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我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回了一趟老家。说实话，工作忙得昏天暗地，根本没啥闲工夫，但心里惦记着家里那帮子人，尤其是刚出生没多久的侄子，心里痒痒的，想着怎么也得抽空回去瞅一眼。
一进家门，老妈就拉着我絮絮叨叨，先问我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工作怎么样，接着又是一通抱怨，说我这么久没回家，连个电话也不打。看着她满头的白发，我心里挺不是滋味，想着下次一定得常回家看看。
刚坐下没多久，弟媳妇抱着侄子过来了。小家伙看上去挺精神，白白胖胖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逗了逗他，手里紧紧捏着一沓红票子，想着第一次见面，总得意思意思吧。
我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弟媳妇：“来，小小意思，给侄子的见面礼。”
弟媳妇接过钱，嘴里客气着：“哎呀，哥，怎么还破费呢！” 可是眼神一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像是见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似的。
她看了看那一千块钱，又抬头看了看我，似笑非笑地说：“哥，你这是不是拿错了？见面礼才这么点？”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说实话，这年头一千块钱也不算多，但也不是小数目吧？再说了，我也没什么固定收入，挣点钱都不容易。这见面礼，图的就是个心意，不是吗？但看她这意思，明显是不太满意。
正当我不知道该说啥的时候，老妈在一旁瞪了弟媳妇一眼，语气冷冷地说：“嫌少是吧？嫌少就别拿，把钱还给你大哥！”
弟媳妇被老妈这么一怼，脸上立马挂不住了，嘟囔了几句：“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妈，您别生气啊。”
老妈看着我，叹了口气：“小刘，你把钱收起来，别让她们给你惹麻烦。”
这一下，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我看着手里的钱，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晚饭时分，大家围坐在一起，餐桌上摆满了年夜饭的菜肴，红烧肉、鱼头豆腐汤、清蒸鲈鱼……一道道菜香味扑鼻，气氛本该热热闹闹的，可因为刚才的事情，桌上的人都显得有些不自在。
弟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故意岔开话题，聊起了他在城里工作的事情。可聊着聊着，话题又绕回到了侄子身上。
“哥，你看我这儿子，白白胖胖的，您是不是也该多拿点心意出来？毕竟，这是咱家的长子长孙啊。”弟弟带着点玩笑的口吻说，可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意味。
我笑了笑，心里却有点发凉。我们兄弟俩从小到大感情一直挺好，但现在他的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攀比的感觉，好像是在暗示我不够重视侄子。
“我也就这点心意，”我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老妈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皱着眉头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过年团聚图的是啥？不就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顿饭，唠唠嗑？这钱不钱的有什么好说的？”
弟媳妇一听，脸色有点挂不住了，语气也带上了火气：“妈，您这话说的，哪有见面礼给这么少的？我弟妹生孩子那会儿，她家亲戚来个个都大方得很，我这可是给咱家添了个长孙，您说是不是？”
老妈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眼神凌厉得像刀子，直直地盯着弟媳妇：“你这么说，是觉得我们对不起你了？长孙长孙的，你们倒是把他当个宝，可别忘了，我们这一辈子供你们兄弟俩读书，花了多少心血！现在你们成家立业了，倒来嫌这嫌那的了？”
我听着老妈这一通话，心里一阵难受。这一大家子本该和和气气的，却因为这一千块钱搞得鸡飞狗跳。我默默地看着弟弟和弟媳妇，两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显然是被老妈的话震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饭桌上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老爸本来性子就慢，也不怎么说话，这会儿只顾着夹菜吃饭，仿佛这些事情跟他无关似的。
我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心里下了决心。“妈，弟弟弟媳，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我缓缓开口，声音沉稳，“钱多钱少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咱们这份心意。我给侄子的钱虽说不多，但这代表的是我的心意。你们如果嫌少，我也没啥办法，但咱们一家人，别因为这点事弄得不愉快，好吗？”
弟弟抬起头，脸色有些复杂，弟媳妇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老妈沉默了几秒钟，突然站起身来，语气严肃：“今天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别再提！一家人过年团聚的，弄得像外人似的，这像话吗？”
大家都点了点头，老妈的话仿佛给了这场闹剧一个定音。弟媳妇低声嘀咕了一句：“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妈，您别生气。”声音里透着几分委屈，但也没再坚持。
我看着这场景，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一千块钱，真是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教训。
吃完饭，大家各自回房休息。虽然气氛平静了下来，但我心里却总觉得压着一块石头，怎么也放不下。
回到房间，我坐在床边，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对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难道真的因为我给的见面礼太少了，才引起了这么多的矛盾？可仔细一想，这钱多钱少不就是个形式吗？重要的不是心意吗？
想着想着，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一愣，赶紧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弟弟。他看起来有些犹豫，手里捏着刚才那一千块钱，神色复杂。
“哥，对不起，刚才的事是我们不对。”弟弟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愧疚。
我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别说这些了，都是一家人，没啥对不对的。这钱你拿着，给孩子买点好东西。”
弟弟摇了摇头，把钱硬塞回我手里：“哥，这钱你收着吧。其实我也知道，你在外头不容易，平时挣的钱也都要自己花。我和弟媳妇刚才说那些话，其实也不是为了钱，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想让你知道我们这边的压力。”
听到这，我的心里倒是有点酸酸的。其实，我明白他们的难处，尤其是在这个大环境下，谁不想多赚点钱，多攒点家底？可说到底，还是得看这份心意。我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笑了笑：“我明白你们的心情，压力大嘛。但咱们是一家人，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呢？再说了，侄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不关心呢？”
弟弟点点头，眼里泛起了些许泪光。他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有些话想说，却最终只说了一句：“哥，还是你对我们好。”
这一刻，我心里的疙瘩总算解开了。虽然事情看似因为钱闹得有些尴尬，但其实钱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矛盾还是在心态上。大家都是一家人，平时有啥话就该好好说，别让这些小事破坏了感情。
第二天早上，家里一如既往地热闹，老妈忙着准备早饭，弟媳妇抱着侄子在一旁逗笑。弟弟看见我，递给我一杯茶，笑着说：“哥，咱今天出去逛逛吧，顺便给侄子买点玩具。”
我接过茶杯，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想给他买点东西呢。”
那一天，我们一家人在城里转了好几圈，买了不少东西。回家的路上，弟媳妇主动挽住我的手臂，笑得灿烂：“哥，昨天是我不对，您可别放在心上啊。”
我笑着摇摇头：“没事，咱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隔夜仇？以后有什么事，咱们都好好说。”
她点点头，眼里透着几分感激。
就这样，矛盾消散了，大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和睦。这一千块钱，虽说在表面上引发了点小波折，但最终让我们明白了，家人之间的感情比什么都重要。钱是身外之物，真正的财富，是我们之间的这份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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