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严嵩、徐阶三巨头私下会面,被陈洪捅到嘉靖面前,于是吕芳被打发到吉壤,严嵩被迫在家养病,徐阶则是搬入宫中的值房办公。
这样一来,他们没有机会串联了,嘉靖就安心了。
宫中老祖宗走了,陈洪暂代司礼监掌印。
对于权力十分渴望的陈洪,小人得志,立刻就想学习吕芳找一个联盟者。在他的眼中,吕芳和严党结盟,所以吕芳在司礼监地位稳固。
其实陈洪没有看懂,与严党结盟,是嘉靖意志的延伸,并不是吕芳个人的意志。
陈洪想到徐阁老也是二把手上位,一定和他心态是一样的,所以急急忙忙去赵徐阶套近乎。
徐阁老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忍,步步谨慎,即使嘉靖已经明显不满严嵩,让他暂代内阁的事情,只要旨意没下,他都不会僭越。
“每逢大事有静气”,说的便是徐师傅了。
可陈洪并不了解,直接赤裸裸说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这句话指的不仅仅是他和陈洪,更在暗指裕王与皇帝,大逆不道啊。
宫里刚发生吕方事件,正值各方势力集中关注之时,他一个还在考核期的掌印太监说这种话,徐阁老原本还担心,陈洪是嘉靖派来试探他的,这话一出口,便觉得陈洪是个蠢货。
徐阶立刻装耳鸣,还背诵韩昌黎《祭十二郎文》,“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几何不从汝而死也。”
这是表明他刚才根本没有听到陈洪的话,也不想和陈公公有任何纠葛。
陈洪看出来徐阶的敷衍,恨恨地走了。
徐阁老一向不会轻易表露情绪,这次确实很生气,准备出恭,将那些不愉快全部全部消除。
宦官与朝臣结盟是大忌,皇帝也是绝对不允许的,吕芳的前车之鉴还在,陈洪就忘记了。
在家养病的严嵩,虽然年纪大了,可头脑清醒得很,20年的情报系统也很给力。徐阶与张居正在内阁见面,半个时辰后,他就知道了内容。
严嵩在家整理书籍,精力不济,归位有些吃力,于是他让下人叫来了白天叫门未能进来的严世蕃。
他先让严世蕃找出韩昌黎文集当中的祭十二郎文,他让儿子读给他听,自然是徐阶下午说的那段。
严世蕃直接背给老爹听,这话读起来伤心,看着老父,小阁老只以为父亲是在责怪他让年过八十的老父还不能安生。
严嵩自然不是要听诗文,他是要教育儿子。
小阁老还是不了解他的老爹,他以为是老父亲责怪他惹事,严世蕃觉得权臣都没有好下场,就是自己要退,别人也不会让你退。
严嵩发现儿子想岔了,切回了正题。
他对儿子说,你今天和罗龙文、鄢懋卿在西苑就是进不去,我只是一天不足在内阁,如果不在位,你们都没有好下场。
小阁老才发现父亲什么都知道了,严嵩告诉儿子,自己还是首辅,朝局的事我敢不知道吗?
到了这个时候,严世蕃老实下来,跪下听他爹的教诲。
这才切入了正题,严嵩告诉儿子,你刚才背的那几句,是徐阶下午说给陈洪的。
严嵩理解为徐阶还不敢和陈洪联手,即使他坐上首辅也坐不稳。
严嵩进一步解释,大明为什么离不开他这个首辅。
关键就是用对了人,小阁老在这方面确实不行,他只会找爹,攻击对方,上书这样一个套路。
严嵩明白嘉靖不动他的原因,因为严嵩手下的人替皇帝捞钱,替皇帝打仗,替皇帝做脏活。
严嵩会用人才能够屹立不倒,目前的形势下,胡宗宪是一个关键人物。
严嵩让儿子给胡宗宪赔罪,陈情。
毕竟毁堤淹田的事,胡宗宪一人担下。小阁老对胡宗宪意见很大,总是针对他。
严嵩口述,儿子誊写,前面也就是简单地说了一些事,到了最后说了关键的,在杨金水押回京,务必在这半个月内,打好了几仗就休整,倭寇不能不剿,不能全剿。
严嵩明白胡宗宪是严党的底牌,有他在一日,严党就不会倒。
姜还是老的辣,严嵩能抓住事情的重点,小阁老离了爹他确实玩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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