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忽然响起了野兽的叫声,糜中流和妻子都惊醒了过来,两人侧耳细听,声音就在门外,有老虎的叫声、野狼的叫声、黑熊的叫声。
妻子惊恐地问道:“当家的,它们为何来到我家门前?”糜中流说:“我出去看看。”妻子一把拉住他说:“别,都是猛兽,你不要命了。”
糜中流笑着说:“你难道忘了?我曾经给你讲过,野兽们答应报答我吗?它们感谢我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伤害我呢?”说完,他不顾妻子的阻拦,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外面齐刷刷地站着三个方队,老虎在中间,野狼和黑熊分列两边,老虎九头,黑熊约摸十多个,野狼最多,大约有二三十头。它们看见糜中流出来了,齐刷刷地跪下行礼,然后转身走了。
糜中流看见门前堆积的许多东西,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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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中流是个读书人,家境贫寒,天宝七年秋末,他家的米缸见底了,为了度过寒冬,只好到舅舅家里借米。他的舅舅住在山的那一边,到舅舅家里去,要翻越高山,来回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到了舅舅家,舅舅二话没说,借给他五十斤米,还有二十斤面,以及两吊钱,还好酒好肉地款待他吃了中饭。酒足饭饱后,糜中流挑着米面回家。
可是,他多贪了两杯酒,加上从来没有干过体力活,翻越过山顶后,他浑身乏力,坐在石头边休息。谁知困意来袭,他头靠在石头上竟然睡了过去。
等到他一觉醒来,已经天黑了,天上悬挂着稀疏的星星。他顿时慌张了起来,山上多猛兽,晚上是没法下山的,只有找一个藏身之所,在山上过夜了。
糜中流焦急地找着,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一座石洞。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大约两丈宽,十几丈长,就像一个演武厅一样,最里端有一把石椅子。他发现门内左侧的崖壁上,有一个小小的平台,恰好一人长短,于是把米面藏在暗处的角落里,爬上平台躺了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大约到了三更左右,石洞里忽然亮起了灯光,糜中流醒了过来,只见两边的洞壁亮起了火把,石椅子上端坐着一位白胡子老头,正在闭目养神。
这时,就听外面响起了喊声,“狐山人在吗?我等有事相求。”就听白胡子老头喊道:“老朽在家闲坐,你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走进来三位壮汉,一个长着虎头,一个长着狼头,第三个长着熊头。狐山人站起来迎接,糜中流眼尖,发现他的身后拖着一条尾巴,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他是一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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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壮汉坐在石头上,只听虎头人叹息一声说:“狐山人,大难来临了,又到了秋猎的时候,明天蓬太守又要来山中狩猎了,我们的家族又要遭殃了。”
狼头人接着说:“是呀,这个蓬太守简直就是我们的克星,每一年的秋猎,都会丧失许多家族成员。想当年,我们家族何止上千员,经过几年的秋猎,如今剩下不足百员了。这一次继续猎杀,可能就要面临灭绝的境地了。”
熊头人点点头说:“唉,你们狼族还好,目前还有几十员,可是我们熊族,想当初不下百员,如今就只剩下十几员了,这一次秋猎过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剩下一员。”
先前的虎头人叹息一声说:“想当初,虎族兴旺,将近两百员的大家族,如今剩下不足十员了。这一次秋猎,我们都面临着灭顶之灾,因此来找狐山人,看一看有没有办法,阻止蓬太守打猎。”
狐山人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没有办法,蓬太守带着三千士兵,就算我祭起狂风暴雨,也阻止不了他们。而且我受天条的制约,又不敢取下他项上人头。”
三人齐声问道:“如此说来,就没有办法了。”接着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叹息声。狐山人摇摇头说:“谁说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在此人的身上。”
话音刚落,只见狐山人手指一点,平台附近亮起了一只火把,糜中流暴露在光亮下。三人看着糜中流,狐疑地问道:“他一个文弱书生,能抵挡住蓬太守的兵马?”
狐山人笑着说:“此人腹中饱读诗书,定然能够劝退蓬太守,你们上前恳求,就看他答应不答应了。”三人走到平台前,拱手恳求,只要糜中流能劝退蓬太守,他们愿意竭尽所能地报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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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中流是一个耿直的人,顿时热血上涌,也不管能不能办成,当即大包大揽了下来,愿意去劝说蓬太守。他转头对狐山人说:“明天早上,还请狐山人送我到山下,面见蓬太守。”
狐山人答应了下来,手一挥,山洞里顿时漆黑一片,四个人都不见了,糜中流恍如做了一场梦,不一会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糜中流挑着米面急匆匆地下山,忽然平地卷起一阵风,将他吹到半空中,然后往下坠落,落在了山下一队人马面前。
蓬太守带领人马,正要走进入山口,忽然刮来一阵怪风,落下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挑着一担米面。蓬太守一愣,问道:“你是人还是妖?为何凭空出现?”
糜中流大笑着说:“在下糜中流,听说太守大人打猎,特地送来米面犒军。”蓬太守不禁哑然失笑,不屑地说:“区区一点米面,不够人马塞牙缝的。”糜中流笑着说:“米面虽少,善心不小,不像太守大人,没有怜悯之心。”
蓬太守又是一愣,厉声问道:“大胆狂生,何出此言?你要是解释不清楚,就要吃二十军棍了。”
只见糜中流微微一笑,侃侃而谈了起来。他先讲了昨晚石洞里的所见所闻,又从儒家的“仁”字说起,口如悬河,洋洋洒洒长篇大论,竟然说的蓬太守无言以对。
蓬太守下了马,拉着糜中流,详细地询问了几个兽头人的对话,点点头说:“想不到我一个狩猎的爱好,竟然损伤了天德,导致猛兽们口出怨言。也罢,从今往后,休猎十年,不再狩猎了。”
说罢,蓬太守唤来文书,让他起草法令,休猎十年,不准民间私自狩猎,然后四处公告。交代完,他冲糜中流拱拱手,勒转马头,带着人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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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晚上,糜中流睡梦中被猛兽们的叫声惊醒,打开院门一看,门口堆满了奇珍异宝。原来猛兽们没有食言,报答他来了。
有了钱,糜中流安心地苦读。大约五年后,他获得了科举考试的资格,辞别妻儿赶考。等到皇榜公布,他榜上有名,钦点为第十一名进士,分配到北方当了县令。到他五十岁时,已经是权倾地方的太守了。
他在任上,一直颁布戒猎的法令,不准民间私自狩猎,很好地保护了动物,可谓积累了无量的功德,一直活到了九十岁无疾而终。
本故事笔法荒诞,意在借事喻理,劝喻世人,与封建迷信无关。内容纯属虚构,文中出现的任何人名、地名,或涉及的其方面,俱是艺术加工的需要,与现实毫无关联,请理性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