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6月12日,红一方面军先头部队——一军团2师4团(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成功翻越夹金山,在懋功达维与四方面军部队会师。
两大主力在川西会师,红军的实力得到了很大的加强,中央于是提出了“占领川甘陕三省,建立三省苏维埃”的战略构想,这个构想显然包含着红军向北发展的意思。
在6月16日中央发给四方面军负责人张国焘的电报中,有一句话格外引人注意:“适当时期以一部组织远征军,占领新疆。”中央认为,此举是打通国际路线的重要步骤。
所谓“打通国际路线”,就是接通苏联,发展红军。
一天后,张国焘给中央回电,对中央决定向北发展的计划提出了疑问,他认为,川北在地形上并不利于我军行动,在给养方面不足,而且敌人已经洞悉了我军想要北上的意图。
张国焘提出的建议是向西或者向南发展:向西经过阿坝地区,可以进入甘肃和青海;向南可能进入雅安、名山乃至川西南。
中央认为张国焘的这两个方向并不适合,因为向西会进入少数民族的区域,民情风俗不同,并不利于发展;而向南则会进入四川腹地,这意味着要和川军进行持久的争夺。
中央在电报中建议张国焘来懋功,一起商议这个重大的问题。这就是著名的两河口会议的由来。
在两河口会议上,张国焘同意了中央的北上计划,他承认向西去阿坝地区,要经过一片草原地区,而且当时正是夏天雨季,行军会造成大量减员;而向南发展,敌人则非常容易调集兵力。
张国焘说“应决定在甘南建立根据地,至于怎样打,军委应做具体计划。”
北上的方针就这样定了下来,中央在会后拟定了《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战略方针的决定》、《关于向松潘前进的部署》和《关于松潘战役计划》三份文件,各部队也迅速展开了对北上计划的准备工作。
两河口会议正式确立了北上计划,其背靠西北,依托苏联,逐鹿中原的战略构想是非常大胆和明智的,这一点已经被后来的事实所证明。
苏联军事顾问李德在这方面却有一些不同的意见,他认为,红军背靠苏联,会给苏联造成麻烦,甚至危及苏联的安全。事实上,李德的这些考虑也是张国焘所担心的。
据张国焘在其回忆录中的说法,在两河口会议期间,毛泽东提出向甘肃宁夏北进的计划后,曾补充说道,共产国际也曾来电,要我们靠近外蒙。张国焘立即发问:共产国际何时有这个指示?张闻天回答,在红军离开瑞金前,中央就收到共产国际的这份电报了。
张国焘的另一个担忧在于,以他多年在川陕根据地的经验来看,红军和地方军阀打仗是很有信心的,但和蒋介石的中央军打,则有些吃力。而此时,蒋介石“嫡系中的嫡系”胡宗南已经率部在北方堵截了。
6月16日和18日,四方面军政委陈昌浩两次给中央发电,提出希望让张国焘来担任军委书记,朱德任前敌指挥,以解决“统一指挥的组织问题。”
到7月10日,红一方面军已经按照计划进入了毛儿盖地区,逼近松潘,而红四方面军却一直按兵不动。
战场上兵贵神速,如果蒋介石知道了红军北上的意图,派胡宗南进行阻截,那么,整个松潘战役的计划都将落空。
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央急电张国焘:“分路迅速北上原则,早经确定……各部真能速进,勿再延迟,坐令敌占先机。”
眼看张国焘还是迟迟不动,张闻天只好向中央提议,由张国焘来担任红军总政委,徐向前和陈昌浩分别担任前敌部队指挥和政委。这时,张国焘才开始着手指挥四方面军北进,实施攻打松潘的计划。
但是,四方面军很快又出现了各部队严重缺粮的情况,他们迟迟不能到达预定位置,而胡宗南则迅速率部进入松潘。就这样,松潘战役的计划只能被迫取消。
胡宗南敏捷的行动再次动摇了张国焘北上的决心,为了统一思路,中央于8月6日再次召开沙窝会议。
张闻天在沙窝会议上重申了两河口会议制定的北上计划的重要性,并且强调了争取西北,背靠苏联的重要性。
毛泽东也集中说明了背靠苏联的问题,他说西北是“统治阶级最薄弱的一环”,“苏联在这地区影响大”,“地理上靠近苏联,政治上物质上能得到帮助,军事上飞机大炮”也有利于挫败蒋介石的堡垒主义战术。
他认为,目前应该首先争取甘肃,然后派部队去新疆,“造飞机场、修兵工厂”。
而张国焘等人则认为,不管苏联援助与否,我们都应该把责任放在自己身上;不要把西边的少数民族看成一个困难等等。
张国焘此时显然已经改变了主意,不同意北上计划了,但由于他在中央不占多数,沙窝会议还是通过了张闻天的报告。
不久后,中央又召开了毛儿盖会议,这次会议正式确定了北上作战的具体步骤。张国焘无法改变中央的决定,便利用自己的职务和身份,对中央的部署百般掣肘。
8月底,中央指挥右路军攻克包座,成功打通了北上甘南的通道,红军的北上计划已经初见曙光。但张国焘却以“缺粮”和“河水大”等原因迟迟不动。
9月3日,他干脆直接下令,让左路军离开了原先的北上路线,向西往阿坝地区前进。到了9月8日,张国焘越过中央,直接给右路军前敌指挥徐向前、政委陈昌浩发电,要求他们率领右路军掉头南下。
中央在得知张国焘的行动后,联名徐向前和陈昌浩一起给张国焘发去电报,劝说他阿坝绝非久留之地,北上再苦难,只要进入甘南就可以获得补充,即使去不了甘南,向青海、宁夏、新疆一带发展,也远远好过在西康发展。
张国焘收到联名电报后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自己原来的计划,说四川的敌人(比胡宗南)好打。他成功地说服了陈昌浩,陈昌浩决定执行张国焘的南下命令。
中央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脱离右路军,率领红一方面军主力部队连夜北上。可以说,在1935年的9月上旬,红军经历了它历史上最为惊心动魄的一页。
然而,此时的红军还远未脱离危险的境地,未来依旧是前途未卜的。
中央单独北上时,只带了红一方面军的主力部队——一、三两个军(即红一军团和红三军团),这两支部队的可战斗人员加起来不过4000多人,他们被改编成6个团,而实际上他们只相当于6个营。以如此少的兵力,显然无法完成北上建立川陕甘或者甘南根据地的原定任务。
彭德怀当时估计,此时我们的一个团只能对付蒋介石的一个营。换言之,当时红军的6个团,只够和蒋介石两个团的兵力作战。
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提出了向北打到苏蒙边境的构想。他说:
“一、四方面军会合后,应该在陕甘川创造苏区。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只有一方面军主力——一、三军,所以应该明白指出这个问题,经过游击战争,打通国际联系,得到国际的指导与帮助,整顿休养兵力,扩大队伍……我们完全拒绝求人是不对的,我想是可以求人的……中国革命是世界革命的一部分……”
这实在是万般无奈之下的决定。要知道,以目前的兵力,要想穿越偏远,荒凉,没有革命基础的广阔地带打到外蒙(此时他们在川甘边境),途中一定会经历无法想象的困难。
好在命运眷顾,中央在进入甘南哈达铺后,从一张报纸上得知我们在陕北还存在着一块苏区,可以作为落脚点。中央立即改变了北上苏蒙边境的原计划,一路杀向甘北,随后转入陕北,最终落下了脚。
1935年8月,在沙窝会议前后,共产国际七大也在莫斯科召开了,会议结束后,共产国际立刻就委派林育英(张浩)秘密回国,寻找正在北上的红军。
林育英这次回国,不仅带来了共产国际关于统一战线的新政策,还带来了共产国际关于红军应该努力向西北发展的建议。
这时候苏联已经做好了援助红军的前期准备,远东局军事代表弗雷德当时提出的援助路线有两条:一条是把物资从新疆运往甘肃西部,让红军到甘西来接收;另一条是从外蒙运到绥远地区的定远营(今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巴彦浩特镇),让红军到绥远定远营来接收。
张闻天听到林育英带回来的消息后非常高兴,立即给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毛泽东等人写信,建议红军迅速准备通过宁夏靠近外蒙(走苏联人建议的第一条路)。
而毛泽东、彭德怀等人却不同意张闻天的看法,他毛泽东回电表示,他并不是不同意红军靠近外蒙,“我不同意的是时间与经路问题”。
他指出,红军目前首要的工作是必须在四个月内增加一万人;第二,他认为红军最好是走第二条路,即去定远营的这条路。他认为,红军需要花费6个月时间去准备和完成这两项任务。
毛泽东为什么要在六个月后才出发呢?首先,红军过去吃够了离开根据地的苦,也甚至离开根据地的危险;其次,经过和东北军的几次交手,红军收获了很大的胜利,初战就毙伤俘获了东北军6000多人,换句话说,打通国际路线此时已经没有那么迫切了。
在中央不久后召开的军事会议上,毛泽东为红军接下来的作战制定了一个“三步走”的计划:第一,在陕西扩大红军,巩固力量,准备东征;第二,东征山西,击破阎锡山部主力,进一步扩大红军,并与苏联取得通讯联络;第三,向北进入绥远,靠近外蒙和抗日前线。
这三个步骤的核心思想是:把打通苏联的任务和巩固、扩大苏区联系起来。而按照毛泽东的这个计划,打通苏联在第三步。
根据毛泽东的提议,中央把扩大苏区作为了优先于打通苏联的中心任务。
1936年2月20日,红军发起了东征战役,在此后75天的时间里,红军筹银30万,扩大兵员8000多人,战果之丰富,出乎了很多人意料。
然而,阎锡山在这种情况下也被迫做出了“引狼入室”的无奈决定——他向蒋介石发出了求援信号。而蒋介石则趁机让汤恩伯的30个团进入山西,并命令张学良和杨虎城迅速向陕北推进,切断了陕北和关中的联系。此时,红军留在陕北的兵力只有4个团和几个独立营,东征部队于是在5月迅速撤回陕北。
在这个时期,发生了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情况:张学良和中央建立了统一战线关系,随后,杨虎城、高桂滋也和中央取得了联系。
也就是说,一个建立“西北大联合”,向西发展,通过宁夏进入绥远,打通国际路线的方案慢慢孕育出来了。
5月8日,毛泽东明确提出,今后我们将以“为西北国防政府斗争”为主要任务,实行以兰州为大本营的“西北大联合计划”。
10天后,中央制定了《西征战役计划》,进一步明确了全力向西发展,相机夺取宁夏,打通苏联的战略任务。
此时的中央红军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已经拥有了近两万人的部队,外部还有了张学良等人的策应,条件相比从前无疑是大大变好了。但随着国民党军队渡过黄河进入陕北,红军的作战压力却大了很多。如何将还在西南的四方面军争取过来,就成了一个非常紧迫的问题。
早在1936年2月,林育英在中央的建议下,向张国焘发去电报,说明了苏联的援助意图,并要求他们设法北上。此后中央又多次致电,劝告张国焘北上。而张国焘在西南经历了一系列的失败后,在朱德、刘伯承、贺龙、徐向前等人的劝说下,最终同意了二、四方面军一起北上的计划。
红二、四方面军北上后,胡宗南率领的中央军迅速跟进,为了防止被合围,中央被迫改变原来等到12月黄河结冰后再渡河的计划,提前了进行宁夏战役的时间。
10月3日,四方面军刚刚制定下的北进战役计划不慎遗失,被胡宗南部获得,张国焘只好下令星夜兼程与红一方面军会合,并以四方面军主力向黄河东岸前进,抢占渡口,争取渡河,以免和胡宗南的部队发生正面决战。
到10月中旬,四方面先头部队抵达黄河东岸,并做好了渡河的准备。蒋介石则亲赴西安督战,要求国军务必在黄河东岸聚歼红军,决不能让红军渡河。
由于长途跋涉,二、四方面军已经非常疲惫,任弼时更是向中央报告,二方面军实际上已经基本处于丧失战斗力的状态了。而国民党军队在蒋介石的部署下,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向二、四方面军所在地区展开猛攻,迅速占领了二、四方面军的大片阵地。
在这种情况下,朱德和张国焘只好下令四方面军30军立即渡河,9军跟进,不久后,四方面军前线指挥部也过了河。
渡河之后,中央要求30军占领永登,9军准备袭取定远营,接通苏联。但徐向前、陈昌浩认为仅以9军一军的兵力很难夺取定远营,朱德、张国焘便建议让31军也迅速过河。
不久后,中央给朱德、张国焘发电说,目前的方针是“先打胡敌,后攻宁夏,否则攻宁不可能。”中央要求停止31军渡河,留在河东和大部队一起与胡宗南部作战。
中央在发给共产国际的电报中说明了他们此时的困境:在胡宗南70个团的合力猛攻下,红军已经被放置到了南北夹击的险境中,所以不得不在一部分红军已经渡河的情况下,下令停止渡河,转头打击追击之敌。
然而,到了10月30日,胡宗南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河东拉打池一带,奉命在河东看守渡船的红5军被迫西渡。随后,胡宗南的部队一路推进,占领了靖远附近的河岸,红军河东、河西的部队至此被切成了两半。
在重兵围困之下,河东红军再度渡河,夺取宁夏已经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此时的河东红军,包括红一方面军、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的第4军、第31军。原来只有红一方面军的时候,中央就已经感觉到在陕甘宁发展的困难了。
徐向前在回忆录中记录过一段中央发给他的电报:
(陕甘宁)各县论地情则山多,沟深林稀,水缺土质松,人户少,交通运输不便,不宜大部队运动。人口总数只有40余万,苏区内当红军的已超过3万,物产一般贫乏,农产除小米外,小麦及杂粮均缺,不能供给大军久驻。
他们被压缩在贫瘠的狭窄区域,时间一长势必难以坚持。
在这样的背景下,11月13日,毛泽东提出,现在应该考虑调集红军全部南下,然后再根据情况东进山西,或者一直南下到河南、湖北,做好在外线长途征战一年的准备,最后再设法返回西北地区。也就是说,为了生存,红军不得不进行第二次长征。
11月15日,中央向朱德、张国焘、彭德怀、张学良等人通报了红军南下命令后,张学良则力劝红军留在原地,“熬过一、二个月”,西北局势定有变化。
中央因此推行了新计划的执行,命令李富春、李维汉等人仅仅筹措一个月的军粮。中央同时电令西路军(由已经渡河的红5、9、30军组成,还有骑兵师、妇女独立团等,共计21800人)停止西进,留在甘西建立根据地,保持回渡黄河的可能,并牵制甘北敌军。
张学良所指的西北局势定有变化指的是什么呢?当时蒋介石有意在绥远与日军作战,张学良多次劝蒋希望能率领东北军去绥远参加抗战,并反对继续在西北剿共。张学良多次劝说无效,最终于12月12日发起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
西安事变后,国共第二次合作基本达成,红军又在西北安下了脚,南下内地的计划自然就被取消了。
西路军过河后有几个方向,第一是回渡黄河,与大部队会合;第二是向北打到绥远地区的定远营,接受苏联的军事援助;第三是向西去新疆,接受苏联援助;第四是停在原地建立甘西根据地,策应河东红军。
其中,回渡黄河与大部队会合在理论上是可能的,但这意味着无法获得苏联的援助。
向北打到定远营此时已经不可能,因为在5月的时候日军就唆使德王率伪蒙军多次进犯绥远,到了10月中旬,伪蒙军又多次和绥远傅作义的部队发生冲突。苏联不想激化于日军的冲突,在11月3日给中央发电,指出定远营路线已经行不通,“我们正在研究经过新疆提供跟援助的方法。”
也就是说,目前只剩下西去新疆,和留在原地建立根据地两个方向。
由于担心西路军过早去往新疆,苏联“准备不及”,中央于11月18日给西路军发电,命令他们停止西进,留在甘西建立根据地,保持回渡黄河的可能,并牵制甘北敌军。
徐向前回忆,对于停下来建立根据地,陈昌浩“蛮有把握,劲头十足”,但他却“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几天前的古浪战役已经让第9军损失了2000多人,9军元气大伤。而5军兵力薄弱,实际不足一个师,剩下的之后30军有战斗力。
当时陈昌浩认为“马家军被我们基本击溃”,认为留在原地建立根据地不成问题,而徐向前去认为,此地“人烟稀少,村庄零落,大路两旁尽是荒凉的戈壁滩,极利于敌人的骑兵运动”,而他们在此地又没有工作基础,民情也不了解,所以很难持久立足,与敌周旋。
李先念此时对陈昌浩留在原地建立根据地的打算也非常不满,他曾来到指挥部对陈昌浩说:“这里东不东,西不西,等着挨打怎么行?要往东我打先锋,要往西我也打先锋。”换来的却只是陈昌浩的一句:“你懂什么?多嘴!”
直到12月6日,中央才接到了共产国际的关于新疆援助的具体答复,于是中央通知西路军可以西进。但仅仅几天之后,西安事变就爆发了,何应钦率部进抵潼关,“西安会战”一触即发。为了保证西安侧后方的安全,中央和张学良都提出希望西路军能东返,执行牵制马家军和毛炳文部,策应河东部队。
西路军立刻就东进问题展开了讨论,大部分人认为东进比西进的难度大,因为马家军的主力集中在东面,西路军东进则势必与马家军展开决战,而且放弃河西走廊也不利于将来打通苏联。
徐向前认为,应该如实向中央汇报这一情况,但同时也应该做好东进的准备。收到中央的答复后,西路军回电明确表示“坚决执行中央决定,准备东返”。
但就在西路军准备调兵东返的时候,西安事变和平解决了,既然形势已经缓和,那么西路军的首要任务又成了打通苏联。12月底,西路军根据中央指示,再次西进。
马家军发现西路军西进后,调集兵力全力追击。这时候已经到了37年1月,张学良送蒋回南京后被扣,蒋介石调集40个师进逼西安,河东的局势又变得紧张了起来。这时候西路军被要求停止西进,在甘州、肃州建立根据地。
西路军希望中央可以派4军、31军支援他们,和他们一起东西夹击马家军,但河东的形势却不容中央分出兵力支援他们。
西路军执行命令,在临泽、高台一带停了下来,1月16日起,中央连续来电,指示西路军准备东进。但随着马家军攻占高台,无论是东进、西进、或者停在原地,实际上都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西路军,这支光荣的部队最终在永远地停在了河西走廊。
徐向前元帅晚年在回忆录中写道:
“(西路军)全军指战员处在孤军外线作战地位,为完成中央赋予的战斗任务,冒白刃,餐风雪,慷慨悲歌,视死如归,表现了中国工农红军的伟大英雄气概和高度组织纪律性……”
“西路军自始至终是奉中央的命令、指示行动的。广大指战员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披坚执锐,喋血奋战,历时近5个月之久。先后消灭马家军2万5千余人,在战略上起到了有力策应河东红军和友军的作用,对争取西安事变和平解决,推动全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实有不可磨灭的贡献。”
西路军失败后,残部分成三个支队,王树声、张荣、李先念各带领一支辗转突围,最后只有李先念带领的支队在风雪中转战40多天,一路历经千辛万苦,克服种种困难,最终抵达了新疆星星峡。
当时负责在星星峡接应李先念部的是陈云、滕代远等人,在苏联国防部长的建议下,这支数百人的部队被编成一个“新兵营”,分别在苏联教官的培训下,学习了汽车、装甲车、炮兵、无线电、空军飞行和维修、情报、军医等专业。他们最终成为了我军中的特种技术人才。
西路军的失败,是我军历史上一次巨大的,难以弥补的损失。由于西路军失败,苏联只好把准备好了的大批武器交给了盛世才的部队。据滕代远在《忆由苏赴新迎接西路军》一文中的回忆,陈云前往新疆前,斯大林曾专门接见了他,表示红军想要什么,苏联都可以尽量满足(千吨以上的物资),在重武器方面至少可以提供90辆坦克和90门大炮。如果西路军真的接收到这批装备,战局的发展会是怎样?
徐向前说:“那就不但是策应河东局势的问题,对整个抗战的进程,亦必将发生积极的影响。八路军就不止编制3个师。盛世才后来也不一定敢叛变,叛变了我们可以立即出兵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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