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结婚前几天,我接连收到了十几条匿名消息,内容都出奇一致:

跟我走,我带你逃婚!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

以为是骚扰信息,我没有理睬,满心欢喜的嫁给了许墨白。

可就在我们的女儿满月那天,许墨白无端惨死,连带着我的父母和孩子也难逃一劫。

半年后,我嫁给了给我发短信的那个人。

他以为这是我们幸福美满生活的开始,确实,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第1章

许墨白死的那天,我刚出月子。

我正在给他发着语音,一一细数着我想吃的东西,他满口答应着,说绕路也要给我去买。

我们的女儿小小,嘟着粉红色的小嘴安安稳稳的睡在襁褓里。

她还不知道那个每日每夜抱着她的爸爸,已经离我们而去。

在接到医院电话让我去认领尸体之前,我曾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医院里的祈祷总是最虔诚的,停尸房里的哭声也总是最痛苦的。

但我没有哭,我甚至不相信这个全身被捅了十七刀的冰冷的尸体,属于和我相识相恋多年的丈夫,许墨白。

我的全身都在颤抖,抖到已经无法控制,为什么他们都告诉我,他是过敏去世的?

他们都是瞎子吗?看不到他身上那么长那么深的伤口吗?

他该有多疼!

我摸着他的胸膛,曾炽热无比,如今比冰还冷。

他是钢琴师啊,他是艺术家啊!可为什么他的右手手指一根都不在了!

剧烈的情绪起伏让我止不住的呕吐,眼睛、鼻子、喉咙里都冒出一阵阵酸水。

我跑到医院门口哆嗦着报警,口齿不清的解释着情况。

可当警察到了的时候,许墨白的尸体已经被人火化了,甚至他们还拿出了有我笔迹签名的授权同意书。

我嘶吼着说我看到了刀伤,我看到了他被切断的手掌,可他们都说我疯了。

可这些还远远不是结束,噩耗比什么都来的更快、更激烈,也更让我绝望。

“对不起,南女士,刚刚经核实,您父母和您的女儿,在来医院的路上,遭车祸去世了……目前肇事司机不知所踪,我们定会全力搜查……请您……”

他们后面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或者说我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

没有丝毫犹豫的,我从医院门口的大桥上跳了下去。

在人们的惊呼中,冰冷的河水灌进我的鼻腔,但竟然一点都不疼,一点都不难受。

我一心只希望快点结束,这个噩梦,太难熬了。

直到我再次醒来,我看到了一张熟悉且有几分焦急的脸,韩政帆。

第2章

葬礼上,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死死咬着嘴唇,看着程序化的一切。

观礼的人们都在唏嘘同情我。

我对他们笑,和他们客套,可那笑容想也知道,必然悲凉的可怕。

和许墨白八年的感情,我们从年少无知走到结发夫妻。

他是音乐系有名的钢琴王子,是多少少女青春的悸动和怦然。

那年迎新晚会上,他一曲《梦中的婚礼》让我的心不住的为他荡起涟漪。

舞会上,他竟第一个向我伸出了右手。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我却退缩了,因为我生来手掌就缺了一块,半个残疾人。

我怎配获得王子的青睐。

他把我残缺的手放在他的肩头,低声告诉我不要怕,相信他。

我的眼角满溢着泪水,好吧,如果是他的话,我愿意勇敢一次。

告别仪式的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亦如那天的傍晚,少年的情深染红了天空。

我无措的落泪,眼泪似乎已经快要流干了。

心,真的太痛了,痛到每一次呼吸都变得那么困难。

韩政帆走进来的时候,人们都被他的气势所迫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他踩着黑皮鞋,一袭西装,贵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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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许墨白的同学,虽然只是个鼓手,但因为爸妈权势滔天、财力惊人,他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乐队。

他递给我一束雪白的玫瑰花。

告诉我要节哀,以后还会有新的人陪我过新的生活,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眼睛里和话语里流露出的暗示太过明显,明显到我有些恶心。

我知道,他就是发信息给我的那个人。

我接过花,低头细看了看。

看似美艳柔弱的花朵,实则带着利刺的花茎。

不然,她要怎么保护自己,怎么报复折断她的人呢。

入夜,我把那玫瑰一朵朵折下来,扔进火盆里,烧掉成灰。

鼻尖充斥着烟熏火燎的刺鼻臭味,眼泪却一滴也不肯落下。

手指上的刺痛和鲜血让我铭记于心,韩政帆,我的血,可不能白流。

第3章

葬礼结束后,韩政帆开始频繁的出入我家。

他总是拎着各种我叫不上名字得补品、衣服、包包大摇大摆的进到客厅,赏赐一般给我细数这些东西的名贵程度。

我一一收下,一件不落。

在他走以后,拍照在二手市场上低价转出,一件不留。

用他的东西,我真的嫌脏。

外界对他的传言愈演愈烈,从开始的重情重义,关心兄弟的遗孀,逐渐演变成他觊觎兄弟的女人,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心怀不轨了。

任何人的名声都再重要不过,更何况韩政帆一个经营着乐队的艺术演员。

名声狼藉的代价,他受得起,他的乐队承受不起。

果然他开始减少送东西的频次。

我给他发去消息。

“韩政帆,我怀孕了。”

他飞一样的来到我身边,而我递给他的,只是几张流产单据。

“孩子,我流掉了。”

他有些失了智似的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他,就随便替孩子做了选择。

哭泣,我作为女人比他擅长许多。

“最近,关于我们的传言太多了,你是乐队的顶梁柱,名声太重要了,不能因为我毁了啊!现在孩子未免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们总还会有孩子的不是吗,我们还年轻。”

他眼底噙着泪,全然相信了我的用心良苦。

“舒羽,我知道你是为好,但是你的身体也很重要,之前给……他生孩子已经伤了气,现在更要好好调理了。”

还记得我当初怀小小的时候,孕初期百般不适,总是要吐得连胃液都呕出来才能停下。

许墨白会放下一切来陪我,包括出价很高的演出,只要我需要,他定然不顾一切。

但背地里,作为他的同学,他的队友,韩政帆却一句句的非议着他。

“他这种长得娘们儿唧唧的小白脸,还能有孩子?他可能在床上都不行!哈哈哈哈哈!”

其实这些话许墨白都知道,只是他没有计较,用他的话说就是他的幸福,别人已经羡慕得眼红耳赤了。

许墨白可以有孩子,但你韩政帆不行。

况且那晚给他下药之后,我随便扔给他的女人,谁能知道有没有脏病。

第4章

韩政帆在知道孩子没了之后,就开始疯狂的向我求婚。

满嘴仁义道德的说要照顾我一辈子,一辈子对我好。

但不出我所料的,他的父母极力反对这桩婚事,毕竟谁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二婚生过孩子的残疾人呢?

韩政帆在我面前诉着苦。

“舒羽,我爸妈……有些反对我们结婚的事情。主要是因为你……”

“结过婚?生过孩子?还是因为我是残疾人?”

“你别想那么多,给我点时间,我会说服我爸妈的,他们其实都是很好的人,相信我。”

“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们分开好了。没人离了另一个人活不下去。”

“别……别,舒羽,我没了你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那你就把这些话告诉他们,还可以加点实际行动,他们应该就会信了。”

韩政帆听懂了我的弦外之音,拿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逼迫着父母同意,一定要给我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轰轰烈烈,许墨白曾给了我一场我至今难忘的婚礼,简单温馨,庄严又神圣。

还记得那天漫天花瓣,每一朵都是他亲手栽下,每一片都是他亲手挑选的。

韩政帆父母屈服以后,他就火速带我去拍了婚纱照。

后来我以他比较忙为由自己完成了选片。

订婚宴上,他的父母看着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照片,都绿了脸色。

因为每一张照片都是黑白色调,尤其是韩政帆自己单人的特写,都像极了遗照。

我残缺的手几乎每张照片都极大的显露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一眼就看到他们韩家娶了个残疾媳妇儿。

他的父母把我拉扯到化妆间指责我。

韩政帆赶到的时候,我把刚刚他父母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你爸妈可能真的是不太喜欢我,我虽然大学学的心理,但是艺术水平也不差,这里的每张照片都是我悉心挑选,符合美学定义的。如果你都不跟我站在一边,那我真的无依无靠了。”

韩政帆把我揽在怀里和父母理论着,可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我和许墨白甚至没有一张正经的婚纱照,只是我穿着白色连衣裙,他穿着白衬衫,在校园里的随手拍。

但那时我的眼底,尽是灵动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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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我的眼睛里,只有仇恨和嫌恶。

第5章

婚礼当天,由于父母去世,我直接定做了两个假人放在长辈席。

韩政帆的爸妈看见假人就变了脸色,连吼带叫的拒绝入席。

“这是什么?穿个寿衣,晦气死了!我……我们绝对不坐这!”

“这算什么?!儿子,这是诅咒我们两个吗?!太恐怖了,太渗人了!”

韩政帆也立了眉毛,直接在大厅里就命令我马上拿走。

“舒羽,不是我说你,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咱俩大喜的日子,你弄着晦气的东西做什么?赶紧叫人拿走,你爸妈那我自会去祭拜!”

祭拜?你敢吗?自古就没有凶手敢到被害人面前装腔作势。

“不能拿走。我……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一人,这偌大的会场里,只有你的亲戚朋友。我已经是无依无靠了,没人疼没人爱。再没有给我撑场子的,我宁可一头撞死。”

“韩政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连一点底气都不肯给我,我不求你百依百顺,只求你给我一点尊严都不行么?”

他似乎被我的话说动了,眼底闪烁着怜惜。

“好……可以留下,但……绝不能和我爸妈同席,换一排坐成吗?”

“好!”

婚礼进行到给双方父母磕头敬茶的环节。

韩政帆翻着白眼跪在寿衣假人面前,在底下观众的啧啧声中,磕头敬酒。

爸爸妈妈,他给你们叩头谢罪了,你们放心,这仇,我会一点点报的。

轮到我敬茶的时候,我毫不客气的把茶打翻在他妈妈定做的昂贵旗袍上。

一时间烫得她吱哇乱叫。

主持人给我解围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笑着应和。

体贴的要给她擦洗旗袍,顺手把旗袍上的绣花全部挑开了线。

韩政帆把钻戒戴到我手上的时候,我不禁颤抖着,流下泪来。

我终究还是对不起许墨白,对不起我们的小小……

第6章

新婚当晚,韩政帆醉的不成样子,满身酒气的让人恶心。

我主动去厨房熬了醒酒汤,随手放进几颗安眠药。

自从他们去世后,我的抑郁症一天比一天严重,已经到了没有安眠药就无法睡着的地步。

每一次闭上双眼,眼前都是父母温柔的脸,都是许墨白唠叨的叮嘱,都是小小奶里奶气的哭声。

而我所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毁在韩政帆手里。

刚和许墨白在一起时,路边的人,校园论坛里,每天都会有对我的非议。

“那个缺了半个手的残疾人,也敢跟许墨白在一起,真不要脸。”

“她高攀得起吗?”

“真不知道许墨白看上她哪儿了,图她不洗澡还是岁数大啊!”

“大胆猜测一个这个姑娘家里有钱,哈哈哈哈。”

我会一个人在深夜看着论坛落泪,但许墨白却用行动一次次打脸那些吃瓜群众。

他会在演奏会的最后说歌曲献给他的女友,他会自己写歌在操场上唱给我听,他会拒绝一切在表演之后给他送花的女同学。

然后快速跑到我跟前,摘下胸口别着的小花朵,说今天的歌都是为我而奏。

毕业那天,从不喝酒的他一连喝了好几瓶。

红着脸问我要不要嫁给他。

我低头看着自己不完整的手掌不说话。

他却因为我的沉默着急得红了眼眶。

他请来的亲友团在一旁起哄着让我答应他,我的眼泪肆虐的流出来,对他说了我愿意。

后来回看当时的视频,几乎每个人眼睛里都是真诚的祝福,唯有韩政帆。

他在冷笑,笑意停在皮肉之上,可怕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吞掉许墨白。

睡死过去的韩政帆在床上呢喃着:

“我终于娶到你了,南舒羽,终于……”

我拿起一旁的枕头,死死捂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