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玖全

大约在十七岁的时候,那是一个秋天,为什么喊住秋天呢?因为田里的稻子已经收割完了,梨子树上呢糖麻梨子已经熟到自己掉了下来。
坐在下院小我两岁的堂兄弟,陆新友来邀我一路去贵阳玩,他有个舅爷在贵阳
我和陆新友从小从细就喜欢在一起做玩意,做玩意,是我们老家的土话,翻译成普通话的意思就是,在一起玩耍。
我们两个喜欢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两家都很穷,那些寨子上稍微有点钱的人家大都数看米起我们。比如讲,人家办满月酒吃甜酒汤巴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喊我们这两家的。

而我们两个也穷得相当的顺其自然,早习惯了人家的白眼和藐视。如果寨子里头哪家的水果和田里的鲤鱼遭偷的话,他们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怀疑是我们两个干的。
故此,我们两个成了患难之交。
我带上了几件衣裳和夹在书里的五角钱,就跟陆新友从九门寨经过烂田湾,沙坡走路到独山老火车站。因为我们没钱买火车票,陆新友就带我从平塘路口的田埂脚,偷偷混进火车站并以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火车并钻到板凳下面以逃避查票,一直等到火车到了贵阳才瞅准时机溜下火车。
下了火车,也只能不进出站通道,只能顺着铁道往前走一里路,然后从桥坎下来进入市区。这一切,都是陆新友带我完成的,说明他是个老油子了。
进入市区后陆新友带着我七拐八拐的走了头二十分钟,就来贵州供电大楼的二楼左边的一户人家,敲了一下门,就直接进去。房子里有一群人正在打麻将,陆新友冲着一个五十岁上下包头蓝头巾的妇女说了一句“舅妈,我们来贵阳玩几天,这是我呢堂哥陆小七。”“哦,号码,你们各人克厨房炒个菜,剩饭在锅头你们各人搞定”。“好的,好的”。
吃完饭后,我们俩简单的洗个澡,就拿两张纸皮躺在五楼的天顶上睡觉了。

老贵阳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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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贵阳一角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陆新友的舅爷就喊我们吃早餐。早餐是一人一大钵宽条面,佐料是昨晚吃剩下的辣子鸡。哇,太好吃了,这是我自出生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

吃完早餐后,他舅爷给我们两个一人一块钱,并郑重其事的嘱咐我们去街上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看红绿灯
陆新友带着我从飞机坝穿过邮政大楼的地下通道,爬坎子下到贵阳百货大楼,我们俩一人买了一根冰棍,然后又到小食摊花一角钱点了一碗油豆腐拌折耳根,慢慢地舔口勒嘴品尝起来。
随后陆新友带我到街头巷尾捡拾别人扔掉的打火机和烟盒,这些东西在我们当时的独山乡下是相当值得令人羡慕的好物件。
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们来到贵阳百货大楼三楼的第一个铺子,陆新友的舅妈在那里开了一个卖童装的小商店,刚好他的舅妈要想去厕所,就交代我们两个帮她看店。这时候来了两个中年妇女,说要帮小孩子买衣服,就东挑西挑一番后,说没有合适的就走开了。登录新友的舅妈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两件衣服不见了,判断是刚才那两天女人偷的。陆新友的舅妈是个善良的人,她没责怪我们还掏钱买了葵花籽给我吃。
我见她是个好人,便心生感激就指着柜子角下边的一个塑料袋,对她讲道刚才那两个女人挑衣服的时候掉了个塑料袋,里面有十七块钱,就算是她们出钱买了这两件衣服吧。哈哈哈哈哈哈哈,陆新友的舅妈大声笑了起来对我说道,你真聪明。其实那两个女人趁陆新友舅妈上厕所的时机,就来挑衣服实则是想欺负我们小孩子小,想偷东西的做法一下子就被我看穿了。如果不是看见她们掉钱包的话,我是不会让她们白白走掉的。
陆新友的舅妈从塑料袋里拿出六块钱,分给我们一人三块,叫我们回独山的时候用来买火车票不要再趴火车了。

陆玖全2024.07.03写于大湾区

编辑:杨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