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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队概念,对许多军事爱好者来说并不陌生。无论战术还是战略层面,都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

但在漫长的古代世界,预备队的出现并非自然而然。能否熟练掌握其运用原理,往往决定着使用效果和真实水平。我们不妨从古典时代入手,对比下地中海世界和远东地区,看看两者在这方面的具体差异。

灵光乍现阶段

灵光乍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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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370年的留克特拉之战 被认为是预备队的西方雏形

通常而言:预备队是作战部署中的后招,被用于应付主力军遭遇的危险,或是对缺乏准备的敌军策动突然性攻击。既可以集中抱团使用,也有拆开分配的特殊情况。

其特征至少包括:独立编组,不率先投入使用。所以常列阵于本队后方,且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避免因牵涉其中而无法迅速脱身。随着战事发展,再根据情况投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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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331年的高加米拉之战 是预备队概念成熟的标志

公元前331年,早期预备队战术已经被亚历山大的马其顿军队所运用。在彻底击溃波斯人的高加米拉会战中,他用大量希腊联盟步兵编组为独立第二线,专门部署在第一线马其顿方阵背后。这些人的职能非常复杂,既要分头增援被包围的左右两翼,稍后又掉头夺回被敌军骑兵占据的营地。可见在当时的地中海世界,预备队概念已非常成熟,使用起来相当顺手。

此外,亚历山大亲率右翼的皇家骑兵,却始终不向前来堵截的波斯人进攻。直到对方与担任预备队的步骑兵打成一片,才利用阵型缺口杀向大流士三世。换言之,当时的马其顿军右翼各分队都“互为预备”,可根据情况发展调节职能。这才抓住转瞬即逝的空,将貌似强大的对手全盘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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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贝壁画复原的高加米拉之战 亚历山大亲率骑兵突袭大流士

与此同时,预备队概念也在遥远的东方世界展露苗头。但与成熟运用的亚历山大不同,基本还处于思想碰撞阶段。例如公元前4世纪的著名军事家孙膑,就在其兵法中提出:斗一,守二。以一侵敌,以二收。敌弱以乱,先其选卒以乘之。敌强以治,先其下卒以诱之。

翻译成当代话语,就是不让一些部队率先投入战斗,算是比较接近预备队的战术雏形。然而,如此粗糙的描述无疑相当抽象,并没有要求做独立编组,也没提到待机应变的各类可能性。而且要留下2/3的部队防守,等于限制住预备队的机动使用,难以用来进行应变。反而更像是本阵和前锋关系,充其量还停留在不成熟的原始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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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膑的兵法中也有预备队概念 但更像是某种纸面设想

东方神秘大国的预备队操作案例,还要等到楚汉争霸时期的垓下之战。此战中,刘邦亲自带兵部署于韩信的军阵之后,又在其后部署周勃、柴武等人率领的分队。当韩信的人马与敌方纠缠,后面的部队尚未准备投入作战。

这就基本符合预备队的独立编组门槛。只是由于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仅靠一线力量就足以解决问题,使我们无法看到预备队发挥了什么实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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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对垓下之战的记忆不在于预备队 而是西楚霸王的乌江自刎

制度常态化阶段

制度常态化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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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死后 马其顿军队一度放弃预备队配置

当然,上述案例中的预备队战术,都只是刚刚掌握的初级阶段。因为只是某个指挥官的个人临场发挥,却没有成为其他人部署战阵的常态化制度。

比如亚历山大的马其顿军队,在其死后的继业者战争中就经常不安排独立预备队。除参战人数最多的伊普苏斯战役外,余下较量仍旧全凭一线发挥。年代稍晚的皮洛士与罗马对阵,也不过是用几头战象充当二线。至于击败西楚霸王的刘邦,更是在对匈奴的白登之战中出现严重脱节,险些被对手围困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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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登之战中的刘邦 因没有预备队而惨遭包围

真正将预备队制度常态化的还是古罗马人。早在公元前4世纪,他们已开始把预备队嵌入战术体系。由于淘汰掉旧原有的希腊式军阵,改用三线列军阵,从而使后备兵和轻装预备兵能作为独立编组待命。每当前线友军退却,就毫不犹豫的上前进行替换。

不过,这种预备队在一段时间内还作用比较有限。至少在公元前202年的扎马会战前,后备兵线列一般只用于援助前方队伍。直到名将西庇阿调整战术,令后备兵延伸扩展到两翼包抄,才让罗马人的预备队设计走上正轨。另有独立于三线的预备队,也在同时代被西庇阿所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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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军队体系里的三线列体系

等到公元前2世纪末的马略改革,传统三线列军制崩坏,部署在更后方的额外预备队开始广泛出现、此时,罗马人对预备队的战术运用已达到炉火纯青地步。甚至能配合两翼的骑兵行动,衍生出极具特色的步骑协同打法。

相比之下,东方的汉朝同样有所长进,预备队战术也逐步嵌入原有体系。我们从出土汉简可以得知,在校(另称营或部)级单位部署时,总会安排一曲为后阵,与前、左、右、中独立,可以算作预备队。到三国时代,曹操更是在步战令中明确要求陈骑后方,可以视为是战术体系内要求专业预备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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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国的预备队思维 在汉朝到三国之间有明显发展

然而,预备队概念在东方的发展也就止步于此。由于缺乏可靠的实用案例,我们甚至不清楚这些部署的具体效果如何。完全处在实践了又没完全实践的尴尬状态。

虽然单说预备队的概念本身,东西方之间没什么显著差异。通常起源于少数人的灵光乍现,后又内置于一些军队的战术体系之中。但任何战术还要经受实战的考验,才能知道其真正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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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国的预备队运用 长期停留在部署小股骑兵层面

预备队的实际运用

预备队的实际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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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化时代 许多将领的预备队仅仅是战象+轻步兵

事实上,预备队理念能否被顺利运用,离不开大量战争的实践检验。其中自然有不少经典案例,但也伴随着数量相当的失败教训。

譬如马其顿军队在高加米拉之战的成功,并没有说服继业者们将相关概念坚持下去。即便有少数人希望进行模仿,也不过是调来战象+轻装部队的不稳定组合。在希瑞斯之战中,皮洛士的战象虽惊骇到首次打照面的罗马人,却因为发怒野兽难以控制而拖累追击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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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人对预备队的熟练运用 创造出许多经典战例

到罗马时代,预备队战术的使用更加广泛且成熟。在对抗本都王国的喀罗尼亚之战中,苏拉特意预留两个步兵大队,在己方被分割包围后投入战斗。他们借助敌人立足未稳之际,迅速将刚刚占据上风的对手击溃。在征服高卢的维松己阿之战,凯撒的左翼分队遭敌军死死压制。眼看这一端快要支撑不住,统帅骑兵的小克拉苏及时把第三列部队调上来顶住。这才给己方右翼击垮敌人争取到充足时间。后来在内战中的法萨卢斯,凯撒索性从第三列中抽走的步兵组建独立预备队,成功阻止骑兵被对手摧垮、包围。随后又从侧翼包抄到步兵本阵后方,从而取得以少胜多的史诗级案例。

在另外一些情况下,罗马人的预备队即便没扭转战局,也发挥出不小作用。比如大败迦太基人的扎马会战,正是西庇阿部署在后方的骑兵预备队,完全歼灭穿过阵线而来的迦太基战象。后来又是这些人在左翼击垮迦太基骑兵。到了步兵对攻阶段,西庇阿药第三线的后备兵和第二线的壮年兵都延伸至两翼,尝试对地方进行反包围。公元16年,日耳曼尼库斯在莱茵河对岸与蛮族部落联盟交手。由于发现对方有骑兵埋伏在森林中,便果断将自己的骑兵部署到后方待命,然后要半数步兵杀入森林。当遭到日耳曼骑兵的伏击时,及时投入预备队袭击对方,从而化解了埋伏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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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马之战中 双方都尝试用预备队合围敌军

反观东方,对预备队的合理运用不过屈指可数。从楚汉争霸到汉末群雄割据,除垓下之战就找不到第二成功部署案例,而且在具体运用层面也乏善可陈。

需知,垓下之战与扎马之战都发生在公元前202年。汉朝一方虽占尽优势,依然在战斗中表现的不温不火。哪怕作为中阵的韩信部队被暂时击退,也没看到二线的刘邦、三线的周勃和柴武有任何行动。最后是用早已投入战斗的两翼部队包夹,才将桀骜不驯的项羽压制下去。双方的预备队战术差距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