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将军同行
李义忠
第一节——第十七节（略）
- 十八、雪域哨所查果拉 生命禁区把根扎
五三一八来安家，仗剑巡逻喜马拉；
傲雪官兵雪莲花，国旗飘扬查果拉。
岗巴营卫生所的军医，协助给工作组成员体检、吸氧、止鼻血……
王诚汉、张贵荣将军、军分区首长在独立营继续开会调研，我会同卫生所的军医，准备氧气瓶、把室内的烤火生铁炉点燃，把铁皮烧水壶加满水，水开后好给首长们喝水和吃药。
吉普车车队的驾驶员，利用首长们的调研间隙，又开始忙碌起来给吉普车体检。今天上塔克逊主峰，有的吉普车钢板断裂，也有的车轮受损，还有刹车片损坏。补胎、换钢板和换刹车片，检查油路、电路和方向机，确保明天的行车安全。
会议结束后，按照惯例分别给首长们检查、服用促进休息的药物，以降低氧耗量，减轻高原反应。吸氧、照看着他们入睡……
从下午就开始起风，狂风刮起灰蒙蒙的沙尘，笼罩了大地和军营。入夜雪花如期而至，飘飘然到访军营，漫天飞舞的雪花，慢慢地覆盖了宿舍、操场和旷野。雪夜的寒气一阵阵袭来，牛粪炉火正旺，铁皮壶的水蒸气吐着白雾，弥漫了整个宿舍而袅袅消散开来，帮助我们修复疲劳的机体。我和秘书、警卫一样，也陶醉在温暖的宿舍内、慢慢地慢慢地进入梦乡……
起床的军号声，划破了宁静的军营，也打断了我的梦乡。“小李子，起床给首长们检查身体，准备一下，首长今天去查果拉哨所，可得细心些，那可是查果拉哟！”X秘书严肃地重点提示今天的任务。军分区首长讲，查果拉哨所海拔5138米，是暴风雪肆虐的地方，可不能大意呢。
王诚汉将军正在洗漱，向我招手：小李子，今天去查果拉哨所，那儿海拔高会遇上暴风雪呢。高原反应可能也会来凑热闹，我会支持和配合你工作！
清晨，寒风瑟瑟，大地白茫茫的一片，空气湿润而清新。洁白无瑕的训练场上，独立营的指战员们，留下了一二一、一二一的坚毅脚印……
吉普车的排气管突突地喘着粗气，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味，等待着出发的命令。身材魁梧的张贵荣将军穿着军绿色皮大衣，身边同行的军分区首长、工作组成员，簇拥着王诚汉将军，一边交谈一边向吉普车走来，出发！张贵荣将军一声令下，潇洒地紧了紧皮大衣，率先登车而去。吉普车车队按老规矩，跟随驶上去查果拉哨所那条不宽的沙石路。
上查果拉哨所，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如果没有这次保健任务，陪同将军到边防调研，是不可能上查果拉哨所！能为将军和工作组成员服务，陪同将军走边防调研，是我当兵生涯中最幸运的事。
关于查果拉哨所的事迹，是入伍进藏后，部队组织政治学习、新闻时事教育课，首长讲岗巴边防部队不畏艰难困苦，在冰天雪地中执勤巡逻的英勇事迹。当然广播、报纸上也刊登报道包括岗巴独立营的事迹，才晓得西藏边防有个全军驻守海拔最高，生活在生命禁区的查果拉官兵。据说查果拉哨所海拔高，是离天最近的哨所，太阳、月亮、星星、云朵就在战士们的四周环绕。
查果拉哨所有位军医叫薛生魁，坚守查果拉哨所十多年，担负着保障指战员们的身体健康任务。他抽空身背红十字药箱，奔走在雪山、戈壁上，走村串户，给居住在喜马拉雅雪山附近的乡亲们送医送药、诊治疾病和抢救危重病人。被乡亲们称之为“雪山上的好门巴”。他就是我们医护人员学习的榜样。
风儿裹着雪花，在吉普车上下左右飞舞，伴随着我们一路翻山越岭。车队驶入荒无人烟的戈壁上，狂风刮过飞沙走石，尘土飞扬笼罩着路面在吉普车前来回晃动，驾驶员师傅紧握方向盘，稳稳地慢慢行驶。一会儿是雪花、一会儿又是尘土交替光临，给吉普车驾驶员找麻烦，让本来就狭窄破烂、崎岖不平的山路，不停地跳摇摆舞。驾驶员说这就是魔鬼路段，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车毁人亡，腰酸背疼算是轻松的了。
吉普车来到岗巴和亚东交界处，海拔4945米的楚鲁拉山口，王诚汉将军恶心欲吐，吉普车鸣喇叭，紧随着张贵荣将军的吉普车，停在一处山坳躲避风雪。我一边轻轻地拍王诚汉的肩背部，一边摸他的脉搏，脉搏急速地跳动。X秘书赶紧给氧，驾驶员也递过来葡萄糖水。张贵荣将军走过来了解情况，我报告张将军：路况极差吉普车颠簸厉害，翻山越岭诱发心率增快，造成王将军头晕眼花、恶心欲吐的高原反应。让颠簸疲惫的身体休息会儿，吸氧、喝一点糖水缓解一下。张贵荣点点头！我观察张贵荣将军，也被颠得面色青紫欲吐而强忍着，我也给他喝葡萄糖水、吸氧。工作组成员也停车休息、喝水、吸氧，顺便方便一下。
查果拉湛蓝的天空，似乎真的是伸手就可以了“摸到天空”。哨所周边就是荒无人迹戈壁，一年四季不是风沙就是雪花飘飞、山顶的雪峰终年积雪不化。我们来到这儿也体验到了头晕眼花、心慌气短、一步三喘的查果拉官兵的真实生活。
哨所领导一边陪同首长看望慰问战士们，一边汇报：查果拉哨所位于亚东县的吉汝乡，海拔5318米，藏语称之为“鲜花盛开的地方”。这儿除了强烈的阳光和暴风雪以外，什么都缺，特别是缺乏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水和氧气。在查果拉指战员心中，水和氧气就是查果拉最珍贵的物质。夏天战士们下山去数公里外的河边背水、冬季就全靠背冰雪来融化饮用。查果拉哨所的指战员与天斗、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斗、高寒缺氧、紫外线强，缺少新鲜蔬菜、大部分指战员都患有不同程度的高原性疾病，缺乏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反甲、黑红的双颊（红二团）、浮肿……
一代一代查果拉指战员，继承了艰苦创业、不怕苦、不怕牺牲的查果拉精神，战烈日斗暴风雪，坚守在风雪查果拉，让鲜艳的五星红旗，飘扬在查果拉的蓝天白云间。
1965年国防部授予查果拉“高原红色边防队”的荣誉称号。查果拉官兵以：“艰苦不怕吃苦、缺氧不缺精神”坚守在生命禁区，自哨所成立以来有好几位官兵长眠于此，树立起一座不朽的查果拉丰碑。
指战员们战斗在生命禁区查果拉，把创作的诗写在阵地上：“安家在雪山，脚踏云雾间，沙石击面痛，风雪刺骨寒，心为人民乐，愿作艰苦伴”。
查果拉哨所担负着海拔5000米以上的扎果拉、控扬米拉山、西西拉山等雪山口的巡逻任务。每年大雪封山前，查果拉边防队都要组织巡逻队，去喜马拉雅雪山口查勘界碑，一路上爬冰卧雪、蹚冰河过险滩，巡逻路上，随时都可能面临着生死的考验。
查果拉哨所前方，是海拔5455米的控扬米拉山口。历史上的1904年6月，驻印度英国军队一部，从该处侵入中国西藏。该山口就是查果拉哨所重要战略防御区域。
军分区首长陪着王诚汉、张贵荣，一边吸着氧气、一边与哨所指战员们亲切握手！问好！对战斗在查果拉的官兵表示真诚的慰问！将军讲在查果拉站岗就是奉献，巡逻喜马拉雅雪山就无上荣光。查果拉军人要把“缺氧不缺精神”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20世纪六七十年代，军旅女作家、诗人、记者杨星火曾经多次上查果拉，与查果拉指战员同吃同住同上哨，采访报道部队指战员的战备值班、站岗、执行巡逻喜马拉雅雪山、不怕苦、不怕牺牲的英勇事迹。她创作的歌曲《鲜花献给查果拉》……查果拉山高风雪大，山上自古无人家，解放军为咱守边疆，雪山顶上安下家……鲜花献给查果拉……。是经久不衰的军旅歌曲。她书写了一篇又一篇震撼人心的新闻报道、感人故事、战地通讯刊登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西藏日报》《战旗报》上，成为查果拉军人守护祖国安宁、抗雪救灾、保护驻地乡亲们的生命财产安全等的珍贵历史资料。查果拉因她而闻名于军内外、查果拉的荣誉中有她的功劳……
五一三八查果拉，生命禁区来安家；
摘星摸天第一哨，何惧缺氧风雪扰。
脚踩雪峰蓝天下，踏冰巡逻喜马拉；
赤胆忠诚戍边疆，我爱哨所查果拉。
（未完待续）
- 作者简介：
李义忠：1972年12月入伍，先后在西藏军区56190部队和第三野战医院，解放军第41医院工作。多次参加军区医疗保健任务，到各军分区，各边防部队及边防哨所。常参加各边防部队进行抢救治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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