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驾驶的网约车，你坐过吗？
7月，百度旗下无人驾驶出行服务平台“萝卜快跑”在各大社交媒体持续刷屏，引起专家和消费者的普遍关注。
据了解，“萝卜快跑”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重庆、武汉、成都、长沙、合肥、阳泉、乌镇等11个城市开放了示范运营。其中，武汉、北京、重庆、上海、深圳开通了全无人驾驶出行测试服务。
“萝卜快跑”目前在武汉的进展较快。据了解，该平台已在武汉投放了400多辆无人驾驶汽车，在武汉的运营范围也已经达到了3000平方公里，基本覆盖了核心城区以及大部分郊区。
不过，日前有多位网友发布视频，称“萝卜快跑”车与一位闯红灯的行人相撞，造成后方车辆拥堵。这也引起消费者对无人驾驶汽车安全性的担忧：无人驾驶车辆是否有保险保驾护航？出现交通事故有无安全保障？无人驾驶车辆发生事故谁来担责？
研究表明，自动驾驶/无人驾驶事故率更低。《自然·通讯》（Nature Communications）6月18日发表的一项技术研究称，自动驾驶车辆在大多数场景下比人类驾驶车辆的事故更少。自动驾驶车辆在发生追尾和侧擦事故时更安全，事故发生率相比人类驾驶分别降低了50%和20%。
股神巴菲特在2024年股东大会上曾表示，自动驾驶可能会减少车祸的发生，或者减少交通成本，但这仍然处于一个艰难的初始阶段。如果自动驾驶技术能将车祸率减少50%，那这是很不错的。
百度集团副总裁、智能驾驶事业群组（IDG）总裁王云鹏也表示，根据过去两年的数据，（自动驾驶）实际车辆出险率为人类司机的1/14。
无人驾驶的普及，会给保险业带来哪些影响？无人驾驶会重塑保险业吗？
无人驾驶车保障存在缺口
为推广业务，无人驾驶车目前制定了非常优惠的价格吸引消费者“尝鲜”。
钛媒体APP在北京体验“萝卜快跑”APP，平台显示，一段运营区内4.3公里的行程，原价为5元，活动优惠后只需要0.5元，价格相较于传统网约车平台价格优势明显。
图片来源：萝卜快跑APP
“萝卜快跑”平台服务协议显示，目前乘客乘坐无人/自动驾驶汽车存在交通事故、不良反应、车辆失控等多种风险。值得注意的是，平台暂未披露针对车辆和乘客投保了哪些保险。也有专家表示，现有无人驾驶车辆的投保方案存在一定的保障缺口。
无人驾驶车辆涉及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承运人责任险、乘客意外伤害险以及其他交通事故责任商业保险等多种保险。
业内人士表示，“萝卜快跑”试点车辆按照现有车险条款投保了交强险和交通事故责任险等产品，被保险人录入的是每辆车配备的安全员的信息。百度方面表示，为每辆无人车及车上乘客购买了500万的保险。
图片来源：萝卜快跑APP
“任何单一险种产品均无法满足智能网联汽车基于其科技环境和差异化场景下的保障需求，现阶段路测的智能网联汽车多采用“车险+财产险+责任险”的组合方案承保。”中央财经大学中国精算科技实验室主任陈辉表示。
2023年11月，工信部等四部门联合印发《智能网联汽车准入和上路通行试点实施指南（试行）》（下称“实施指南”），提出车辆在自动驾驶系统功能未激活状态下发生道路交通事故的，按照现行规定承担责任；在自动驾驶系统激活状态下发生违法或事故的，试点汽车生产企业和试点使用主体需在规定时间内向相关部门提供证明材料，若未按规定提供材料，需承担事故责任。
同时，实施指南明确，试点使用主体应当在保障道路交通安全的前提下，为车辆上路通行购买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以及每车不低于500万元人民币的交通事故责任保险。
国寿财险北京市分公司相关负责人介绍，该公司承保了北京地区部分“萝卜快跑”自动驾驶车险业务。“按照北京市相关政策，在交强险外，我们为每辆测试车提供500万元保额的三者险、200万元的车上人员责任险以及车损险。”该负责人说。
北京排排网保险代理有限公司总经理杨帆介绍，对于L3级别（有条件自动驾驶）或L4级别（高度自动驾驶）的自动驾驶车辆，第一责任人通常是驾驶员；对于L5级别（完全自动驾驶）的车辆，在无驾驶人期间发生事故，原则上由车辆所有人或管理人承担责任。
陈辉认为，在完全自动驾驶情形下，因自动驾驶系统本身造成事故，车上人员对事故的发生并无过错，故传统保险产品的理赔条款可能将无法适用。
《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条显示，传统的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本质上是人的责任，设立交强险和商业险的目的正是替代驾驶人承担责任，而作为汽车本身的风险并不在保险公司承保的范围之内。
这也意味着，若无人驾驶汽车出现交通事故，市面上主流的保险方案，不能完全满足自动/无人驾驶汽车转嫁责任风险的需要，存在一定的保障缺口。
康德智库专家、上海市光明律师事务所律师付永生指出，自动驾驶汽车依赖于复杂的软件和硬件系统，其技术故障风险、网络安全风险以及法律和道德风险等，都是传统车险尚未有效覆盖的领域。
无人驾驶专属保险有望推出
自动驾驶作为综合性高新技术行业，产品研发投入普遍较大，企业也更容易发生重大经营困难、核心研究人员意外事故、关键设备故障或损失、知识产权纠纷等问题。
北京社科院副研究员王鹏认为，目前尚无专属自动驾驶汽车的商业保险产品，背后的难点主要包括责任认定复杂、技术存在不确定性、数据获取困难、法律法规滞后四个方面：
他进一步介绍，自动驾驶汽车通常涉及多项设备的联合使用，可能出现多个致损原因并存的现象，增加了事故责任认定的难度。当前，自动驾驶技术仍在不断发展和完善，其性能和安全性可能存在不确定因素，这使得保险公司难以准确评估风险并设定合理的保费。保险公司需要大量数据来评估自动驾驶汽车的风险，但目前相关数据的获取和共享机制尚不完善。关于自动驾驶汽车的法律法规仍在不断完善中，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保险产品的开发和推广。
无人驾驶专属保险也有望为险企带来新的业务增长点。
2024年业绩发布会上，中国平安表示平安产险将在无人驾驶、里程保险等新的车险细分领域储备核心技术，推动产品和服务创新，满足客户多样化需求，推动车险业务高质量发展。中国人保副总裁于泽在业绩会上透露，中国人保正积极参与自动驾驶及智能网联的探索研发，承接了原银保监会自动驾驶方面的专属产品安排，此前也推出了车电分离的新产品。中国太平洋保险探索智能网联汽车保险，与吉利汽车研究院等机构合作，推动智能网联汽车保险产品的创新和发展。不少新能源车企如特斯拉、比亚迪、宝马、蔚来纷纷入局新能源车险领域，也有望推动无人驾驶专属保险的加速推出。
此外，北京、深圳等城市也发布了鼓励保险机构开发自动驾驶汽车专属产品相关的政策。
《北京市自动驾驶汽车条例（征求意见稿）》鼓励保险机构开发适应自动驾驶汽车特点的保险产品，为自动驾驶汽车企业提供保险服务。深圳出台《深圳智能网联汽车承保指引（试行）》和《深圳智能网联汽车保险理赔实务要点（试行）》，规范智能网联汽车保险投保和理赔规范。
政策的出台将为自动驾驶汽车的保险保障提供更加有力的支持。随着无人驾驶行业的逐步成熟，保险业也有望迎来新的变革。（本文首发于钛媒体APP，作者｜颜繁瑶，编辑｜刘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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