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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历史,缅怀先烈。

在历史的长河中,英雄的光芒穿透了岁月的迷雾,照亮了民族前行的道路。

2024年7月,《七宝英烈寻访录》正式出版发行,它的编撰过程历时两年的筹备,大半年的实地寻访,跨越了千山万水,记录下了英雄们平凡而又伟大的一生,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镶嵌在历史的天空。

7月31日起,“今日闵行”推出“英烈寻访”系列,让我们一起走进英雄的世界,感受他们的热血与激情。

“伪保长”外衣下的一颗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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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简介:

赵瑞卿(1909—1949),上海市闵行区七宝镇沈家巷(今沪星村)人。1938年春,加入农民自卫游击队,1939年冬,加入中国共产党。1946年在中共地下党组织安排下出任七宝镇公所副镇长,后改任保长。1949年3月,为组织抵制拖延筑碉堡工事,遭国民党军士兵毒打身亡。1984年,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一、投身抗战,

赵瑞卿家成为中共路南区委的重要据点

抗战时期,沈家巷地处上海县、松江县、青浦县三县交界处,这里活跃着一支数十人的农民抗日武装队伍,为首的是杨国材(1900—1939),乳名杨毛,人称“杨毛部队”。1938年春,“杨毛部队”和“青东人民抗日自卫队”合并,后编入顾复生(1900—1995)领导的国民党第三战区淞沪游击纵队第三支队。赵瑞卿为守望家园,未曾亲自去打游击,但持续筹集粮食等物资支援青东抗日武装,使沈家巷成为游击队活动的重要据点。

1938年秋,赵瑞卿在青东地方抗日民主政权的支持下,全力帮助因战乱停课的小学开学复课,并亲自开办农民夜校,担任代课老师,坚持宣传抗日救亡的革命道理。

1939年春,中共青浦工委派朱敏中同志到七宝担任路南区党委书记,兼任淞沪游击纵队第三支队第一大队第三中队指导员,杨国材任中队长,这是国共两党在抗战第一线的合作,深入敌后打游击,共御外敌。

在并肩抗战的同时,朱敏中同志还肩负着重建地下党组织的重任,他要为路南区委在沈家巷设立一个据点,要有信得过的人。他派七宝明强小学的女教师地下党员黄竞之(1916—1999)考察推荐,就这样,抗日积极分子赵瑞卿进入了考察名单,被视为革命的依靠力量。经黄竞之介绍,朱敏中认识了赵瑞卿,并住进了赵瑞卿的家中,赵家成为了中共青浦县路南区委的秘密活动据点。

敌后武装斗争,那都是提着脑袋干革命。赵瑞卿瞒过父母、瞒过妻儿,他为朱敏中传递文件,是通讯员;他为宣传抗日印发传单,是宣传员;他更为游击队运送弹药,是运输大队长,将一颗颗仇恨的子弹射进敌人的胸膛。

打个比方,赵瑞卿就好比谍战剧中的男版阿庆嫂,坚定地站在了坚决抗日的共产党一方,经受住了血与火的考验。

路南区委在赵家后厢房设立了地下印刷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面向知识分子的《野火》杂志在此诞生,面向普罗大众通俗易懂的《大家看》油印小报也一期期面世了,《抗日救国十大纲领》《论持久战》等重要文件在这里一批批印发,鼓舞了全民族的抗日斗志。印刷急需大量纸张和油墨,赵瑞卿乔装改扮,扮做商人采办,然后用船悄悄地运回来,一路上要过数道关卡,他沉着机智,处变不惊,假装是为小学校采买纸张油墨,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印刷品油墨未干,他又迅速地把它们传送到各联络点,沙家浜的阿庆嫂也许读过他们的小报呢。

经过党组织培养和重重考验,1939年12月,赵瑞卿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介绍人正是朱敏中,还有肖望(又名黄自能)。

沈家巷成为中共路南区委的根据地,明强小学来了好几位地下党员,赵瑞卿忙着安排、照顾同志们以及来来往往的游击队员们的生活,做了大量工作,这方面他又有点像“沙奶奶”的角色了。

1940年春,青东地区遭日军“扫荡”,按照毛泽东《论持久战》的战略思想,敌进我退。为保存革命力量,朱敏中带领三支队转移北撤,赵瑞卿奉命潜伏,为部队密藏部分枪支弹药和物资,一直坚持到抗战胜利。

二、从七宝镇副镇长到保长,

舍财护村有担当

八年抗战,日本投降。在地下党组织的安排下,赵瑞卿出任七宝镇公所副镇长。

1946年8月,七宝地区重建中共党支部,郭建春(1915—1996,七宝镇人)任党支部书记,他和赵瑞卿配合默契。赵瑞卿以镇公所副所长的身份,公开支持中共党员们以办学的合法形式,在明强小学开展组织群众和宣传革命的工作,办义务民校,建校友会,在北大街茶楼上办文娱活动室、书刊阅览室等等,为党培养了一大批心向革命的有志青年。

1946年秋,沈家巷出了个大案子,警察所的一个班长被杀,“太岁头上动土”,这还了得?警察们扑进沈家巷随意抓人,并扬言要火烧全村。有案破案,为何要牵连无辜?赵瑞卿通过自己的渠道,追查到是当地土匪姚友连谋财害命,敲诈不成杀人逃亡。赵瑞卿不惧强权,据理力争,警察所理屈词穷,便上告到青浦县警察局。事情越闹越大,沈家巷乱成一团。

青浦县警察局给副镇长赵瑞卿发来了传票,命他出庭,严查人命案。赵瑞卿卖掉了自己家中十亩良田,用这些钱和副镇长的特殊身份上下打点、打通关节,一场官司不了了之。赵瑞卿巧妙化解了危机,保全了沈家巷村民,国民党当局认为这个副镇长“识时务”,当地百姓更感激他“舍财护村”,讲义气、有担当。

1947年,也许是因为表现得过分“亲共”,他被转任为沈家巷的保长。保长来源于上千年的封建“保甲”制度,大概相当于今天的村长,承担着收税收粮、派工派活甚至是“抓壮丁”的先锋,名声不那么好听。从赵瑞卿的老照片上看,他梳着那时常见的三七开“保长头”,眉宇轩昂,眼神清澈,门牙微微有些突出。保长需保一村平安,他凭借着多年来积累的威信和人缘,努力为乡亲们办些实事,硬是把保长这讨人嫌的角色干得有声有色。

三、拖延筑碉堡,舍生取义

1947年6月,解放军从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1948年9月至1949年1月,通过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大决战,解放军取得了全面胜利,横扫千军,全国解放在即。

大军压境,国民党负隅顽抗。1949年1月,国民党军队在七宝地区大规模修建碉堡群工事,强迁当地居民,烧毁房屋、树木、建筑物等,制造无人地带,妄图阻止解放军的进攻。为了加快修建碉堡工程进度,还强征当地民工上工地。为此,中共地下党组织郭建春、赵瑞卿等串联五十余名正副保长,发动“为民请命”活动,以“农民不种田,日脚不好过”为由,公开提出“建碉堡由陆根记营造厂承包,费用已摊派给老百姓,各村不应当再出民工”。赵瑞卿利用保长身份,用各种借口,以不派工、少派工、只派女工或童工等方式,故意延缓。斗争坚持了五天,无人出工,有效拖延了敌军计划。因此,敌人对赵瑞卿极为恼怒,伺机报复。

3月,解放军横渡长江,进军上海,国民党垂死挣扎,一般借口已经拖延不了碉堡工事。赵瑞卿为完成党组织交给他的任务,急中生智,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为儿子大操大办起婚事来。他请来四方乡亲数十名青壮劳力帮忙,广发请柬,大摆筵席,每天贺喜的客人踏破门槛、川流不息,足足闹猛了三天,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军情十万火急,碉堡工期一误再误,国民党驻军头目对这种软磨硬泡的软抵抗恼羞成怒,他派出十六名国民党士兵冲进赵家,二话不说,把赵瑞卿捆绑起来拖出去。“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新郎官和宾客们都阻止不了官兵的野蛮行径,新娘子花容失色。赵瑞卿被拖去两三里路外的小涞桥天主堂,一路拖一路被毒打,鲜血涌出,膀胱破裂,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两个月后,解放军攻破七宝碉堡群防线,打开了上海的西大门,上海解放了。

上海回到了人民手中,但是赵瑞卿没有看到这一天。为严守党的秘密,他甚至从未将自己的秘密党员身份告诉其他人,与他的入党介绍人都失去了联系。因此,赵瑞卿同志长期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直至牺牲三十五年后,郭瑞春、朱敏中、黄竞之等当年地下党员重访沈家巷,才为赵瑞卿恢复了名誉,其沉冤终于得到昭雪。1984年3月16日,经中共上海市委正式批准,追认赵瑞卿同志为革命烈士,归葬于闵行区烈士陵园。

作为历史的见证,七号桥碉堡1995年5月列为闵行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七宝镇政府1995年11月在此建造纪念碑,1997年11月落成革命烈士雕像。如今,这里已辟为闵行文化公园的一处开放型文化旅游景观,人们在这里铭记历史,悼念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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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 记录者: 陶小明

图文:摘选自《七宝英烈寻访录》(有删减)

编辑:陈艺杰(实习)

初审:岳顺顺

复审:姚怡莹

终审:刘垦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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