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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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故事从小虎子身上讲起,小虎子自从到了红屋豪斯夜总会之后,过的日子就比较滋润了,小西服,小衬衫、小领带也都整上了,自个儿开个奥迪100,代哥给买的,自个儿有个楼也是代哥给的。曾经帮加代在什刹海打过一仗,打的是什刹海体校的高东一伙人,也算是扬名了,尽管说这名儿不是他自己的,确实现在搁20~30这个年龄段儿的,在前门这儿一左一右提起虎子都得竖大拇指,都得叫声虎哥,已经跟这帮小孩就拉开距离,拉开段位了。
虎子有个拜把子兄弟叫老八,他俩是属于最早他俩拿五连子跟人家对崩的,老八大名巴志勇。他俩在豪斯属于看场子的,你像那个孙大志,没啥事儿,整个小桌,往椅子上一靠,叼个小烟儿,就搁那儿坐:“都他妈把钱给了,要不然拿雷管子炸你们。”这是大志,自打他来之后,什么大哥都不好使,就加代不用给钱,马三他们都不咋去了,以前到陈红那儿,陈红不要钱,大伙儿捧场,现在都不去了,去了你不给钱试试,鬼螃蟹都不敢去了,真收拾你。
赶上这天下午没啥事儿,大伙儿就搁里屋坐着,当时那个老八跟虎子就说了:“虎哥,我跟你商量点事儿啊。”
“啥事儿?”
“你也知道我的命苦啊,我小时候爹妈也不管我啊,你看我姑家我妹妹吧,要结婚了,我小时候就是我姑照顾的我,我姑这个养活的我,这个妹妹就跟我亲妹妹似的,这个妹妹结婚吧,我姑家条件不好,我妹妹结婚这一辈子的事儿,我不能让她太磕碜,我想给她整点嫁妆,备点儿礼份子。”
“那你啥意思?”
“我姑也跟我说这个事儿了,说要能行的话,就给拿3万块钱吧,他家是真拿不出来了,3万能够吗?”
“3万我也没有啊。”
“你缺多少啊?大伙给你想想招儿。”
“我缺三万。”
“不是,你他妈的一分钱没有啊?”
“你也知道,我这一个月就这点钱,我也不攒呀,赶着挣赶着就花了,虎哥你手上有没有?你借我点儿。”
“我他妈要有还说啥了,我这点钱也不够花呀,再说这个月工资还没开呢,你等这个月开支的吧,大伙研究研究给你凑一下,不行这段时间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虎哥,你说我这事我要跟代哥说说行不行呢?”
“你跟代哥说啥呀?你跟代哥认识多长时间啊?见过几回呀?见过几次面儿,你就张嘴跟代哥借钱呢?拉倒吧,咱们研研究,你放心,你妹妹啥时候结婚呢?”
“我妹妹现在日子还没定,也就是半个月左右这样,挺着急的。”
“别着急,这事放我身上,我给你研究吧。”
“要不跟红姐借一下?”
“你别老是跟这个借,跟那个借的,要点脸,我给你研究还不行吗?”
“行行行,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不说了。”
2000年有几个能拿出3万块钱的?那都顶现在的三四十万了,那都了不得了,像他们俩这种小孩儿,20多岁儿,虎着今年29,老八今年是27,一个月是现在不少挣,都一万,八千的那么挣,但是他攒不下呀,连吃点儿喝点儿玩社会嘛,给底下兄弟再分点儿,说等等再说吧。
这事儿过去两天了,老八他心里面有这个事儿,总是惦记着。虎子的脑袋也非常好使,他答应的事儿他都记在心里边儿了,他知道说这个事儿我得当回事儿去办。
这天他俩还在红屋豪斯夜总会搁这儿看场子,这帮小兄弟一共14个人,当时他们拜的把子,虎子在这里面是头儿,老八是老二,有两个小子不敢打仗,这俩小子没啥事儿,就搁豪斯这儿给罩个场子,豪斯也没人闹事儿,他们14个搁一起,后期别的小孩还想跟虎子混,虎子就不收了,除非得是那个。
这天陈红也正搁吧台这儿坐着呢,这时候门外一辆虎头奔就停下来了,从上面下来三个人,带头的这个也算是红屋豪斯夜总会的常客,姓钟,叫钟鼎华。这个人是个矿老板,在北京的房山长岭沟,他是在那儿开矿的,绝对有钱,人家不差钱。
钟鼎华过来了,陈红一瞅这是财神爷呀,人家回回来都拿小费,而且从来不差事儿,这个钟鼎华挺讲究的。
“哎呀,华哥说来了。”
“哎呀,小红搁这呢!”
“搁这呢,华哥来里边请,里边请!一会我给你敬酒去。”
“行,挺长时间没看着你了。”
钟鼎华跟他这两个朋友往里一坐,陈红在外面忙了10分钟不到,特意给他们这屋送了2瓶红酒,自个儿端个酒杯就过去了,红姐能喝,都说代哥喝酒厉害,仨个加代喝不过一个陈红,陈红其实长得也挺漂亮,就是胖点,她胖是啤酒喝出来的,你觉得一年挣个几百万那么好挣的呢?陈红当个夜总会的老板那不是闹着玩的,也遭了不少罪。
陈红进屋一瞅:“华哥好久都没看着你了,你最近忙啥呢?”
“小红啊,你这买卖最近整的还不错啊!”
“还行吧,大伙儿都来捧场嘛,就你老不来,咱家那些老妹儿都说想你了。”
“你不想我呀?”
“我想你有用啊?”
“我最近不咋顺心,也没法跟谁说,一说还他妈让人笑话。”
“华哥,你这话唠的,啥事儿跟老妹儿聊聊呗,那你看老妹儿我这嘴贼严,我也不出去乱说,再说我给你想想招儿啥的,是不是?我认识朋友也不少,哪方面儿的事儿啊?”
“小红啊,你要这么说,我真跟你唠唠,你看你认识人真不少啊,你看我现在最近闹心是啥呢,你能不能认识那些社会上玩的那帮小孩儿,能不能给我找点?”
“干啥呀?打仗啊?”
“也算不上打仗吧,我跟你说咋回事儿呢,我不是搁房山长岭沟,搁那开矿嘛,长岭沟还有另外一个开矿的,干的挺大的,叫老校毕,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什么名儿?”
“老校毕。”
“那我不知道,老傻B我知道,老校毕啥意思啊?”
“这老校毕姓毕,这是他的外号,八九十年代能穿一身校毕,那就老牛逼了,这货为了穿校毕,天气热,里面光个膀子,外面穿个校毕,后来人们给他起个外号叫老校毕,他也是新疆农八师打罪回来的,但是回来后发展的不错,跑到房山那边儿开的矿,大概能有个四十五岁左右这么个年纪。
陈红一听:“那这啥意思啊?”
“这货熊我呀,他给我打电话,说让我用他那个拉矿的车,要垄断,上我矿上去拉料去,让我必须都用他的,我自个儿有车队,我说不行,我不同意,他就要跟我整一下子,要抢我的矿,要收拾我。”
“哎呀妈呀,抢矿啊?那可不咋的,我能惯着他吗?我也不在乎他,我也不怕他呀。我寻思我这段儿时间找几个小孩儿呢,撑撑门面,我们不一定能打起来,他也不是啥正经的手子,到那嘎看看啥情况,就是这么回事儿,我这搁京城周边找了几个朋友,一共能找了能有四五十人。”
“四五十人还不够吗?”
“不够,这玩意儿人越多越好,小红啊你也知道,这帮小孩儿呢也不用给多少钱,去撑撑门面就行。我寻思你,看你认不认识这样的小孩儿们,如果你认识帮我联系点儿,我这面看看给拿点儿钱。”
“啊,能给多少钱呢?”
“那老妹儿你啥意思啊?你朋友还是啥呀?”
“我这就有小孩儿,你要是行的话,我这小孩可比他们厉害,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你真有这样的小孩儿啊?你这不就是看场子的吗?”
“你看,也不能说看场子的,这算是我弟弟吧。”
“那你弟弟行啊,那你看,哥今天都问到你了,你弟弟要是干的话,我就多给点儿。”
“你这么的,能行不能行的,我把人叫来,哥,你等会吧。虎子!虎子!来,你过来,虎子搁那边一听:“哎,红姐!”虎子赶紧就过来了,往陈红边上一坐。
“虎子,来,叫华哥!”
“哎,华哥你好!”
“老弟,你叫虎子呀?”
“都这么叫我。”
“挺好看啊,这小孩儿虎头虎脑的,多大呀?”
“我今年29了。”
“29啊,嗯,陈红,这就是你那个弟弟呀?”
“对,这就我弟弟,虎子啊,华哥说想找点小孩儿,帮他去撑撑门面,去打仗去,你看你这边……”
“打仗啊?红姐,这是……”
“咱们都是好朋友,给你拿点钱啥的,该该多少钱,多少钱呗。”
“老弟啊,这么的啊,哥,我问你一下,我这边我想找五六十个小孩儿,你看你能不能找着?有没有这么多小孩啊?”
“五六十呗。”
“五六十,找点能干的,不行的咱不要,最起码都是20多岁的,敢干敢伸手的。”
“那行,哥,那能找着,能找着。”
“咱们能确定啊?整准成的。”
“我现在打个电话。”
小虎子拿起电话:“二华啊!”
“哎,虎哥。”
“你现在搁前门呢吗?”
“我在呀,咋的?哥!”
“假如说,现在找一帮小孩儿帮我打仗去,你那边能找多少人啊?”
“虎哥,你要多少啊?用多少人啊?”
“要个四五十吧,我这有十来个呢。”
“那四五十太好找了,现在就使啊?20分钟吧,我叫他们过去找你去。”
“不用,我问一下,华哥你啥时候用?”
旁边的钟鼎华搁那儿听的清楚的,哎呀,这小老弟我小瞧你了,20分钟能找五六十个小孩儿,那什么段位啊?那是不是就了不得了?那搁这圈儿里绝对算个手子了。
“小红呀,这小孩儿行啊!”
陈红一笑:“不行,我能给你推荐吗?”
“老弟啊,咱们是后天中午去打仗,但是明天啊,咱们把小孩儿聚集在一起,我就回房山了,到了房山我安排你们,明天咱们中午就往过走。”
“行,那行,二华啊,你这么的啊,你跟他们说就说我虎子找,要敢干敢磕的,完了啥事儿不带差的,明天中午到豪斯门口集合来。”
“行,虎哥,那就50人呗。”
“就50人吧,找点敢磕的啊。”
旁边钟鼎华一瞅:“那个家伙事儿啥的,我给你备好了。”
“不用,不用,我们都有,把那手套都带好了,把家伙事儿都备好了,上矿山啊,放血管子,那个放血槽子备点儿,完了告诉他们把头都剃了,别打仗啥的,最后把脑瓜子整坏了,想缝不好缝,听没听着,把这些都整好了。”
“行,你放心吧,虎哥。”
“哎,妥了。”
这嗑唠的行啊,地道老北京社会,北京江湖人打仗祖上留下的规矩,北京老炮儿一代传一代,打仗之前,拿那个手动的推子,那时候还不是电推子呢,早先是手动的,那玩意儿还好夹头发呢,一屋子人,不管是搁饭店还是搁哪儿,咔咔头发全推,全是小光头,真砍坏啥的,你缝针的时候方便,快速就能给你缝上,要不然还得往下刮头发,再整掉伤口里头发碴子不好,这是京城的规矩。代哥他们不遵循这规矩,老北京都遵循这规矩,虎子这话一说,最起码人家这边一听,这是行家呀,这确实懂打仗啊。
钟鼎华一笑:“行,老弟呀,你是这个啊,懂行!兄弟,你干这事儿得多少钱呢?听你那意思,60人呗,得多少钱呀?”
陈红搁那一瞅小虎子,小虎就说了:“大哥,你跟我红姐关系好,还提啥钱呢,咱就不要钱了,帮大哥打一仗,有红姐这方面儿的关系,要啥钱呢?”
有几个20多岁的小孩能说出这话来?因为虎子懂,他得给陈红做面,陈红差钱吗?就真说钟鼎华一分钱不给,陈红能说白了他小虎子吗?能让这帮小孩白跑吗?最起码一人分个200块钱,就这帮小孩给100块钱都行,他们就乐呵去,他们没见过啥大钱,给100都乐呵的,供顿饭,给买盒烟,都了不得了。
小虎子就这么一说,陈红老满意了,要怎么说陈红老得意他呢?当弟弟一样看待,钟鼎华一听也笑了:“老弟呀,你这么的,嗯,华哥说句话,你不60人吗?华哥呢,给你拿6万块钱,一人1000块钱,当然这钱我给你啊,你想怎么分,那是你的事儿,老弟,你看行不?这么的吧,我给你拿7万,哥再给你单独拿1万。”
“哥,不用,红姐……”
陈红一笑:“你行了,你华哥差你这点儿钱呀,知道你是我弟弟啊。华哥,我这老弟行不?”
“行,真行,这么的,我现在把钱就给你。”
“不用,等完事儿的吧,先不用给。”
“行,那正好我还没带,到时候再说吧,到时候绝对不能差事。”
陈红一听:“你可不能差我弟的钱啊!”
“不能,小红你放心,能差这点钱吗?明天我过来接你们来。”
“行,华哥,咱们明天见吧!”
一切都谈妥之行,钟鼎华又喝了一会儿酒,虎子敬了他一杯酒就回去了。

虎子回来之后,去找这个老八去了,老八一瞅:“虎哥!”
“妥了,老八,咱们来钱了。”
“来钱了?什么意思?”
小虎子就把这事跟老八说了,说他总共给我7万块钱,这7万这么的,咱那60个兄弟,我一人儿给拿500块钱,这不就3万嘛,剩那4万我自个儿留1万,那3万给你拿着,你花就行了。”
“不是,虎哥,我不能要这钱。”
“你怎么不能要啊?你就花呗。”
“算我借你的。”
“哥们之间什么借不借的,咱俩说那话干啥,你花就得了。”
虎子当时说完这话,老八就说了:“虎哥,这事儿咱们跟不跟代哥说一声啊?”
“上矿上打仗,这仗也不好打呀,都说矿上人厉害嘛,别到那块儿,吃亏啥的。”
“是啊,听说那矿上还有拿五连子啥的,你说咱们咱这家伙事要真碰到五连子了,咱们就折了。”
“我打个电话,三哥!”
“哎,老弟呀,怎么的了?”
“三哥,我跟你说个事儿啊,你看这事儿用不用跟代哥说?”
“啥事儿啊?”
“我跟老八,接了个活儿,帮人家打仗去。”
“你接活儿了?接的啥活儿呀?”
“搁红姐这儿,来一个大哥,叫钟鼎华,是房山那边儿开矿的,说有人熊他,让他使那头的矿车,他不愿意使,俩人吵吵起来了,让我给找60个小孩儿,过去给撑个排面。”
“给你拿多少钱呀?”
“总共给我拿了7万。”
“多少钱?”
“7万。”
“7万块钱,你接这活儿干他妈啥啊,以后再有这事儿,你找三哥,三哥给你谈去,这7万你还得伺候他啊!”
“三哥呀,你看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急呀,再说我这边……”
“缺钱呀?缺钱跟三哥说呀。”
“不是,三哥,我们寻思有仗咱得打呀。这个大哥人不错,咱交个朋友。”
“你他妈说的也对,你这年纪,有仗就得上啊,你不打仗怎么扬名呢?你不扬名谁捧你呀?你不用跟代哥说,这点小事儿,跟代哥说啥呀?上房山呢?”
“上房山。”
“行,虎子,这矿上的仗也不好打呀,你们要是去,听三哥的,你得往死干,你得敢干,三哥那要是真干出人命,干了啥的咋整啊?”
“三哥告诉你啊,小虎子,你要是说还没等打仗呢,就寻思这事儿,说干出人命干这干那的,那你干脆别玩社会了,你玩不了,你寻思那些干啥呀?咱们出来不就为了玩狠,玩个吗?”你寻思那些啥用啊?”
“行,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三哥。”
“有五连子吗?”
“没有啊,三哥,我寻思看看跟你整两把呢。”
“你小子挺藏心眼儿的,你上保利大厦来吧,我跟你健哥这两把五连子搁我这呢,我给你拿过去。”
“行行,三哥,那我过去。”
虎子跟老八子开着奥迪100到宝利大厦取五连子去了,这两把五连子就搁马三他们客房的床底下呢,马三往出一拿,用一个把黑布兜装的,里面还装着弹弹,三哥把五连子往外交的时候,那是一种传承啊,一种精神上的传承。
就是马三儿老喜欢虎子了,小伙儿会来事儿,虎头虎脑的,马三瞅着虎子和老八就说了:“虎子、老八,你俩给我记住了,你俩是我兄弟,听没听到?到外面可不能给三哥丢人啊,还有抢矿那个仗,你就往死磕就完事儿了,往死干,你不用寻思别的,到那块儿就一门整,见人就给我崩,就给我磕,就完活了。
撵着他们给我崩,你们都记住了,横的都怕不要命的,这一仗打妥了,你哥俩扬名了,三哥也高兴!”
“你放心吧,三哥,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马三嘱咐完这些话,虎子和老八一人拽过一把五连子,一把是马三儿的,一把是丁健的,他俩拿完五连子,开车就回红屋豪斯酒吧了。
回到酒吧,陈红还说呢:“虎子你们去没事儿吧?”
“没事儿,红姐,你不用担心!”
“你跟代哥说了没有?”
“我跟三哥说完了。”
“三哥咋说的?”
“三哥说没事儿,说这点小事儿不用跟代哥说了。”
“那也行,明天加点小心啊,加点小心!有啥事跟红姐说。”
“我知道,红姐,你放心吧!”
一晃到了第二天,虎子挺激动的,虎子和老八上次单独行动,就是在什刹海让人给打跑那次,这是第二次他俩单独行动,而且这次跟那次还不一样呢,这次虎子是大哥,他领着五六十号兄弟出去干去。
老八就问他:“虎哥,咱们到那儿拿五连子崩不崩啊?真拿五连子打呀?”
“看情况吧,对面要不动五连子咱们也不动五连子,对面动五连子的话,咱们他妈就干他去。”
“那这包……”
“这包你背好了,别让别人瞅见,用的时候我就喊你。”
“行,那我知道了。”
哥俩说完了,搁屋里也出来了,这时候也就是上午10点钟,虎子和这些拜把的哥们儿,他们一共去了10个人。这时这头二华给找这50人,这面儿也就到了,总共是60个人,大伙儿到这儿之后,一水的小光头,头发全剃了,都来了,这帮人一过来,就啥样的都有了,有骑摩托车来的,有坐出租车来的,有坐三蹦子来的,有骑自行车来的,都是小孩嘛,这帮小孩儿们都是前门的,早先都跟小八戒玩的多,大伙儿一瞅虎子出来的:“虎哥,虎哥!”
“哎,虎哥。”
都喊虎哥,小虎子一瞅:“大伙儿听好了,这次找大伙儿帮忙,老八,去把烟拿过来,给大伙分烟。”
“哎呀,分烟还分烟呢。”
“分烟,一人分一盒烟。”
虎子讲究,虎子也没啥钱,买两块钱一盒的,50盒才100块钱,分呗。
大伙一瞅:“哎,还给烟儿呢!了不得呀,给烟儿呢。”
一人给条毛巾,给副手套。毛巾是缠刀使的,手套是戴手的,做个记号,省得砍错人的,其实没那个必要,就属于有点装了,这帮小孩儿大伙儿都互相认识,大伙儿一瞅,虎哥讲究,虎哥仁义呀。
小虎说:“大伙儿帮我去打这仗啊,听好了,我跟那头大哥说完了,咱们开车上前门那儿集合去,他搁那儿等咱们呢,一人给咱们拿500块钱行不?”
“太行了,哎,跟虎哥干仗就是牛逼啊,我前两天出去跟人打仗去,一人他妈给80。”
“哎,你80我50都干过呀。”
“虎哥,你行啊,虎哥有事你吱声。”
二华都说:“我虎哥厉害啊,我虎哥牛逼啊。”
“那走吧,大伙都走吧。”
虎哥挺潇洒的,跟老八往自个的奥迪100一上,身后跟着仨兄弟上车5个人。剩下的自己还有5个兄弟,当时他们开的是陈红的那台捷达子。再往他们身后瞅,“突突突,这摩托车咋蹬不着了呢。”
“哎,我自行车掉链子了,有没有机油啊,借我点油啊?”
“谁有气管子?给我使使,我自行车没气了。”
虎子回头一瞅,这他妈啥造型都有,挺好的,没人坐轮椅呀,我领你们这帮人出去打仗去,我到那儿块,多让人笑话啊,人家咋想我呀?前面一台奥迪100领道,后面跟个捷达子,再往后面儿骑自行车的,骑摩托车的,还有的摩托车都没有啊,那跑出来的,有的自行车后边坐一个,脚都他妈搁地上当啷着呢,这叫啥玩意儿啊?
虎子一瞅:“哎,把车搁这吧。”
“那咋去啊?”
“打出租车,都叫出租车。”
说着二华子叫来的这帮小孩开始打出租车,这50个小孩打了12台出租车,虎子给打的车,大伙上车挤吧挤吧,呼啦一下都上车了,别看交通工具不咋样,但是他拿着家伙事儿都还行啊,什么开山砍呢,七孔啊,包括有几把带转头的那种放血管子,一帮人一溜出租车队,开车往前门那边去了。
到了地方,钟鼎华那个奔驰搁这停着,这有点什么感觉呢,有点六大派围攻光明顶那种感觉。虎子这个阵容人数比较多,来了60多人,他们到前门的时候,前门已经有两伙人了,有一伙儿是海淀的,带头的是海淀的小飞,今年是31岁,身后能跟着二十二三个小老弟儿。小飞也是穿个背心子,挂个链子,他手里拿把消防斧,身后兄弟有拿消防斧的,有拿大关刀的,有拿长扎枪的,站一排搁那瞅着,叼个烟。小飞这边20多个人,人家有两个微型子,也有这个小轿子,没一个打出租车的。一瞅虎子人来了,一溜子出租车。
“华哥这是你找的人呢?”
“应该是啊,这我找的,搁豪斯找的,叫虎子。”
另外一伙是丰台的,丰台的领头的叫小楠,小楠今年是33岁。手里拿一个大的公牛砍,用手掂着公牛砍:“这搁哪儿找的小孩儿啊?打车来的,这能行吗?”小楠身后能有个30多人。
“这来的不少啊,这来多少人呢?”
他们搁这笑呵的,小楠染了个黄毛,包括身后这这些小子,手里拿的全是公牛卡,大开山的,搁这儿块儿,大伙有说有笑的,叼个烟说:“华哥,这能行啊?”
“没事儿,虎子还行。”
正说着呢,这头呼啦一下子,虎子他们都到跟前了:“下车来,下车。”
虎子打车的时候都说了,包车了,就是这帮出租车你跟我走,我给你们钱。这帮小孩坐出租车上,司机还劝呢:“你们要打仗啊?好好的打啥仗啊?别老打仗啊。”
“那啥我们去帮大哥,到那块儿一走一过的,就能挣500块钱。”
“给多少钱?”
“给500呀。”
“我他妈一天这么拉活,能挣个百八的,你们一天能挣500啊?”
“到那儿今晚上还供吃供住呢。”
“哎,假说我去呢,能给多少钱?”
“不知道啊,我给你们出个车,我再出个人儿。”
“那不知道,你可以问问去。”
“这行啊,这活儿行啊。”
“你去不了了,你没剃头,得剃头去,你去不了了。”
到了前门,大伙儿一下来,往这一站,虎子和老八往那儿一站,老八挎个包,身后兄弟拿刀的拿放血管子的,小楠和小飞他们一瞅,小虎子他拿的家伙事儿:“哎,这帮小孩挺有意思啊,这都多大呀,这能行吗?”
说啥的都有了,虎子一瞅:“华哥!”
“哎,虎子来了!”
“来了,哥。”
“行!”
钟鼎华一瞅,这加在一起得100来号啊,自个儿心里也托底了。
“来,我介绍一下啊,这个是那个丰台的小楠,你得叫楠哥。”
“楠哥你好!”
“这是海淀的小飞,哎,那个小飞你多大啊?”
“我今年31。”
“虎子你比他小,你得叫飞哥。”
“哎,飞哥你好!”
“哎,你好!兄弟。”
小楠一瞅:“操,这他妈一帮小崽子,这能行吗?”
有点瞧不起虎子了,钟鼎华一看,他先说话了:“我说句话啊,大伙来了,我跟你们说明白的,要能行的话,跟我上房山,咱们今天晚上搁那儿住,明天中午呢,咱们上那个长井沟那儿,上我的矿上去,咱们跟这个老校毕,跟他磕一下子,敢去的华哥这边就不说别的了,咱就是兄弟了,不敢去的,你们有害怕啥的,赶紧走吧,赶紧回去吧,然后去了之后,钱这方面我都跟他们都谈好了,应该跟你们也都说完了。我就承诺一点啊,大伙儿不用担心,到那块儿真要说打出人命来了,打伤打残了都算华哥的,华哥搁那边绝对有关系,我也不差钱儿,我给你们摆,这不算啥事儿,听没听着,你们既然能去,到那给我往死干。第二,说你们要真是有人受伤了,有人住院了,所有住院的费用我全出,受伤的一人我额外再给拿2000块钱,住院的钱我出,额外再给拿2000,只要是住院的就给啊,受轻伤的啥的,咱们到时候再研究,真要说有哪个兄弟出什么大事儿了,哥这边给拿5万,你们看行?”
“行啊,华哥,华哥都说话了,那还说啥了,够用,行。”
“那咱们就都走呗。”
“走呗,可以呀,走呗。”
“来,先给发烟,一车扔一条。”
咔嚓一下,成条往出拿,一车扔了一条,别的小孩没说啥,小虎子带来的这小孩儿说:“哎呀,这也太牛了。”瞅瞅出租车司机:“牛不牛逼?”
“这咋的,啥意思?还没等打仗呢,就成条给烟啊?”
“我们到那儿吃好的喝好的,我上车之前虎哥还给拿烟了呢,我还有一盒呢,给你一盒来。”
出租车司机都有烟抽,你都说这帮小孩儿愿意混社会,谁不愿意混呢?这大伙儿又都上了车,车队就往房山赶。到了房山后,钟鼎华这面给他们开的房间,找的饭店,领大伙儿吃饭,也都说好了,明天中午大伙儿去磕一下子去。这帮小孩没有害怕的,真不怕,因为人多呀,100多号人呢,人多打人少嘛,心里都托底了,大伙儿都这么想的。

到了第二天,这帮司机都没走,虎子把他们都留下了,说一人给你们拿200块钱,要不然没车呀,整的挺磕碜,就他们整的都是出租车。
到了上午9点多钟,大伙儿都起来了,吃完早饭,钟鼎华瞅瞅他们:“把手套都戴上,来,左手戴手套儿啊,看好了,别砍错自个儿人,到那块儿听我的,我说干,咱就干,行不行?”
“行,你放心吧,华哥你放心吧,都不带差事儿的,都不差事。”
呜嗷一下子,大伙都上车了,110多号,将近120人,就往那边就磕过去了。钟鼎华也高兴,心说话的,老校毕,你瞅我这帮兄弟,你跟我装啥逼呀?
钟鼎华身边就俩保镖,一个兄弟没有,这三伙人都是临时找来的,海淀的小飞一伙儿人,丰台的小楠一伙人,再加上前门的小虎子,就这三伙人。一溜车,就往钟鼎华和老校毕的矿上开,路上钟鼎华拿起电话就给老校毕打过去了,老校毕一接:“喂,钟鼎华呀,什么意思啊?”
“老校毕啊,你等着啊,你不找我约架吗?约好了今天干吗?我带人过去了。”
“你来吧,我搁矿上等你呢,你过来吧。”
“行,你等着我过去,他妈的见面再说。”
“见面再说。”
啪嚓一下子把电话一撂,人家老校毕那边搁矿上就站出来了,就在那儿等着了。
没有多长时间,钟鼎华那车队就到了。钟鼎华奔驰搁前面,小虎子这车搁后边,小飞和小楠的车搁旁边,其实虎子开着的奥迪100不次啊,代哥给拿钱买的,他这车一点都不次,但是身后兄弟挺拉的。
大伙儿一排车到了矿上之后,就瞅人家矿里面老校毕搁中间一站,身后站着能有40多号兄弟。
瞅着对面车队来了,人家都叼个烟,手里面拿的是一色的,将近1米长的大钢刃,全是自个儿做的,40多个人手里掐着大钢刃。老校毕嘴里叼着个烟:“哎,来不少啊,没少来人儿啊。”
这边虎子,包括小飞、小楠他们都下车了,钟鼎华也下来了,小兄弟们都下来了,有的拿着放血管子,有的拿着大扎枪,全都跟在钟鼎华身后。
小楠那伙儿人,有不少拿大关刀来的,得有十来把,手持青龙偃月刀,大伙一听是不是了不得了?一个飞龙在天抡倒一大片呀,但是打过仗的人都知道,这不纯作势吗?那大关刀不纯是吓唬人的吗?有几个能抡动的?
你能抡几下子,正常打仗,谁使那玩意儿呀?纯吓唬人的,拿消防斧的还能好点儿,但是拿消防斧的一般他也不敢干呢,你要说三五个拿消防斧的,你消停的离远点儿,你像这二三十个都拿了消防斧就够呛了,真当自己是斧头帮呢?尤其是20多岁小孩儿他们不敢使,消防斧抡人身上一下就能抡死,这东西什么人都敢使吗?你吹牛呢,这东西给你都不敢往上砍,自己都先哆嗦了,也是吓唬人用的多,你不像说拿砍刀,光砍的话砍不死。
眼瞅着钟鼎华他们110多号人,这帮小孩儿一瞅对面也没害怕,一看老校毕他们就这俩个人啊。
但是你再瞅老校毕这面,人家虽然说40多个人,但人家都是三十五六岁,三十六七岁的,真正打仗牛的年纪,都说20多岁小孩敢干,干仗不考虑后果,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儿,20多岁小孩儿打仗敢干吗?他们打顺风仗还行,就好比说你300人500人,打30人,而且打那仗不用考虑后果,大伙儿围着转圈踢,转圈揍,那你别说20多岁小孩儿了,你就是十五六岁的他也敢干,谁都行啊。
但是你要说对上人家三十六七的,三十七八的,这仗不好打,打仗还得看人家四十往里的这一些儿,他们经验搁那儿摆着的,精力也足,而且都有战绩,人家打的仗多,手就不生啊,打人也敢打,也会打,人家知道咋打,怎么打打不死,怎么打能吓唬住你,怎么打能整住你,像20多岁这帮小孩你就没法跟人家比了。人家一看你们这年纪,根本没在乎,你人数比我多一倍二倍能咋的啊。
根本没在乎你,你玩社会真正牛逼的,真正是手子的,必须是三十五六的。35往上的,但你40往上太多还不行,45就开始体力下降了,打仗也不行了,35~43之间是最好的年纪,要经验有经验,要体能有体能,而且会打敢干,20多岁小孩一般的不行。
这边老校毕一瞅钟鼎华,后面跟的都是出租车,老校毕笑了。
“钟鼎华呀,你这他妈搁哪整一帮孩崽子?啥意思呀?就领他们过来干我来了啊?都他妈听没听过我,我是房山老校毕,打我呀?我告诉你们,毛都没长齐呢,赶紧他妈滚犊子,再他妈搁这儿站着,别说一会儿把你们腿都掐折了,你们岁数都不大,跟我打仗啊,你们见过打仗吗?”
老校毕一叫号,钟鼎华一看:“你他妈的少说废话,你喊啥呀?”
“钟鼎华,我最后给你次机会,你要是能行的话,你赶紧用我这矿车,你别给自个儿找麻烦,现在你就带着你们这帮小孩赶紧走,咱们这事儿就这么地,你要是非得跟我干的话,就这帮小孩儿今天不都得死这儿呀,你整一帮炮灰上这儿干啥来呀?哪个是那样儿的?”
“你咋那么牛逼呢?老校毕呀,你小瞧我这帮兄弟啊。来告诉告诉我,咱们行不行?行不行?”
“抢矿抢矿,我最行。”
100多个小孩啪嚓一下,大关刀消防斧往地上一磕:“咋的?咋的?”
老校毕一瞅:“给你们脸不要啊,那就磕你们了。”
钟鼎华看了了身后的兄弟们,旁边小楠一瞅:“华哥,干呗。”虎子也说:“干呗,干呗。”
“干呗,大伙儿上。”
一说上,小楠一瞅:“属我岁数最大,都看我的吧。”
小楠染个小黄毛,拿一个大开山就抡起来了:“跟我冲。”小楠直接奔前面就冲过去了,这头小楠这帮兄弟们也都上去了。小飞一瞅:“咱们也上。”
小飞一帮儿也往前冲了。虎子一瞅,咱们不能落后啊,拿个大扎枪,两米多长的,前面是放血管子那种的,虎子和老八一人掐一个,身后兄弟能拿了四五把:“给我上。”
呼啦一下子,大伙儿都往前冲上去了,100多号人照这40多人就磕过去了。
大伙儿往前一冲,小楠在最前面儿,你就瞅人家对面儿30多岁的,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手里掐了个大开山,直接奔小楠这边,迎着面就过来了,打仗不是说你猛就行,也不是说你胆儿大就行,你得会干呀,往过来一个照面,啪一磕,体力不行了,小楠这刀老重了,人家大砍一磕,力量全压在小楠的手臂上了,把小楠震的,啪的往后一抖,没等小楠反应过来呢,紧接着照小楠胸口,唰的一下子,“哎呀,我操。”
对面紧接一个飞脚照小楠前面肚子,啪的一踢,人家一共两刀一脚,小楠扑通一下子,就倒下了。小楠连人家一根头发都没伤着啊,就跟人家用刀对磕一下子,坐地就消停了,小楠的兄弟搁那儿:“楠哥,楠哥。”
有几个当时就拉梭子了,但是你也别说,小楠的兄弟里面也有狠的,也有敢干的:“你妈的。”有几个小子冲进去跟人家对砍去了,瞬间把对方就给撂倒俩个,也给砍到了俩个,紧接着人家对面的大刀也磕过来了,眼瞅着小楠的兄弟,瞬间就让人家砍倒了五六个,剩下跟在后面的兄弟就有点毛了,有的就往退了,边打边往回退了。就这时候他们打仗,谁也不敢站到第一排了,都想当法师和射手了,但是没有坦克你也不行啊,你得有辅助啊,你都没有前排了,你跟人家还打什么团战啊?多少法师射手都没有用啊,都不敢跟人硬磕,另外这头儿小飞一瞅:“别他妈给我丢人,上!”后面拿老关刀的:“哥,抡不动啊,抡不动啊,胳膊都给我闪了。”
“上!”小飞拿消防斧,啪啪啪,小飞当时剁倒了两个,自己也中了两刀,身后的小弟跟着,瞬间让人干倒三四个啊,小楠和小飞这两伙儿人都不行了。
虎子一瞅,虎子来干啥来了?三哥特意告诉他了,说你得给我打出名来,你不能丢人。
其实他们之前都没瞧得起虎子,但是现在你看,小飞他那伙儿人也是一边打,一边儿退了,小飞拿消防斧搁前面顶着,也有几个拿消防斧的跟人家搁那儿顶着,但是也冒汗了,你等小楠那伙儿人就彻底完犊子了。
紧接着有一帮人奔虎子这边就杀过来了,三伙儿嘛,虎子和老八搁前面,老八搁那儿:“哥,拿枪不?”
“不拿,他们不动,咱们不动。”拿个大扎枪,对面一瞅,拿老刀一指:“小兔崽子,就你呀,赶紧放下,不放下,我整死你啊,我干死你。”
“你试试,来你试试。”
“我试试能咋的?扎我呀?你敢啊?”
对面正说呢,虎子拿扎枪照对面的肚子直接就扎进去了,放血管子往里一扎,往出一拽。
“扎我啊!你扎我呀!”
虎子又照他扎了一下子,第一个让虎子两管子直接就给放倒了,他两管子把对面放倒之后,身后过几个小子一瞅:“你妈的,你真敢扎呀!干他来,干他。”
瞬间五六个人照小虎子这边就围过来了,往前一来,老八一瞅,也一放血管子放倒了一个。打仗这玩意儿,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
虎子跟老八,跟三哥跟丁健搁一起学的,真不白学啊,一米多长大扎枪,你根本近不了身,对面拿老刀根本不好使,谁过来扎谁,谁过来整谁。他俩一猛,身后这帮小孩儿来劲儿了,搁后面拿刀也砍,他们搁前面拼呢,这时候小飞就感觉自个压力小了,小楠的兄弟和小飞的兄弟他们一瞅,小虎子牛逼呀,他搁前面磕呀,而且把对面顶着往后退呢,他们也自动的都站到虎子身后去了,都来挣钱的,有人顶着他们能跑吗?他们跟虎子拼成一队了,站虎身后:“杀呀,打呀!”
他们不敢往前冲了,搁那儿呼哈的喊,这不都要面吗?虎子这边往前冲呢,这时候对面的老校毕他也没想到,这帮小孩儿里面有这么硬实的,真有敢干的,老校毕一瞅:“彪子!”
“哥!”
“拿五连子去。”
老校毕告诉手里的兄弟,彪子和二涛取五连子去了,人家矿里面必须得带五连子的,这头老校毕一瞅:“你们他妈完犊子呀,一帮小孩你们都打不过啊?给我磕他们。”
这时候虎子和老八搁前面也冒汗了,能不冒汗吗?但是打过瘾了,脸都透红:“过来,我整死你啊。”
对面几个人也不知道搁哪儿拿个砖头子照虎子这边就飞过来了,虎子一甩,紧接着拿着刀就窜过来了,“我剁死你。”
这时候老八搁旁边一看:“虎哥,虎哥。”
拿那个大长扎枪用力一挑,一下挑空了,自个的手正好挡刀上了,对面这小子挺会打的,拿刀往下一划,“哎哟。”
就瞅老八握着扎枪的右手,后面三个手指头,直接就划开了,手上的扎枪也放下来了,人往地上一躺,挎个黑包。这头虎子一瞅:“老八。”啪啪啪几下子,虎子赶紧挡在老八前面了,虎子一迎老八前面的人,旁边的一个小子照虎子肩膀,啪嚓一下子。老八一瞅:“虎哥。”瞅瞅自个的手:“我操你妈的。”
啪嚓一下子把自个前面胸包的拉锁就给拉开了,紧接着把五连子就拽出来了,虎子回头一看:“给我一把。”
虎子也拿过来一把,俩兄弟搁这,咔嚓一撸堂火,老八都已经躺地上了。对面这帮中年人根本都没敢想,这帮小孩儿怎么还有带枪的呢?
包括后面钟鼎华都不知道虎子拿五连子来的。老校毕这些中年人还照老八这边砍过来呢,“小兔崽子!”老八眼珠一瞪:“去你妈的。”啪一下,这小子能离老八能有4米左右,照老八这边来的嘛,老八下意识往前一搂,往他鞋上一打,正好打到这小子的腿上,啪一下,人一下子就跌倒了:“哎呀,哎呀。”当时都懵了,钟鼎华都懵了:“谁拿五连子了,谁拿五连子了?”
海淀的小飞一瞅动五连子了,他们所有人都小瞧虎子了,就这边的钟鼎华都没瞧的起虎子,因为虎子的岁数确实太小了。

大伙儿都没瞧起小虎子,钟鼎华其实就是拿小虎子来凑个数,他指着这个小楠和这头的小飞出力呢,但没成想虎子是这里最牛逼的。钟鼎华这时候也懵了,咋还动五连子了呢?
“谁呀,咋还动五连子了呢?”
“华哥,是虎子。”
“虎子?”
紧接着,老校毕这面有不信邪的:“小兔崽子,砍死他。”四五个照虎子和老八就过来了,老八一瞅:“你妈的。”哐哐哐,虎子也是哐哐哐,他俩不敢往脑袋上和上半身上打,确实没这个魄力。
但是虎子和老八真敢往腿上削啊,就瞅着冲过来的五六个“哎呀,哎呀。”
吱哇乱叫,全都倒地上了,那边儿的老校毕也他妈懵了:“这咋回事儿啊?怎么还有人动五连子呢?这帮人里有狠人啊。”
小楠的兄弟们也都说“虎子是那个。”
“虎子牛逼啊,这老八也牛逼啊。”
正说呢,小飞他也挺是个手子,小飞后来跟虎子处的嘎嘎的,小飞敢干,一瞅虎子,他自个儿特别佩服,一看:“虎子!”小飞赶紧过来了。
“把老八扶起来,扶起来,把手指头揣兜里了,快点给揣兜里了,别整丢了。”
老八那手指头搁那悠荡着呢,疼的都不行了,就连着一点皮了,马上就掉了,老八也不管那事儿了:“啊!”咔嚓一拽,往裤兜里一放,要不然你甩掉到地上不完了吗,他们往后扶老八:“咱们走,往后走。”
这时候对面的彪子和二涛他们直接拿着五连子过来了,人家老校毕的矿上一共有6把五连子。
钟鼎华有点太小瞧老校毕了,人家有他妈6把五连子,你说这什么概念吧。钟鼎华这边当时彻底懵了,拿着五连子过来哐哐哐,照着这边就开崩,当时就给崩到俩,虎子一瞅:“赶紧上车上去,挡着点儿,给老八整车上去。”
虎子又打了两发,他打完这两发,五连子里面没有弹弹了,老八疼的一咬牙,当时一回头也干了一发。
虎子这几个拜把子兄弟,拿着大放血管子往前一来:“都别过来,都别过来。”
对面能管你那事儿嘛,哐哐哐,当时把这几个小孩直接都给崩倒了,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说啥呀?你说啥有用呀?
你吹牛呢?钟鼎华当时就傻了,没成想啊:“赶紧走,赶紧走。”
一说赶紧走,小飞拿老消防斧搁那儿护着虎子,扶着老八直接往回跑,上了自个儿的车。
老校毕一看:“行了,别追了,别追了。”
一说别追了,钟鼎华一看:“走吧,走吧,快上车走。”
他自个儿也上车了,老校毕一看:“把受伤给我整走,都他妈整走,别扔这儿……”
地上都躺了十多个了,虎子一咬牙:“去,都拽回来,拽回来。”
有几个胆儿大的,过去也哆哆嗦嗦的:“别打了,回去吧,别打了。”
把这帮小孩拽走了,钟鼎华一瞅:“赶紧走,赶紧上医院去,上医院。”
一帮人开着车,虎子这帮小孩儿让人崩倒七八个,虎子的肩膀中一五连子,挨砍了一刀,老八右手三根手指头没了,手指头搁兜里揣着呢,老八肩膀上也中了一五连子。
打的那是相当悲壮呀,小楠到撤离了都没醒呢,都昏迷了。
小楠受伤后,又让人砍几刀都昏迷了,啥都不是了。一帮人上了车,钟鼎华吓完了,
到了房山医院,没敢去大医院,去旁边的小医院,他怕那头找他,到那嘎的给他们送进病房去,该抢救抢救,该治伤治伤,这里面伤的最重的一个是小楠,一个是老八,那小楠第一个冲上去,人家老校毕想把他干倒,把他们给吓跑嘛,确实一下就喝住了。老八三根手指头没了,让人砍了两刀,崩一五连子。老八得回送来的及时,三根手指头保存的还挺好,老八搁里面儿手术,准备给接手指头。这时候虎子也躺病房了,大伙儿搁这屋里边都安排妥当了。钟鼎华拿起电话直接给老校毕就拨过去了,老校毕这边一接:“哎,钟鼎华呀,你妈的,你跑啥呀?你牛逼你跑啥呀?”
“你听我说,咱们先不打了。”
“不行啊,得打呀,你不牛逼吗?你找他帮人呢?”
“咱们先不打了,我这帮小孩儿都受伤了,咱们都讲究的,这事咱们以后再唠,行不行?先治伤。”
“先治伤?谁他妈以后跟你唠啊?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我把话给你撂这儿,听没听见?你听好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赶紧的,你所有的矿都要用我的矿车,我给你拉料,你能用,这事就拉倒了,你该给我拿钱就拿钱,不能用的话,你这矿就不用干了,你的矿直接给我就得了,听没听着?”
“不是,哥们你不能这么干!”
“怎么的?还不服啊?还不得劲儿呗,还想说啥?”
“我服了,我服了,行吧,我服了。”
“再说吧,行了。”
电话一撂,老校毕现在也有点迷糊呢,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一仗他自个得伤了将近20人,他把五连子拿出来之后,算是稳住阵脚了,他没想到钟鼎华这面能这么猛,这么猛是靠虎子和老八了,没有他们俩,对面能伤那么多人吗,也确实把老校毕打一激灵,就因为这一仗,老校毕都得说,以后这帮小孩儿都不能小瞧了,现在这小孩真敢下手啊,现在这帮小孩也真是手子啊,他都不敢小瞧人家了。
当时老校毕把自个儿受伤兄弟也送医院了,他俩没给一个医院。
等了大概3个多小时,老八也真是个手子,搁里边都没喊疼啥的,打了麻药之后,把他的手指头给接上了,伤口也都给缝上了,送的挺及时。
但是这个手指头以后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他后接上的,肯定是不如原先的吃劲儿了。
老八跟虎子进了一个房间,老八瞅瞅虎子:“虎哥!”
“没事儿,他妈的,这账不算完,我得找他。”
“我五连子丢了,我五连子丢了。”
“你把五连子整丢了?”
“啊!”
“老八,你那把五连子是丁健的,我这把是三哥的五连子,你那把是健哥的,你把五连子丢了?”
“打飞了。”
“再说吧,再研究吧。”
他们正说话呢,钟鼎华这个大哥挺够意思的,挺讲究,他没说不管这帮小孩儿。上医院把住院费都给交了,之前不是答应了嘛,受伤的人给拿2000块钱,他挨屋给分钱,给分2000。也进虎子这屋了,虎子跟老八一屋,其他受伤兄弟给别的屋。
钟鼎华一进屋把门一关,瞅瞅虎子和老八:“虎子!”
“哎,华哥!这事我对不起了,给你丢脸了。”
“虎子,你没给我丢脸。今天要都像你们这样,华哥就不一定能输了。但是,华哥对不起你们,我没成想对面有五连子,没成想对面这么敢干呀,我寻思找你们就去站个脚助个威就得了,没成想把事儿发展到这个地步,你别跟哥一样的,我怕你们生气呀。”
“华哥,我得找他,这老校毕呗,我得找他,你放心吧。”
“拉倒吧,老弟呀,还找啥呀,拉倒吧,这事儿我想了,咱们就这么地吧,打不过人家,我也认了,这个矿车我用他的了。“,”
“哥呀,这事跟你没关系,这事儿是我虎子的事儿,我兄弟被他打这样,我得干他。”
“行,你这么着,这钱……”
“哥呀,那钱这么地吧,这仗也没给你打赢。”
“没事,我之前说给你拿6万块钱,那个住院费我给你们交完了,这么的,哥给你拿10万,这个兄弟也受伤了,你也受伤了,额外的其他兄弟,我也给拿了2000,哥给你拿10万行不行?虎子你拿着,10万怎么分,你自个研究,这10万块钱你揣着。”
“哥呀,我不能要,我这仗都没打赢,我能要这10万块钱吗?”
“你拿着,你别跟我客气,华哥挺不好意思的。”
说着搁包里给老虎子拽出了10万块钱,往桌上一扔,小虎子啥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呀?当时也懵了,相当可以的一个大哥了,也是因为这一点嘛,虎子很认可钟鼎华。不要不行,你拿着,完了这事儿我这边再研究,所有的事儿我摆。
把钱往这儿一扔,虎子瞅瞅老八,老八一看:“虎哥等你养养的吧,咱们研家报仇啊。”
钟鼎华这一仗,他亏惨了。给虎拿10万,给小楠那边拿的是5万,给小飞拿的也是5万,因为你们也不够用啊,你们也不是手啊。剩下受伤的一人给2000,光给这帮人拿钱,总共就拿了30多万。再加上住院花了将近10万,这就将近40万了,这还没算完呢,你一下子送来这么多人进来住院,身上五连子伤刀伤的,人家房山分局不找你啊,人家医院不报警啊。
光摆这个事儿,你别来抓来了,我这边儿给送点儿礼,给房山分局给上面这个口儿,他拿了80万给摆的,你要不摆的话,这边儿正治伤呢,那边铐子给你带上了,给你带走了,得问问你呀,你这伤咋来的?跟谁打的架?钟鼎华100多万就扔出去了,结果这事没解决了。
让人家打成这个样,那你有啥招儿啊?你确实干不过人家呀,人家那边太社会了,拿五连子就崩啊。
钟鼎华从虎子房间走了,虎子和他有电话号,说了:“虎子,有事儿你吱声啊。”
钟鼎华出去继续摆这事儿去了,当天下午将近黑天的时候,马三好信儿,把电话给虎子打过来了,虎子这边一接:“哎,三哥!”
“哎,我寻思问问你啊,上房山打仗,打没打呢?”
“打完了,三哥!”
“怎么样?”
“挺好,挺好的。”
“打赢了?给你拿了多少钱?”
“给拿了10万块钱。”
“哎,他妈的6万太少了,10万还能说的过去,这算你学明白了啊。以后记住了,你是我老弟,不管他妈到哪儿,要钱多要点儿,那6万够干啥呢?你们去多少人呢?”
“我们来60多人。”
“给的还是少,还是少,让他给你们安排点饭儿,让他安排安排你们,不行,一会儿让他给找个娘们儿,勾回来点儿。”
“行行行,三哥,那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那妥了,我忙了啊,哎。”
天也快黑了,虎子寻思寻思,拿起电话给陈红打过去了:“红姐啊。”
“哎,虎子,没回来呢?打仗怎么样啊?没出啥事儿吧?”
“没事儿,姐,没事儿,那个我这边有点事儿,我可能今天回不去了。”
“咋的?你搁房山玩儿两天儿啊?明天回来吧,别老搁那边待着了,你打完仗再有啥事儿啥的,别到时候阿sir再找你。”
“行,红姐我知道了。”
正说着话呢,门外护士进来了:“谁是老八?把这个点滴打上,快点的。”
“他是,他是。”
陈红一听:“咋的了?搁哪儿呢?”
“搁医院呢。”
“搁医院呢?不是,咋的?出事儿了?跟红姐说,搁哪个医院呢?”
“姐呀,没事儿,小事儿。”
“小事儿?啥小事儿啊?”
“老八那个那啥,老八割包皮儿了。”
“上房山打仗,你回来割呀,是不是?你上那儿割,那啥地方啊?回来姐给你找医院啊,再说了这玩意儿有的都不用割,姐给你看看,有的都不用割。”
“姐,那都割完了,就赶上不得劲了,过来检查,正好搁这儿就割了。我们搁这儿待两天啊,过两天就回去了。”
“你俩手上有钱吗?那头儿给没给钱呀?”
“给钱了,钱够!”
“你没跟姐撒谎吧?”
“没撒谎,姐,跟你撒啥谎呀,这两天我们就回去了。”
“那行,完了,有啥事儿给姐打电话啊,没钱吱声,他要是没给你钱,你也跟姐吱声儿,姐找他。”
“真给了,姐,真给了,挺好的一个大哥,姐,我得谢谢你。”
“行,那妥了。”
电话撂了,虎子没跟陈红说实话,也没跟马三说实话,虎子是咋想的呢?说等着老八的伤养的差不多了,能动弹的,我手上不还有一把五连子吗,我们拿几把刀,这仇要不报了,我虎子没脸混了。这仇不报,我没法玩了,他当时是这么想的。

他们搁这个医院就过来一夜,这帮兄弟啥的也过来伺候虎子和老八,过来的这帮小老弟们跑了一帮了,当时打仗打散了嘛,他们拜把子的这10个都留下来了,剩下的,说白了,有的钱都没要就跑了,跑没影了,你搁房山这儿,万一对面那大哥来抓你呢?来补刀了呢?万一阿sir查你呢?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都他妈跑没影了,这帮小孩儿基本上都跑了,还有几个受伤的没跑。
第了二天,这帮兄弟给买个粥买点啥儿的,他们只能搁这养伤啊,你说别的没用啊。虎子是能坐起来了,老八不行,老八那手还不能动,身上还疼。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马三他自己开个凌志470奔陈红这酒吧就来了。他寻思寻思小虎子这也打完仗了,你把五连子得给我拿回来呀,这咋还没还回来呢,他们应该回来了,说这小兔崽子是不是想讹我的五连子啊,想赖下了。我上豪斯去看看,你在干啥呢?我去瞅一眼去。
马三开车奔陈红的红屋豪斯就来了,晚上大概是7点多钟,到红屋豪斯的,一进屋,三哥就瞅见陈红了,陈红搁这儿呢:“哎呀,三哥你来了!”
“小红啊,虎子呢?我来找他来了。”
“虎子呀,虎子没回来呀。”
“没回来?什么意思?他不是打完了吗?他咋还没回来呢?”
“那什么,三哥,昨天我给他打电话了,我听着在医院呢,他说老八那个有毛病,刚割包皮了还是啥呀,说搁那边再待两天,过两天再回来。”
“他搁医院呢?”
“啊,搁医院呢。”
“我昨天给他打电话,他说没有啊,说搁饭店吃饭呢,你昨天啥时候打的?”
“我昨天下午6点多7点左右吧。”
“我也是那时候打的。”
“不对呀,他也是那时候给我打的,他在医院里呢,我听见护士在那边说换药。”
“都没回来啊?”
“都没回来。”
“这不出事了吗,这他妈纯出事了吗?”
“啥?那他也没跟我说实话呀。”
“你行了,跟你没关系。”
马三搁屋里就出去了,到外边往自个儿车里一坐,拿电话啪啪啪给虎子就打过去了,虎子正靠那个枕头上,也打完点滴,消炎了,正在寻思我咋报这个仇呢,正犯愁呢,他自个儿认识的,没有什么太狠的人,这期间那个小飞跑到虎子这屋里来过,一进屋:“虎哥。”
“哎,客气兄弟,你别比我大。”
“兄啊,我挺服你的,我得服你,我看你敢打五连子,我不敢,我都没玩过呢。”
“咋的了,啥意思?”
“你咋想的?你要想报仇的话,
这边我跟你去,我他妈挺生气呀,说实在的,这帮兄弟确实他妈挺掉链子,钟鼎华大哥对咱不错,我跟你去呗。”
“再说吧。”
“你不敢了?”
“再说吧,哥们儿。”
“不是,说我……”
“你玩过五连子啊?你敢打人不?你敢杀人不?”
“不是,我这……”
“兄弟啊,这仗不是咱们能打的,我说的对吗?”
“行,有事儿你吱声啊,这是我电话号,我叫小飞。”
这个小飞当时留个电话号,小飞回自个儿病房了。现在整个外科病房这层楼,就这个5楼全是虎子、小飞、小楠这帮小孩住着的,这个房间仨,那房间2个的,还有一个房间4个的,都他们人这一帮人。
小飞刚走,虎子电话响了,一看电话三哥打的,虎子一瞅,那得接三哥电话呀:“哥。”
“你他妈搁哪儿呢?你搁哪儿呢?”
“哥呀,我在那哪儿呢,我在那个……”
“说实话搁哪儿呢?”
“哥,你知道了?我搁医院呢。”
“完蛋的玩意儿,打个仗打医院去了?你三哥打这么多年的仗,什么时候我住过院?”
“三哥。”
“咋的?”
“我听那个红姐跟我说的,说你跟三嫂啊……”
“三嫂?”
“跟徐婉嘛,说她在医院陪你,一待就待了一个月,说那医院的床板都整坏了。”
“哪有的事儿啊,你三哥我还能住医院,你三哥打仗就没输过,吹牛逼,谁能给我打医院去?”
“是,是,三哥!”
“因为啥呀?你受伤了?”
“老八伤的重。”
“老八伤啥样啊?”
“那个手指头掉了三个。”
“咋的?手指头掉仨?怎么样?现在接没接上?”
“接上了,哥,已经接上了。”
“你们他妈的真让我上火,真让我着急操心啊!”
“不是给你们拿五连子了吗?”
“对面有六把五连子,咱们没干过他们,把弹弹都打没了。
三哥呀,老八的那把五连子整丢了。”
“五连子整丢了?那他妈我的五连子给我整丢了?”
“不是,是丁健的,是健哥的,你那把五连子搁我手里呢,你那把没丢。”
“啊,那好说,那好说啊,这么的,我上医院找你们去啊。”
“三哥,你还来呀?”
“我他妈能不去吗?你不是我弟弟吗?你等着吧!”
马三撂完电话,又回到陈红酒吧里去了。陈红一瞅:“三哥啊,你咋回来了呢?”
“我啥时候跟徐婉搁医院住一个多月了?把病床那个床板了干折了,啥时候的事儿啊?你给我说说来,啥时候的事啊?”
“不是,三哥,我哪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瞎白话啥呀,你给我弟弟瞎说呀?”
“三哥,你看看……”
“以后不行他妈瞎说啊,你个小陈红,一天的,我他妈真是跟你生气。”
“三哥,你掐我呀!”
“掐你咋的?掐你不行啊?三哥掐你不行呗!”
“三哥,行。”
马三正搁这儿逗陈红说呢,旁边过来一个人,吹胡子瞪眼的。
马三一回头:“你干啥呀?”
“你怎么跟我红姐说话呢?你不能好好的,你跟我红姐干啥呢?”
陈红一瞅:“大志啊,没事儿,这不三哥吗?”
“谁也不行。”
“你什么意思啊?”
“你想咋的?”
三哥一瞅,真他妈整不了:“这我真整不了啊,行行,我错了,行吗?我错了。”
“以后你注意点啊,你注意点儿。”
“行行行,我走了,陈红我走了啊,这傻子我跟他犯不上。”
“你他妈说谁傻子呢?”
“我走了。”
马三搁屋里就出来了,到外面一上车,开车就往房山去了。
大志现在就尊重陈红,因为陈红给他开支啊!再一个就尊重加代,代哥帮过他,代哥给他拿钱,剩下的马三,丁健、什么鬼螃蟹啥的,大志谁都不在乎,对虎子还稍微好点儿,因为虎子管着他嘛,剩下的大志没有怕的,爱他妈谁谁。
马三儿开车走了,嘴里叼个小烟,心里挺不痛快的。往这边的医院赶,到这个医院了,车往医院门口一停。三哥下车之后才想起来,当时也忘问小虎子了,他们搁哪个病房呢?忘问这个事儿了,一进屋三哥叼小烟儿,门口有个小护士,瞅瞅马三儿,三哥穿个大花衬衫子,带个大金链子,一个大金表,穿个大皮鞋,就进来了。
小护士一瞅:“哎,大哥,你不能抽烟。”
旁边有那个岁数大的,瞅瞅:“你别啥都管。”
“咱们这屋不是不让抽烟吗嘛”
三哥回头瞅瞅她:“咋的?”
“咱这屋不让抽烟。”
“啊!”
三哥吸了一口,把烟头往地上一踩。
“哎,这烟头不能随地撇呀,你得扔圾桶去。”
“啊。”三哥说着又掏出了一颗,点上吸了一口,扔地又踩了,三哥连着整了三颗烟,都是吸一口,用脚一踩:“怎么的?”
这小护士一瞅马三懵了,旁边那年纪大点儿的赶紧解释:“大哥,他不懂事儿,他岁数小,你别跟他一样的,他岁数小。”
“咋的?老妹儿啊,有意见吗?”
“没有,那个没有,大哥,没有。”
“我问你啊,我有几个小老弟儿搁哪儿呢?让人砍了,让人给打了,说搁楼上病房住院呢,搁几楼呢?”
“大哥,你说的应该是5楼吧,一帮小孩是吧?”
“一帮小孩儿。”
“大哥,搁5楼呢。”
“谢谢啊!”
三哥说完谢谢,一瞅旁边那小姑娘气够呛,走到那小姑娘跟前:“老妹儿,还是年轻啊。”
走到小护士跟前,掏出一颗烟点上,吸了一口,往地上一扔,踩一脚:“怎么的?”
这才是马三儿,你当马三啥好人呢?纯大流氓子,给那小护士气的,眼泪搁眼圈里打转,但她不敢说了,旁边那岁数大的拽小护士:“你赶紧走,赶紧走,你可别瞎说话了。”
三哥一看,敢管我啊,我惯你那事儿吗,别说搁医院了,我上派出所,我该抽都抽啊。三哥真是那样啊,当时叼小烟儿,那才牛逼呢。三哥坐电梯就上去了,到了五楼,三哥叼小烟,八九点钟的楼道里老安静了:“搁哪儿屋呢?虎子搁哪儿屋呢?”
他这么一喊,所有病房的门就有小脑袋探出来了,有的就往出瞅了,也都知道找虎子来了,他们都知道虎子是谁,脑袋往出一钻一瞅:“这马三儿吗?这不德胜门马三儿吗?”
这帮小孩儿们当时老他妈崇拜三哥了,马三为什么这么做呢?给虎子抬面呢,小虎子也听着动静了,赶紧就下地了,直接一开门:“三哥,你来了!”
“搁这屋呢,我来看看你呀。”
说着径直朝虎子那屋就去了,从小门缝看完的这帮小孩儿都回来了。
“马三儿来了,马三过来了。”
“哪个马三儿?”
“还能那个马三?就那个马三儿吧,还有几个马三啊?”
“马三干啥来了?”
“好像虎子是他兄弟,那个虎子是他弟弟。”
“真的假的?”
“真的,他都来了嘛。”
“牛逼呀,这马三可厉害呀,这啥意思呀?”
“那不知道啊,咱也不知道来干啥的。”
马三直接进了虎子那屋,把门一关上,老八搁那儿躺着呢:“三哥,三哥!”
马三瞅着老八的手缠着纱布呢,瞅瞅那脑袋,瞅他那脸,三哥一看:“给整这样了啊,来,我看看手,让我看看这手,疼不疼呀?”
“三哥,你别掰呀,真他妈疼!”
“谁给你干这样呀,谁干的?”
虎子一瞅:“三哥,三哥,你听我说。”
“说他妈啥?整这样不告诉我呢,还瞒着。”
旁边病房听的清楚的,三哥嗷嗷的,虎子和老八一瞅:“三哥,你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你俩是我弟弟,这么整啊!”
说完这话马三眼泪流下来了。

虎子和老八当时都懵了,这三哥咋还哭了呢?三哥从小就无亲无故的,他没感受到过那种亲人的关怀啥的,他把虎子和老八他俩当亲弟弟去处的,当亲弟弟看待的,三哥一瞅他们这样,真心疼坏了。
“这次打仗,谁找你们来的?谁找的你们。”
“三哥,是那个房山区的钟鼎华,华哥。”
“他人呢?他人搁哪儿呢?”
“那个华哥昨天来看完我们,他说出去摆事儿去了,完了就没再过来了。”
“他妈的,人给砍成这样,他不过来呀?他给拿多少钱呢?”
“拿10万块钱。”
“拿多少钱?”
“三哥,拿了10万。”
“来,你把这钟鼎华电话给我,给我来,你给他打过去,给他打过去。”
“三哥,你听我说,那个华哥这人他不错。”
“你打过去,我说话不好使啊,我不是你哥呀?打过去。”
“三哥,你别整他,这人不错。”
“打过去。”
“行行,三哥,我打过去。”
小虎子拿起电话,啪啪啪给钟鼎华拨过去了,钟鼎华正他妈搁那儿闹心呢,正研究说这矿车咋整呢,犯愁呢。电话响了,一瞅是虎子:“哎,虎弟啊。”
“你他妈叫钟鼎华是不是?”
“不是,这不虎子电话号吗?你是谁呀?”
“我是你爹,赶紧上医院来。”
“不是,你好好说话,虎子呢?你骂人干啥呀?”
“我骂你咋的,你他妈是个啥呀?我不能骂你啊?我是虎子哥哥,我马三儿,北京马三儿。”
“马三哥呀,三哥!”
“认识我呀?”
“三哥,我认识你,认识你。”
“赶紧上医院来,上院来,快点的,我他妈兄弟伤成这样了,你不过来呀?”
“三哥,你听我解释,我能解释。”
“解释个毛呀,过来,赶紧给我过来!”
“行行行,三哥,我马上过去,你放心,我马上过去。”
电话这边一撂,马三儿就搁这儿等着他,往屋一坐,叼个小烟就搁屋里等他。钟鼎华吓懵了,现在马三名气多大呀?加代大兄弟马三,那是闹着玩的吗?
三哥搁那儿抽着烟,虎子和老八瞅瞅:“三哥,三哥,华哥那人不错。”
“你俩别他妈说话,小崽子你俩懂啥呀?啥叫不错呀?我马三兄弟伤成这个逼样,拿十万块钱,骂人呢?他要是搁这儿守着,我也不说啥了,干啥呢?”
正说着呢,门一开,钟鼎华进来了。钟鼎华连个司机都没领,自个儿一个人开车来的,到楼下一路小跑上的楼,直接往屋里边一进,来到病房。正好瞅见马三搁那儿生气呢:“是三哥不?”
“咋的?我叫马三,你什么意思啊?”
“三哥,你看,我就是钟鼎华,你这什么意思啊,你让我过来,我马上就过来了,什么意思啊?”
“咋整啊。这事儿咋整啊?”
“啥事儿啊?咋回事儿呀?”
“我告诉你啊,这两个都是我兄弟,虎子跟老八都是我弟弟,伤成这样儿了,都是因为帮你打仗了,你就拿10万块钱呀?好使吗?”
“三哥,那你看这个事儿,咱们想咋整呢?”
“咋整啊?你这么的,我也不管你多要啊,我马三兄弟受重伤了,10万肯定不行,100万,听没听着?现在给我拿100万,把钱拿够了,这事儿再他妈说,少100万不好使,痛快的。”
“三哥,你看我这……”
旁边的小虎子赶紧站起来了:“三哥,拉倒吧,华哥这人不错。”
“你闭嘴,啥不错啊?10万块钱打发谁呢?打发要饭的呢?我马三兄弟受伤给拿10万呀?骂人呢?”
“三哥!”
老八也赶紧说:“三哥呀,华哥这人不错。”
钟鼎一看:“虎子,你跟三哥再说说呀,三哥,我这都花了100来万了。”
“你花了100多万给谁花了?花我身上了?拿他妈小孩儿不值钱呗!帮你打仗,你他妈干啥吃,你啊?我告诉你啊,100万,你给我听好了,我他妈给你俩小时啊,要现金,现金见不着,我让你死这儿,你听着吗?”
虎子瞅瞅,往钟鼎华前面一站,用手把钟鼎华护在了身后了:“三哥,三哥你不知道,华哥真够意思,真不差事儿,三哥你别这样了。华哥你也别生气,这是我哥啊。”
马三一瞅:“你向着谁说话呢?”
“三哥,不是,我是你弟弟,但是华哥真够意思。”
老八也说:“三哥,那个我起不来啊,华哥对咱们够用,从来没说别的,华哥对咱们够意思。”
“你他妈挺讲究啊,你挺会做人啊,我俩弟弟帮你打仗,伤成这个逼样,现在都替你说话,你挺牛逼啊!兄弟啊,了不得啊。”
“三哥,这么的,我啥都不说了,这100万我拿,行不三哥?我拿”
“那个我问你啊,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给我说说,因为啥打的这仗。”
“三哥,我搁这边长岭沟开矿的,有个叫老校毕的熊我,他让我使他的拉矿车,我自己有车队,他拉完之后,偷我的矿石,而且用他的车从我要高价,熊我。我要是用他车干的话,我这一半利润就让出去了,我干就没啥意思了,我就不让,他说要跟我干一下子。我真没想到他手里有五连子,他们这帮人太猛了,太社会了。五六把五连子横扫,当然了,咱们的兄弟虎子和老八确实也是那个,也拿五连子跟他们对崩了,但咱们毕竟人少,五连子少,咱们没干过人家。我想好了,这个干不了了,也不想干了,我这白道摆事儿花了80多万,给这帮兄弟看病扔钱啥的,我里外里也花了一百多万了。三哥,我寻思这矿我也不干了,但是你来了,三哥的面子得有,三哥说的话我得听,这100万我掏。”
“就你这个逼样的,你还玩矿呢,咋的?对面有多牛逼啊,我听听。”
“三哥,对面老牛逼了,拿五连子就崩啊,你看咱们不少兄弟都受伤了。”
“你他妈见过社会吗?拿五连子崩的都是社会呀?虎子、老八你们俩也是,你们他妈抢过矿吗?你们他妈上去这么整啊,我他妈寻思你们玩儿过家家的呢,哪成想这么整啊?啥叫社会呀?来,我问问你,钟鼎华是不?在你眼中,社会啥样啊?杀人了?放火了?”
“不是,三哥,你看咱们没见过啊,都动五连子了。”
“动五连子的多了,敢杀人的有几个?老校毕,他妈的,你这么的,三哥不能白拿你这钱,你把这100万拿来吧,我把这矿给你抢过来,你好好干,老校毕的矿我也给你抢过来,你就一起干吧,干啥不干呢!”
“三哥,你这话的意思?”
虎子搁那儿一笑:“我三哥帮你呢?华哥,我三哥帮你呢?”
“三哥,你看,我这说啥好啊?三哥,我真谢谢你了。”
“你是个啥呀?我帮你啊?我他妈冲我弟弟,我弟弟说你好嘛,我冲我弟弟,知道吗?”
“是,是,冲虎子,冲虎子。”
“你这么的,你给老校毕打电话,你跟他约,明天咱们干一下子呗,你们昨天几点打的啊?”
“中午12点。”
“明天中午12点跟他约,跟他打。”
“三哥,咱们多少人呢?对面五六十呢,有六七把五连子呢!”
“你妈的,你怕啥呀?让你打,你打就得了,你别说是我啊,是我他不一定能敢。”
“行。”
虎子说:“华哥,你放心吧,我三哥来了,啥事都没有了,你说吧。”
钟鼎华拿起电话啪啪啪给老校毕就拨过去了,老校毕那边一接:“哎,钟鼎华呀,什么意思啊?矿车这个事儿怎么想的呀?我告诉你,最后一天了,再他妈不给个准信儿,明天我到矿上砸你去,信不信我给你的推土机啥的,都给你崩了。”
“老校毕呀,你也别这么说话。”
“我这么说咋的?你行啊?你是黑的行,还是白的行啊?你跟我叫号是不是?”
马三一看:“来,给我,给我。”
三哥直接把电话就拽过来了,“操你妈,你咋的?”
“不是,你跟谁说话呢?”
“我跟你说话呢,你咋的?你牛逼啊?”
“你他妈谁呀?”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是钟鼎华的哥们儿,你不是抢矿吗?不是用你车吗?咱俩干一下子,咱俩整一下子,听说你挺牛逼的吗?”
“你他妈没死过呀?你跟我这么叫号,你知道我谁不?”
“你他妈知道我谁不?明天中午12点啊,上你矿上整你去,听没听着?”
“你妈的,你别不敢来啊,你告诉钟鼎华,他这么玩儿,这次我整他,我就往死整。”
“你整呗,谁不去谁是儿子的,明天中午12点。”
“行,行!”
啪嚓电话一挂,钟鼎华一瞅:“三哥呀,你看,这仗咋打呀?咋打?”
“找人打呗,那还咋打?还能用你找啊,我找人呗。”
“那行,三哥,那得麻烦你了。”
“你这就不用管了,不用你管了。”
三哥打起电话直接就从屋里出去了:“哥,你搁哪呢?”
“咋的了?干啥呀?”
“哥,我现在搁房山呢,虎子出事了。”
“虎子出事了?他上房山干啥去了?”
“他上房山来打仗来了,帮人家抢矿来了。”
“不是,这事儿咋没跟我说呢?招呼都没打呀?啥时候的事儿啊?”
“哥呀,虎子跟我说了,我没让他给你说。”
“你他妈也是的,那虎子多大岁数啊?啥手子你不知道啊?他去抢矿去呀?”
“哥呀,我寻思这兄弟不都得练练嘛,我寻思让他历练历练。”
“让人打啥样啊?”
“老八的手指头给打掉下来了,才接上。”
“你打电话啥意思啊?那给他们接回来呗!”
“哥呀,那边还他妈叫号呢,说要干虎子,要干老八,这事还不算完呢。”
“那你去了提你呗,你跟他唠。”
“我提了,我说我是马三儿,他说,你爱谁谁,不认识我,房山社会牛逼呀,我说我大哥是加代,他说加代是个啥呀?”
“他这么说的?”
“哥,他是真不认识你,他说加代是个啥?”
“你他妈别跟我整没用的,你就说,你想咋地吧?”
“哥呀,咱得找他呀,我跟他约好了,明天中午12点干一下子。你看,不行,明天你过来一下呗。”
“你现在搁哪儿呢?”
“我搁房山呢。”
“那就今晚上过去呗,完了明天就干呗。”
“那也行,省了明天起不来,你得给张罗张罗人儿呀!”
“那你就张罗呗,还用我打呀?你张罗就行了。”
“那行,那我张罗了,哥,你看你来不来呀?”
“我去一趟呗,到底用不用我去啊?”
“哥,你来肯定好啊!”
“那我去一趟吧,那行了。”
代哥撂下电话,心讲话的,代哥太了解马三了,人家骂我干啥呀?不认不识的,但是马三说话了,那就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