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乡愁》之四十七
人生,不过是一张清单。
你要的,你不要的,计算得太清楚的人通常聪明无比,但,换来的却是烦恼无数和辛苦一场。
聪明的人,总是在寻找好心情;成功的人,总是在保持好心情;幸福的人,总在享受好心情。
如果不懂,就说出来,如果懂了,就别说,笑笑即可。
人生如路,必须得从最荒凉的旅途中,才能走出最繁华的风景。
因此,淡然于心,从容于表,优雅自在地生活。
1
小时候的农村,一般过麦的那段时间,天气都是阴晴不定。
说不定,那块云彩就会带来一阵大雨。
所以,过麦时抢收是关键,至少要将小麦都抢收、抢运到打麦场上,才能基本上保住当年的收成。
这时候,全生产队的社员们会出奇得心齐,大家拧成一股绳,就连瘸的、拐的也都要上阵。
那时候,农村里偶尔也有“奸懒馋滑坏,毒辣损黑狠”的人,但即便是这种人,到这时候也不会偷懒耍滑了。
那个抢收的节口,大家都不够睡,走路都能摇晃着打盹;但即便熬的两眼都是外星人,抢收也永远是第一要务。
即便互相说话间有时急乎乎的,但也没人计较言语中的夹枪带棒了。
大家就一个心愿:一定要将这千里麦浪抢收到打麦场上。
在镰刀的闪闪光芒中,麦地里只有一片“嚓嚓”的响声。
左手搂住一把麦子,右手的镰刀一戴,“刷”地一大把麦子就割下来。
随手丢在身后,镰刀再次伸出去……
几千年来,中国粮农们祖祖辈辈都是用镰刀收割小麦。
直到若干年后,联合收割机的轰鸣,才取代了挥动的镰刀。
2
在麦尘的飞扬中,一片片的麦浪倒下来,铺在脚脖深的麦茬上。
整个麦田里没人说话,就连平时嘴最贫的人,这时候也闭上了嘴。
大家像打仗一样,每个人都盯着面前的麦子,汗流浃背、争先恐后地挥动着镰刀。
汗水渗到眼睛里,男人们就直起身来,用沾满了麦尘的对襟小褂的衣角擦把汗,继续低头抢割。
在收割的过程中,偶尔也会遇到还青绿一点的麦子,这是生长较慢的一些。社员们也会暂时放过去,等稍后两天再来收割。
身后,一抱抱的麦子躺在了广袤的原野上。
这时候,就该老弱妇孺上阵了。
前面的壮劳力和青壮妇女割麦子,其他老人和孩子就开始收捆麦子。
小孩子们每人肩膀上,都搭着一大捆蘸了水的“麦要”,拿下来一根铺在两排麦子的中间,其他的人则将麦子一抱抱地抱在“麦要”上。
放麦子的时候,还要麦穗往两边交叉着放,这样捆好后运输的时候,才不会散开。
感觉够一捆了,还有老人专门来捆这些麦子。
捆麦个子也是很有技巧的。
要抓住“麦要”的两头,在使劲一勒的同时,膝盖和身子要往麦捆上一压,整个麦捆一下就被压缩下去。
在麦捆压缩到最小的一瞬间,两根绳头迅速拧在一起,这个麦捆就算捆好了。
3
当一个个麦捆出现在田野上,生产队里还有人专门来拉这些麦捆。
生产队的牲口几乎都被拉了出来,几头牛和驴子拉着排子车,“咯吱咯吱”地走在裸露的麦田里。
几个精壮的男社员,专门来装车。
要将这些“麦个子”(麦捆)又快又多地装上车,还是需要技巧的。
地排车上都装上了临时捆绑的架子,前后横出车子来,增加车子的快递,这样可以尽量多装些麦个子。
开始装车的时候,是抱着麦捆排在车上,底部要垛得宽宽大大,这样才能牢靠。
不然,走到半路上,稍微有个坑洼,就可能将一车麦个子摇晃歪斜或者直接散了。
那时候就很麻烦,要全部松开捆车的绳子,再重新装车,会耽误很多时间,还会洒落一地的麦粒。
等车上的麦捆排高了,靠人的胳膊扔不上去了,就要用到排叉。
排叉这种东西也是北方打麦时特用的工具。
在长长的木把上面,是稍微凹下去的三个叉子,将排叉插进麦捆中,轻轻一挑,一个麦捆就飞到了车子上。
这种排叉很轻巧,是北方独有的农具。
但是,这排叉到底是什么树上的枝杈砍下来做的,我却是到现在都不知道。
4
一车车装得像小山一样高的地排车子,在老牛抻着脖子瞪着眼、“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下,晃悠悠地一点点爬出颠簸的麦田,缓缓移动向打麦场。
一车、两车……
打麦场上的麦捆越积越高,一片片金澄澄的麦垛,就出现在了各个农村的村边打麦场上。
收割麦子的这几天,所有的人都很累,但是所有的人都咬牙坚持着。
即便平时最抠抠索索的人,也已经没功夫计较工分什么的了。
在大是大非面前,社员们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毕竟,这也牵扯着一家老老小小的口粮。
大概一周时间后,千里麦浪就全部聚集在了各个生产队的打麦场上。
而丰收的喜悦,也浓浓地弥漫在农村的上空。
纵然世上有万种风情,纵然世上有万种风采, 纵然世上有万般风态,但北方农民赶着在打麦场忙碌的画面,仍是我心底深处千转百回的美丽画面……
真正的平静,不是远离喧嚣,而是在心里修篱种菊。
或者,也可以在心里修篱种麦。
其实,人生得如何了?失又如何?我们只是人生匆匆过客。
我们正好在那个年代,赶上了生活的相对贫困,也赶上了那个年代的某些故事和片段。
云水禅心,花开如梦。
流年在时光的树上开出淡雅的花,岁月在时光的心中留下刻骨的痕。
于是,浅浅相遇,静静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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