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黄金定价的主导因素在最近一代人的记忆中只有两个:实际利率。

但是即便是实际利率对黄金的主导,也是相对近期的事情。

图:黄金价格与实际利率的强反相关性在2000年之后才出现,此前看起来甚至有点正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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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图中可以看出,黄金与实际利率的关系并非一成不变,如果将时间长度拉到一定长度,黄金与实际利率的关系看起来并不稳定。

实际上,如今黄金与实际利率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偏离。

图:疫情之后黄金和美元实际利率之间的关系出现“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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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图中可以看出,黄金和美国实际利率之间的关系在疫情之后已经不再呈现强负相关关系,特别是2023年之后,黄金价格和美国实际利率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更像是正相关:美国实际利率涨,黄金价格也涨。

图:2023年开始黄金开始摆脱美国实际利率压制:按照以往的黄金和美国实际利率关系的“经验”,当时的金价从图上推断可能需要跌到1000美元左右,但当时却挺住在了2000美元的水平(当时COMEX最近合约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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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传统的定价逻辑背后,随着环境的变化出现了另一个决定性变量。

美国债务的可持续性问题

这个新的决定性变量是美国债务的可持续性问题。简单来讲就是,美国债务失控的情况下,金价的走势将彻底摆脱美国实际利率对其的控制。

目前哈里斯推出经济政策主张,让市场担心美国的债务问题将恶化:经CBO(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测算,若哈里斯的一篮子计划落地实施,或将导致美国十年内赤字增加1.7万亿美元。若将临时住房政策永久化,赤字或增长到2万亿美元。

这对于美国目前的债务可持续而言,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巧合”的是,2023年美债收益率和金价关系出现异常,正值美国债务上限问题。当时根据无党派的“中立”国会预算办公室极其保守的预测趋势线,到本世纪中叶,也就是30年后,联邦债务将大约翻倍,达到国民生产总值的近250%——实际上到达时间可能更早,换言之未来10年内就必须为美债不可持续问题找到答案——如果现在已经预期到不久就会有问题,到时候再说就晚了,市场总是向前看、生活在预期之中的。

图:CBO最新的美国债务趋势预测(大约到2030年美国债务占GDP的比例,就会超过二战期间的最高水平,而且此后还将不断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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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不用看这么远,光看现在的数字就知道美国的债务正超不可持续性的断崖上走去:国会预算办公室(无党派中立机构)在最新报告中称:


2024财年联邦预算赤字为1.9万亿美元。如果调整以排除某些付款时间调整的影响,赤字在2024年为2.0万亿美元。经调整后,2024年的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7.0%,2025年占6.5%。到2034年,经调整的赤字将达到GDP的6.9%——远高于过去50年赤字平均占GDP的3.7%。

哈里斯会把黄金从笼子里放出来么?

哈里斯公布的一揽子福利计划,会进一步增加美国的支出负担是毫无疑问的,而现在美国大选的关键问题不在于未来支出会不会增加(一定会,不用怀疑,谁主张削减支出,在目前“贿选”的选举大环境下,不用选就可以直接认输),而在于如何增收,继而维护美国债务的可持续性。

哈里斯和特朗普对美国精英的“营销”集中在于如何增收:民主党主张内部再分配(曾有支持民主党的超过400位美国富豪联名“上书”,要求对富人群体多征税),而共和党主张从外部关税增收(美国无党派组织“负责任联邦预算委员会”估计,按照特朗普的建议,对大多数外国商品加征10%的关税,可以在10年内产生高达2.5万亿美元的收入)。

但是普通选民并不关心“精英”所关心的层面,他们只关心自己可以从被选举的候选人中得可以得到多少好处,即自身福利会增加多少。所以哈里斯将其经济主张的重点放在开支,而不是如何增收上。

实际上,哈里斯所提出的支出主张,很多都是跟特朗普重合的:比如发育儿金和对小费免税等等。为什么现在看似水火不相容的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在这些事情上达成了“共识”?因为要赢得大选,谁也离不开“贿选”手段。

就拿育儿金这件事来讲:美国目前约有8420万个家庭,其中大约5000万个家庭中,没有18岁以下的儿童,也就是说育儿金“贿选”将惠及大概3400万个美国家庭。虽然从总数上看好像没有惠及大多数,但因为育儿金的发放常常还需根据收入多少来计算(收入少的多发,收入多的少发甚至是不发),所以对于低收入州的选民而言,这项政策更加具有吸引力。而目前两党争夺的7个重点摇摆州,都是相对的穷州,从此类政策的受益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