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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徐庆华

(文章来源:作者身边的故事,部分情节虚构处理,请理性阅读,所有作品皆今日头条原创首发,已经开通全网维权,未经授权,任何形式的抄袭、搬运或洗稿,都将被追责!)

我叫徐庆华,今年40岁,我的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

我的爷爷今年82岁了,他每天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跟我视频通话,想看他的小重孙女,爷爷坐在炕头上隔着手机一边逗着孩子玩,又一边砸吧着老旱烟,看着视频里精神矍铄,嘴角上扬的爷爷,我舒心的笑了。

爷爷这一生是历经苦难辛酸、尝尽人间冷暖的一生,在那个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年代,爷爷所吃过的苦是我们这代人无法想象的,年少时家境贫寒,爷爷早早便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

爷爷兄弟姐妹八个,我有四个姑奶奶,四个爷爷,爷爷排行老二。

爷爷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一辈子很少跟人红过脸,他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却装着一肚子的智慧,跟谁都能处得和和睦睦的,村里谁家要是过个红白喜事,都会请爷爷去当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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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也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尤其是在兄弟姐妹的事儿上,他从来不含糊,爷爷经常说:“兄弟姊妹之间就这样,遇事了你拉一把,他拽一把,这苦日子就熬过去了。”

大爷爷是个可怜人,20多岁就得怪病去世了,大奶奶不愿意守寡,最后扔下五岁的伯伯,带着两岁的叔叔改嫁了。

看着没爹没妈的伯伯,爷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二话不说就把伯伯接过来拉扯了,这一拉扯就是十多年。

那时物资极度匮乏,经济十分拮据,家里的日子本就过得捉襟见肘,大爷爷去世后,太太太爷身体一下垮了,还要拉扯伯伯,生活的重担便重重地压在了爷爷奶奶身上。

那个年代,我们那里的女孩出嫁的比较早,大多都是十五六七岁,当时四个姑奶奶早早就嫁了人,家里劳动力也少。

我的四爷爷一出生,家里养不起就过继给同家族一位太太抚养了,碍于很多原因,家里人跟四爷爷来往的也比较少,只有在一些家族红白喜事上,才能见得到。

因为大爷爷去世的缘故,爷爷就更加珍惜剩下的兄弟姐妹了,爷爷那时候在家族里还是比较有威望的人,谁家有点大小事,都会找他去商量,就这样一来二去,四爷爷跟爷爷也走动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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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有什么好的都惦记着四爷爷,逢年过节都会提点薄礼去走动走动,后来四爷爷跟爷爷的关系也特别好,一口一个“二哥”的叫着。

爷爷兄弟姐妹八个里面,就属三爷爷的日子过得好,三爷爷在爷爷兄弟姐妹八个里面排行老七(三爷爷是太太太爷的第三个儿子,这是当地的叫法),跟爷爷相差10岁,也是唯一一个有文化,读过书,有工作的人。

三爷爷当时确实是全家人的骄傲,村里人都投来羡慕的眼神,爷爷不管走到哪里都说三爷爷这个弟弟有出息,说着说着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三爷爷工作后,特别节俭,也能吃苦,省下的钱都一分一厘的存起来交给爷爷保管,让爷爷拿来补贴家用。

但爷爷心疼三爷爷,知道三爷爷挣钱不易,就偷偷的给三爷爷攒着,爷爷后来帮三爷爷在家里盖了新房子,还用那些钱给三爷爷置办了家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后来没过多久三爷爷娶了三奶奶,三奶奶是邻村的,只有小学文化水平。

结婚那天三爷爷看着崭新的家具,不禁感动的泪流满面,三爷爷紧握着爷爷的双手抽泣着说:“二哥,感谢你这么多年对弟弟的照顾,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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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笑着拍了拍三爷爷的胳膊说:“自家兄弟,客气啥,二哥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三爷爷和三奶奶结婚后,三奶奶在家种地带孩子,三爷爷就在外面工作,那时候交通不方便,三爷爷最多一个月才能骑自行车回来两次。

家里的活儿都是爷爷奶奶帮衬着三奶奶,不管是耕地播种,夏收秋收,还是打场扬场,只要三奶奶吱一声,爷爷奶奶跑的比谁都快。

有一年,为了给三奶奶家割麦子,爷爷奶奶把自家麦子将近一半放地里都生了芽,那个年代,庄户人家一年忙到底就图那点粮食,没了粮食就得饿肚子。

村里人都笑爷爷奶奶傻,可爷爷笑着说:“没事,粮食不够吃了我们再想办法,但不能让我兄弟家的婆娘娃娃挨了饿。”

那时候,三奶奶很感激爷爷奶奶,嘴里总是念叨着他们的好,三爷爷从外面回来了,也会给爷爷奶奶买衣服买吃的。

那些年,我们两家人和和睦睦,相亲相爱的,谁家有事都是上赶着帮忙,后来我们长大了,十几岁的时候,三爷爷就成了我们那里比较有钱的人,在城里买了房,一家人都去城里住了,三爷爷的儿女也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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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些年过年,我们家是买不起烟花和多少零食的,软磨硬泡下,父亲只能咬着牙给我们买点小鞭炮,哗啦一下就没了。

大年三十一过十二点,我们就踩着厚厚的雪,跑去三爷爷家看烟花,吃零食,每年过年去三爷爷家,那是我们当时最开心的一件事。

大年初一,三爷爷还会给我们发压岁钱,一发都是好几块,我们高兴的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响头,三爷爷乐得哈哈大笑。

可自从三爷爷退休后,回到乡下盖了一处新房子,我们两家的关系就发生了变化。

三爷爷退休后,不愿意待在城里,就想回到乡下盖房子养老,爷爷知道这个想法后,高兴坏了,非常赞同,还不停地对父亲说:“你三叔回来那就太好了,以后就有人陪我唠嗑了,还是咱这乡下好。”

三爷爷盖房子那段时间,父亲把地里的活都没管,天天待在三爷爷家帮忙,给当小工搬砖,工匠一天要给吃三顿饭,三奶奶忙不过来,母亲去给帮忙做了一个月的饭,爷爷更不用说了,大事小事,比谁都跑的快,天天盼着三爷爷家的房子早点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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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爷爷精气神好的很,只要是跟三爷爷家有关的事,他的劲头比谁都大。

三爷爷家的房子盖了一个半月,是小二层楼,里面还买了新家具,装修的特别好,这条件在我们村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三爷爷住进新房子,爷爷是最高兴的那个人,为了庆祝三爷爷回乡下养老,爷爷还专门宰了一只羊,炖了一大锅羊肉,请三爷爷一家人来吃。

三爷爷住到乡下没多久,就渐渐地有亲戚提着礼上门拜访三爷爷,求三爷爷帮忙办这事那事。

三爷爷办事也办的漂亮,十里八乡的亲戚都满意得很,个个都夸三爷爷能耐,这有的人嘴上就不把门,说着说着就把爷爷也扯了进去,说我们老徐家,也就三爷爷有出息,爷爷太窝囊了。

爷爷最疼三爷爷这个弟弟了,别人说什么,起初他根本不在意。

但后来三爷爷在这样的吹捧下慢慢变了,对爷爷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动不动就对爷爷大吼大叫的,不管人多人少,父亲那时对三爷爷也有了意见,觉得他不尊重爷爷,可爷爷还一个劲儿的护着三爷爷。

三爷爷回到乡下,养了不少家禽,他隔一段时间会去城里住几天,每次一走,就喊爷爷去给他喂家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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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一天就能跑两三趟,生怕给喂不好,三爷爷每次走的时候,都把大门锁了起来,爷爷都是背着自家的粮食去给喂家禽。

父亲就让爷爷别喂了,责怪三爷爷把大门关起来防谁啊,钥匙也不留一把,可爷爷笑着说:“儿子,你三叔就这样,咱不计较这些小事。”

有一次,爷爷去喂狗,狗发了疯,爷爷一不小心就被狗链子缠住摔倒了,爷爷比三爷爷要大十岁,那时爷爷的身体也不太好,一屁股下去,就摔的爬不起来了。

父亲把爷爷抱回来,去医院拍了片子,回家缓了好几天才起来的,爷爷也不让父亲告诉三爷爷,怕三爷爷担心他的身体,那些天爷爷就让父亲帮忙去喂家禽,可父亲憋着火,根本没管。

没过几天,三爷爷回来了,一看鸡圈里的鸡,还有狗饿瘦了一大圈,板着脸跑到我家就把爷爷一顿训斥。

爷爷说他摔倒了,三爷爷也不问身体好着没,只是一味地在责怪爷爷,说:“二哥,你好歹当了一辈子农民,怎么我走了,你连个鸡和狗都喂不好。”

父亲怒气冲冲的说:“三叔,你自己养的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喂,我爸为了给你喂狗,摔倒差点摔骨折了,你进门一句好话都没,你凭啥责怪我爸,我们提着粮食一天给你喂,还喂出毛病来了?你现在有钱了,看不起我爸了,把我爸不当人看了,我爸以前怎么对你们一家子的,你还有良心吗?”

爷爷还在一旁直拽父亲的袖口,让他别说了,可父亲窝着火,把三爷爷狠狠的训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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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三爷爷也怒了,劈头盖脸把爷爷一顿骂,说:“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儿子,都敢骂我了,真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话一出来,爷爷也不高兴了,一句话都不想跟三爷爷说了,直接把三爷爷撵了出去。

三爷爷骂骂咧咧的回了家,从那儿之后,三爷爷见了爷爷,一句话都不说,一直板着脸。

爷爷心软没过两天,啥气都没了,见了三爷爷还嘻嘻哈哈的想跟聊天,可三爷爷根本不搭理爷爷。

后来三爷爷把爷爷就当空气一样,爷爷见了面给打招呼,他一句话也不说,三爷爷还在背后说爷爷的不好,这话传的村子里沸沸扬扬的。

三爷爷在他的儿女跟前说了很多爷爷和父亲的不好,这后来他们就跟我们来往很少了,哪怕两家只隔着几百米,见到了就跟陌生人一样,逢年过节我们两家也不相互走动了。

我结婚的时候,几个姑奶奶都来着,劝说爷爷,自家兄弟姐妹,置什么气,有什么不能过去的,爷爷心就软了,想着只要三爷爷不记仇,就当什么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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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结婚,三爷爷一家直接没来,害怕人说闲话,一家人早早就去了县城,结婚当天也没见回来。

三爷爷这么一弄,一下子就戳到了爷爷的肺管子,从那儿以后,爷爷就不理三爷爷了,也不让我们去他家,时间一晃,我们两家9年都没来往。

尤其最后那一两年,爷爷总是爱提起三爷爷,说三爷爷小的时候,经常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喊着哥哥。

三爷爷小时候最喜欢爷爷,因为除了太太太爷,爷爷是最疼三爷爷的。

他们小时候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可谁能想到会到这个地步呢,说着说着,爷爷的眼泪就哗哗而下。

爷爷80岁的时候,身体出现了很多问题,住过好几次院,每次从医院出来,整个人都显瘦一大圈,这期间三爷爷只是让小叔替他来看了看爷爷,还给了爷爷一些钱,但三爷爷从来没有来看过爷爷。

那时候我就知道三爷爷心里肯定是有爷爷的,只不过九年过去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似乎也把自己架在了那里,下不了台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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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渐渐老去的爷爷,我好几天都没睡好觉,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让他们和好。

后来爷爷又住院了,出院回家的那几天三爷爷也在家,那天下着大雨,爷爷吃过饭,早早就睡了。

我突然脑子里就冒出来一个想法,想去找三爷爷聊聊,他还是很喜欢我的,我提了一瓶酒,拿了一把伞,就偷偷溜进了三爷爷家。

我小时候最爱翻墙,到了三爷爷家,我没敲门,就翻墙进了三爷爷家。

我掀起门帘,三爷爷和三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喊了一声:“三爷爷三奶奶好”,他们一下愣住了,三爷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才尴尬的说了一句:“庆华,你怎么来了?”

我拍了拍酒瓶说:“三爷爷,我来找你喝点酒。”

三爷爷这才起身笑着说:“快进来,你这兔崽子,又翻墙进来的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三奶奶赶紧起身让我坐下,我也没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三奶奶给我倒了杯水,又去厨房给我洗了一盘水果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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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手就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还和三爷爷聊起了以前去别人家偷苹果的趣事,惹得三爷爷哈哈大笑,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见三爷爷开怀大笑了。

三爷爷看我提着酒,就说:“你爷爷知道你来吗?没说你吧?”

我笑着说:“不知道,老头身体不好,早早就睡了。”

三爷爷皱了皱眉头说:“嗯,那让你三奶奶做几个菜,咱爷俩喝几杯吧。”

那天我没拒绝,连连点头说好。

三奶奶做了四个菜,两个热菜两个凉菜,外面滴滴答答的下着雨,我们爷俩坐在客厅吃着菜喝着酒。

喝到一半的时候,三爷爷就提起了爷爷,说以前他们兄弟俩经常坐一起喝酒,现在见了面连话也不说了,我就赶紧问三爷爷:“三爷爷,你以后真的不打算跟我爷爷来往了吗?”

三爷爷红着眼眶说:“哎,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不想来往是假的,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这些年过去了,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我感到他们冰释前嫌的机会来了,赶紧笑着说:“三爷爷,如果我爷爷愿意跟你和好,你能不能上门找他聊聊,我爷爷这几年身体不好,尤其最近这几年总是提起你,我知道他想你了,他害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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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爷急切的说:“真的吗?你爷爷真的愿意和我和好吗?”

我笑着急忙点头,三爷爷高兴极了,赶紧对三奶奶说:“老婆子,明天咱把从城里带回来的烤鸭,牛肉,虾尾带上去二哥家,你帮着做几个菜,我们两家人好好聚聚。”

三奶奶笑着说:“你这犟驴,终于想通了,我都劝你多少次了,二哥那些年可没少帮我们,咱做人可不能没良心,你看你弄的我这些年夹在中间多为难,能和好我也替你们高兴。”

我一听这话,兴奋的连菜也不吃了,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要回家,出门之前还不停地叮嘱三爷爷三奶奶明天早上一定要来。

得到他们的肯定后,我就跑回家睡了觉,也没有跟爷爷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开玩笑的问爷爷:“爷爷,一会儿我三爷爷三奶奶来咱家,你高兴不?如果来了你愿意和好不?”

爷爷有点惊讶,扯着嗓子说:“可拉倒吧,这都九年了他们能来吗?如果真的能来,我就愿意。”

爷爷话音刚落,三爷爷三奶奶就提着东西从大门口进来了,三爷爷笑着说:“二哥,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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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看到三爷爷来了,有点手足无措,就苦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三爷爷把东西放在地上,握着爷爷的双手红着眼眶说:“二哥,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是我这个当弟弟的糊涂啊,我被猪油蒙了心,这些年委屈你了。”

爷爷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一把抱着三爷爷,抽泣着说:“老弟啊,其实哥早都原谅你了,哥现在不行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这些年就盼着这一天呢。”

这时兄弟俩抱头痛哭,那些恩恩怨怨早已烟消云散。

看到这一幕,我和奶奶父亲母亲站在一旁也泪目了。

那天,母亲和三奶奶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饭菜,我们两家人坐一起有说有笑的,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自从爷爷和三爷爷和好后,爷爷的身体好了很多,再也没生过病,笑容也多了。

爷爷和三爷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如水,兄弟的情谊,是割舍不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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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我们作为晚辈,当长辈之间有了矛盾,一定要从中调和一下,让彼此都有个台阶下来,那一切恩恩怨怨都将烟消云散,千万不要掺和其中,加剧矛盾的恶化,亲情是人世间最珍贵的情,亲人间一定要和睦相处,只有家和才能万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