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在外,钱一定要给够,尤其见得少的女生。不然,外面多的是老板,替你养女儿。
女友是十八线小明星,我众多女伴中的一个。如果不是偶然遇见她家里人,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她撒谎。
那天送她回她的出租屋,正撞上她妈妈来了。她慌张无措,谎称我是她男朋友。
她妈妈穿着朴素,说话还带着一口乡音,问:“你不是说你上课吗?”
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一眼看出怎么回事,配合她道:“阿姨好,我是琪琪男朋友,今天周末,带她出去吃个饭。”
齐琪一边和她妈妈打马虎眼,一边时不时看我。那哀求的眼神,让我觉得事情很有趣。
我不拆穿她,说几句客气话就走了。
接下来有一周,我“懂事”地不联系她。
又过了两天,她发消息:我们见面吧。
一见面,我眼前一亮。很久没见她打扮简单,不化妆的样子,像第一次见她那样,一副不谙世事的单纯。
我径直走过去,坐沙发上,看她在一旁局促地站着。
我打量她,“你是学生?”她点点头:“本地戏剧学院的。”
不怪我不了解她,我的女伴们从来不会互相问个人话题。露水情缘,好聚好散。她当初告诉我已经毕业了,偶尔在小公司接点戏。
不过这样更合我意,女孩子还是大学里的好。
我顺势说:“别住出租屋了,搬来和我住吧。”她无声地反抗。
我笑,站起来从裤兜里抓出一张卡,塞她手里,“你也不想你妈妈知道,你在学校什么样吧。”
她手一紧,头更低了。
我给个台阶,“以后你家里人来了,带他们出去转转,让他们知道,你过得很好。”
我松开手,她抓住那张卡,我坐回去,抽了支烟。烟雾缭绕,她清秀的面容模糊不清,声音却格外清晰,“我搬。”
我按灭烟头,拉她坐过来,去嗅她的脖颈,“今晚先去我那儿吧,想你了。”
她乖乖点头。
我喜欢她卑微的倔强,清醒的堕落,还有试图挣扎的自尊,像曾经的我。
住一起以后,她打扮不装成熟了,简单的样子尤其惹人怜爱。
她看起来不是喜惯灯红酒绿的人,可我没问过她为什么需要钱。我给资源,她应我需求,成年人你情我愿,无需多言。
早上醒来,我搂着她问:“今天有课吗?”
她摇头道:“没有,大四课很少了,大家都不怎么上课,去接一些剧组的戏。”
我抬起她干净的小脸,问:“这是在提醒我,你没戏可拍了?”
她尴尬到脸红,我好笑,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我说:“快起来,今天带你去认识个人。”
我和同学周祁合伙,开了个不大不小的新媒体公司,认识些导演制片人。
饭桌上,我让她给孙导敬酒。
她站起来,举着酒杯,“孙导,我叫齐琪,姓是整齐的齐,名是沙琪玛的琪。学表演的,请多多关照。”
孙导笑起来,“沙琪玛的琪,介绍的真有意思。”
谈笑间,进来个人,是杨琳。周祁站起来说:“刚跟杨琳聊天,说我们在这吃饭,她刚好在附近,来凑个热闹。”
杨琳走过来坐我另一边,熟络地和人搭话,“孙导,好久不见呐。”
她环视一圈,好像才发现齐琪一样,“哟,这是哪个新人呐,看着眼熟。”
饭桌上有一瞬安静,孙导和周祁互相看看,又看看我,不知道怎么介绍齐琪。
我倒了杯酒,“孙导,敬你一杯。她的事麻烦你照顾照顾。”
正要应下,杨琳说:“区区新人哪能麻烦孙导上心,我认识几个制片人,叫来让这位妹妹陪人一起吃顿饭,什么事谈不妥。”
###第2章 回想初见
场面一度尴尬,周祁打圆场,“事儿谈得差不多了,大家先吃饭,我特意订的这家菜。”
杨琳不识趣,还说,“这么多人替她说话。妹妹,你遇到贵人了,还不去给孙导倒酒。”
让齐琪给孙导倒酒是打我脸。明眼人都知道齐琪是我的人,杨琳倒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她是想给齐琪难堪。因为,她喜欢我,我给拒绝了。
一顿饭吃得没意思,草草收了局。
杨琳见过齐琪,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她。
我们在酒店吃饭,她是我们包厢服务员。她也是笨,我们点了一个剁椒鱼头,一个红烧鲤鱼。完了说鱼点重复了,把鱼头去了。结果她用对讲机说,把红烧鲤鱼的鱼头给去了。
一起吃饭的李总不乐意了,生意人讲究好兆头。鱼头一昂,富贵吉祥,鱼头一摆,红运发财。结果这直接给人鱼头剁了!
李总抬起手作势要拍她,给齐琪吓得一缩脖子,“我不知道你们还单点了一份鱼头。”
我多嘴说了句,“长得挺漂亮一姑娘,别吓着人家。”又朝齐琪招手道:“去问问,那鱼头要是剁了再换一条。”
李总满脸横肉,她给吓到了,我随便聊道,“你是哪里人?”
一问才知道,我们还是老乡,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
我聊得高兴,旁边杨琳不乐意了。女人爱嫉妒,她对齐琪有敌意。
杨琳仗着她爸压我一头,强势得很,我巴不得她吃瘪,聊得更火热了,当场给人加了微信。
我说,都是同乡人,在外有事找我。
什么同乡我转头就忘,只是没想到,还会再见她。
她在露天广场给人拍广告,看见我磨蹭着来打招呼,谢谢我给她解围。其实逢场作戏,我下了饭桌就忘了齐琪这个人,这回事。
她浓妆艳抹,与之前判若两人。我才知道,原来还是个小明星,倒不是什么规矩的打工人。
有心人见我们交谈,想搭线让我们做个一夜新人。齐琪不拒绝,我就顺势而为。
现在想来,杨琳针对她,也有我的不是。
我还有点良心,知道愧疚,给齐琪转了几个零的零花钱。她熟练收下。
我说:“给你钱从来照收不误,也没见买些衣服包包啊,用哪儿去了?”
她仰起脸怼道:“跟你一样,攒着养人了。”
嘿,我揪着她脸蛋儿就是一顿拧,“都敢跟我开玩笑了,长本事了。”
她呜呜着拍我手,我又去拧她腰,吻着她含糊道:“敢拿着我的钱找人,腿给你打断。”
齐琪当然不会花心,她是我经历过的女伴中,最听话懂事的。
有女人当她面约过我,我突然想刺她一下,就跟人缠绵着走了。人家无动于衷啊,我兴致缺缺又回来,打量她问:“你怎么永远这么镇定,不怕我跟人走了。”
“你要走我哪敢拦,也拦不住。”我笑,揽着她走了。
齐琪不是笨蛋美人,她有点冷美人。她很聪明,懂得点到为止,也知道同一种把戏玩多了会让人厌烦,永远让我有新鲜感。
初见她觉得乖巧,甚至内向,相处久了却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傻白甜,反而厉害着。我见过她工作时的样子,干脆利落,打脸对手也是毫不手软。
我笑她,“长了张乖巧的脸骗人,其实内里厉害着。”
齐琪还是挺靠谱的,我出去玩基本都带着她。
我不脚踏两只船,但会女伴无缝衔接。出去耍碰到以前的女伴们,她们能掐起来,齐琪就比较老实,她们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给我省不少事。
不过杨琳就不一样了,她总是自居一副正牌的样子。齐琪跟我说,“她是不是喜欢你,怎么有事没事地嘲讽我。”
我敷衍地哦了一声,“管她干什么。”
她哼一声,“那是因为她烦着我了。”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大胆了,齐琪。”
她不说话,我乐得跟她解释,“她是对我有意思,我跟她爸合作多,不好撕破脸,不然哪容得下她在眼前晃。”我笑道:“我还是喜欢你这样乖的。”
最近有些忙,吃住都是在公司,睡得也不怎么舒服,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今天回家,一进门,听见厨房那边传来动静。
我循声走过去,透过磨砂的玻璃看见里面的身影,一个模糊的半身影,扎着低马尾。
我拉开门,是齐琪。
她扭头,关掉水龙头。我们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嗤笑一声,“麻烦你搞清楚,这是我家。倒是你,今天不上课也不忙?怎么回来了?”
我走到客厅,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盒蛋糕,生日蛋糕。
齐琪已经跟着走出来了。我一目了然,“怪不得不想我回来,自己一个人偷着过生日呢。”
她用腰间的围裙擦擦手,“是啊,要一起吃饭吗?”
我迟疑了下,说:“行啊。”
她转身去厨房,我去卧室,太累了,补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是有人推我,喊我起来吃饭。
我睁眼,看见齐琪走出去的背影。
窗外天是黑的,对面楼里一扇扇窗户灯火通明。我仰躺在床上,听着盘子和碗放在玻璃桌上清脆的碰撞声,不知道这是早上还是晚上。
齐琪做了一桌子菜,味道还不错。
“这饭做的可以啊,你还有这手艺。”
她有点得意道:“嗯,熟能生巧。”
吃了饭,简单收拾下桌子,她端来蛋糕,“唉,你有没有打火机。”
我掏出打火机要点蜡烛,她拦住,瞪我一眼,“哎你懂不懂,要先关灯,去关灯。”
支使我?行吧。
关了灯,我坐她对面看她点蜡烛。她点的很认真,黄黄的烛光一支支照映她的脸庞。她闭眼许愿。
我忽然心里一动,想吻她,我也这么做了。
她睁眼看我,我摩挲着她光滑的小脸,“怪不得都说灯下看美人。”
她翻个白眼,站起来去开灯。
啧。
晚上该休息了,她在洗漱,我脱下衬衫扔她头上,顺手摸了把小脸,“衣服给我洗了。”
她把衣服扯下来扔地上,圆滚滚地瞪我一眼,“脏死了,自己洗。”说完还踩一脚。
咳,越来越大胆了,哪儿哪儿跟我唱反调。
半夜,我被疼醒,胃里难受,绞痛绞痛的。
我推推齐琪,让她给我找药。我指着她,“你往饭里下毒了,你这个毒妇。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药下少了。”她一边说一边朝我走过来。
我继续指她往后退,“你要干什么。”
“去医院。”
一顿折腾,我有气无力躺在床上,挂水。
她难得不刺我,“平时少抽烟喝酒,你喝酒太多了,作息也不规律,要睡眠充足。”
我脱口而出道:“我不喝酒工作,怎么拿钱养你啊。”
说完就后悔了,我们本就是金钱关系。看着她不吭声的样子,我不自觉有点抱歉。
后面我们没怎么交流。本来也没什么大问题,第二天出院了。
从那次之后,我很久没见齐琪。我回家她不在,打过一次电话她爱搭不理的。我把手机一扔,还得我巴巴求着见你?
我把她抛在脑后,果然,过了几天她自己给我打电话了。
她说:“你来机场接我吧。”
什么?我噼里啪啦一顿输出:“你去机场干什么了,你出市了?回来还没点时间观念,大晚上让我去接你。”
我啪地挂了电话,给她发消息:发位置。
我到了机场那边,老远看见个姑娘拖着行李站那儿。
我嘴上不饶人,“这么晚了我不睡的啊,把我撅起来。”
她低着头的,抱歉道:“晚上不好打车,麻烦你了。我,我本来订的下午到的机票,没赶上,又坐了下一班……。”
“够笨的,谁让你乱跑的,还没赶上飞机。”
我接过他的行李,“走啊。”
她拉住我袖口,“你生气了?我家里有事,走的急,没告诉你。”
你什么时候在乎我生不生气了,我还想嘴欠一句,觉得她不对劲,从我见她说话一直嘟嘟囔囔的。
我抬起她下巴,看见她一脸的泪。
这么不禁说?还没反应过来,她一头扎我怀里,哭出声了。
我愣了,鬼使神差地拍拍她背,“别哭了。”
她哭了会儿,我递纸,“大晚上这空荡荡的,别在这哭了,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她情绪好多了。
我一直知道她缺钱,但是不知道干什么,原来,是给人看病的。
她说,她爸胃癌,切了一半胃。
她说,她在一个小地方长大,好不容易考上了这里的大学,却处处没有出头之日。
我把钱包拿过来,抽出两张卡递给她,“我以前不知道你是这么个情况,钱你拿着,我也用不着。”
她静静听我说完,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推开我的手,“用不着了,我爸没了。”
我伸出的手顿住,不知道说什么。
她又说:“谢谢你,何洲。”
第一次听她叫我名字。
我沉默,想着安慰的话。突然想到,她不需要钱了,是不是以后也不会再找我了?可现在怎么跟她提这件事?
第二天起床,她还在身边,我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她还在睡,素净的小脸看起来有些苍白,让人有种保护欲。
我伸手摸上她脸,她睁开眼,直直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平静,我竟有些心虚,再不好意思说出留下她的话。
事实上,除了钱也没什么理由留下她了。
吃完饭,她收拾自己的行李。我问:“有什么打算吗?”
她没有看我,“先找个工作,今年就毕业了,到时候还没有着落的话,也可能回家吧。”
我嗯了声,还是没有打开皮夹里的银行卡,我的钱,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诱惑力了。
像从前我所有的女伴一样,齐琪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一段时间,又默默淡出。
我照旧潇洒,带着周祁去夜场耍。没有她定时定点地出现,约束我的时间安排,我又过上了凌晨、通宵耍的节奏。只是看着那些妖艳女人,没由来地一阵腻味。
我应该是喝醉了,居然看见了齐琪。
醒过来的时候,在自己家里,天黑了。我去客厅倒水,听见旁边一扇门打开的声音。
出来个人,真是齐琪,她问:“你醒了,要吃东西吗?”
我一脸问号。齐琪说:“你喝醉了,周祁给我打电话。”
我指指她刚出来的房间,“你去那间干什么?”那是我平常办公的地方,“客房在那边。”
她笑了笑,“好一段时间没来,忘了。”一段时间没见,她明显瘦了些,笑起来脸颊都没什么肉。
我两手一摊,“没关系,你愿意睡主卧也可以,我不介意。”
她推开我,拿着毯子去了次卧。
不可否认,刚看见她的那一刻,我是不由自主地惊喜的。
我回卧室,拿了被子,打开次卧的门。我什么也没做,就拥着她睡了一晚,她今天格外乖巧,没有排斥我。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齐琪叫我:“何洲。”
我:“嗯?”
“做生意谁都不能轻信,哪怕是你最亲近的合伙人。”
我睁开眼,拍拍她背,声音敷衍道:“知道了,快睡吧。”
玩归玩,笑归笑,做事的时候千万不能胡闹。
齐琪的一句提醒让我警惕起来。
最近签的每一份合同都经由我手。但让财务查账,迟迟不见结果。秘书问:“要把主管叫来吗?”
我想了想说:“不用惊动他们,就说今天是你突然想到了,随机抽查的。”
我再没有时间去想齐琪,我被自己多年合伙人摆了一道,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
我雇了人,跟踪周祁。进他办公室,拿印章,查合同。
查得越多,发现的越多,动作大了,惊动了周祁。
在我拿到证据之前,周祁率先做出了反映。
他要我在大会上公开宣布,赠送为数不多的股份,至于价格,私下交易。
怎么可能答应,应下了我就得麻溜滚出公司。
周祁让我更快地滚出公司。我再去的时候,被保安拦下。
我问:“你不认识我吗?”
新来的保安一脸正气:“不认识。”
我开车转了一圈,无处可去。转到晚上,走进一家酒吧。
更离谱的事来了,我的卡不能结账,刷了一张又一张。
我查来查去,只有一条条相同的短信:资金异常,待核查,限期限制使用。
没想到,我何洲,三十出头,还有这一劫。
这种窘迫的时候,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我趴在桌子上,想着要不要像电视剧那样,把钱包手表抵过去。
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个人,是齐琪。
我问:“又是周祁打电话让你来的?”
她点头,去结账。
出了酒吧,我拉着她胳膊一路把人扯进车里,“嘭!”地关上门。
我盯着她,面无表情,“齐琪,你跟周祁合伙害我。”
她抬头与我对视,“不算合伙害你。我没有应他的要求,动你电脑的东西。”
我冷哼道:“我当然知道,不然你现在还能跟我说话。你该庆幸那天你在我家,没动电脑里的东西,否则,书房的监控,足以用商业犯罪、窃取商业机密的罪名,让你翻不了身。”
她说:“何洲,这事不能怪我。没有我,周祁也会做到这一步,我什么也阻止不了,而且也提醒你了。”
我死死盯着她,“那你这是心软了?”
她撇开脸,“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就像你说的,我可不想一辈子翻不了身。”
她说:“周祁把我们当做权色交易。分开的那段时间,他以为我们闹掰了,找上我,威逼利诱,想扳倒你。”
我笑,泄气一般倚在座椅上,“最毒妇人心啊,你提醒我却像看小丑一样看我这样,是还在记恨我用钱收买你?”
“如你所愿了,我现在一点钱都没有,周祁肯定收买了媒体蹲我家,我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我叫代驾来拖车,自己下了车。
盲无目的地走,我知道齐琪跟在我后面。
我回头,她站住。我没好气地问:“跟着我干什么?”
她说:“怕你寻死。你不回家?没听你提过家里爸妈,还有兄弟姐妹。”
我冷哼一声,“想多了,我一个单身汉,无牵无挂,走哪儿睡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说完凉凉瞥她一眼,“你滚吧,我也没什么让你可图的了。”明知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可想到她和周祁瞒着我私下见面,我就不舒服。
自己走了一段路,我在人行道边坐下。她站我面前,“你不会就这么被他打败,从此一蹶不振吧。”
当然不是,我自有打算,却不会再信任她。
她默默也在我旁边坐下。我不搭理她,她也不说话,我们坐在路边。
看着这灯红酒绿,车来车往的暗夜,有种世间繁华都与我无关的感觉。像几年前我初来到这座城市一样,格格不入。
我问:“你找到工作了么?”
她说:“找到了,在一家烘焙店当学徒,学到了手艺,就自己开个店。”
我嗯了一声,“挺好的。”
她又问:“那你呢?”
我不在乎道:“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她不接话,我扭头看过去,正对那双安静的眼睛。我手指抹了下她泛光的眼角,“要哭了?”
她推开我手,站起来,“回去了。”
“回哪儿?”
“我住的地方。”
她住的地方,还是那个旧小区的出租屋。
我说,“不是早让你退租了吗?”
她点头,“是啊,又租回来了,万一你哪天厌烦我了,我得有个住的地方啊。”
这么说,“一直租了两年?”“嗯。”
她的房间不算大,胜在打理得干净利落,倒也不显拥挤。
我躺沙发上,想着明天的事。
齐琪推推我,我睁眼,“干什么。”
她手伸过来,“给你,我现在用不着。”
我坐起来,看着她手里几张银行卡,简直笑了,那是我之前给她的,还有一张陌生的卡,应该是她自己的。
她说:“你给我的,多余的都在这,你应急。”
不想来回拉扯,我把卡放桌子上,问她:“你喜欢攒钱?”
她说:“我现在不怎么用钱,你比我需要。”
行吧,但是这些钱只是治标不治本,不把周祁扳倒,我迟早完蛋。拿回我自己的东西,让他受到教训,才能一劳永逸。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她还在睡,我把她那些卡放桌子上,边打电话边开门走了。
我回了趟家,准备下午去拿扳倒周祁的证据,加上之前陆续发给私探们的,估计这几天也差不多了。
我打电话给他们约时间地点,对面却说,“昨天晚上我给你发消息,问什么时候给你,你让我打包到U盘里,今天早上同城寄过去。”
什么?!我一条条翻聊天记录,什么都没有。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昨天晚上,我睡着的时候,齐琪看到他发的消息,截走了那个带着证据的U盘。
或者,不是我睡得太死,是她给我下了安眠药之类的东西。
而雇的私探,为了不引起雇主怀疑,不会留有备份。
我给齐琪打电话,没有人接,我去她出租屋,敲门没有回应。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背后给我一刀,因为拿钱买了她的身体?可你情我愿,她拒绝,我难道会强迫一个女人?
我想找到她,恨不得亲手把她撕了。
就在我怒火中烧无处发泄的时候,杨琳打来电话,“何洲,你来我这里,齐琪在这儿。”
我满腔怒火在见到齐琪的那一眼,像没了燃料支撑的引擎,瞬间熄灭了。
她被绑在柱子上,头发凌乱,脸都肿了,眼角嘴角都是淤血,旁边站着两个彪形大汉。
杨琳邀功般跟我说,“这个女人,我替你教训了。”
别过脸,不再看齐琪,我问杨琳:“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她屈打成招,自己跟我说了。”
我反问她,“是这样的吗?”齐琪不想说的事,这种程度的打她还是挨得住的,除非她自己愿意说。杨琳一贯跋扈,明显是拿她出气,让人把她打成这样。
她冷哼,“你心疼了?她都把带着证据的U盘给周祁了。”
我走到齐琪面前,狠狠捏住她下巴,“这么想置我于死地?我真落魄了,你能得到什么?”
她看着我,一句话不说。我撇开她脸,转身走了。
我说:“杨琳,把她放了吧,没什么用了。”
杨琳不放,质问我:“你还是心疼这个贱 人了!一个拿钱买来的玩物,值得你上心!”
我走过去自己把绳子解开,“杨琳,证据已经没了,打死她也于事无补。有这功夫,不如帮我找周祁那混蛋拿回我的公司。”
我把齐琪往一边推了一把,“滚吧。”
她慢慢往前走,眼看要走出门,杨琳上去一巴掌把她打地上。
像一个迅速的导火索,这场殴打爆发了。
我跑过去拉杨琳,把齐琪拽出来,几个男人围上来,对着我们拳打脚踢。
我把齐琪压到身体下面,抱住她头。耳边是一阵混乱,直到警车的声音破空传来。
低头看齐琪,她蜷缩在地上。
我推推她,“起来。”她抬头看我,摊开手,掌心静静躺着一枚U盘,“我没把东西给周祁。”
我们又进医院了,一番折腾,安静下来已经天黑了。
我问她:“为什么要跟杨琳说,已经把证据给周祁了,不找她打你呢么。”
她说:“她就是想找我事,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她喜欢你啊。”
我无奈,那不是打得更狠吗傻子。
现在平静下来,我有点漂浮的虚空感。回想把她护在怀里,任人拳打脚踢的时候,居然有种奇怪又别扭的责任感的东西。
天上的老爸老妈,我这个混蛋儿子,有一天也不全是吃喝玩乐了。
我的脑子一团乱麻,想质问她,那天陪我坐大街上是打感情牌么,是不是给我下了安眠药,为什么截走U盘,却不把它给周祁,那天给我银行卡,难道都是装的吗?
千头万绪,我只问她,“齐琪,要是我今天让杨琳那帮人带走你了,你是不是就把这U盘交给周祁了。”
她说:“说不定呢。那你为什么明知我已经把它给人了,还护着我。”
“缺心眼儿呗。”
话音刚落,她猛地扎我怀里抱住我,号啕大哭,哭得好像我是个负心汉。
我去捂她嘴,“这是医院。”
捂不住,拉都拉不开,我干脆把她整个人捂我怀里。
齐琪,算你有良心,没让我做那个,被朋友出卖,又被女人背后捅刀子的狗血倒霉蛋。
【点击关注账号,畅读更多故事】
亲爱的读者,作者收入微薄,每天辛苦写稿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因此不得不在文中加入了短短几秒广告,观看即可免费阅读全文,希望各位观众老爷可以多多理解,您的理解就是最大的动力!作者会努力带来更多优质内容!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