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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的伯纳乌没有正式比赛,却依然门庭若市。连开多场演唱会之外,还先后为两位重量级新援举办亮相仪式:之后,7月27日迎来了恩德里克。这位生于2006年7月21日的巴西前锋,2022年底就敲定从帕尔梅拉斯转投皇马,转会费最高可达7200万欧元,如今在年满18岁的6天后,他正式作为皇马球员亮相伯纳乌,约6万名球迷到现场见证。

姆巴佩和恩德里克都有“儿皇梦”,都视C罗为偶像,而不像姆巴佩已是证明过自己的当世巨星,恩德里克还只是崭露头角的新锐选手,姆巴佩在沉稳发言中流露真情,恩德里克则是没说几句就热泪盈眶,“我没计划流泪,但我从孩童时起就热爱皇马,那时C罗进入了我的生命⋯⋯我不想流泪,但它源自我的灵魂。”弗洛伦蒂诺为他递上拭泪的纸巾,而在此之前,“老佛爷”已经勉励他像诸多同胞前辈那样延续巴西球员与皇马的情缘,以及成功。弗洛伦蒂诺过往在巴西小将的选择上取得过种种成功,这一次,很可能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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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票中奖

用鱼跃龙门作为成人礼,恩德里克成为了一种超新星转会模式的缩影:一方面是欧洲豪门急于储备南美新星,在其年满18岁前就高价预订,待其成年后正式完成转会,恩德里克的同胞也是皇马前辈维尼修斯、罗德里戈、雷尼尔们都在此列;另一方面是巴甲俱乐部将“童星流水线”打造为新型创收手段,帕尔梅拉斯将此做到了新高度,今夏恩德里克之外,年长他不到半岁的右边锋路易斯·吉列尔梅转会西汉姆联,生于2007年4月的攻击手埃斯特旺则被切尔西礼聘明年加盟,三位小将总价最多能达到1.67亿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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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球员尚未经受太多职业赛事历练时就豪掷千金,皇马连番引援操作如“刮彩票”一般。但其实基于皇马在巴西足坛的深耕、总球探卡拉法特的人脉、对顶尖新秀潜质的判断,“中奖”的概率并不低。维尼修斯、罗德里戈都是早早崭露头角后,在伯纳乌成功兑现潜能。

和诸多巴西球星的成名之路一样,恩德里克出身贫苦,儿时家中始终缺钱,父母辛勤地在地铁站摆早点摊,只够勉强维持温饱。恩德里克曾自述觉悟“穷人孩子早当家”的时刻:10岁的一天他看到父亲为困窘的生活落泪,便对父亲说“别担心,我会成为球员,我会带大家摆脱现在的局面”,在他看来:“那一天之前,我只是个孩子,足球只是个游戏。那一天之后,足球成为了我们通向更好生活的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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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悟时刻”后不久,11岁的恩德里克得到了去圣保罗、在帕尔梅拉斯青训营试训的机会,他获得认可加入青训营,父亲还因此得到了在俱乐部当清洁工的工作。恩德里克把握机会,在青训时期169场165球的疯狂效率之外,还频繁在比赛中展现出决定性:2022年1月,他在圣保罗青年杯(巴西国内重要U21赛事)帮助帕尔梅拉斯队史首度夺冠,并当选赛事最佳球员;3月,他在蒙泰居锦标赛(在法国举办的著名U16赛事)帮助巴西队夺得1984年来的第一冠,并成为赛事最佳射手和最佳球员。在2022年夏天得到帕尔梅拉斯给出的第一份职业合同之前,16岁的他已经被广泛视为罗纳尔多或罗马里奥的接班人,在社交媒体Instagram上已经收获了超过100万粉丝,几乎所有欧洲超一流豪门对他青眼相加、派球探现场观察也是顺理成章。

2022年10月6日,恩德里克在巴甲联赛上演职业生涯首秀,以16岁74天的年纪刷新帕尔梅拉斯队史最年轻出场纪录,10月25日便是梅开二度,刷新队史最年轻进球纪录,并成为巴甲史上第二年轻进球者。赛季最后2个月的7场3球1助攻、成功夺冠,足够他当选2022赛季巴甲最佳新人。而皇马迅速出手,在12月15日就忙不迭宣布预订转会,此时距离他年满18岁还有超过1年半时间。皇马之所以能锁定恩德里克,也与他自己的美凌格“属性”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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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泪之后

皇马的这一张彩票,已经刮出了中奖字样,因为恩德里克在帕尔梅拉斯一线队将近2年的打磨中,经历过起落,已然初步成熟。2023赛季初,恩德里克在圣保罗州联赛遭遇11场球荒,陷入巨大舆论压力之中,对布拉甘蒂诺红牛一役被换下场后坐在板凳席上落泪,葡萄牙少帅阿贝尔·费雷拉勉励弟子,“我告诉他不要丢掉脸上的微笑,他的职业生涯中会有失败,但终究会成功。”甚至自我批评,“是的,他捂住了脸,因为他哭了。我不是他父亲,但我本应该给他一个拥抱。”费雷拉育人有道,让恩德里克先在替补席调整心态,等到州联赛决赛再放他上阵,结果他两回合都取得进球,为夺冠立功。

此后巴甲联赛的漫长征战中,恩德里克也是和球队一同渐入佳境,一度落后榜首十多分的帕尔梅拉斯,在冲刺阶段发力,恩德里克则在最后8轮联赛打入6球,帮助球队惊险逆转,成功卫冕——恩德里克全季在巴甲打入11球,成为联赛历史上单季进球第二多的U18球员,仅逊于罗纳尔多。整个2023赛季他5项赛事出战53场贡献14球1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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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个子小但身体壮、速度快的中锋,儿时斩获过包括中圈吊射、禁区外倒勾在内各式进球的恩德里克,出道一年多时间锻炼了全面射术尤其是左脚能力。他灵动快速的跑位、注重实效的盘带、参与前场配合的打磨,都有助于自己在前场各个位置获得射门机会,而他也会积极参与逼抢,在球场上的饥饿感极为突出,他曾如此形容自己的风格:“我会永远战斗,不懈尝试,直到我在场上的最后一刻。我永不放弃,压迫对方后卫,我会比场上其他任何人跑得都多。”

经过2023赛季的蜕变,恩德里克已成为一线队倚重的绝对主力前锋,2024赛季州联赛,他帮助帕尔梅拉斯成功卫冕,个人也当选赛事最佳球员。等到5月底打完在帕尔梅拉斯的告别战,未满18岁的恩德里克留下了82场比赛21球4助攻的成绩单,以及5座冠军奖杯(2022和2023巴甲、2023巴西超级杯、2023和2024圣保罗州联赛)的丰厚收获,平均下来,他每16.4场比赛就夺一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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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挑战

恩德里克在帕尔梅拉斯的成长,被复制到了桑巴军团。2023年底他就从巴西U17跳级,作为未成年人进入成年国家队。11月17日的世预赛南美区巴西客场1比2负于哥伦比亚,他在17岁118天的年纪替补上演处子秀,成为巴西队史上首秀时第4年轻的球员,今年3月23日巴西客场热身1比0击败英格兰,他在17岁246天的年纪收获处子球,成为巴西队史上攻入处子球时第4年轻的球员,距贝利保持的最年轻首秀、首球纪录(16岁257天,1957年)并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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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英格兰进球后,恩德里克还接连攻破西班牙、墨西哥球门,追平了贝利的一项纪录:18岁之前代表巴西队连续3场进球(且全是替补进球)。这也引发媒体的又一次疯狂吹捧,已经感受过媒体造星-毁星-再造星赚取流量模式的恩德里克,保持着“人间清醒”,他公开回应,“你们(媒体)天花乱坠,制造了疯狂的内容。我承认,我更年轻一点、16岁的时候,会经常看社交媒体,结果看到的是你们一直拿我和维托尔·罗克作比较,甚至拿我和贝利比较。你们真是疯了!只有贝利是贝利。你其实不应该拿自己和任何人进行比较,对我来说这么做很讨厌。”

当恩德里克保持如此心态,今夏到来的小挫折也不会是难以逾越的障碍。巴西无缘巴黎奥运,原本随国奥参加过预选赛的恩德里克,顺势被选入美洲杯名单。不过2022世界杯后巴西队长期处于混沌状态,一直等待安切洛蒂接任主帅,为此连续使用拉蒙·梅内塞斯、费尔南多·迪尼斯充任临时主帅,直到安帅与皇马续约,梦碎的桑巴军团才发现整个2023年都被浪费,而今年接任的多里瓦尔面临内马尔重伤、维尼修斯临时上位成为前场核心的阵痛期⋯⋯如此巴西队,显然不是最适合新人恩德里克施展的平台。美洲杯小组赛3次替补上阵后,1/4决赛对阵劲敌乌拉圭,在维尼修斯累积黄牌停赛的情况下,第10次为国上阵的恩德里克迎来第一次首发,结果堪称噩梦,他打满全场交出惨淡的数据:触球24次,射门1次,过人3次成功1次,传球5次仅成功1次——那就是比赛开球时的传递。最终巴西0比0战平后点球大战2比4失利,年轻的恩德里克显然还无法胜任桑巴军团的首发中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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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在巴西队的挑战类似,恩德里克加盟皇马后显然也要从替补席出发。今夏先于他加盟的姆巴佩,在巨星式亮相后占据主力射手角色,并在欧洲超级杯首秀上斩获首球、收获首冠,维尼修斯、贝林厄姆、罗德里戈等大批成名攻击手都需要与法国队长寻找最佳组合方式,何况还有卜拉欣·迪亚斯、居莱尔等人参与竞争,稚嫩的恩德里克必须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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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已经拥有了强大的自我和虔诚的信仰,当初在困境中时,他曾公开表示,“心理医生?我的心理医生是上帝。我不需要向任何(陌生)人敞开心扉,我生命中有上帝,不需要向不认识我、也不认识我父母的人吐露心声。我只需要祈祷。当然,对我来说真正的心理医生其实是我的家人。”恩德里克有如此强大的心态,何愁他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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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严俊

本文原载于第896期《足球周刊》

发行日期:2024.8.10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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