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6年，74岁的白居易感染风寒，觉得自己快要嘎了，于是把养的33个家妓叫到床前：“我年事已高，你们都出府嫁人去吧！”32人都哭着离开了，只有15岁的樊素不肯离开。
看着孤零零一个人跪在床榻之下的樊素，白居易有心疼，也有无奈，更有一丝愧疚，于是开口道：“樊素，你这又是何苦呢？”
樊素也说道：“大人，樊素从小就跟着您，您也一直对樊素最好，樊素不愿意出府，愿意一直伺候您，给您养老送终。”
白居易听到樊素的话，心中的愧疚之情更重了。
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湘灵，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而那个女孩也跟湘水的神灵一样，容姿绝世，让人见之难忘。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安徽宿州符离，当时白居易的父亲调到符离当官，白居易和母亲也跟着父亲搬家到了这里，而湘灵就是白居易新家隔壁的小女孩。
那一年，白居易11岁，湘灵7岁。年龄相仿的两个人逐渐成为了对方最亲密的玩伴。
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很快就发展出了朦胧的爱情，并且背着双方的父母私定终身。
回到家后，白居易向母亲提出要娶湘灵为妻，但是门第观念严重的母亲觉得官宦之家怎么能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为妻，于是坚决反对这门婚事，白居易态度也是坚决，以离家出走相威逼。
被白居易拿捏住软肋的的母亲终于妥协，承诺白居易只要能够考上功名，他爱娶谁娶谁，她绝不干涉。
白居易信了。从此白居易开始发奋苦读，无论寒暑都苦读不辍，终于考取了功名，成为皇帝钦点的进士。
回乡那天，白居易披红挂彩，跨马游街，好不风光，一路热热闹闹回到家后，白居易向母亲问安后第一件事就是旧事重提，要娶符离少女湘灵为妻。
没想到刚才还乐呵呵的母亲马上变脸，呵斥道：“你如今有了功名，就是有官身的人，却要娶一个平民的女子为妻，是要让你的父母和国家蒙羞吗？”
母亲的出尔反尔让白居易怒不可遏，他言辞激烈地顶撞母亲，甚至以放弃功名和辞官相威胁。
但是母亲的做法更决绝，直接以绝食相逼，大有死给你看的架势。最终不敢背上大不孝的罪名的白居易妥协了，在母亲的安排下娶了弘农杨氏的女子为妻。
然而，少年求而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在母亲和妻子相继去世之后，白居易越发开始怀念起湘灵来。在此之前，湘灵已经在白居易53岁的时候已经死去了。
于是老年的白居易为了重温年少时那段朦胧而又刻骨铭心的爱情，开始大量豢养家妓，试图在这些妙龄少女身上找回当初那段青涩而又刻骨铭心的爱情的影子。
然而家妓换了一批又一批，那种感觉始终找不回来，直到他遇见还是个小女孩的樊素。
第一眼看见樊素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人无论是从眉眼上还是从气质上，都和当初的湘灵非常相像，于是开始把她收进府中，格外照顾。
对于樊素来说，白居易对他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白居易收留了她，可能她就要饿死在外边了。而且她们这些人虽然名为家妓，但是白居易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家妓看待，对每一个人都非常好。
所以当白居易赶他们走的时候，樊素才不愿意离去。虽然后来还是被白居易狠心赶走了，但是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而白居易也没有第二次赶走他，最后樊素在白居易生命中最后的日子里一直尽心尽力服侍，一直到白居易的丧事结束才离开。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樊素大概是对白居易那段爱而不得的感情的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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