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91年我师范毕业，那年我19岁，我家里有一个母亲养大的童养媳。
你们一定会奇怪，都什么时代了还有童养媳？
其实，她只是母亲一时心软，收养的一个朋友的亲戚家的孩子。
她到我家时只有十多岁，因为她当时对母亲说：
“我长大了给你家当媳妇，报答你的恩情。”
所以，村上的人们便戏称她是我家的童养媳。而她也从来不否认。
我师范毕业时，她也18岁了，母亲让我和她结婚，我不同意。
母亲说：“你想不认这个媳妇，除非我死了。”
在母亲的逼迫下，我们结了婚。谁知道她能干又贤淑，成了我生命中的福星。
1
我叫李长发，出生在城郊乡结合部的李家庄。
我们村离城不远，从我们村出发到市里最繁华的火车站，不超过十里地。
我家是工农结合的家庭。我的父亲是一名复员军人，安排在工厂里当工人。
母亲曾经是地主家的女儿，因成分不好，虽然有文化也长得漂亮，但却下嫁给了父亲。
随父亲户口迁到了李家庄，成了一位朴实的农民。
母亲常感叹生错了时代，命运待她不公。
我们家的生活条件在村上算是不错的。分田到户时，我家五口人，五亩地，一亩种菜，其余种主粮。
大哥大姐学习不好，早早下了学，帮着家里干农活。
母亲身体不好，便在村里小学做了代课老师。父亲又能挣工资，家庭经济还算宽裕。
85年我刚上初中一年级，学习还行，每周回家一次。
记得是春天的一个周日，我像往常一样从学校回家，却意外发现家里多了个小女孩。
她和我年龄相仿，却长得又瘦又小，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宽宽的额头，农村话叫“奔楼头”。
她的眼睛特别大，也许是因为瘦，显得格外明亮。
我好奇地打量她，心想这小姑娘是谁？
大哥大姐见我回来，嘻嘻哈哈地告诉我：“咱妈给你找的媳妇。”
我半信半疑，以为又是他们的恶作剧。但后来，我才知道这事竟是真的。
原来，母亲学校的一个女老师，老家是山里的。
因为老家亲戚突遭变故，大人不在了，留下了几个孩子。正是春天青黄不接，这几个孩子吃都成问题。
但当时谁家也不宽裕啊，只好几个孩子每家亲戚带走一个养。
女老师便把其中一个叫王留玉的女孩带回了家，她还是姊妹几个里最大的那个。
但是女老师也只是个民办老师，家里条件也不好，本来就四个孩子，又添一个，家里更困难。
她和母亲关系好，又看我家条件还不错，便希望母亲能收养王留玉。
她拉着王留玉跪在母亲面前说：
“你行行好就把放家里吧，她十一岁了什么活都能干，养大了也不白养，你家男孩子多，让她给你家当媳妇。”
王留玉当时其实已经懂事，知道这是她的机会，便听话地跪下发誓说：
“我一定听你的话，让干啥干啥，长大了给你当媳妇，孝敬你，给你养老送终。”
母亲是个心善的人，心一软，便答应了。为这事父亲回来，两个人还吵了一架。
那时生活都艰难，养自己的孩子已经力不从心了，谁愿意再养别人家的孩子。
我那时还小，对这事并没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家里多出来的一个妹妹。
留玉很勤快，小小年纪就帮着家里干这干那，洗衣做饭，从不抱怨。
一来二去，全村人都知道王留玉是我的媳妇，都戏称她为我家的童养媳。
因为当时大哥已经谈有女朋友，姐姐就不说了，那王留玉就只可能是给我准备的媳妇了。
开始也许母亲也并没有这样想，只想着她可怜，收养了她。
但是有此事就怕起了头，那结果就不是当事人可以控制的了。
2
我当时在学校住校，每周回家一次，与王留玉的接触并不多。
但她总是默默地帮我洗衣服，甚至给我织毛衣和围巾。
那年冬天，我回家看到留玉用凉水洗衣服，手都冻烂了。
我心疼地对母亲说：“小玉这么冷的天就不要让她洗衣服了。”
母亲却生气地说：“我什么时候逼她洗衣服了，这孩子就是不听，非要干。”
留玉也说是自己要干的。我无奈，只能劝她：“冬天洗衣服要烧热水，你这手都冻了，你傻啊、”
她低着头说：“烧水要烧煤球的。”
我当时没明白过来，后来才想明白，这丫头就怕浪费煤球，给家里省钱。
我也是无语了。
那年过年，我用省下的饭钱给她买了一双皮手套。
她只在过年时戴了两天，后来就再没见过。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再戴，也许是想省着用，也许是不想让我担心。
那是我唯一一次给她买东西，其实只是把她当作家人，觉得应该对她好一点。
但却不想这件事她却记在了心里，许多年后，她还珍藏着那双手套，说是我给她的定情信物。
小玉在家里很懂事，从来不多说话，也从来不和我们姊妹们比吃穿。
做好饭后，她从来最后一个盛饭，且从不盛第二碗。吃馍时只拿苞谷面馍或花卷馍，从不拿白馍。
我说了她好几次，有两次硬把白馍塞她手里，她才肯吃。
她懂事得让人心痛。但我家人从来也没把她当外人，都拿她当一家人对待。
哥哥后来结婚另过了，姐姐也谈了朋友，经常往外跑。
反而是我这个平时不常回家的人，对小玉关心更多一些。
小玉也常常看到我回家，就会很开心，而且我俩两年龄相当，我在家时，她会找我玩。
我写作业时，她就在旁边拿着我的课本看，我有几次说：“如果你想上学，我跟母亲说。”
她总是摇头说：“不想上学。”
我也会给她带当时流行的琼瑶小说和武侠小说看，她看得津津有味，说好看。
有时候，她也会不开心，夏天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树下面发呆。
我放暑假在家就会问她：“怎么了？”
她会说：“想家了，想弟弟妹妹们了。”说着就会流下眼泪。
然后，她会反复对我说：“千万别告诉咱妈，她会生气的。”
我叹了口气，也替她难过，但是自己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安慰她说：
“等过两年我考上学了，就带你回家去看看弟弟妹妹们。”
她会点点头说好，然后就又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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