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都是在战火中崭露头角的,是因为他们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

他原本是被授予“少将”军衔的,然而,在毛泽东批示下,他的军衔却变成了“皮有功,少晋中”。这一决定不仅剥夺了他少将的头衔,也为中将的身份打下了基础——他就是皮定均。

当然,这并非仅仅是一个军衔的升迁问题,更是对“皮旅”在中原战争中的再次肯定。

皮定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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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提出“丢卒保车”,而皮定均在棋局中做出了决断。

1946年6月,在国共停战协定生效后不到半年,蒋介石急不可待地向解放区展开全面进攻。

战火首先燃起于中原。

中原解放区虽然面积不大,但其战略地位举足轻重,蒋介石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他调动30万大军,修筑6000座碉堡,将我军6万人死死压缩在以宣化店为中心的狭小地带。

形势十分严峻。

6月21日,郑位三、李先念以中共中央中原局名义致电延安:“我们建议中央允许我们在本月底实施主力突围计划,分两个纵队向陕南和武当山突围,然后转至陕甘宁边区。”

6月23日,毛泽东回电:“同意立即突围,愈快愈好,不要有任何顾虑,生存第一,胜利第一。行动由你们自己决定,不要请示,免延误时机,并保守机密。”

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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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军区制定了突围的具体计划:李先念、王震率第二纵队北进,经桐柏山区直下陕南;王树声率第一纵队南进,穿越平汉路后,直奔豫西北武当山区;皮定均、徐子荣率第一纵队第一旅东进,制造假象,向东佯攻,掩护主力突围。

中原大突围之际,最危险、最沉重、最关键的任务却交给了皮定均。

还在敌人进攻开始之前,皮定均采用疑兵之计,白天向东推进,夜间秘密西撤,制造我军向东突围的假象,引导敌军进攻方向错误。这一计策使敌军错误地认为我军主力向东突围,于是拼命向东进攻。当敌人发现上当后再转向西追击时,却遭到一旅顽强的阻击。尽管敌军兵力远远超过一旅,但他们被牢牢困住,无法摆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军主力安全越过平汉路,向西撤离。

此时,主力已经安全越过平汉路,掩护任务已圆满完成。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对“皮旅”而言是一次生死攸关的抉择!

皮定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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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定均心中清楚:中央和中原局的意图实际上是“丢卒保车”,即为了保存大部队而牺牲一小部分。这样的决策对于战略全局来说是完全必要的,也是应该的。正因如此,皮定均毫不犹豫地扮演起“卒”的角色,拼死保障“车”的安全转移。然而,作为一旅之长,他清楚地感受到,为了党保存最大实力,他必须以最小代价付出。只有如此,才能确保突围取得最终胜利。因此,这支由他带领从太行山区出发,征战豫西,威震桐柏的“皮旅”,拥有5000英勇战士的“卒”,能否在保障“车”的任务完成后,成功保住“卒”呢?

在主力突围之前,中原军区党委传达了中央军委周恩来的指示给皮定均:“皮定均掩护突围后,可以选择三个去向:一是向西追击我军主力,二是进行游击战,三是前往华中苏皖解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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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皮旅”本身的生存考虑,第一个选择,即向西追随主力,无疑是一条明智之举。向西行动既可以回归原建制,又有可能得到主力的支援。向西北突围则能重返豫西根据地或北渡黄河返回华北老解放区。

“皮旅”如向西突围,则因系敌预料皮旅突围之方向,包括我中原解放军的二十几个师(旅)必将集中兵力尾随而至,使主力处于严重的被动局面;向西北重回豫西,这个方向和主力突围方向基本一致,很容易暴露我军总的意图,于全局不利;原地游击,也只能迟滞敌人向西追击的速度,不能从根本上分割敌人,调动敌人;而向东突围,一则可有力地分散、箝制敌之兵力,使其顾此失彼,从根本上减轻主力及其他解放区的压力,二则可增强华中解放区的力量。

皮定均与政委徐子荣在突围方向的选定上竟会如此不谋而合:主力向西,我们东进!

选定的突围方向,显示了皮定均出奇制胜的军事才能,而且对每一个细节的思考都非常缜密。在充分正视东进危险性、艰巨性的同时,又深思熟虑地分析了东进存在的有利条件:大别山崇山岭峻,便于机动隐蔽;“皮旅”的一、二团在太行山、嵩山、伏牛山、桐柏山经受过多年的摔打锻炼,三团是大别山的子弟兵,擅长于山地行军、作战;大别山是哺育红军的摇篮,群众基础好;自己和副旅长方升普都是大别山人,从小闹革命、打游击,地形、人情熟悉……一个刚刚30岁出头的年轻指挥员,在被动突围的不利情况下,做出了如此异乎寻常、棋高一着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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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0余人潜伏一天二夜,蒋介石美梦彻底破灭蒋介石于7月1日前全歼中原共军的命令成了一张废纸,又气又急,除令各部继续追击我中原主力外,又作起了“追不上李先念,皮定均是怎么也逃不走的”美梦。

然而,昨天还在顽强阻击,紧紧咬住敌人使其不能行动的“皮旅”,今天却突然神秘地失踪了。国民党东面数路大军向西追了一天多,连“皮旅”的影子也没看到,派出无数的侦察员,竟连“皮旅”的蛛丝马迹也找不到。敌人内部正在互相争吵究竟是谁放跑了“皮旅”的时候,“皮旅”其实就在他们的鼻子底下。

原来,完成掩护主力任务后,皮定均又一次巧施疑兵之计,先是向西虚晃一枪,指挥部队伪装追随主力向西急行了半日,诱敌拼命向西追赶。而“皮旅”却于当晚突然折向东南,在刘家冲隐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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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冲是一个小丘陵地带,树木茂盛,东靠潢(川)麻(城)公路,南临商(城)经(扶)公路。正因为这里没有大山,又处在两条公路的交叉口,在敌人看来是不可能隐蔽部队的,而皮定均妙施反常用兵之法,显示出了大智大勇、指挥若定的卓越军事才能。

一个旅5000余人隐蔽在丛林里,以我军铁的纪律和惊人的毅力,在敌人眼皮底下整整潜伏了一天二夜。透过丛林的空隙,可以清晰地看到公路上川流不息地向西追击的敌人……

第三天清晨,趁着敌人纵队行军的间隙,“皮旅”势如破竹直插敌人后方,急速东进,奔袭小界岭。在小界岭抓到三个身穿绿色美式军装,背着美式报话机的敌侦察兵。

皮定均:“想不到会在这块见面吧?你们的大部队呢?”

敌兵一面把脑袋摇得像货郎鼓,一面用手指着“皮旅”的后方,苦笑着:“都去追你们了!”

7月1日,“皮旅”来到了松子关山下,此时,敌人已经和我军先前派出探路的侦察连交火了

在皮定均的果断指挥下,一支勇猛的部队像饥饿的老虎一样,勇冠三军,冲入了茂密的密林。随着喊杀声和枪炮声的混杂,一条血路真的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