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7月的某天早上,一名穿着皱巴巴的连衣裙的年轻女子前往上海市公安局卢湾分局淮海中路派出所报案,说自己遇到了坏人的麻醉抢劫。
“昨天下午我在柯湘舞厅跳舞,遇到一个男的舞跳得蛮好的,我就和他跳了几支曲子。这个男的中等个头,30多岁,人挺瘦的,梳着分头,鼻子有点鹰钩鼻,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灰裤子,脚上一双棕色皮凉鞋,眼睛特别能勾魂,我就像被他勾了魂一样。”
舞厅
“然后他讲这里情调一般,要带我到好地方玩玩,我答应了,他骑一辆红色摩托车,带着我到了淮海公园,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问我渴不渴,然后给了我一罐椰子汁,我喝了以后就感觉到头昏,浑身没力气,光想睡觉,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觉睡到今天清早,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淮海公园的一条长椅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那男的给我的椰子汁肯定有问题。”
淮海公园里的长椅
“你讲一下你都丢了什么东西吧。”负责接警的淮海中路派出所民警说道。
“一块‘精工舍’表,一枚金戒指,一条金手链,一只真皮坤包,里面有三百多块钱。”还有我的裙子被那个人弄得跟梅干菜一样,他肯定占我的便宜了,不过还好没被扯破,还算他有点良心!”
这是1993年上半年上海市公安局接到的类似的第八起麻醉抢劫案,上海市公安局刑事侦查处将这八起案件受害人描述的麻醉抢劫案的犯罪分子的样貌描述进行了汇总,请上海铁路公安处的模拟画像专家——未来的“刑侦八虎”之一的张欣同志绘制了模拟画像,印成协查通报贴满全市各主要场所。
90年代的刑侦模拟画像专家张欣(当时很年轻,是刑侦八虎中年龄最小的)
同时,在朱达人局长的授意下,上海市公安局在上海东方电视台《东方110》专门做了一档系列麻醉抢劫案的专题节目,介绍八起案件的共同性——受害人都是女性,方式都是先喝饮料,等人昏睡后再抢劫首饰和钱财。警方希望群众提供与案情有关的可疑线索,同时提请大家尤其是单独行动的女性要注意,不要在晚上和不认识的人去公园、电影院等娱乐场所,更不要随便吃喝陌生人的食品。最后还将张欣绘制的模拟画像亮相了足足20秒——
时任上海市公安局局长的朱达人
但之后的半年多的时间里,类似的麻醉抢劫案销声匿迹,而那个犯罪嫌疑人也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任何踪迹,慢慢的上海市民就又该干嘛干嘛了。
1994年4月22日傍晚,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即大名鼎鼎的刑警803)接到闵行分局的报告:某水库报案,在水库码头发现人体碎尸。接报后,刑侦总队总队长张声华、副总队长吴延安立即带着刑侦总队一支队和重案支队的侦查、技术人员以及刑科所法医室的法医于当晚21时驱车赶往现场——
90年代的中山北一路803号刑侦总队驻地
中山北一路803号门牌
第一个发现碎尸的是水库职工赵某,据他介绍:下午的时候,某公司从国外进口的原木扎成的木排沿着黄浦江飘到水库码头,接下来将要在水库码头运上岸,再装上汽车送往货主指定的卸货点。赵某穿着胶靴跳到木排上,准备将捆扎木排的绳索锯断,再由同事们将木头一根根钩到岸上。
还没准备作业,木排边挂着的两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引起了赵某的注意,一个是黑白相间的蛇皮袋,另一个是黑色皮包,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赵某将这两样东西打开查看,发现蛇皮袋里是人的肢体和骨头、而黑皮包里则是一颗人头,赵某被吓得差点跌进水里,然后立即通知同事赶紧去报警。
现场勘查后认为这里并不是第一杀人现场,甚至连抛尸现场都不算,装着尸块的袋子应该是在别地抛入后被木排挂住后带到某水库的,因此获取的线索极为有限,痕迹物证基本就是完全没有。
法医尸检表明,蛇皮袋里的肢体分别是人的左右手掌、左脚掌、带着残肉的大腿骨、肋骨和骨盆。这些碎尸属于一名成年女性,死亡时间在半个月之前,尸体已经高度腐败,样貌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年龄约在40岁左右,重要的特征是她的嘴里镶有七颗金牙。
根据七颗金牙这一特点,警方在半个月前的失踪人口信息中查到了一个失踪人员——时年42岁的阿英,暂住吉安路一带,侦查员找到了给她镶牙的牙科诊所,从就诊记录中查到了阿英的信息。然后经过深入调查,发现她是个离过两次婚的返城知青,从1980年从安徽插队地回城后她没有正当生活来源,群众对她的反映普遍不好,说这个女人就是靠和男人跳舞、跟男人睡觉过日子,但她的姿色和收入条件肯定去不起那些高档舞厅,因此侦查员判断这是个出入中低档舞厅的“暗娼”。
这让侦查员们很头疼,这些“暗娼”的社会关系用脚指头想都让人头大,除了亲戚朋友之类的熟人外基本都是“露水之交”,要查清楚谈何容易。要查清楚阿英最后是和谁跳舞,和谁离开舞厅的就必须深入到阿英经常光顾的那些中低档舞厅去走访。由于侦查员们都不会跳舞,也从来不去舞厅,初期贸然进入出了不少笑话,刑警一支队副支队长包志明回忆道:“我们不会跳舞,从来不去那种地方。舞厅灯光那么暗,人又那么乱,进去以后很不习惯很不舒服。不舒服归不舒服,案子总要办的。”
为此,“刑警803”挑选了几个对跳舞有天赋和悟性的侦查员,经上海舞蹈学校老师“突击培训”了四五天,总算跳舞像了那么点样子,然后进入那些舞厅进行排查。终于查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并圈定了几个嫌疑对象,其中最有价值的线索是有人在桐林舞厅看见阿英在4月8日下午跟着一个外号叫“弹弓”的男人上了一辆红色摩托车离开了,这个时间倒是符合法医对阿英死亡时间的刻画。结果查到“弹弓”本人并带回局里一审却大失所望,因为那段时间“弹弓”人在外地,且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只好排除他的嫌疑。其余排出来的四个嫌疑对象也陆续排除嫌疑,至5月初,此案陷入僵局。
5月7日傍晚,徐汇分局接到报案,某新村老式公房的窨井里发现了好多碎肉。于是,市局刑侦总队一支队副支队长包志明带领一支队的侦查技术人员赶往现场,随同而去的还有刑科所副所长陈连康。陈连康到现场后用手机给正在金山县出现场的刑科所法医室主任王德明打了个电话,要他结束金山县的现场后先别回单位,立即赶过来。接电话的时候王德明已经结束了金山县的现场勘查,正在往市区里赶,一听说徐汇区有新的案子,立即叫司机改方向,往徐汇区某新村开。
王德明法医
根据报案人介绍,这个窨井下是专排粪便的下水道,当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窨井盖的铁盖子被什么东西“顶”了起来,顿时整个新村小区臭气熏天,随即居委会报告房管部门,要求来人清污。当天下午,清污人员掀开窨井铁盖后,发现里面粪便和污水上居然漂浮着好多碎肉,然后立即就报了警。
王德明和助手们忍着恶心和脏臭,将这些碎肉一块一块全都捞了上来。经检查,这些差不多跟麻将牌或者乒乓球大小、足有两百多块的肉块是人体组织,因为肉块的脂肪层是黄色的,而其它动物的脂肪层的白色的。随即包志明下令继续打捞,结果又捞出了一只耳朵和两颗睾丸。至此,肉块被正式判断为人体组织,王德明根据肉块皮肤的弹性和毛发发育程度上砍断判断死者是一名成年男性。然后这些碎肉被带回法医室进行进一步检验,而包志明则带着刑警一支队和重案支队的侦查员开展排查工作。
既然碎肉出现在与该公房连接的下水道里,那第一案发现场就一定在这栋公房里面,事情反而倒简单了。
于是,包志明叫来居委干部以及管片民警,对这栋公房里的住户的基本情况进行排查。圈定出三家有劣迹的住户,分别是有抢劫前科、家住一楼某室的张某;有组织偷渡前科、家住三楼某室的谢某以及有过盗窃和流氓前科、家住二楼某室的关为。当然,其余的住户也要查,毕竟初次杀人就碎尸的也是有大把的先例的。
查了一遍后,整栋楼的所有住户包括一楼的张某和三楼的谢某都没有问题,唯独住在二楼的关为的嫌疑不能排除。
关为时年38岁,单身无业,曾经因为盗窃罪和流氓罪多次被公安机关处理,最后一次出狱后和哥哥嫂子同住在一个套间里。当时,作为出租车司机的关为的哥哥还在外面出车,关为也不在家,他的房间“铁将军把门”,家里只有关为的嫂子和侄子。关为的嫂子表示:她没有关为房间的钥匙,因此侦查员暂时没有办法搜查关为的房间,不过在对公用部位的排查中,在厨房的水斗上提取到了微量的疑似血迹的物质,立即被提取下来送往刑科所化验。
同时,大部分警力暂时撤离,留下一个小组在楼道里蹲守,等待关为回家。
5月8日凌晨过后,关为乘坐出租车回家,当他刚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间的门,居委干部就以“派出所找”的理由将关为支走了,然后侦查员趁机进入关为的房间进行搜查。
结果,在关为房间的五斗橱里搜出一条沾有血迹的毛毯,在沙发上也发现大量被洗刷过的血迹残留。在大衣柜上搜出一块砧板,砧板上也有血迹残留。侦查员将这些血迹一一取样送往刑科所化验,如果这些都是人血,那关为的房间很可能就是碎尸案的第一案发现场。此时,关为的嫂子在一边已经吓得抖若筛糠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平日里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叔子居然干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一个小时后,刑科所那边的检验结果出来了,砧板上的血血型是AB型,而窨井里发现的肉块的血型也是AB型。
因此,包志明下令突审关为,很快,一开始还百般狡辩的关为(关为一开始说水斗上的血是鸡血,是他杀鸡的时候留下的,而房间里的血也是鸡血,是他割了鸡的喉管后鸡扑腾进了自己的房间后留下的)的心理防线就被攻破,以下摘录部分审讯笔录。
问:“关为,你是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证据我们手头已经很多了,你要老实交待自己的问题,不许耍滑头!”
答:“我杀了人。”
问:“哪天杀的?”
答:“5月4日下午。”
问:“在啥地方作案?”
答:“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就在我家。”
问:“为什么要杀他?”
答:“为了钱。”
问:“杀掉的人呢?”
答:“全部碎掉了,碎不掉的部分丢黄浦江里了。”
问:“和谁一起作的案?”
答:“就我一人。”
关为交代说他杀的人是个叫华欣的远洋轮船员,是在跳舞的时候认识的,他看华欣身上很有钱,当时正好他很缺钱,于是就以倒汇为借口于5月4日下午将华欣骗到自己的家,给他喝下掺有安眠药的椰子汁,趁华欣昏睡之际将他用绳子勒死,将他身上携带的1万元港币和2000元美金据为己有。
90年代的远洋轮船员
将尸体在床底下放了一夜后在5月5日趁哥哥出车,嫂子带着侄子出去玩的机会将华欣的尸体用锯齿刀分尸,然后将皮肉和骨头分离,皮肉投入绞肉机绞碎后用抽水马桶冲入下水道,而骨头则装入蛇皮袋乘坐轮渡投入黄浦江中。
经验丰富的包志明立即判断关为说的一部分是真实的,而另一部分不是实话,比如抛尸部分,关为声称就抛了一次,然而以包志明的经验,就算抛的是无法碎掉的骨头,一个人一次是绝对抛不完的,除非他拎着大包小包推着自行车,但这么做又显然是个招摇显眼的目标。所以,关为一定有同伙。于是,包志明指示:这小子一定有同伙,而且一定还有别的案子在身上,给我接着审!因此新的一轮审讯开始。
问:“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除了杀这个人,你还有别的罪行,不交待,这个关不好过的。”
关为沉默了足足十分钟,开口说:“有。”
问:“有什么?”
答:“还杀过别的人。”
问:“男人?还是女人?”
答:“女人有。”
问:“时间、地点、杀人方式,讲清楚,不许有半点隐瞒。”
随即,关为交代了4月8日在自己屋子里用掺了安眠药的椰子汁弄翻了一个做皮肉生意的中年女人,然后将她勒死,洗劫了她身上所有的金银首饰,尸体在4月9日用对待华欣同样的方法进行碎尸,碎肉冲下水道,头颅、四肢和骨头则装入蛇皮袋乘坐轮渡过江时投入黄浦江。根据关为对这个女人身体特点的描述,包志明发现这个女人正是4月22日在闵行某水库发现的那个叫阿英的女人。于是立即将当时现场勘查的照片让关为辨认,结果关为承认这女人就是他杀掉并碎尸的。
讲到这里,包志明心中又坚定了关为一定有同伙的想法,因为根据目击者的描述,4月8日阿英是上了一个男人的红色摩托车从桐林舞厅离开。而关为根本没有红色摩托车,也不会跳舞,这就说明至少还有另外一个有红色摩托车且会跳舞的男人是关为的同伙。
于是,包志明再度指示预审组:这小子一定有同伙,而且很可能身上还有别的案子,继续审!
于是,负责审讯的侦查员问关为:“你肯定活不成了,杀一个人是枪毙,杀几个人也是枪毙,还作了几起案子索性全部讲出来,算你是个男人。”
“我一共杀死五个人!”
在场的侦查员全体震惊,如果他说的属实,那就是上海滩自解放以来最大的连环杀人碎尸案。而且如果他真的杀了五个人,那就更说明关为一定还有同伙。于是,审讯继续。
问:“白天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答:“周家湾。”
问:“周家湾谁家?”
答:“李梅家。”
问:“你与李梅是什么关系,这么晚在她家做什么?”
答:“她是我搓麻将的‘搭子’,我是去打麻将啦,闲着无事找事做啦。”
问:“除了打麻将,还做什么?”
答:“没做什么。”
问:“多久打一次麻将?”
答:“差不多天天去吧。”
问:“你和那个李梅不仅仅是‘搭子’吧?到这个地步了再藏着掖着就没有意思了。”
答:“我和李梅在‘轧姘头’(上海话对不正当男女关系的称呼)。”
于是,包志明派人去周家湾,将李梅传唤到局里,李梅表示关为5月7日一个白天都在她家打麻将,一直打到半夜才离开,此外一概不讲。然而,当李梅得知关为也已经被拘留,而且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后,顿时慌了手脚,咒骂着关为“不讲义气”。
在僵持了一个小时后,李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开始交代,同时供出了自己的丈夫富根也是同伙,因为富根有一辆红色的“幸福”250摩托车,平常开摩托车非法载客,还喜欢开着摩托车去舞厅勾搭女人,然后带回家来乱搞。
幸福250摩托车
这下,全对上了!
5月8日凌晨4时,睡眼惺忪的富根被带到局里,然后没挺过一个小时,全撂了。
三个人的口供对在了一起,一连串令人辣眼睛又血腥无比的案件展现在侦查员面前,哪怕是这群“刑警803”见多识广,也被这三个人之间的混乱关系和残忍到令人发指的作案手段给震惊住了。
纺织女工李梅和下岗人员富根是一对夫妻,然而这对夫妻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却不是一条心,两人在外面“各玩各的”,李梅和关为“轧姘头”,富根则骑着摩托车满上海的舞厅寻觅漂亮的女性搞“一夜情”。时间一长,不管是富根、还是李梅、还是关为都面临同一个问题:钱不够花。
于是,富根为了搞钱,曾在1992年至1993年期间在公园和电影院用在饮料里下药的方式将在舞厅里认识的中青年女性放倒后抢劫她们身上的财物,富根交代他一共做了十起类似的案子后结果在某一期《东方110》节目上看到了张欣绘制的模拟画像,顿时被吓出一身的冷汗,因为画像和他至少有八成相似,于是他立即收了手,并且换了发型,半年多时间没有作案(可见当时张欣的“警界神笔马良”的名声不是盖的)。
1994年3月5日,李梅带着自己同车间的女工阿霞来家里打麻将,富根、关为和她们“凑一桌”,结果在玩麻将时富根和阿霞眉来眼去,当天中午就趁关为回家、李梅出去买菜的机会两人就在屋里“亲亲抱抱举高高”了一把。事后阿霞狮子大开口要求4000元的“报酬”,这种要求一瞬间让原本已经“各过各的”李梅和富根变得“同仇敌忾”,这对已经名存实亡的夫妻经过商量决定把阿霞“搞掉”。于是就骗阿霞说他俩没钱,但他俩的朋友、就是一起打麻将的那个关为有钱,只要阿霞跟关为睡一次,就给阿霞5000元,见钱眼开的阿霞同意了。
3月5日下午,富根先骑摩托车前往关为处,和他商定动手;不久李梅带着阿霞乘坐出租车来到关为的家,阿霞刚一进屋,李梅就突然从她背后用自己的黑色外套捂住阿霞的头部,富根和关为立即用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勒住阿霞的脖子并一人一头往两个方向使劲拉,不一会儿阿霞就断了气。
3月6日下午,李梅和富根买了锯齿刀和绞肉机来到关为家,将阿霞的尸体放了血,然后碎尸,大部分皮肉用绞肉机碎掉后冲入下水道,而切不碎的部分装入蛇皮袋坠上重物,由三个人分别拎着在当夜乘坐三港线(三林-港口)轮渡,在渡船将要靠上浦东码头,船上别的乘客都往门口聚集,谁也没注意到他们时,从另外一边船舷将蛇皮袋抛入黄浦江,随即再买票乘坐原船返回浦西。
在杀掉阿霞后,三人觉得可以用这种方法去找一些喜欢跳舞身上又有点小钱的女人来“处理掉”,弄到的钱三人平分。于是一个让上海滩谈之色变的“冷血三人组”就此形成。
3月15日下午,富根从桐花舞厅物色到了某衬衫厂女工阿凤,以500元和她“玩一玩”将她用摩托车载到关为的家,然后先用饮料将阿凤放倒,然后用对阿霞同样的手法将阿凤杀害,尸体在放了一天后富根和李梅于3月16日带着锯齿刀和绞肉机来到关为家,将阿凤的尸体“处理”后在当天晚上乘坐三港线轮渡抛尸黄浦江。
3月24日下午,富根从漱玉舞厅物色了无业女青年玉兰,在跳了几支舞后玉兰跟着富根上了摩托车离开……3月25日晚,李梅、富根和关为三个人又将两只蛇皮袋从轮渡上丢进了黄浦江。
90年代上海轮渡的主力船型——1000客位渡轮
接下来就是4月8日的阿英,只不过在“处理”阿英的尸体时,三个人一时间找不到重物,就没有往蛇皮袋里头塞,所以导致一只蛇皮袋和装着人头的皮包浮了起来,挂上了木排飘到了闵行区的某水库被人发现了。
随后就是5月4日下午的华欣,三个人承认:华欣是五个受害者中最有钱的,没想到这钱还没焐热,就被警察给抓了。
案件被公布后,上海滩舆论哗然,一时间上海的家长们都拿“冷血三人组”来吓唬自家不听话的熊孩子:“乱切宁噶给侬额么事,切勒昏过弃,卅特,斩碎特,堕到黄浦冈里厢弃(翻译为:乱吃人家给你的东西,吃了昏过去,杀掉,切碎掉,丢到黄浦江里头去)。”往往效果立竿见影,熊孩子们听后无不噤若寒蝉,一时间“冷血三人组”成了街头巷尾路边社的“顶流”。
最终,“冷血三人组”成员富根、关为和李梅在1994年8月初均被判处死刑并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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