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北京举办了一场特殊的摄影展,当主持人向参观者介绍身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时,一名日本游客突然激动地站起来,双眼饱含泪水。
他对老人说:我是您的儿子,我叫李国肇,我的妈妈叫令木登江。这些年,妈妈一直让我在寻找您。
只见老人瞬间怔住,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围观群众亦很是好奇,怎么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日本儿子呢?
但老人却突然眼泪纵横,搂着那个日本男子,哭得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说,我有愧于你妈妈啊!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日本见她!
这位老人是谁?他与眼前的这名男子究竟有什么渊源?
不慎为俘虏,破船押海外
抗日战争期间,在全中国团结一致抵抗日本侵略者的国策下,日本“三个月灭亡中国”、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野心覆灭,攻势逐渐削弱。
即使面临着兵员补给不足的问题,在日本军国主义的影响下,1941年,日本选择偷袭美国珍珠港,美国宣布参加二战。至此,所有人都看到了日本头上那近在咫尺的失败二字。
但美国参战后,率先援助的是西方战场,东方战场仍旧是中国在抵抗日本的侵略。
1944年,嚣张的日本侵略者们,即使在战争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刻,仍旧丧心病狂的将300名中国战俘掳上了日本货船,希冀用他们解决国内劳动力短缺的问题。
这300人中,有一个叫做李秀绅的青年,那年,他21岁,在成为战俘前,他曾是八路军的游击战士,别看他年纪小,却杀过不少的日本鬼子。
1944年4月20日,当李秀绅正与战友对日军进行游击战争时,不慎被包围,就当李秀绅以为自己就要牺牲的时候,没想到,却只是被日本人抓上船只,俘获到日本。
在船上的航行异常惊险,甚至有人被这些杀人如麻、毫无道义的日本人直接丢进海里。汪洋大海,人哪里有对抗自然的力量?
战俘们面对着持枪的日本人,没有人敢反抗,他们以为自己唯唯诺诺,就能躲过一劫,不曾想,更大的灾难还在前面。
船只停下,眼前是一片荒芜,这里是花冈中山寮,他们的任务,就是挖一条人工暗河,把废水排出去。
只是干活还好,但这些可憎的日本人,竟然让他们住在没有屋檐、漏风的木棚里,每天也只给他们吃一些残渣。
冬天,寒风侵袭,大雪漫天,他们还只是穿着去时的单衣服,早已破烂不堪的草鞋。
一天干活12个小时,还饱受欺凌,仅仅半年,九百多人就已经死掉了200多人。同胞们一个接一个死在自己的身边,李秀绅坐不住了,这里不是祖国,没有人能够救他们。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殊死一搏,与其活着受到这般对待,不如抱着必死的决心,干翻这群可憎的日本人!
想到这里,李秀绅便开始行动,他再也不想看到日本人打骂中国人的场面;再也不想看到昨天还和自己一起干活的同胞,今天就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来。
1945年6月30日,“花冈暴动”爆发了,之前是游击队队员的李秀绅,带头拿着挖暗河的工具,奋不顾身地闯进敌人的营地。
随着锤子落下,日本监工也再没了呼吸,其他中国人也加入到了战斗当中,但就在即将取得胜利之时,有望从朝鲜绕回祖国之时,日本援军赶到。
虽然李秀绅号召同胞们:“同志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今天就让这群日本鬼子见识见识我们中国人的血性!冲啊!”
但日军的枪炮弹药十分充足,面对这群只有冷兵器的俘虏,这场行动,还是以失败告终。
李秀绅也被捕入狱,就在李秀绅以为这次死定了的时候,两个月后,突然传来了日本无条件投降的广播,听到这个消息,李秀绅兴奋得泪流满面。
祖国胜利了!再也不用打仗了!他也终于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了。
但此时,国民党驻日代表团找到李秀绅,希望他能够做代表团们的警卫,保障他们的安全,这可是为国家做事,李秀绅自然同意了。
而且,这件工作也不会耽搁多长时间,又不是再不能回到祖国了,这么想着,李秀绅便答应了。恰恰是这个决定,造就了一段传奇的跨国之恋。
短暂的相处,迅速的结婚
留在日本的李秀绅,接触了很多日本的平民百姓。
他发现,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也都是反对发动战争的和平派,对待中国人也十分友好,与那群在中国土地上犯下罪行的鬼子们似乎不能混为一谈。
这天,忙碌了一天的李秀绅在下班途中,碰到了相识之人,结果对方开口就问道:“老李,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开这个金口,我这就给你送过来。”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听到这个话,脸唰得一下就红了,但李秀绅并没有往心里去,只当这人在开玩笑,便说:“当然可以啊!”
没想到,这个人一脸高兴的说道:“那可说好了,不能反悔。”随后竟真把一个日本女人带到李秀绅的面前,这个姑娘名叫做令木登江。
多年后,李秀绅仍忘不了第一次见面的令木登江。
他回忆道,她当时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皮肤特别白,令木登江对他鞠完表示礼貌的躬后,随即便说:“你爱不爱我?”
这可属实吓到了从未和女性有深入交流的李秀绅,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直白吗?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但令木登江看到他这个样子,狡黠一笑,便再次质问他爱不爱自己。
李秀绅涨红了脸颊,但又怕姑娘再说什么话,只好结结巴巴地回话:“你...很漂亮,很...可爱,我觉得...可...可以爱!”
随即,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收回笑意,对姑娘说:“但我对日本人没有什么好印象,我杀过很多日本人,你...”
话还没说完,令木登江就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听说了,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花冈英雄,你杀的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我代替他们向你谢罪!”
日本竟还有这么率真无邪的姑娘!她能够为自己同胞所犯下的罪行道歉,勇于承认他们的侵略事实,这在李秀绅心中又添了几分好感。
相处越久,了解越深,不久后,二人便结婚了。婚后的生活异常甜蜜,二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取名叫李国峯,只可惜幸福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
1947年,国民党代表团找到李秀绅,要他把几个战犯带回到中国审判。
一得知这个消息,李秀绅竟然有些恍惚,他想到当初的自己可是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赶紧回到祖国的。
可现在,真当他能够回到祖国怀抱之后,他竟还有些忧虑,儿子还这么小,妻子一个人应该怎么办呢?
不回去,这任务就完不成;况且,自己的母亲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自己总不能抛下母亲一个人在日本逍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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