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中,韩复榘丢失山东大部,他怕遭到蒋介石的暗害,私下联合四川的军阀刘湘、陕西的宋哲元,实行联合倒蒋、灭蒋的军事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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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获悉情报后,决定先下手为强。一九三八年一月七日,韩复榘在济宁收到了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电报:请韩副司令长官赴徐州出席军事会议。

韩复榘自南撤以来对任何人都存有戒心,接电后有些犹豫。和亲信张绍堂、刘书香商量是否有必要赴会。张绍堂认为:李宗仁生性绵软,在这个时候他是不会搞阴谋的。何况韩部十几万兵力屯驻鲁西南,即使有人想发难,量其势也不敢。刘书香也赞同。

韩复榘盘算了半天,认为分析得有道理,加上他与李宗仁的交情还不错,觉得李宗仁不会加害自己。于是一笑而打消了顾虑,即日乘钢甲列车到了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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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复榘到达徐州后,李宗仁亲自迎接,两人寒暄了许久,谈起战事情况,两人也都叹息,不过气氛相当平和。

韩复榘当夜就在李宗仁的公馆睡了。次日清晨韩刚起来,侍卫进来禀报:“李长官来访。”

老韩不知何事,急忙迎至客厅。宾主刚坐定,李宗仁叹息着取出一封密电来:

“唉呀呀!你看——我们还没开会,汉口又发来急电了。老蒋要在河南开封召集重要军事会议,咱们的会只好改期了。”

“呃―—有这个事?”

韩复榘急忙接过密电来看,见确是由蒋签署的一月十一日在开封召开重要军事会议。通知上列着出席人员名单,是以蒋介石为首的全国各战区司令长官及重要军事将领共计四十五位。山东方面除列有他的名字外,第三集团军副总司令兼十二军军长孙桐萱也名列其中。看完后,他吟沉片刻,问道:“李长官准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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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把手一摊:“不去还行?咱们只好大会后再定小会了。不然不知上面有什么变动!”他盘算了一下日期,说道:“今天已是八号了。我看下午就动身吧,提前一天到达也能预先探点情况。”

韩复榘心中有鬼,面对通知拿不定主意,但又想到:这么重要的会议若不去,定会惹人生疑。莫因小而误了大事!先去刺探一下情况也好,来日对蒋下手更有把握。虽然老蒋对我怀恨已久,但在这么重大的会议上谅他也不敢对我怎样!想到此,遂点头道:“好吧。我准时出席。”

下午,韩复榘在一营手枪卫队的护拥下,同李宗仁、孙桐萱乘钢甲列车开往河南。一月九日上午抵达河南省府开封。抵达开封之时,蒋介石的侍从室主任钱大均并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来迎,并告知韩复榘的卫队要留在钢甲列车上,不能进城。

不久,开封府将官云集,四十五位高级官员中有几位是韩复榘的旧交,多年彼此不见,皆借此机会相访,韩复榘连赴酒局,也过得很愉快。观察形势,未见任何异常。老韩从众人口中也问不出此次会议的目的,渐渐放松了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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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开始时间,会议厅内,已乱哄哄地坐满了人,韩复榘一边和熟人打着招呼,一边拉着孙桐萱找空位子。突然刘峙从前面回过身来,热情地喊道:“向方,上这里来。我给你占着座啦!”

老韩笑道:“好,好。”遂离开孙桐萱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又不是看戏,近了有什么好处?”有人在座中笑道:“也有好处,挨熊话听得清楚,哈哈!”老韩笑着一歪头挤到刘峙身边坐下了。

大家刚坐好,蒋介石、冯玉祥、陈诚等人就进来了。蒋介石很严肃地说!“今天来开会的是谁带着军人守则?”其中有带的,蒋介石叫他站起来读了一遍。蒋接着讲了一些抗战救国、军人守土有责的大道理,然后,厉声地说道:“我们抗日是举国一致的。这个重大的责任,应该说是我们每一个将领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竟有一个高级将领放弃黄河天险阵地,违抗命令,连续失陷数大城市,使日寇顺利地进入山东,影响巨大!我问在座的韩司令:你不放一枪,从山东黄河北岸,一再向后撤退,继而放弃济南、泰安,使后方动摇,这个责任,应当不应当是你担负?”

这一厉声发问,把韩复榘吓呆了。他事先想过,撤退一事可能要受到老蒋的批评,但绝没想到老蒋会在会议一开场,当着全国各路将官的面,以如此严厉的态度、生硬腔调来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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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所有将官都把目光朝他投来,韩复榘的脸色立刻变白了。他暗暗骂道:“好你个蒋介石,你阴谋整人想拿老子开刀,打算杀鸡吓猴么?须知老子也不是吃素的!”一时怒火烧心,血冲面门,腾地站了起来,也瞪着眼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失守黄河自.有失守的原因,我部在河北杀敌,你为什么暗撤河南岸防线的重炮旅?致使河防失利,战线动摇!这究竟是谁抗日?谁拆台呢?!”

蒋介石气得两眼微眯,阴声阴气地说:“你私自撤军破坏第六战区冯长官的歼敌部署,想拿什么史文桂重炮旅作借口嘛?一旅重炮能造成失济南、失泰安、回撤千里的败局?!”

韩复集一声冷笑。“不错。按你的话说吧,丢失山东我应负责任。可丢失南京,惨伤数万部队,丢失大批军火战车,造成南京三十万无辜市民被日寇所杀,这个责任由谁来负?!”

众将官听韩复榘厉声指责蒋介石的失职行为,皆吓得大气不敢出。室内静得可闻及银针落地之声。

蒋介石气得浑身哆嗦,正颜厉色地一拍桌子,截住韩的问话:“现在我问的是山东,不是问得南京!南京丢失,自有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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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复榘还要开口反驳,身旁的刘峙拉着他从会议厅边门走出来了。来到小院中,韩复榘还想再吵,刘峙劝道:“咱们上我那里去,有什么话谈开不就好了吗?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怒得斗鸡一样?”说着一摆手,早见一辆小汽车悄悄溜到跟前。刘峙用手一指说:“这是我的车子,请上车吧!”说着把老韩推进车内,低声道,“我到会上看看,立刻就来。”随手关上车门走了。

韩复榘怒气未息,气哼哼地掏出烟来要吸,不料,脖子突然被人扶住,一支冰凉的枪口抵住他的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