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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1年年度阅读推荐中,新京报书评周刊推荐过一本讲述地下世界求知之行的作品《深时之旅》,地下世界进入时间的深渊,见证和指认了人类行为在地质层中留下的遗产。今年《深时之旅》的作者罗伯特·麦克法伦的“行走文学三部曲”——《念念远山》《荒野之境》与《古道》——在中国出版。这是他凭借双脚走出万里路所写的自然纪实作品。

剑桥大学文学与环境人文学教授罗伯特·麦克法伦有一个名号——“当代最好的行走作家”。得益于其学术背景,他的写作兼具科学的精准与文学的诗意,呈现了文学与科普的双线叙事。“万物皆有生命,风雨如同启示,常识会被颠覆。”同样以行走被人所知晓的作家刘子超,这样评价麦克法伦的作品。

近期,三位麦克法伦的资深读者举行了一场阅读交流活动,作家、译者陈以侃,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教师肖一之与图书编辑、书评人沈宇共同走进文学中的“麦门”,讨论从远山到荒野,再到古道,麦克法伦为何值得我们一再品读?

本文整理自新经典文化提供的活动实录,经出版社授权独家发布,内容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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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法伦与“行走文学三部曲”

结合文化史的自然书写

沈宇:“行走文学三部曲”中,我最喜欢的是《念念远山》。《念念远山》高潮的部分讲到了一段悲剧性的远征——马洛里攀登珠峰。1924年他最后一次攀登珠峰,在途中消失了。麦克法伦根据当时跟马洛里一起去探险的人写的回忆录,整理出马洛里最后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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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至1924年间,英国探险家乔治·马洛里三次远征珠穆朗玛峰。在1924年6月8日向珠峰顶端攀登的过程中,马洛里与同伴桑迪·欧文一起失踪,二人其中是否有谁登顶、是否有人成为世界上第一位登上珠峰顶端的探险者,成为登山史上最大的谜题“马欧之谜”。马洛里的名言“因为山在那里”在大众文化中广为流传。

肖一之:《念念远山》这本书是一本文化史。麦克法伦在序中明确说他的框架源自于英国历史学家Simon Sharma (西蒙·沙玛) 对风景历史的经典论述,简单说就是我们看到的东西从来不是我们第一次看到的,尤其对于登山而言。19世纪登山运动兴起,人们对“山”的认识都叠加了前一代人的认识,比如“去山里发现自己”,比如把登山作为一种考验,登上高处就意味着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这就是为什么有人有反复去爬山的冲动,你在山上感受到的冲动不纯粹是生理反应,这里有一套完整的话语和社会文化机制。我觉得这本书也许是“行走文学三部曲”中架构最明确的一本。麦克法伦写《念念远山》时相对年轻,他最开始所尝试的写作是介于文化史、非虚构和哲学思考三个门类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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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远山》

“山是所有风景的开端与结束。”

麦克法伦的所有写作吸引我的一个重要之处,在于他去了很多我不可能去的地方。他也在旅途中受了切切实实的伤,《念念远山》中写到在山上他差点把手指冻坏了。《古道》中写他去走英国最古老的古道,才出门两公里就把肋骨摔断了。除了他去了我不可能去的地方,麦克法伦也有能力把他独特的经历传达给我。精准还原他们在荒野的感受,这是以他为代表的英国当代自然作家很擅长的事情。

三部曲中如果要挑印象深刻的一本,我可能会挑《荒野之境》,书中麦克法伦提到把荒野视作如珠峰一般远离人迹的偏僻存在,是一个特别大的人类幻觉。这本书讲述了他在英国和爱尔兰各地寻找荒野的行走,书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罗杰·迪金,他是麦克法伦的忘年交,也是英国自然保育运动 (近代英国一系列旨在保护和维护自然、文化遗产的运动) 的代表人物。他也有一本经典的自然文学Waterlog (《野泳去》) 。迪金和麦克法伦一起去走英国的一个陷道 (holloway) ,受雨水长期冲刷,古道会陷进地下。它的基底是石头的,路的形态还在,像峡谷一样,两边被长满的树封闭了起来。这样的路,离人类生活的地方很近,路的旁边就是英国最主要的高速公路。所以荒野并不全是和人类文明对立的野性的荒野,我们身边的荒野同样充满了生命力。生活与自然并不是割裂的。这个观念转变对于我这个喜欢去野外的人很重要,我在城市周边就可以找到属于我自己的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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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之境》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像土地勘测员那样,为自己失去的田野和草场画一张地图。”

陈以侃:麦克法伦对于我来说最大的魅力在于他调遣学问的潇洒,我总是羡慕这样的人,可以随时随地调遣文化史作为注解。《念念远山》是他第一次这样写作,也是他第一本书。按麦克法伦自己的说法,他的写作始于一次在加拿大的远行中在书店里发现了巴里·洛佩兹的《北极梦》,洛佩兹笔下的北极非常荒芜,但他用知识和眼光找到了那些植被、那些稍纵即逝的动物,麦克法伦说自己也可以这样写。

三部曲中我最喜欢的是《古道》,它是我读的第一本麦克法伦的作品。关于《古道》中他摔断肋骨那件事,麦克法伦出门骑自行车撞到一个小土堆人飞了出去,把肋骨撞断了,这时他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回家,但他拉不下脸,因为他跟家里人说他要探索的这条古道没有尽头,要出去很久。之后他坚持去探索,他发现肋骨断了对于走路没有影响,但是对睡觉有影响,晚上会疼得睡不着。他把自己的身体放置于这样的境地,调遣文学、历史、哲学给风景做注脚,就像背着图书馆上天入地,这在《古道》中做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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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

“量一量我的脚,从脚后跟到脚趾的距离是二十九点七厘米。这是行进的单位,也是思想的单位。

沈宇:刚才讲到《北极梦》,在《念念远山》开头的序言里就有写到,他是从洛佩兹的《北极梦》里找到的灵感。序言后面也讲到了西蒙·沙玛的《风景与记忆》,这本的写法也是文化史式的,也与登山有关。

肖一之:沙玛跟麦克法伦的写法有一个重要的不同点,他没有去爬过。

沈宇:对,沙玛没有去爬山。麦克法伦在《念念远山》中代入自我的程度比较小,和《北极梦》的程度差不多。麦克法伦这三本自我代入程度越来越高。第一本《念念远山》有一个副标题叫“恋山史”,讲述人对山迷恋的文化史;到《荒野之境》,我觉得他是在对标罗杰·迪金的Waterlog (《野泳去》) ,他也把这本书献给了罗杰·迪金;《古道》就更加游刃有余地写自己要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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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与记忆》

作者:(英)西蒙·沙玛

译者: / 冯樨

版本:译林出版社 2013年

灵活调用文学、哲学资源

肖一之:麦克法伦对英国文学资源非常熟悉,《念念远山》中,英国第一次攀岩记录的创建者是浪漫主义诗人柯勒律治,他去爬山然后困在那边了。他运气很好,在攀岩下去的时候找到了唯一一条路。

沈宇:他对英国文学非常熟悉,所以书里经常提到《南国》,包括罗杰·迪金,还有约翰·缪尔的《夏日走过山间》。贝克的《游隼》他也会反复提到。他提到最多的是《活山》。

肖一之:《活山》这个文本被发掘出来就是靠麦克法伦,作者 (娜恩·谢泼德) 是苏格兰现代主义女性作家,麦克法伦他们家祖上是苏格兰人,所以他对苏格兰尤其是英国北部的环境文化更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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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山》

作者:(英)娜恩·谢泼德

译者:管啸尘

版本:文汇出版社 2018年

陈以侃: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作家叫Pico Iyer (皮克·耶尔) ,是一个满世界跑的印度裔英国作家。他推荐麦克法伦说他似乎什么都知道,每个句子的语言都写得清脆干净、质地丰厚。麦克法伦身边会带一个笔记本,会把看到的东西记下来回去之后不断地重写,写三四十遍,找到最好的写法。麦克法伦在读书的时候最喜欢读诗歌,喜欢像希尼这样能把语言翻出花来、让他感受到语言可能性的诗人。我觉得他对英文语言本身有极大的好奇心,他读大学的时候会去研究英国散文的韵律史,近年来还会写儿歌,去纪念字典里已经消失的关于风土人情的英文单词,还会跟作曲家合作去写流行歌曲,在我看来他做这些都跟他对语言的热爱有关。

沈宇:我听了他专辑的前两首。他跨界出了一张专辑,还做了巡演。他特别热衷户外运动这些东西,因为有家族的渊源。

陈以侃:家里有“不要命”的传统。

肖一之:主要有实践基础,因为他外祖父是外交官,退休以后就住在苏格兰北部的山区,他从小就在那个地方长大。我小时候也有一段时间在乡下,在《古道》里麦克法伦有一节写他决定要实践一下光脚穿过荒野,这个我也来过。

陈以侃:这点我也印象深刻,他在写《古道》的时候很在意脚底的感觉,他说当你赤脚的时候,土地的质地、坡度、材质就会变成这段行走的脚注。整本《古道》弥漫着法国哲学家梅洛·庞蒂的思想——“我们认知世界不是靠真正的意识,身体在意识之前”。《古道》中引用的卷首语是谢泼德的《活山》——“我放任双脚代替双眼,引领我前进”。麦克法伦关于行走有几句话也很有意思。“测量我的双脚,从脚后跟到脚趾的距离是29.7厘米,即11.7英寸,这是行进的单位,也是思想的单位。”他也引用了一串思想家、文学家的话,描述行走如何帮助他们思考和创作。

“只有在走路时我才能沉思,一旦停下我便无所思考,我的头脑只能和双脚一起工作。”——卢梭

“思维在步速为每小时3英里的时候运行得最为理想。”——克尔凯郭尔

华兹华斯说“把腿当作哲学思考的手段”,在这个问题上麦克法伦说“尼采不出所料的绝对”,尼采喜欢讲斩钉截铁的话,他说“只有行走时产生的思想才有价值”。一个美国诗人华莱士·史蒂文斯会写很多缥缈的思绪,他说“或许真理仰赖一场湖畔散步”,这个我也感同身受,我有很多阅读、写作都是在散步的时候完成的,我很喜欢听书,有时跑步的时候,我听着书会想到这篇文章该怎么写了,我会满头大汗站在路边用手机录音,说文章大概会是什么样的。后来我听到许子东教授说他文章写不出来的时候就会去散步,如果这个问题特别难的话,就再走得远一点。

肖一之:我补充一个,《古道》里还提到了达尔文,达尔文在思考的时候也围绕自己家绕圈。他会在路上放一堆石头,走过一圈敲下来一个石头,用来记数。后来他描述某些问题,比如这个问题比较困难,最后描述为这是3个石头或者4个石头的问题,就是绕家走几圈的问题。

刚刚陈老师提到了一个20世纪哲学史上很重要的现象学观点,除了梅洛·庞蒂,还有法国哲学家加斯东·巴什朗 (麦克法伦也引用过他的观点) ,他们都有一些接近的关于感知和触觉的观点。我们的身体在思考过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现在的认知心理学家会用一个比较科学的话来进行描述——我们的思考是“具身的思考”,我们没有办法在没有身体的情况下做出我们习以为常的任何抽象思考的行动,人就是在身体之上的。“我思故我在”这样一个高度抽象的纯粹头脑是不可能的。

将具象的体验与哲学思想对接,是麦克法伦所擅长的,我为大家分享一段,这是他《荒野之境》的开篇,他要去英国北部一个隐秘的山谷——科鲁什克盆地,他写到进入山谷之后所感受到的时间。

“科鲁什克盆地拥有许多种不同的时间,并非所有时间都是缓慢的。我也见识过那里的迅疾:飞行的乌鸦猛然俯冲,河水绕石而转瞬分流,豆娘如飞镖般掠过,摇蚊在一天之内出生、飞舞、死亡。然而,真正令我震撼的仍是冰川形成的伟大过程——那些冰毫无目的地向着大海行进,缓缓走下时间的斜坡。

在科鲁什克盆地中,即便只是短暂驻足,也能令人意识到人类的知觉何其狭隘,而人类对于世界的设想又何其短视。在这样的地方,惯常的时间单位——百年、一生、十年、年、日、心跳,变得几乎无法辨识。同时,你的一举一动,一欲一念——一次抬手划水、一丝怒气、一个转念——却变得电光石火般迅捷。战争、文明、时代这些人类世界的紧要大事显得遥不可及。科鲁什克盆地的时间令人无法理解,它太迅速,也太缓慢,它对人类的时间体系毫不关心。科鲁什克盆地维持着荒野的时间。”

我觉得这段非常完美地描述了进入荒野的时间感受。进入荒野之后,我们要开始放弃对具体时间的感知,时间有的时候很慢,有的时候很迅急,这种交叉的感觉是很纯粹、自然的时间感,是高度跟自我经验绑定的时间。这样的时刻在麦克法伦的书里有很多,他会把自己的经验提炼出来,跟更大的思考对接在一起。

沈宇:麦克法伦的文字让我最感动的是讲地质上的事情。他写到在巴勒斯坦陪人权律师走的小道,那里受雨水冲刷形成沟壑,导致水更容易穿过这个地方,沟壑就变成了悬崖,最后就变成了这个小道。麦克法伦的原话是这样的——

“在约旦河西岸这样以石灰岩为主要地表构造的地区,此类大型裂隙对阶地和人行小径的形成常有决定性作用。人和动物在找路时,会受到当地地形特点的影响,这些步行者开辟出‘优先路径’,进而引来之后的步行者,后来者行走时,又以脚步进一步磨蚀这些路径,就这样,千万年前一滴雨水的走向可能就决定了今天一个行人的路线。”

现在这些小径很有可能又变成以色列人修建隔离墙的地点。因为有路线才会有隔断,所以自然界的一个不经意,就决定了后来的政治局势的生态。

何为新自然写作

沈宇:我们接下来谈谈麦克法伦在写作风格和形式上跟他所借鉴的人——他前辈、师承或者是同侪、朋友——有怎样的显著的特色。

肖一之:麦克法伦和他的同代人有一次集体出道。2008年,英国《格兰塔》杂志第102期专门出了一个专题“New Nature Writing” (新自然写作) ,在里面你会看到Kathleen Jamie (凯瑟琳·杰米) 、Richard Mabey (理查德·梅比) 、罗伯特·麦克法伦等人,这些当时还是相对比较年轻的作家的写作被《格兰塔》归类为“新自然写作”。为什么是“新自然写作”先卖一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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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塔》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文学杂志之一,每期设定一个主题,重点推出英美文坛年轻作家的文学作品。

自然写作的源头可以一路往上追,追到18世纪著名的博物学作品 The Natural History and Antiquities of Selborne (《塞耳彭的自然历史与古迹》) ,作者是一位教区牧师Gibert White (吉尔伯特·怀特) ,它是很多封信的合集,核心写的是自己教区的方方面面。你看的时候会觉得它像一部调查报告,第一封信写的是这个村有多大,有什么土质,适合种什么。这一切的背景是18世纪开始的知识转向。18世纪诞生了新的现代知识模式,分类认知变得非常重要,比如生物学史上的林奈分类学。这一类知识变成了博物写作的基础和门槛,他们对自然的讨论不是一个纯粹浪漫主义式的感慨。

自然写作的另一极我们更为熟悉,就是《瓦尔登湖》,它的核心就是荒野。《瓦尔登湖》中有很多关于在荒野中获得救赎的描述,梭罗说农夫从来没有真正占领过自己的农田,因为他想的是农田可以生产多少东西、挣多少钱,而经过的诗人能看到农田的美。在20世纪前半叶,自然写作是一个不太受尊重的文学类型,基本都是被嘲讽的。英国作家伊夫林·沃写嘲讽是一把好手,他的书里面有一个配角是自然作家,那个自然作家每天就站在山头歌颂自然,干这种非常不靠谱的事。所以在这样一个传统之下,新自然写作有哪些变化呢?

英国导演贾曼在得病之后买了一个小房子叫Prospect Cottage (愿景小屋) ,位于英国邓杰内斯岬角。麦克法伦在书中写到,这个地方的滩涂是石滩,但是贾曼在石滩上种出了一个花园,用植物改变了这个地方的环境。花园的背景是现代化的房子,不远还有一个核电站。这其实就是新自然写作对自然的态度,也是麦克法伦书里不断提到的。从《念念远山》《荒野之境》到《古道》,你会看到书里面的“自然”从一个比较纯粹的浪漫主义上的极度荒凉、远离人类文明的自然,变成了一个和人共生的自然,一个深切借助人类历史的各个方面的自然,就像前面说到的道路的形成,自然和人的互动成为麦克法伦的写作主线。这到了麦克法伦的《深时之旅》会表现得更加明确,《深时之旅》在讨论“人类世”的问题了 (“人类世”是一个地质学概念,指地球最近代的历史,此概念指出人类的活动对于地球的影响足以划分出一个新的地质时代) 。在麦克法伦和他的那一代作家的新自然写作中,自然与我们的文明交接在一起,是我们必须要思考跟它的关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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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时之旅》

作者:(英)罗伯特·麦克法伦

译者:王如菲

版本:新经典文化 | 文汇出版社 2021年

陈以侃:当你喜欢一个作家的时候,你可能记住的不是它的细节,而是他的文字给你的触动。我觉得麦克法伦流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写得好。他2021年接受采访时说,他的写作做了一件事情——matter meeting metaphor (物质与比喻的相遇) ,就是你如何把你看到的东西通过描述让另一个人感受到。 麦克法伦观察波浪的时候,说波浪是plump and gleaming (plump为丰满的、胖乎乎的,gleaming为光亮的) ,它把波浪形容为一个胖乎乎、圆墩墩的东西,说感觉下面长着肉在顶着水波表层,这是因为水波表面的张力。 观察的细致是爱的表现,这是我每次重读都会被触动的点。

肖一之:刚刚提到的“物质与比喻相遇”,我补充一句《深时之旅》里的句子。大家知道冰川的颜色是蓝色的,而且会随着时间流逝加深,在深层越古老的冰颜色越深。《深时之旅》中在讲述冰川颜色的科学原理之后来了一句Ice has a memory and the colour of memory is blue (冰川有记忆,记忆是蓝色的) ,我觉得这是科学抒情写作最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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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罗伯特·麦克法伦

译者:杭海 王如菲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文汇出版社

出品方:新经典文化·九月工作室

2024年5月出版

本文系独家原创内容。作者:分享嘉宾;整理与编辑:吕婉婷;校对:卢茜。欢迎转发至朋友圈。文末含《新京报·书评周刊》2023合订本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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