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不仅有江湖,也有菜市场。
寿县的四条大街,都有属于自己的“菜市”。每个家庭负责采买的人心里,也有自己心目中最爱的菜市场。便宜,新鲜,种类多,是作为菜市,最基本的素养。北菜市,就是众多老城人心中的“梦中情市”。
古龙说过“一个人如果走投无路,想寻短见,就放他去菜市场”,如果有人在寿县想寻短见,我会放他去北菜市。大寺巷的一头一尾,分别是菜市与寺庙,最喧闹之地与最寂静之所看似相对无言,却如同佛陀对苍生。
遥遥记得很久以前的北菜市,那时候街道没有改造,巷子两边还有商铺和住家,一块布上面摆满新鲜时蔬,就可以开张,旁边是卖菜人的篮子。菜场的背景音里总少不了那口晃动香油的大锅晃当的声音 。
呼吸间,有鱼虾肉腥味,杀鸡宰鸭的臭味,也有水果、各种调味料的香味,他们萦绕在整个菜市场中,飘不出头顶上的那块塑料挡板。菜市场里脚下的路永远湿漉漉的,可就是踩在这样的地面上 ,耳边才是最升腾的烟火气。
文明创建改变了很多,但北菜市的很多店铺,二十多年还是老样子,店铺的木头门,需要一块一块的找对位置拿开和重合才能完成开张和打烊,门上的春联还未完全褪色,贴的是老寿县人对传统的讲究与敬重。
改造后的北菜市,为了方便早起的商贩,凌晨三点就会亮起路灯,这盏灯照耀着四周,也点亮北菜市一天的喧闹。这样的热闹,不会随着早晨买菜潮的落幕褪去,热闹,是北菜市的常态,早晨,这里是北菜市,蔬菜水果应有尽有,到了傍晚,是各种小吃摊位的聚集地。有关一日三餐的疑问,在北菜市,都能找到答案。没有人在这里伤感,面对食物最原始的模样,这里的对话简单到一问一答,大声说出你的需求,自然会有收获。
记得口罩时期的一个笑话,菜市场作为聚集地第一时间被封,每家每户只允许一人前往街道所在地的菜市场买菜,北菜市是属于建设街道的,新民的居民在隔离点被拦住,街道工作人员说了一堆政策与时局,建议他去街道所在的西菜市买菜,可这位居民如同听不懂一般回应:“我天天都来这,我要买菜啊。”可不是,每天早起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菜市场永远等你来买。
商贩们可能没有上过学,但是精通口心算 ,小秤一扶,就算出你需要给多少钱带走这几颗菜;手起刀落间,是剔除鳞片的鱼和不多不少的肉,他们会为你的“识货”和善意赠送一些葱蒜,也会因为你的计较气的不做这单生意。不要小看每个流连在菜市场买菜的主妇煮夫,他们的眼神中藏着你学不会的民间智慧。老寿县人一眼就能让假冒的东园白菜现出原开形,也知道西园白菜与青红社的辣椒之间的恩怨。
每天清晨,寿县“北头”的江湖从菜市场窥见一斑,城中的人们,从大、小马家巷,北过巷,箭道巷,北梁家拐巷流入北菜市,你以为你从老烟草局专卖旁边的小巷超了近道,可仓巷的居民永远近水楼台,他们早就满载而归,深藏功与名。
不同于一年四季恒温的超市,北菜市的一年四季,呈现最原始的冬凉夏热,卖菜人和买菜人都是家中辛劳的代表,“身怀厨艺的人,都会自然地去心怀苍生;关心粮食的人,也会真诚地关心更具体的朋友和家人”。
不止有五颜六色的水果和琳琅满目的食材,那些你以为买不到的或者没人买的,在这里,都有卖家与受众,北菜市里没有走投无路的人,在这里,永远有人真实而热烈地活着。
▌作者:一清
▌编辑:龙震琳
▌审核:小红花
▌抖音号:@shouxianren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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