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2019年8月20日，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揭牌。五年过去，临港新片区“五自由一便利”制度体系基本构建，世界级产业集群初步成型；同时，改革进入深水区，一些堵点难点逐渐浮现。
站在五周年这个承前启后的重要时间节点，我们立足临港、放眼全球，对比迪拜、香港、新加坡等地，既审视临港新片区在航运贸易、法律环境、数据流动等重要领域首创性改革、引领性开放的成就，也希望从这些“国际上公认竞争力最强的自由贸易园区、自由贸易港”的发展历程中，为临港新片区下一个五年的深化改革、开放发展找寻可借鉴的经验和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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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底，被誉为“科技界奥斯卡”的亚太资讯及通讯科技大奖赛在香港数码港揭幕，来自不同经济体的初创企业互相交流。最终，24个奖项中，来自数码港社群的企业夺得其中9个，让国际社会看到了香港在科创领域的崛起。
今年7月，香港又“抢”到一家“独角兽”企业——机器人龙头普渡科技。普渡创始人兼CEO张涛说，香港是普渡全球化战略的重要枢纽，有助于普渡进一步发展全球业务。
长期以来，人们普遍认为，香港在贸易、金融、航运等领域世界领先，但科创力量相对薄弱，缺乏高科技企业和高增值产业。
这一状况在这两年有所改观，2022年4月底，当时还是香港特区行政长官候选人的李家超就在政纲中提出：“无创科无未来。”2023年行政长官施政报告中，更是把建设“国际创新科技中心”放在香港“八大中心”之首。
香港超车的底气，很大部分来自法律制度优势。香港是普通法地区，做出的法律仲裁可以在150多个司法管辖区执行，这对科技企业全球化布局有很大的帮助。
香港律政司司长林定国在海外招商时说，香港稳健的法律制度造就最佳的商业环境，为个人和企业提供了国际上广受好评的确定性和公平竞争环境。
金杜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楼仙英表示，近几年香港在构筑知识产权保护法律体系方面加大投入，特别是今年开始推行“专利盒”制度，有利于科技成果转化和促进专利技术的产业化，对技术创新型企业和投资有极强吸引力。
普渡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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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临港新片区也正通过创设“上海临港国际法务区”，提升法律服务的供给和质量，吸引外资科技企业“走进来”，服务本地科创企业“走出去”。
在临港新片区创立之初，就提出建设法律服务业集聚区的想法，为企业提供“一站式”法律服务。2020年底，临港新片区法律服务中心揭牌成立，汇聚法检机关、仲裁调解机构、法律服务机构等各方力量，向企业和其他各类主体提供一站式争议解决、赋能产业发展、法治建设创新三大特色功能。
当前，法律服务中心与上海市一中院、上海海事法院、上海金融法院等18家单位签署共建协议，累计吸引仲裁、司法鉴定、律所等75家法律服务机构入驻。
值得一提的是，2023年底，韩国大韩商事仲裁院上海中心获准登记在临港新片区，成为首家在华设立业务机构的外国仲裁机构，突破了原先只能设立办事处开展非仲裁业务的限制。
业内人士认为，针对上海涉外法治建设相对不足的现状，临港新片区积极加强法律服务基础设施建设、增加法律服务的专业性和多样性，做出了很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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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香港的法律环境比，临港仍有较大差距。以仲裁领域为例，在2021年一项国际仲裁调查报告中，香港被评为全球最受欢迎仲裁地第三名，香港8家主要仲裁机构之一的香港国际仲裁中心也被评为全球最受欢迎仲裁机构第三名。
2023年，港仲共受理281起仲裁案件，其中75.1%为国际仲裁，受理的仲裁案件争议金额总额达125亿美元，创历史新高。今年截至6月，港仲受理仲裁案件147起，较去年同期略有增长。
林定国说，香港是“全球唯一集国际优势及中国优势于一身的城市”，扮演着“超级联系人”和“超级增值人”的角色，是庞大投资和商机的双向通道。
和香港深度对接的深圳，也“借光”向全球性国际商事仲裁中心迈进。2023年，深圳国际仲裁院新受理商事仲裁案件首次突破万宗，达到12004宗；总争议金额再创新高，达1383亿元；其中国际商事仲裁案件总争议金额占42.89%，继续领跑亚洲主要国际仲裁机构。
仲裁是开放型经济新体制下最重要的纠纷解决方式之一，地区的仲裁能力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法制环境的国际化程度。前海已成为外资外企来内地发展的首选地之一，2022年实际使用外资占深圳全市53.5%、广东全省21%、全国3％左右。
而在知识产权保护领域，香港特区政府财政司司长陈茂波称，不少创科企业决定落户香港的主因之一，是认为香港对知识产权的保护，让他们在拓展国际业务时，技术和产品都受到专利保护，能以“专利营运”模式产生更多收益。
深圳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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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由于土地限制，大量科技型企业和创新主体物理实体无法落在香港，只能谋求成为创新科技应用和运营中心。这对其制度创新提出了更高要求。
临港新片区则没有这个顾虑。金杜律师事务所此前与临港新片区管委会及区内多家企业建立了紧密的沟通合作关系，并策划了多场临港、香港“双‘港’汇”法律研讨会，对双边情况熟悉。在楼仙英看来，临港新片区最难得的，是有真正的“硬科技”环境。
“制度软环境的构筑的确有难度，但比起发展硬科技，还是要容易许多。”楼仙英说，“临港新片区应明确自己的定位，把法律创新的重点放在‘企业走出去发展壮大的重要跳板’建设上，帮助中国企业建立提升参与国际竞争的能力。”
今年5月，临港新片区管委会和欧洲华人律师协会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在中欧企业与项目合作、创新法律服务产品、涉外法律人才培养等方面开展全面合作。欧洲华人律师协会会长顾群说，中国企业开拓海外业务需要适应欧洲的法律法规要求，做好合规管理，避免风险。如果不能迅速厘清千头万绪，则很难快速抢占市场。
各方均认为，临港新片区要营造和国际衔接的法律环境，让企业出海时能有“无缝切换”的感受。比如在尤为重要的知识产权保护领域，国际领先的做法是在商业秘密和竞业等方面找到保护和开放的平衡，以促进技术创新发展、提升企业竞争力。
楼仙英建议，临港新片区可以先在现行法律框架下，加强法律方面的“跨文化交流”，特别是在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方面，对标国际标准，试点一些适配性调整，形成有效的政策法规工具箱，“预计3年内，就能显著提升外资企业的投资意愿和本土企业‘走出去’的能力。”
记者从临港新片区管委会了解到，上海临港国际法务区正朝着这一目标稳步推进。临港国际法务区将培育一站式争议解决、法律智库咨询、法律培训、产业赋能四大功能，并通过设立上海临港国际商事调解院等，将四大功能转化为四个实体化组织，提升法律服务的供给和质量。
栏目主编：茅冠隽 题图来源：胡幸阳 摄 图片来源：普渡科技官网、新华社
来源：作者：胡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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