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岛

大陈岛

大陈岛,位于台州市椒江区东南52公里的东海海上,为台州列岛106个岛礁中的主岛。其分为上大陈岛和下大陈岛,两岛之间隔着一条2.5公里的水道,总面积11.89平方公里。

大陈岛扼守浙闽海上交通咽喉,战略位置突出。这里在16世纪中叶曾是海上抗倭战场之一,传说戚家军把大陈岛作为最后的主战场大败倭寇,现在岛上留有明军所筑的烟墩遗址。

现在的大陈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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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大陈岛

解放战争后,虽然蒋介石已退守台湾,但是仍然实际控制着浙东沿海的诸多岛屿。随着国民党军残部撤退到大陈岛上,大陈成为了浙江中南国民党军盘踞的主要窝点。

岛上设有“浙江省大陈区行政督察专员公署”,下辖温岭、临海、平阳、玉环等四县。蒋介石非常看重大陈岛,把其作为“反攻大陆”的前进基地。因此,蒋介石、胡宗南、俞大维、蒋纬国、毛人凤等台湾军政首要,以及美军太平洋舰队司令史郭普、美驻台大使蓝钦和美军顾问团长蔡斯等多次前往大陈岛参观视察。

蒋介石与美军顾问团团长蔡斯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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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与美军顾问团团长蔡斯少将

大陈防卫司令最初由胡宗南担任,后由于国民党军在浙东岛屿争夺战中连连失利,蒋介石一怒之下,更换为中将刘廉一。解放大陈岛战役打响前,岛上驻扎有国民党军第46师和6个突击大队,加上游弋在岛屿周围的10余艘海军舰艇,总兵力达到了15000余人。同时,国民党军在岛上修建了大量坑道、碉堡、战壕,做好了长期防御的准备。

尴尬的大陈岛

尴尬的大陈岛

1955年1月18日,一江岛解放后,大陈岛失去了外围屏障,一下子全部暴露在人民解放军的火力攻击范围之内,大陈岛国民党军队已面临覆灭的命运。

一直以来,台湾当局把大陈岛当做台湾的“北大门”,而一江山岛则是北大门的“门闩”。守护台湾,必须先守住大陈岛;守住大陈岛,必须先固防一江山岛。而随着一江山岛被解放军占领,意味着北大门的“门闩”被拔掉了,这给台湾带来多大的危险不言而喻。

大陈岛位置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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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陈岛位置示意图

其实,现在大陈岛的地位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从台州列岛诸岛屿的分布来看,大陈岛实际上是没有单独防卫的可能性,必须依托周边岛屿形成防御链,才能有与解放军相抗衡的能力。而一江山岛的解放,打破了局部海域的平衡,使胜利的天平向解放军方面倾斜。

另一方面,蒋介石对“重回大陆”梦一直不死心,大陈岛作为手中一枚重要的棋子,放弃就意味着失去了整个浙东沿海的控制权。不放弃,能防守到几时都是未知数。

一江山岛战役中的解放军海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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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山岛战役中的解放军海空军

攻占一江山岛后,解放军乘胜追击,开始准备对大陈岛的行动。19日,解放军空军出动2个轰炸机大队轰炸了大陈岛的指挥所、炮兵阵地和雷达站。

此时,大陈岛上驻守的国民党军人心惶惶,士气极其低落。防卫司令刘廉一向蒋介石报告,守军对固守大陈已失去信心,局势岌岌可危。而蒋介石只能一再向岛上的国民党军承诺:我们不会放弃任何岛屿,将不惜一切代价与共军在大陈岛做最后的决战,党国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

►被胁迫的蒋介石

►被胁迫的蒋介石

走投无路的蒋介石想起了美国,想起了1954年12月2日签订的美台《共同防御条约》。于是,蒋介石急忙向美国求助,恳求美军第七舰队协防大陈岛。

为了在盟友面前树立“诚信”的形象,1月19日,美军第7舰队部分舰只驶抵大陈外海,企图阻止人民解放军解放上、下大陈岛,为丧失固守信心的大陈岛国民党守军鼓气。

1953年,浙江台州大陈岛。一位国军军人和两位持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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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浙江台州大陈岛。一位国军军人和两位持枪女人

人民解放军按照中央军委“既不主动惹事生非,也不示弱”的原则,对窜入领空的敌机给以还击,击落AD型战机1架。

但狡猾的美国并没有与人民解放军发生正面冲突的决心,于是以“大陈岛不在美台<共同防御协议>范围之内”的理由,向蒋介石提出“撤出大陈岛”的建议。但顽固的蒋介石听不进任何话,严词拒绝了美国的撤退要求。

撤离的大陈岛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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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离的大陈岛居民

1月30日,浙东指挥部下达攻占大陈岛的预令。同日,解放军空军出动轰炸机炸毁大陈岛上的水库,使国民党守军乱作一团。美军侦察机传回的消息也证明,解放军已经开始集结大量的登陆舰船和战机,对大陈岛的解放势在必行。

时任美军顾问团团长蔡斯和防守司令刘廉一再次向蒋介石提交报告,明确表明大陈岛已无线可守,若想保存国民党军实力,必须立即撤出大陈岛,否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曾指挥国民党军对与解放军在大陈岛激战的刘廉一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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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指挥国民党军对与解放军在大陈岛激战的刘廉一中将

此时的美国再也等不下去了,向蒋介石发出了最后通牒:要么国民党军撤,美国提供协助;要么国民党军不撤,美国撤走第七舰队,摆明了美国“要玩你自己玩,要打你自己打,要撤咱们一起撤”的态度。

本就焦头烂额的蒋介石没想到商量来沟通去,美国竟然给出了这样一个解决方案。蒋介石也明白,没有美军的协防,单单只靠国民党军手头那些兵力和装备,大陈岛的最终结局会跟一江山岛一模一样的。

协助大陈岛居民撤台的美海军Harold Grant 准将和Earle E. Part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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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助大陈岛居民撤台的美海军Harold Grant 准将和Earle E. Partri

一想到假如没有美军协防,大陈守军恐怕将面临如同一江山岛一样的命运,再次受到重创。蒋介石不得不妥协,选择面对现实。无奈之下,在美国的催促和压迫下,蒋介石被迫做出了撤出大陈岛的决定。

紧接着,国民党军与美军联合制定了名为“金刚计划”的大陈岛撤退行动。

金刚计划

金刚计划

金刚计划中的整个撤退范围,包括上、下大陈岛以及披山列岛、渔山列岛,涉及岛上所有军民和物资全部撤运至台湾。

整装待运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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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装待运的物资

为了“金刚计划”的顺利实施,美国通过苏联向大陆中共转达了撤离信息,并期望人民解放军不要采取攻击或干扰行动。收到苏联政府转达的消息后,中共中央经深思熟虑后,考虑到国民党军撤退时会裹挟大量的平民百姓。为了避免伤亡,2月2日,毛泽东向浙东前线部队下达指令:在蒋军撤退时,无论有无美舰均不向港口及靠近港口一带射击,让敌人安全撤走,“不要贪这点小便宜”。

1955年2月7日,蒋介石在台湾发表了《为大陈撤退告海内外军民同胞书》,表示此次撤退的目的是转移兵力,增强金、马防务,作积极反攻之准备。从此刻开始,“金刚计划”正式开始实施。

整队待命撤往台湾的国军整装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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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队待命撤往台湾的国军整装列队

同一日,由蒲赖德指挥的美国海军第七舰队132艘、蒋军27艘舰船组成混合船队抵达大陈海域,这其中包括艾塞克斯号、约克镇号、胡蜂号、奇尔沙治号、中途岛号等5艘航空母舰。同时,美军派出了4.8万名海空人员协助大陈岛的撤军行动。

登舰撤往台湾的大陈岛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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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舰撤往台湾的大陈岛居民

撤离前,早已登岛坐镇指挥撤离的蒋经国,从军舰上取来一面“中华民国国旗”,在岛上举行了最后的升旗仪式。同时大声宣告:“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可惜,没有实力的空喊口号只会打自己的脸,至死蒋经国再也没有踏上大陈岛的土地。

国民党在大陆的最后一次升旗,主持者为蒋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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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在大陆的最后一次升旗,主持者为蒋经国

2月8日,岛上居民开始陆续从大陈岛码头登上停靠在岸边的美军舰船,一时间,码头上人头攒动,岛上叫嚷声、哭喊声、打骂声连成一片,每一个登船的人都惶恐不安。同时,渔山岛、披山岛等岛屿的撤军行动同步展开。

准备撤离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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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撤离的人群

按照先百姓后军人的撤离顺序,9日在百姓全部登船撤离后,国民党军开始登舰撤离,同时撤运军事物资等。

至12日,最后一批国民党军工兵登舰离岛,“金刚计划”执行完毕。这次撤离行动,从大陈岛、竹屿岛、披山岛、渔山岛等共计撤走国民党军10000余人,游击队4000余人、居民16000余人,以及大量的军用物资,整个大陈岛仅剩下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

登上去台军舰的大陈岛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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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去台军舰的大陈岛居民

灭绝性的撤退

灭绝性的撤退

“金刚计划”执行过程,蒋介石政府“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小人心理体现的淋漓尽致。

2月11日,最后撤离的国民党军工兵在大陈岛上四处埋设炸药包和地雷,大肆进行破坏。不给共产党留下一丝一毫,撤离的蒋经国就连牛羊都不放过,抢掠一空,所有设施、建筑、民房全部炸毁。

撤退后荒凉的大陈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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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后荒凉的大陈岛

与此同时,不甘心失败的蒋经国还让人在山崖、断墙上粉刷大量反动标语,如“反攻大陆”、“两三年就能打回来”、“我们还会回来的”等。此等儿戏,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更可恶的是,国民党军还在全岛埋设了一万多枚各式地雷,解放军工兵奋战三天三夜才全部清除掉,这中间排雷过程中还牺牲了一名排长。

2月13日,人民解放军登陆大陈岛,眼前的一幕让人直接惊呆了:

码头上,街道上,散乱地堆放着丢弃的破烂破烂军用服装、蚊帐、鞋袜、罐头食品......

新建的水库被炸的满目疮痍,岛上的水井或被炸毁,或被掩埋......

撤退后的大陈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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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后的大陈岛

成包的大米、成袋的面粉都被刺刀捅破,洒落在各处.......

300多艘无法带走的渔船被毁,被炸成碎片的船板漂浮在港口的海水里.......

村屋、民宅、学校、医院、码头等设施全部被炸毁,只留下残垣断壁.......

蒋经国在撤逃前,曾发誓不会给共产党留下任何东西。毫无疑问,他做到了,整个大陈岛在国民党军撤离以后,变成了一座“死岛”。

遗留在岛上的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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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留在岛上的棺木

但幸运的是,解放军在岛上找到了一位不愿走而躲避起来幸免的老人,见证了国民党军在撤军时无下限的疯狂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