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武帝统治时期,汉朝之所以能够击败匈奴,首先在于其在经济和军备上的绝对优势,更为重要的是汉军单兵强悍的战斗力。西域副校尉陈汤曾在阵斩匈奴郅支单于后留下名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实际上,陈汤还说过另一句重要的话:“以前,胡人士兵需要五人才能抵得上一个汉帝国士兵。因为胡人的兵刃粗糙,弓箭质量不佳。现在虽有进步,但仍需三人才能敌得过一个汉兵。”由此也可见汉军战斗力之强。

大汉宣帝神爵二年,这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匈奴单于派遣名王进献贡品,并祝贺来年正月,汉朝与匈奴缔结和亲。第二件是朝廷正式宣布,在今天的新疆轮台县设立西域都护府。都护府是西汉专门为管理少数民族地区设立的机构。一般情况下,都护府设有都护、副都护、长史、司马等职,“掌统诸蕃,抚慰征讨,叙功罚过。”其中,“都”意为全部,“护”意为带兵监护。这标志着西汉中央政府正式在西域设官、驻军、推行政令,开始行使国家主权。从此,“汉之号令班西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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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西域存在着大小不一的三十多个国家。这些国家的国王虽然名义上受西域都护府的“管辖”,但都护府实际上只是一个监督和管理的机构,无法真正控制各地方事务。西域各国依然保有自己的机构,并自行管理,只是在名义上臣服于西汉。

随着西汉逐渐衰弱,西域重新脱离了西汉都护府的掌控,被匈奴控制。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后,莎车、鄯善、车师、焉耆等国派遣使者到洛阳,请求东汉朝廷重新设立都护府。然而,刘秀并未同意。由于东汉初立,武力尚不足以降服匈奴,即使设立都护府也难以奏效,正如汉武帝所言:“天下初定,匈奴未服。”光武帝因为实力不足而放弃了西域,各国无力对抗匈奴,只能重新依附匈奴,成为匈奴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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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帝永平十六年,汉明帝刘庄指派显亲侯窦固(刘秀的妹夫)北伐匈奴,攻占了伊吾卢(今哈密东)。第二年,重新设立西域都护,象征着西域再次回归祖国。这距离宣帝神爵二年首次设立都护府已有一百三十多年,而西域与内地的联系已中断六十五年之久。

次年十一月,汉明帝命令骑都尉刘张、司马耿恭、奉车都尉窦固和驸马都尉耿秉率领军队讨伐车师。经过一年的努力,终于平定了车师。随后,朝廷任命耿恭为戊己校尉,率军驻守当地,而主力部队则返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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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年春天,匈奴派遣两万大军包围了车师后国的金蒲城(今新疆奇台西北)。这座城池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是从西域进入大汉内地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通往北匈奴的咽喉要地。因此,匈奴势在必得,绝不允许汉军占据此城。然而,驻守金蒲城的耿恭,手下士兵却不足三百人。

尽管敌我实力悬殊,耿恭却毫不畏惧,亲自登城抗敌。他命令所有弓箭手,弓箭必须经过金汤浸泡后才能射出。耿恭还派人对匈奴人传话:“你们注意了,被我汉家神箭射中,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果然,被汉家神箭射中的匈奴人,伤口不停地冒黑血,无法救治,许多没有中要害的匈奴人最终也痛苦地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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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匈奴大军围困金蒲城的第二天,这一地区突降瓢泼大雨。当天夜里,耿恭率领敢死队冒雨突袭匈奴大营。匈奴人尚未从之前的“毒箭”袭击中恢复,又在暴雨中遭到突然打击,顿时陷入混乱,伤亡无数。毫无防备的匈奴人被打得措手不及,在这种情况下,只得急忙下令撤退。

匈奴军队撤退后,耿恭意识到奇袭是可行的,但金蒲城难以坚守,于是率军撤出,转而防守地势险要的疏勒城。疏勒城不仅易守难攻,更为关键的是,城边有一条小河流过,取水方便,有利于长期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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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十八年七月,约莫是转守疏勒城一个月后,匈奴人卷土重来,直接对疏勒城展开猛烈进攻。激战一天,双方死伤无数,但疏勒城仍然固若金汤。匈奴中也有明白之人,在上游筑坝,截断了汉军的水源。即便耿恭再厉害,没有水源,看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匈奴人的策略确实高明,切断水源后,耿恭命令士兵用布包裹湿润的马粪,然后用手挤出液体解渴,也就是所谓的“笮马粪汁而饮之”。后来,马匹都被吃光当作军粮,连马尿也没有了。无奈之下,耿恭只好下令挖井,一直挖到十五丈深时,井水如同飞泉般涌出。更有趣的是,耿恭让士兵站在城头,把水泼向城下给匈奴人看。匈奴人疑惑不解,河流已经被截断了,汉军的水究竟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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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刻,耿恭盼望的援军迟迟未到,可以说,如果援军再不来,我们真的完了。然而,朝廷根本顾不上他们。实际上,这一年汉明帝驾崩需要办理丧事,新君汉章帝刘炟即将登基,这些事显得更为重要。更出人意料的是,车师人与匈奴人勾结,合谋攻城。

此时的疏勒城已经陷入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困境,守军和百姓早已久未尝到粮食的滋味。几个月来,他们一直靠“煮铠弩,食其筋革”生存——弓弩上的弦是用动物的筋腱制作的,煮熟后可以食用,铠甲的皮革也可以煮熟充饥。接下来,饥饿导致的死亡现象开始出现,但匈奴人期待的投降却迟迟未发生。匈奴人甚至派使者前来劝降,却被耿恭一刀砍杀。愤怒的匈奴人随即发动猛烈攻城,但依旧未能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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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汉军在疏勒城的处境异常艰难,但他们始终牢牢掌控着这座城池,汉军的大旗一直高高飘扬在城头。在汉明帝去世后,汉章帝才想起还有几百名孤军在为帝国奋勇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