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店里新来的那个死了你知道吗？”
“怎么死的？”
“这谁知道啊，钱鑫和她熟，你去问他。”
01
我叫钱鑫。
名字是我爸给取的，我爸说他从小家里就穷，姓钱家里却最缺钱，他觉得是他们家的人名字取得都不好，每一代都很穷，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姓。
他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认为有三个金的加持，家里应该不会再穷的揭不开锅了。
家里的情况确实比他小时候好上很多，每次谈到钱的问题或者是名字的问题，我爸总是要吹嘘自己好一会儿。
我那时候还小，真的信了我爸说的鬼话，后面辗转到大城市，才知道我们这一代的生活水平基本都提高了，不是名字的原因，是时代的发展趋势。
我爸妈还没有过几年好日子就接连去世了，一个在大冬天滑进河里，不知道是淹死的还是冻死的，一个走山路的时候跌到山下，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农村里没有了爸妈的孩子基本没有过得好的。
我那时候还在上初中，爸妈没了后，坚持读完了一个学期，下个学期就没有再去报到了。
他们说我的成绩不好，不花那个冤枉钱，早点出社会挣钱才对。
就这样，大伯去城里打工的时候带上了我。
大伯也没想到城里厂子找人还看岁数够不够，只能带着我一个人一个人地找，最后又是花钱又是欠人情的把我送了进去。
大伯不在厂里打工，他离开前特意找到我说：“小鑫啊，大伯好不容易把你送到这里，以后都要靠你自己了，你后面有啥事可以再来找我。”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大伯离开的背影，有点迷茫和恐慌。
我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需要对自己人生负责的大人，可我什么都还不会。
02
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作不算难，机械的重复，很快就能适应，我在那里还认识一个朋友。
他顶着一头醒目的黄发，刚刚成年，没比我大多少，别人都喊他黄毛。
他是在这附近长大的，认识很多人，有厂里的，也有外面做其他事情的，从他那里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我在工厂里工作生活，已经非常习惯了的时候，工厂却出了问题。
工厂突然关门倒闭了，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厂里的人就把我们这些工人赶出去了，连工资都没结。
走投无路，我只能再一次去找大伯帮忙，这次他没有再帮我找到新的工作，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我再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能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的只有我自己。
就在我迷茫徘徊的时候，黄毛找到了我，他说他可以帮我介绍现在的工作，他们那里正缺人。
他混迹这一带很多年，有他自己的人脉，刚出厂的时候就找到了新工作。
我很高兴他还记得我这个短暂的朋友，还帮我找工作。
黄毛带着我走进小巷，然后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到了一家按摩店门口。
我来城里有段时间了，也从别人口中了解到在按摩店的工作都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黄毛哥，你说的工作不会是这里面吧，我看还是算了。”我低着头，有点心虚地说。
“你害怕啥，我也在这里面工作，没你想得那么吓人，再说我们都是男的，你怕啥。”黄毛说完，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安慰。
当时我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接受安排。
03
按摩店的工作确实没有我想象中的可怕，至少对于男的来说，按摩店的工作还是不错的。
虽然教按摩技术的师傅脾气不太好，练习按摩还很辛苦，人员混杂，不算一个好工作，但是按摩店包吃包住，解决了我的头等难题。
我刚到按摩店的时候也就15岁，又因为发育比较迟，长得矮，店里的手艺人和顾客，无论男女都把我当作小孩。
师傅给客人的时候，我经常被要求在旁边看着，女顾客们看我小，也就不计较，聊一些私密性的八卦也完全不避讳我。
从她们口中我才知道，按摩店员工私下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按摩师按摩是卖艺，卖身的事情全凭按摩师自己的意愿，店里无论男女，都有人既卖艺又卖身。
店里的按摩师不全是自愿来的，尤其是女按摩师，很多是被骗来的。
男人和女人在按摩店里工作境遇是不一样的。
女按摩师在按摩店里工作其实不太安全，她们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骚乱。
但是按摩店里又不能没有女的按摩师，大部分女顾客或者大部分的男顾客都喜欢选女按摩师。
按摩店的老板为了招到足够的女按摩师就会走一些偏门的法子。
很多女按摩师都是被老板和外面的人联手设局，欠下按摩店很多钱，还不上后，不得不以工抵债。
刘雨就是这样被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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