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老汉方兴庆,一套“造假”技术,练的是炉火纯青。他一个人造假吃到红利后,更是发动了全村:“造假有饭吃,全村不如跟着俺一块造假。”
方兴庆
就这样,一个“造假”基地横空出世。
村里无论男女老少,都加入了造假大队,每天是忙的热火朝天。
他们反常的行为也是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警方集结了大队人马准备将这个“造假窝点”一举歼灭。
然而当他们来到“犯罪现场时”,却摇了摇脑袋:“收队,他造的假不犯法,我们管不了。”
办案民警
“造假”居然不犯法?
这位老汉难不成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头?
一、特殊交易
1981年,在河南洛阳。一辆别致的轿车穿过烟涧村坑洼不平的土路,摇摇晃晃来到了一户破烂不堪的人家面前。
从上面下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大老板,这个人还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腋下还夹着鼓鼓囔囔的皮包。眼见四下无人,他便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门缝里露出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接着打开了紧闭的大门。
二人本以为此事发生的神不知鬼不觉,可人在做天在看。二人鬼鬼祟祟的行为,早被同村李家福看在了眼里。
方兴庆
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的他,慌忙拨打了报警电话。可因为村里地处偏僻,警方不能立刻到达。只是叮嘱李家福看好二人,在保护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替警方监视好对方。
就这样,李家福临危受命成了警方的线人。
不多会,紧封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大老板掂了一麻袋的东西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发大财了,发大财了。下次还有这种好货,我全收了。价格包你满意,千万不要再联系别人。”
而意外却突然发生,大老板不知道是太高兴还是什么,脚踉跄了一下,麻袋中的东西也顺势散落一地。
此时的李家福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麻袋中装的竟全部是青铜器!
他又急又气:“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把老祖宗留下的宝物卖给老外。”
可外国人人高马大,出于自身安全考虑,他并没有上前制止。而是藏着身形,又往前小心翼翼的移动着。
上海,青铜器,买家。
这些特殊的字眼汇聚到李家福的耳朵里,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眼见二人分别后,他再次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时的警方也意识到,此事可能是一场跨国走私案。
青铜器
按捺着心底的愤怒,警方选择兵分两路。
一方依旧维持路线不变,一方去上海海关。他们心底不约而同的祈祷着,快一些,在快一些。决不能让国宝流入海外,决不能!
二、天大乌龙
警车卷起一阵阵尘土,紧赶慢赶的来到了“犯罪现场”。
警方小心翼翼将院子围了起来,枪也都上了膛。一切准备就绪后,狠狠的踹开了木门:“警察,不许动!方兴庆,你被逮捕了。”
方兴庆
一支支冰冷的枪口指向了他,原本浑浊的眼里顿时涌起了恐慌。
面前的这个老人脸上布满沧桑,手上也是一道又道的口子。看起来就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农民,可警方并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方兴庆的老伴也赶了出来:“哎呦这是怎么了,老方你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别在腰间的电话打破了平静:“队长,已经在海关控制住犯罪嫌疑人了。线人讲的没错,全部都是青铜器。”
青铜器
将电话挂断后,他上前一步,一双冰冷的手镯铐在了方兴庆的手上:“现在你涉嫌一场跨国走私案,请你配合警方调查。”
哭声喊声乱成了一片,一辆辆的警车中坐满了“犯罪嫌疑人”......
审讯室里,警方严阵以待:“说,青铜器哪来的?和你联系的买家都有哪些。”
一句厉声呵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更是将方兴庆吓得瑟瑟发抖:“那些青铜器都是我自己做的,就当一个纪念品图一乐呵。我就是想凭手艺吃个饭,这也违法吗?”
方兴庆的话也是让办案民警傻了眼:“你自己造的?”
方兴庆
方兴庆点了点头:“俺哪来的真的啊,就算俺有。那也是上交国家啊,虽然俺就是一庄稼汉,但也干不出贩卖国宝的事情,会让村子里的人戳脊梁骨的。”
听了方兴庆言之凿凿的话,警察对视了一眼。拨通了市里文物专家的电话,等待着鉴定科的结果。
但此时,拥有犯罪嫌疑的方兴庆还需要待在警局,等待结果出来。
对此,这位老汉也表示理解。毕竟青铜器可是国宝般的存在,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存在。
青铜器
几天过后,技术科和专家的鉴定都出来了,假的!
专家更是表明:“技术高超,以假乱真。差一点就连他也把李鬼认作李逵了。”
如此方兴庆的走私犯罪的罪名,也完美洗脱了嫌疑。一场跨国走私案,竟是一件天大的乌龙。
而且方兴庆在售卖时的价格,也只是普通工艺品的定价。因此无论是走私罪还是诈骗罪,都是不成立的。
误会解除之后,警方也是专门派人将方兴庆送回了家。毕竟抓捕时闹出的动静不小,不能让无辜百姓凭平受冤屈。
青铜器
经此一遭,方兴庆也是在十里八乡都出了名。
上门定制货物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其中他仿制的一枚青铜酒樽就卖出了800元的高价,要知道,80年代,普通人家几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也没有800块。
然而此时的方兴庆却在考虑一件新的事情,他想自己吃饭的手艺,公开传给村里所有人。
这一决定,震惊了方家所有人,他们不明白,方兴庆为什么会把“钱”白白送人。
方兴庆
方兴庆将旱烟吸完后,往地上磕了磕:“咱家日子是好了,可你看看李婶家,娃娃都多大了,还没上学;在看看你王叔家,三十好几的汉子,现在还娶不到媳妇。为啥,那不是穷还是因为没钱。”
眼见众人沉默,这个老汉又继续讲着:“没钱娃娃就上不了学,没钱好人家的姑娘就不愿意嫁到咱这穷乡僻野中。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你们就忍心自己吃肉连汤都不给相亲喝?”
字字戳心,句句见血。面对如此有大义的方兴庆,方家人羞愧无比。
就这样,在方兴庆的带领下,一个造假基地轰轰烈烈的诞生了。
造假基地
以方家为圆心,向四面呈散状。
全村上下开始了一起发家致富“造假”路。
小到一枚铜钱,一个铜镜,大到一尊几米高的铜鼎。都在这个特殊的村子中,诞生了出来。
钱越来越多,麻烦也随之而来了。
原来有人在他们这买了仿制品以后,又转手以真品的价格贩卖了出去,市场逐渐因为他变得混乱起来。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方兴庆做的铜器太真了。
青铜器
无论是造型,还是上面铜器氧化的细节,他都做的和博物馆中摆放的一模一样。
就连相关专家都说,在他的器物上,你似乎能真的看到历史。
为了避免自己的技术被有心之人利用,在警方的提议下。他将自己的技术申请了专利,并且加上自己独有的标志。
这才减少了不必要的麻烦,而这场“卖假”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烟涧村也成了全国都有名的青铜器仿制村,无数游客慕名而来,当地人们的生活也因此得到了改善。
可这时一直有一个疑问笼罩在人们心头。
铜钱
一个没读过几年学的农家老汉,是怎么走上这条“造假”路?
他的技艺又是怎样练就而出的?
三、一场意外,拉开“造假”之路
让我们先把时间倒回1963年。
一次偶然的机会,方兴庆得到了一尊青铜酒樽。
而这,也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青铜酒樽
老汉拿着酒樽,细细把玩着。纵然酒杯破烂不堪,但上面隐隐透出的花纹,泛青的铜锈。
都在散发着文物的秘密,让人为之惊叹着迷。
然而遗憾的是,酒杯的“脚”少了一只,根本无法在“站立”。这让老汉心里异常不是滋味。
苦恼了几日后,方兴庆一拍大腿:“补,一定要把腿补好。只有这样,文物才能真正活过来。”
青铜酒樽
虽然下定了决心,但老汉也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没有直接在原件上修补,毕竟万一补坏了,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为了将这件事做好,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埋在了图书馆。
字不会认了就查拼音,粗糙的手指一遍遍抚摸着书籍。一行行青铜知识,就这样钻进了方兴庆的脑袋。
紫铜,熔点,锡,合金......
这些复杂的词语,一点点被吸收。
泥胚
有了理论知识后,方兴庆又来到了同村铁匠家。他鉴定的双眼中,映着烧红的铁和火光。
时机成熟之后,他便开始了酒樽的仿照。
不多时,一樽酒杯就出现在了他的铁锤之下。但美中不足的是,酒杯充满了现代劣质工艺的样子,表面的铁锈,根本无法氧化到他心中理想的样子。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想到,把铜锈粘上去,用自己特制的修补药水涂抹后,再将其埋入土中一段时间,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说干就干,方兴庆将自己苦心制造的器品埋入了厚土之下。
青铜制作
在等待了数个日夜后,再将其挖出时。方兴庆发现,上面的铜锈清晰自然,和自己得到的那樽酒杯,毫无差别。
“成了,成了。”他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再往后的日子里,方兴庆开始频繁的前往博物馆,古董摊。
他也把自己见识到的各式各样的青铜器,完美复刻了出来。
家里的院子里,堆满了大大小的物品。
仿制品
铜钱,铜镜,甚至还有一人高的青铜鼎。而方兴庆的“疯魔”也引起了妻子的强烈不满:“家里的米缸都见底了,你还在弄你的这堆破烂。”
心里有愧的他,拖着一袋子青铜器走出了家门。
来到古玩城的他,随意的找了一块角落。本以为自己制作的东西没人喜欢,但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摊子前不仅挤满了人,还争先恐后的询问着价格。
“80,我出80。”“叔,给我,我出100。”
青铜器
就这样他带来的青铜器被抢购一空,当晚回家时,他将赚来的钱全给了妻子:“以后,咱家的米缸,不会空了。”
就这样,方兴庆踏上了青铜器的“造假”道路。并在后期的发展中,凭借手艺,带动了全村一起。
使原本落后了村庄,实现了脱贫。
随着生意的不断扩大,他们的村子也是出了名。连政府都派了专员前来查看,还有大量的记者跟随。
洛阳烟云涧
等到长长的车队驶入村在时,村中的景象却让他们久久无法言语。
整个村子里,都摆放着造型不一的青铜器。每一个摆放的物件上,都将他们拉入了当初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
村里的人眼见政府来人,也是十分热情的介绍了起来。这些大字不识的村民,在讲起铜器时,整个眼睛都在冒着光。
对他们而言,这些物品不仅有文化价值。对他们生活所带来的影响,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一切,都源于方兴庆的无私。他们也早已在心底,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恩人。
烟云涧
四、笔者认为
2020年,人口只有3000多人的洛阳烟涧村一年的村值已经高达1.6亿。
如此高昂的数字,也是让人瞠目结舌。
这都来自于方兴庆的青铜器制造工艺。
2011年,这个村子更是被征服重点表扬。其生产的青铜器,还被纳入了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又是何等殊荣。
博物馆
但同时,外界也传来了不同的声音。
“方兴庆这个大型造假基地,是否是在鼓励造假产业的发展。”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造假产业是违法的存在,我国公安机关对此是坚决打击的。
但是方兴庆的行为只是一种仿制品工艺的制造,与大家所认为的造假行为有本质上的区别。
更何况,方兴庆以假乱真的手艺,将老祖宗留下的珍贵文物,在次重先于我们面前。
那个遥远,甚至野蛮的时代,与现代不断交织融合。
这又何尝不是对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呢?
同时也衷心希望,那些流落在外的珍贵文物,能早日回归祖国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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