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6月17日至22日,粟裕指挥华东野战军第三兵团(又叫陈唐兵团,下辖第3、8纵队)经过5个昼夜的连续作战,攻占国民党河南省省会——开封,全歼守军3万多人。
就在开封攻坚战进行的同时,蒋介石先后调集5个兵团的兵力,由邱清泉、胡琏、刘汝明、区寿年、孙元良等人指挥从四面八方赶来救援开封。粟裕调集华东野战军第一兵团(下辖第1、4、6纵队,特种兵纵队、两广纵队、中原野战军第11纵队)在刘伯承、邓小平、陈毅指挥的中原野战军主力配合下进行顽强阻击,确保了开封攻坚战的顺利进行。
开封失守,对蒋介石集团震动极大,为了挽回面子,蒋介石严令各兵团继续前进,企图在开封地区与华东野战军决战!
蒋介石的企图早就在粟裕的意料之中,攻打开封本身就是为了吸引援敌而歼灭之,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了,粟裕当然不会放过。战神的目光瞄向了从东面逼近开封的邱清泉兵团、区寿年兵团。
攻克开封的当天,粟裕就给中原局领导人邓小平、陈毅、刘伯承发电,客观分析了当前中原战场上的敌情,接着提出“华野争取休整补充一个时期,而以外线部队积极动作,迫敌分散,调动敌人,待机歼敌为好”的建议。
为什么粟裕要向刘伯承、邓小平、陈毅请示汇报呢?
早在1947年8月,刘邓、陈粟、陈谢三路大军挺进中原后,为了统一作战指挥,中央军委于8月4日致电华东野战军和华东局,要求华东野战军挺进中原的部队由刘邓直接指挥。早在三路大军南下之前的5月中旬,以邓小平、刘伯承、邓子恢分任第1、2、3书记的中原局在晋冀鲁豫解放区成立,具体负责挺进中原的战略任务。1948年3月23日,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委陈毅加入中原局,标志着两大野战军开始联合作战。5月9日,军委发出《华北、中原两解放区的辖区和人选》,划定中原解放区的的范围是陇海路以南、长江以北直到川陕边界。邓小平、陈毅、邓子恢分任第1、2、3书记,刘伯承、粟裕等12人为委员。陈毅在保留华野司令员兼政委的职务下又担任中原野战军第一副司令员,离开华野到中野办公,华野司令员兼政委的职能由粟裕承担。7月2日,由刘伯承、邓小平、陈毅、张际春4人组成军事指导小组,陈毅任组长。
由此可见,陈毅调离华野到中野完全是工作需要,一是中原野战军新成立需要加强领导,二是中野、华野两大野战军开始联合作战,更需要加强领导。
这样一来,刘伯承、邓小平、陈毅都是粟裕的直接领导,统筹全局,这一模式一直延续到渡江战役结束。
那么对于粟裕的建议,刘伯承、邓小平、陈毅又是如何考虑的呢?
早在粟裕向毛泽东提出“暂缓过江、留在中原地区打歼灭战”的方略,刘伯承、邓小平是最早的支持者。所以,刘邓在原则上是同意打仗的。早在开封之战还在激烈进行的时候,刘邓陈三人就联名向毛泽东提出攻克开封后集中中野和华野主力攻打另一个大城市——郑州。仅仅过了一天,三人又联名致电军委表示放弃这一方案,决定先休整一个时期,待机歼敌。
毛泽东对刘邓陈三人的意见是非常尊重的,巧合的是,就在粟裕给刘邓陈三人发出请战电报的当天,毛泽东的回电也到了。他在回电中认为目前打大规模的歼灭战条件不太成熟,应该避免。同时又指出中野和华野分开行动时,“每次歼敌以不超过一个整编师为限度”,集中行动时,“每次歼敌不超过两个整编师为限度。”
从现实角度来说,毛泽东和刘邓陈提出的休整意见的确符合实际,这一点不少华东野战军指战员也非常认同。粟裕当然也认同,但他不仅仅是一位有着非凡智慧和超人胆识的战将,而且是一位对党和人民的事业忠心耿耿的好同志。在粟裕看来,接下来这一仗是扭转中原战局的关键之战,也是对我军在中原打大兵团作战的检验,机会难得。不仅要打,而且要打胜!
敢想敢做、说干就干一向是粟裕的风格。考虑再三,粟裕亲自起草电报,请赞同的同志一起签名,然后于6月24日发给毛泽东。
具体的部署就是华野放弃开封,等邱清泉兵团进入后,以陈唐兵团割裂邱清泉和区寿年之间的联系,然后以第一兵团主力歼灭挺进到睢杞地区寿年兵团!
毛泽东对粟裕是极为欣赏和信任的,在1个月前的城南庄会议时,他不仅同意了粟裕的意见,并且表示全力支持!为了统一前线指挥员的思想,确保战役胜利,毛泽东于25日发出第一封电报,以“部署甚好”表示对粟裕的支持。26日,第二封电报发出,明确指出:“在此情形下,粟(粟裕)陈(陈士榘)张(张震)部署在睢杞—通许之线(或此线以南),歼敌一路是很适当的。”
刘伯承、邓小平、陈毅看了粟裕的部署,又看了毛泽东的电报,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们原则上赞同打,只是对马上就打、而且是大打,多少有点心里没底,甚至认为粟裕的企图“太多太大”。刘伯承颇为感慨地说:“粟裕同志,还真不简单,他的胆子还真够大的。”作为粟裕老领导的陈毅,列举过去鲁南战役和孟良崮战役的例子,称粟裕:“一身都是胆!”
巨大的战机摆在眼前,前敌指挥员求战心切、信心十足,最高统帅也鼎力支持,作为战区负责人的刘伯承、邓小平、陈毅也就迅速统一了思想,命令中原野战军各部全力配合粟裕指挥的豫东战役!
从6月27日至7月3日,经过六天激战,华东野战军歼灭区寿年兵团大部,沉重打击了赶来增援的邱清泉兵团、黄百韬兵团,歼敌6万余人。从南面北上的胡琏兵团则被中原野战军死死堵住,未能前进一步。
随着区寿年兵团的覆没、华东野战军撤出豫东战场标志着历时20个昼夜的豫东战役结束,华东野战军以伤亡3.3万人的代价歼灭国民党军9.4万余人。对于这场被粟裕称之为“最复杂、最剧烈、最艰苦”的战役,上级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称之为“伟大胜利”。也正是豫东战役以后,中原逐鹿、鹿死谁手就不再是一个谜了,战场主动权牢牢掌握在了解放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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