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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雨真好。
我去超市的路上，看到一个孩子陪着妈妈卖西瓜。
他看到我就问:奶奶，买西瓜吗？
我绝对在可以做奶奶的年龄了。事实上我的农村同学已经有做了奶奶的。
但是我决定逗逗他。
我撒着娇说:不买，你叫我阿姨我才买……
嗲声嗲气拖得好长的声音，还做出委屈的表情。
孩子和他的漂亮妈妈都开心大笑，觉得这个奶奶可爱极了。
我还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扭了扭屁股，孩子又在后面追着喊:阿姨买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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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我开始承认自己老去。
我的年轻同事抱了孩子到办公室，对着一群女老师叫奶奶，有个女同事直接惊叫:奶奶？！
后来她一看到年轻同事抱着孩子来了就提前躲开。
女人都怕老。男人都怕穷。
承认老和穷，需要勇气。
回来时大雨滂沱，我打了个摩托。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大约也在我这个年龄。我觉得他谈吐不像一般的摩托司机。
果然，他在厂矿上班，每天下班后搞摩托送客。
他说:赚个油钱，这几年太难，孩子要养，老人不行了。幸亏我没有买汽车，否则养不起，我是养不起车的人。
我听了肃然起敬。
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真实到令人尴尬。不承认困窘，就是回避。
不承认困窘的男人，和不承认老去的女人，都要在尴尬里躲着走，太辛苦。
昨夜九点我就睡了，躺在客厅打开窗户，空气清新雨水滴答，世界好到有点不真实。
我本来想打个电话给谁，后来想想算了。因为我知道大家在干什么。
玉珍儿在带她的姨侄孙，足不出户心如止水，赚四千一个月的保姆费；
刘芳姐在繁杂琐碎的工作里气血不足，说话都懒洋洋的；
秋宝在一天的体力劳动后九点准时关灯上床，不去想那莫名背叛的婚姻；
灿明哥在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状态里为他的一群学生呕心沥血……
大家都不年轻了，又都还没有停下来的资格。
最好的方式，也许就是深入生活，承认这慢慢老去和一直贫穷，定下心来，听雨入眠。
今天醒来我发现昨夜又是十个小时沉睡无梦，心里又生起对这无梦的惊叹和感恩。
我知道这几年我可是真没有白活，每一天都拿来用心体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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