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人的想象力,总归是有限的。

加一个定语:在想象残酷的事情方面。

看过一部美国的“自我反思电影”——《黑水》。讲的是美国一个农业小镇,有养牛的农民发现牛陆续得一种奇怪的病,然后会离奇死亡。

一个律师接手了此案,随着调查深入,他发现这种病其实是环境污染造成的,污染的来源是产业涉猎全球的化工巨头杜邦公司。

于是,这个律师因为心中的正义感,开始尝试将黑暗的内幕揭开。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小律师想要公开揭发杜邦这样全球巨头的黑幕,将会面临何等的压力。

我以为故事的走向会是大家所熟知的:律师被人身威胁、被雇凶殴打,或者被警方安插罪名抓捕,再安插罪名关进大牢,甚至被暗杀……

然而电影看完,上述这些其实都没有发生。

这位与大资本甚至资本背后的政府为敌的小律师,受到的最大威胁,竟然只是他可能会失去律师的执业资格。而且影片最后,他的揭发竟然也成功了。

可是在电影中,他受到的“迫害”总是被营造出一种很惨的氛围。我观影的过程中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两个字:就这?

这,可能就是美国人能想象出来的个人对抗大资本所受到的最残酷的对待了吧……

类似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在著名的小说《使女的故事》(后来被翻拍成美剧)中,加拿大作家阿特伍德所想象的最残酷的场景,就是女人变成了社会的生育工具。在里面,女性被禁止工作也被视为非常残酷的一个设定。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这样的设定固然是残酷的,但说实话,与一些历史和现实比起来,还是够温和了。

美国还有一部电影,叫《猎杀星期一》。故事的背景是,为了应对人口爆炸问题,欧洲联邦局推行《配额生育法》,每家只允许有一个孩子,每个人都佩戴独有的手环,并且在各地设立检查站。超额的多胞胎以及非法生下的孩子会被强制“冷冻休眠”,并在更美好的未来醒来。

我看到这部电影的时候,更是相当震惊:就这?美国佬的想象力还是不太够啊……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在另外一部我看过的美国电影中(说实话片名有点想不起来了),一个恐怖分子在城市里安放了几十个炸弹,引爆的话整个城市都会毁灭。特勤处抓到了那个恐怖分子,逼问他炸弹的具体放置地点。

这个恐怖分子誓死不招,特勤局只能想办法采取一些手段。然而他们所能想到的最残酷的“刑罚”,只是把那个恐怖分子的儿子带过来,在一张投影幕布之后做假动作殴打他的儿子,并播放假的惨叫声——因为他们不可能真正去殴打这个孩子。

不仅是在影视剧中,在小说中也一样有着对残酷的理解不同。

202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的是时年81岁的法国女作家安妮·埃尔诺。这位作家以写自传性质的小说而著称,尤其是描写她童年在法国贫困小地方的悲苦生活。

她如此写道:

尤其在冬天,我每天放学回家总是饥肠辘辘,气喘吁吁,家里从来不开灯,他们俩摸着黑在厨房里,父亲坐在桌前,母亲站在炉火旁边忙着什么,屋里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听到我的父亲或者母亲冒出一句,必须得把这店卖掉了。
“这个咖啡杂货店并不比一个工人的工资多多少,为了生存,我的父亲不得在塞纳河下的工作上找份活干,工作时他穿着长筒靴子泡在水里干活,”
母亲必须一边看孩子一边微笑着做穷苦人的生意。

她还这样写道: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这样的教育方式真的是很“残暴”了。

我们可能以为她的家庭一定极度贫困,然而作者家1950年代的咖啡杂货店和住房其实是这样的: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我对作者写的另外一个细节也印象较深:在描写极度贫困的生活时,她写道家里给她买不起新皮鞋,只能穿大孩子穿过的旧皮鞋,因而不太合脚。

那是战后法国最贫困的时候,可能确实带给了很多小地方法国人以痛苦的回忆吧……不过相比而言,五六十年代左右,真正的贫困地区生活是什么样的?我们其实都明白。

以上就是我能想起来的,欧美人关于一些残酷或者痛苦场景的描绘。

除了上述之外,在众多的反乌托邦(反极权主义)小说或者电影中,欧美人也是缺乏想象力的。就像奥威尔写的《1984》,在“老大哥”无处不在的监视之下,也仍然存在反对派。

小说中的主人公,他想要去其他城市也完全来去自由,买票就走,不需要任何介绍信也没有任何审查,还可以直接入住旅店。

奥威尔虽然是伟大的作家,想象力也还是有所欠缺啊。

有时候,当你以为已经够残酷了,但你其实正身处天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