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美国的角度来看,这可能是美国自1945年以来最严重的外交政策失误。

为什么美国没能阻止我国崛起?

要想客观看待美国,就必然需要站在美国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今天在美国两位候选人对华态度愈发强硬之际,回答这个问题,有助于我们深入了解美国,了解这个最大对手和合作伙伴未来对我们的态度。

美国外交专家罗伯特·布莱克威尔和理查德在刚刚出版的《失去的十年:美国重返亚洲与中国实力的崛起》一书中表示,从2011年奥巴马宣布“重返亚洲”,到2021年拜登开始将重心转向亚洲的这个十年,是美国失去的十年

这两位作者认为,华盛顿在2010年代未能对我国日益增长的实力做出充分的回应,这可能是美国自1945年以来最严重的外交政策失误。

在此期间,我国实力和自信大幅增长,反观美国则分歧日益加深,世界对美国的意图、持久力和能力的怀疑越来越重,如今美国在亚太所处的位置比宣布“转向亚太”时更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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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在于,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在《失去的十年:美国重返亚洲与中国实力的崛起》这本书出版之际,特朗普时期担任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的罗伯特·奥布莱恩在《外交事务》上发表长文,文中呼吁美国在经济上和华完全脱钩,加大包括对我国在内的国际对手的强硬态度,其中就包括把美国所有的海军陆战队派驻到亚洲。

毫无疑问,在美国学界层面,对华的态度不仅仅是越来越强硬,甚至超过了美国对俄的注意力,我们已然成为了美国的最大对手,至少美国是这样认为的。

6月23日,美国前安全顾问的奥布莱恩在接受哥伦比亚广播公司《面向全国》的电视节目采访时说,美国海军陆战队将只派出“战斗部队”,而不是“整个海军陆战队”。

从2011年奥巴马宣布“重返亚洲”,到2021年拜登开始将重心转向亚洲,是什么导致了美国对华崛起的“忽视”?

反恐,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2011年10月,正是美国历史上最大恐怖袭击事件9·11发生十周年;美国各界都充满了对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的厌倦,时任美国国务卿的希拉里·克林顿在《外交事务》杂志上发表文章宣布:“随着伊拉克战争接近尾声,美国开始从阿富汗撤军,美国正处于一个转折点上。在过去10年里,我们为这两个战区分配了大量资源。未来十年,我们需要明智地、有计划地投入时间和精力,从而处于最佳位置,以保持我们的领导地位,确保我们的利益,推进我们的价值观。因此,美国未来十年最重要的国策任务之一,就是锁定在亚太地区大幅增加投资,外交、经济、战略和其他方面的投资。

这番话,标志着美国开启亚洲战略转向政策,又被称为奥巴马的亚太再平衡战略。

《失去的十年》该书两位作者认为,美国的重返亚太战略失败了,原因在于“任务太艰巨,要足够快地完成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难了。”

书中提到,在宣布“重返亚太”的前一天,奥巴马宣布美国在进入伊拉克7年之后撤军,但是撤军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以至于美国又不得不重新进入。

阿富汗也是如此,到2011年底,美国在阿富汗的驻军人数增加了近3倍,在阿富汗和伊拉克两地的军事开支也增至巅峰。

从2001年的9·11开始,美国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反恐,最终发动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最终导致美国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大量的资源被消耗,却毫无回报,与此同时,这也是我国发展的黄金年代。

趁着这十年我国休养生息,韬光养晦,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并不断发展团结南方国家,并渐渐有了和美国叫板的可能性。

《失去的十年》书中总结了奥巴马“重返亚太”战略失败的几大原因:第一,美国长期低估了我国带来的挑战;第二,其他地区冲突不断,分散了美国的精力;例如旧的冲突有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以及叙利亚、伊斯兰国等问题,新的冲突则是俄乌、以及中东和以色列与哈马斯之间的冲突。

第三,美国历届总统对“重返亚太”的具体目标、财政开支、政策细节一直存在分歧;第四,重返亚太议题在美国国内关注度过低,导致没有一任总统给予足够重视;第五,亚太地区没有发生类似于珍珠港偷袭或9·11那样的爆炸性事件引起足够关注。

这本书的内容和观点都相对新颖,给了我们看待美国另一个视角。

除此之外,书中还提到,在目前和可预见的未来,中美之间都不存在任何可以达成的“大交易”。两国之间有着不同的历史、文化、价值观和利益,长期的外交策略和对国际秩序的看法都不尽相同,因此双方都需要高质量的外交,以避免灾难。

这个观点我自己也比较同意,今天世界上两个最大经济体,的确很难达成“大交易”,双方更多的沟通都是求同存异,努力去达成一些领域内的共识和合作,然后在更广泛的层面上,保持沟通,避免误判。

中美关系,毫无疑问是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那样的日子了。

而亚洲对美国来说重不重要?既然我国崛起已成定局,那么美国有没有可能和我国分而治之井水不犯河水呢?

从现实的角度来看,也很难。

首先,亚洲拥有全球60%的人口,在世界前五大经济体中,亚洲就独占三个,占全球40%的GDP,其次亚洲还占据着全球总出口量的41%和进口量的37%。

另外,亚洲还拥有全球一半的现役军人,在全球前十大军事力量中,亚洲占据六个,在全球拥核国家中,亚洲占据五个,在全球前十大碳排放国家中,亚洲也占据六个。

以上这些,都充分表明了亚洲对于美国全球战略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因此,站在美国的角度来看,他们不太可能完全放弃亚洲,交给我们来打理,考虑到亚洲在经济和外交上的关键重要性,即使经历“失去的十年”,美国也会毫不犹豫继续执行“重返亚太”的战略取向,这也是美国外交的政策基础。

由此推定,未来不管是特朗普还是拜登成为下一任美国总统,美国的对华策略方针,大体上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不同就在于一个强硬,一个更强硬。

正如《失去的十年》一书中写道:将美国的注意力、时间和资源大幅转向亚洲将增加美国在本代决定性竞争中取得成功的可能性。

这本书的作者之一,现年84岁的罗伯特·布莱克威尔是美国智库外交关系协会的高级研究员,还曾担任过美国总统负责战略规划的副国家安全顾问。

这本书的含金量也可以说是非常之高,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美国对外政策的反思和战略思考路径。

对我们来说,应该如何应对这一局面?

首先我们要明白,美国曾经的想法以及现在的想法之间,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最早,从2011年美国提出“转向亚太”到今天,美国一开始的想法是“接触但有防范”,基于此,美国同我国接触的前提是通过贸易、信息流动以及外交接触,将我国拉入国际机构和组织,然后借此改变我国。

这是拜登包括耶伦口中所谓的“国际秩序”。

但现在,美国认为我国的国际行为变得更具进攻性,且存在颠覆现行国际秩序的行为,因此目前美国的共识变成了:接触没有奏效,今天两国处于一种根本性的竞争关系中,且这种关系在短期内不会改变。

所以我们看到,包括耶伦在内的美国高层,不断向外界传递竞争,管控分歧增强沟通。

尽管这是美国单方面的想法不是事实,但遗憾的是我们很难改变美国这种想法,既然改变不了,我们就需要做出应对。

应对的选择和方向其实就两种,要么继续韬光养晦,要么团结周边资源进行更有效的竞争。

先说第二种,基于我们的地理位置,其实周边能够很好团结的资源并不多,韩国、日本、菲律宾、越南和泰国、缅甸乃至俄,都是我们的邻国。

但真正具备战略级的伙伴关系,其实并不多,俄算一个,然后就没有了,越南当然也算,但考虑到美国的关系,要说战略级,可能还谈不上。

这个时候,我们就很容易陷入被动甚至是孤立主义的陷阱,这是比较危险的,邻国之中还有一个人口大国印度,这几年的边境问题也非常敏感。

这些都导致我们很难采取第二种办法。

然后就是那个终极问题:为什么我国不能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发展?为什么美国一定要对我们指手画脚,为什么一个经济、军事上强大的中国,就一定要被美国打压?

要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也并不困难。

首先就是文化和价值观上的差异性,另外俄乌冲突这件事也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西方对华的认知,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种别具一格的另外经济体系,我们目前还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的确让美国单方面认为我们构成了威胁。

这是非常粗暴的美式霸权。

美国认为我们对现行国际秩序构成了挑战,难道就真的构成了挑战吗?

这不一定。

但体系的不同,国情的不同,的确让美国愈发重视我们,也变得更强硬、更鹰派。

过去美国普遍认为,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我们也会跟在美国的后面,学美国的一切,但我们没有这么做,美国的一切也未必就适合我们,我们注定需要走一条不同的道路,而这就触碰到了美国的根本利益。

本质上,这还是一种霸权主义。

世界上两个最大经济体,在现行的各自认知上,应该说已经存在着“无限竞争”,这是一个没有止境的竞争,在时间的长河里,在不改变各自现有认知的前提条件下,这场竞争永无止境。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是一场无限竞争,那么对两个世界上最大经济体来说,既要竞争应该竞争的,恐怕更需要竞争那些看不见的,例如纠错机制。

竞争不一定比的是谁做的更好,竞争还需要比拼谁做错了,以及对这种错误能否及时认清并纠错。

做对不容易,但纠错更难,纠错机制和纠错成本的高低,也决定世界上两个最大经济体的未来。

今天,我们已经看到美国在“重返亚太”战略上的转向,而这本身就是一种纠错,至于成本是高还是低,我们只能把答案交给时间。

end.

作者:罗sir,关心经济、社会和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切,好奇事物发展背后的逻辑,乐观的悲观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