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是一名高二文科实验班女生,自述:我非常容易讨厌别人。别人一不理我,我就担心人家不想跟我玩儿了,就不停地问别人我哪儿做错了。有了朋友,却很快就反感她们,总怀疑她们在背后说三道四,虽然理智告诉我这只是我主观的感觉,我应该宽容待人,但做不到,我会厌恶、诅咒她们。有时候放眼望去,别人都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只有我一人孤零零地待着,我的心中就充满了对她们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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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非常讨厌自己。我是矛盾的个体,不自信、悲观、颓丧,整天都沉着脸。我总想,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而别人就拥有那么多?我不漂亮,身材也不好,存在感很差,老觉得世界有没有我无所谓,可是我也清楚,连我自己都这么讨厌自己,谁还能喜欢我呢?

别人说我成绩挺好,可我不这么认为。我从小寄养在外地,不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等到上初中回到家我才发现,自己在各方面和周围的孩子都已经有了很大的差距。可能是小时候没有人管,没有养成好习惯,也没有参加各种兴趣班,回来后发现差距已经无法追赶。看着自己,真是低到尘埃里去了。我常常觉得自己并不是属于这个城市,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我觉得自己的问题实在太多了,目前的问题就是,我的情绪很不稳定,每天感觉能被别人和自己点爆,总在心里不断厌恶别人也厌恶自己。

因为阿杏对我的信任和认同都比较高,表现出的阻抗和防御相对较少。她一开始讲述的时候,说几句话就停下来,似乎在试探我的反应,但发现我一直在专注地倾听,并且表情自然而真诚,她也就更加放松了。

在讲完自己的人际关系后,她问:“刘老师,我这人是不是特讨厌?”

我说:“谢谢你信任我,说了这些知心话给我听。”

在听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泪水默默地滑落下来,说:“刘老师,谢谢您的理解!”之后,她越发轻松地讲了下去。

她身上表现出的问题可以概括为三类,人际交往技能不够,不会和别人相处。情绪的自我调节能力较差,自我认识较为片面,自我概念脆弱,自尊感低。阿杏是因为没有得到依恋对象及时、安全的情感回应,在十几年的外地生活中,形成了不安全的依恋风格以及负面的自我和他人模式。阿杏之所以感到不适应,是因为此前她成长中所遭遇的,让她不相信自己值得被爱,也不相信别人是安全的,她又如何能相信自己在他人眼中是美好的且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将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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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潜意识状态下找到了阿杏的病理性记忆,她小学的时候跟着领队老师去参加比赛,父母没有同去,而其他的小朋友都有家长陪同。老师因为节目效果不太理想,不敢批评其他人,只敢批评她,因为她爸妈不在身边。我对阿杏的病理性记忆进行重组,她的不安全感下降了许多。

我鼓励阿杏多和能给她接纳感、温暖感的人交流,比如她在干预过程中提到的一位非常能理解她的读大学的堂姐。和这些人的交流所带来的正面感受,与成功的父母带给他们孩子的感受相似,可以弥补那些出现偏差的依恋关系,提高个体依恋内部工作模式的改变,帮助个体恢复情绪平稳,提高其情绪自我调节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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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重组干预两个多月后,她作为准高三学生踏入了备战毕业测验的征程。她的情绪已经越来越稳定,对自己的质疑和对别人的不信任很久没有出现了,而且她能调动主动的自我觉察,及时进行分析和自我调整,用她自己的话说:“我知道我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但是因为已经有了方向,我心里就安稳了,我不着急,允许自己慢慢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