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写道,徐霞客去云南腾越州途中,经过一座又一座各具特色的村庄。可是,徐霞客明明已经完成了静闻的托付,怎么仍然在云南逗留呢?直到看见徐霞客这几篇日记,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打算出境游,不知他能成功否?

公元1639年四月十四,早晨,下雨,徐霞客命顾仆去潘秀才家,投递吴方生的信。

上午,雨停,潘秀才来访。

下午,徐霞客拜访潘秀才不遇,只好返回寓所写日记。

傍晚,同行的崔君拉徐霞客到市中饮酒,当地人将竹实煮熟了卖。竹实大如松子,肉圆如莲肉。在皎洁月光下,他们投壶畅饮,直到月上中天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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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39年四月十五,早晨,徐霞客会晤潘秀才。潘秀才劝他不要出关,并馈赠酒肴。下午,潘秀才店中老人也劝他不要前行。

这之前,徐霞客曾把阮玉湾的信交给杨姓主人,托他寻找同行人,杨姓主人口中答应。天黑,他拿出潘秀才馈赠的酒菜,招呼徐霞客同饮,并劝徐霞客不要马上动身,说天气炎热,瘴气正毒,怎能把无价的身躯轻易抛掷!

他们屈指算来,说已经八个月了,等王君回来,徐霞客与他一同入关最方便。徐霞客姑且答应着。

当晚,月色皎洁,官邸客舍不便凭栏远眺,徐霞客郁郁不快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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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39年四月十六,早餐后,徐霞客前往尖山。尖山在州城西北百里开外,杨姓主人曾谈过它的灵异之处,怂恿徐霞客前去。

徐霞客把竹箱、衣衫、毡子寄放在杨姓主人家中,轻装与顾仆启程。大盈江上,有一座新建的巨大石桥,桥后的山坞满是竹丛。另一座大石桥的桥西往南,江水从左边峡中,平缓下坠。山崖深十多丈,三面环绕着石壁。

江水分三条支流飞腾而下,中间宽一丈五,左边与山崖并排一齐腾涌,宽四尺。右边嵌入山崖分流,宽一尺五。中间的像门帘,左边的像布匹,右边的像圆柱,气势极其雄壮,与安庄的白水河同样壮观,此处山崖更加迫近而狭窄。

南面山崖,水沫飞溅倒卷而下,似玉屑珍珠飞腾,远远洒在人的衣服上和脸上,真如白昼间纷飞的雨花雪片。徐霞客这才明白,这就是当地人所谓的“久雨不晴”。

江水下坠成深潭,水流深深下嵌在峡底。狭窄的壑谷中,有王家两层房屋。南面一座山峰高耸,龙光台如凭临高空,向瀑布拱手作揖,上边建有关帝殿。

徐霞客回头顾盼许久,西边山崖非常狭窄,东边瀑布飞坠,西边峡谷深坑。徐霞客俯视屋子下边的坑底,流动的泉水重叠在环形山坡间,水从山脚穿过洞穴流出,在南边分成两道,一条顺大道往南流注,一条重又流入巨石下,流进坐落在夹谷深坑的屋中。

徐霞客回头眺望山崖北,一线峡谷深五六丈,宽处仅一尺,高处不止三丈多。水从峡底穿入前边山崖的山腹后,从南边流出。徐霞客觉得天然之巧与人力之工,都不能达到此等地步。

昆卢寺坐落在山峰东面,寺门向东,有路直登山峰。他们从寺西直达擂鼓尖峰下,路上有两位书生指点,说去宝峰大道在北边。他们横着跋涉过田间,找到大道,顺大道往西上坡,抵达擂鼓尖峰北麓。

他们错从西南踏上高峻之处,一里路后,徐霞客知道走错了,他们向西越过岭脊,望见宝峰的殿堂楼阁在西北山岭半腰上,与此处岭脊同样高,但隔着两重山,山下非常深,都是从岭脊向西南下坠。估计顺山坡往东下走,走上大道再上走,与登坡往西上走,从峰脊上转下去,它们的路程相等,不如上走得以兼而上登峰顶。他们向西南上山,十分陡峻,径直出到擂鼓尖峰西,有路自尖峰向南会合,同这条路向西北越过山脊。山脊北面路分成两条,一条往西北沿着山峰而去,一条向东北登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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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次越岭登脊,此处山脊两旁都向东、西下陷。他们在山脊上吃了午饭,走过北边,往西北登上山顶,踏上山顶最高处,往东俯视州城东的山坞,向西俯瞰峨陇南的山坞,都在近处夹在此脊之下,而峨陇的西面,又有一重高峰,自北往南,夹住峨陇的山坞,往南延到缅警,而后与大盈江会合后往南延去。山顶东南一面深树密蔽,他们只好从十分陡峻的西北方下山,半里路后,他们走上坦途。

岭脊上,路相交成“十”字形:一条从南向正北,全是行走在岭脊上;一条从东边山臀中横过西北,通到山腰。徐霞客心知宝峰的寺庙在山沟密蔽中,于是折向东下走。树叶下覆枝条成丛间,十分陡峻滑溜,不抓住枝条脚无法站定。

他们下行一里,转到三清殿的殿角右。前边有三间空亭,向东收揽一片平川的胜景,而它下方的亭子楼阁点缀在悬崖间,隔着山,环绕着山坡,咫尺间,缥缥渺渺。

殿西的厢房是两个道士居住的地方。徐霞客安置了行李,命顾仆守在此处,他从亭子前往东下走,先顺山臀往下,见右边山崖间,一座亭子飞缀,八个亭角,重重窗棂,高高依傍在悬崖之上,那是参将府吴君新建成以祭祀纯阳祖师的地方。

他从亭子左再下往走,沿山沟往南转,抬头望见亭子下的石崖,一如刀削,有千仞高,如一瓣莲花,高大弯隆,朝向空中,它南侧又竖立着一个莲瓣并排依附,全是纯石无丝毫裂纹,唯有互相附着处,中间垂着一线宽的裂缝,宽仅一尺多,其中凿了石阶,仰面望,简直像倒挂的天梯。北边莲瓣上,大写着“奠高山大川”五个字,也是吴参将的手笔。它下方新建了一处轩廊,跨在路中,绘了灵官像。南边的莲瓣侧有尖石独耸,夹住石阶成门户,尖石下玉皇阁紧靠。环绕着腾越有许多土山,独有这座山崖是纯一色的岩石,高高隆起在相夹的山峰间,耳目顿觉不同。

玉皇阁南也是高悬的山峰,无路可走,灵官轩北又在山崖上凿成石梯,深嵌在夹立的岩石间。他向北下走数丈,有石牌坊挡在石梯前,大大写着:“太极悬崖。”从此他向北越过往东下延的山峰,再上登北面山坡,宝峰寺在峰头盘踞,高处与玉皇阁相等。但玉皇阁向东,此寺向南,寺东龙砂最小,不如玉皇阁在环形山沟的中央,在整座山的正中。

寺中相当冷落,曾是摩伽陀僧人修道之处。其他地方都是佛教比道教兴盛,此处唯独反过来。不久,他登上太极崖,走过北边莲瓣之下,从石缝中一线宽的石阶上走。这石阶非常陡峻,几乎不能停住脚掌,幸好两侧石崖紧逼束拢,他手撑着崖壁两侧,一口气上登了八十级,在纯阳亭之南,峡谷才变成曲折的石梯。

徐霞客又走三十多级,才到达空亭中。他准备在此亭眺望明月,以便扩展未能舒展的景观。他擦拭桌子写日记,命顾仆汲水,到太极崖下山峰东边去烧火做饭。两个道士止住了他,拿饭给他们吃。

徐霞客仍坐在空亭中,忽然浓云密布,到天黑时,月光便全被遮住了。邵道人觉得空亭风急,邀请他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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