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云压城城欲摧

1935年5月9日,中央红军三万余人在四川会理皎平渡全部渡过金沙江,再一次将蒋介石的“追剿”大军甩在身后,至此,蒋介石所梦想的将红军围歼在云南境内的计划完全破灭。

为了防止国民党军紧跟在后渡江,红军将仅有的7只木船全部烧毁,因为其中有一只船是当地渔民自己的,还专门给了船家80块大洋的补偿费。

在主力红军强渡金沙江之前,陈赓率领的干部团为了巩固对岸的桥头堡就和刘文辉的大侄子刘元瑭率领的部队打了一仗。

干部团是中革军委掌握的总预备队,一等一的精锐部队,果然双方一交手没几个回合,红军就把川军打得稀里哗啦,溃不成军。

刘元瑭屁滚尿流地躲进了会理城,坚守不出。

按照中革军委当时的计划,红军是准备在川西建立根据地的,这可急坏了“川西王”刘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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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居西康的刘文辉

见红军打算在自己的地盘上安营扎寨,这使得刘文辉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从原先的保存实力消极避战转为要和红军决一死战。

以刘文辉之精明,不难看到红军在川西建立根据地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而如果蒋介石的中央军跟过来和红军在川西交战,势必会把自己仅有的一亩三分地打得稀巴烂。

无论红军胜也好、败也好,最大的输家只会是他刘文辉。

从这一点来说,刘文辉的立场和刚刚把红军“礼送出境”而松了一口气的“云南王”龙云是一模一样的。

红军这一边,由于陈赓的初次交手赢得太轻松,实际上也低估了川军的战斗力,如果把川军逼到绝路上,他们完全会变成另外一个兵种。

东北虎,西北狼,四川活阎王。

5月9日,中革军委发布攻占会理的作战命令,主攻会理的是彭德怀统率的红三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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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中的彭总

从9日打到14日,整整六天,红三军团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攻下会理。

《孙子兵法》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对于缺乏重武器,只有土炸药的红三军团来说,攻击困兽犹斗的坚城会理代价实在太大了。

这使得以毛主席、周总理、朱总司令为首的红军统帅们认识到:占领会理,建立川滇黔边根据地的任务,对此时的中央红军来说实在是勉为其难。

5月15日,在会理城外的铁厂召开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调整了中央红军的作战目标,决定北上穿越彝区,强渡大渡河与红四方面军会合。

会理不打了,刘文辉用于防守老巢西昌的兵力是会理城的四倍以上,更不能打,毛主席很快意识到:红军重新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因为现在有个致命的问题,红军只剩下一条路,一个方向:北上大渡河,到雅安和红四方面军会师。

听到红军北上消息的蒋介石,此时的心情只能用“心花怒放”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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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与陈诚检阅手下将领

毛主席之所以能够指挥红军四渡赤水,把老蒋绕得晕头转向,是因为他和手下的将领们根本就猜不透红军会到哪里去,下一步怎么走。

但现在,蒋介石几乎可以百分百地确定中央红军会直奔大渡河去雅安,既然目的地都定了,剩下的事情也就不难办了。

已经稳坐钓鱼台的蒋介石很快下达了两条命令:

第一,命令薛岳所部的10万大军尽快渡过金沙江,从背后向红军施加压力;

这一招就是摆明了告诉毛主席:你快走吧,就怕你不去大渡河。

第二,命令刘文辉亲自坐镇雅安,率第24军所部沿大渡河各渡口严防死守,决不能让红军过河;同时蒋介石又调动川军杨森、郭勋祺、陈万仞等部6个师往雅安、汉源方向推进。

这一招的用意,一方面是加强大渡河以北的防御力量,一方面是牵制红四方面军,使其不能有力支援中央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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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渡河两岸都是崇山峻岭

除此之外,蒋介石又想到了一点:如果中央红军北去不成,往西突入藏区怎么办?

他急忙命令龙云的滇军赶到盐源、凉山一线,沿雅砻江布防,以防红军“西窜”。

如果从地图上看,就不难发现蒋介石的布局已经把红军封锁在了大渡河-金沙江-雅砻江组成的四边形区域内,这就是他给红军预设的葬身之地。

别看四渡赤水之战蒋介石被毛主席打得落花流水,过金沙江又被毛主席声东击西、瞒天过海之计搞得灰头土脸,但只要红军稍有不慎,战争的主动权仍然落在蒋介石手里。

只不过兔起鹘落之间,一场针对红军的四面围剿又已经悄然形成。

平心而论,蒋介石能够在军阀混战中脱颖而出,将各地军阀次第削平,直至形式上统一中国,除了工于心计,阴险狡诈以外确实有真本事。

观其排兵布阵虽无出奇之处,但心思缜密,少有破绽,能够随机应变,至少从战略层面讲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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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我算无遗策

二、毛主席根本没有做蒋介石的送命题

5月20日,红军进抵西昌以北的泸沽镇,但此处绝非善地,而是大大的凶地。

因为72年前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所部正是从泸沽镇出发渡大渡河不成,遭到清军和当地彝族土司的四面夹击,最终全军覆没于大渡河边。

接下来红军会怎么走?蒋介石早就分析好了:去大渡河一共就两条路,一是从越西到大树堡渡河,二是从冕宁到安顺场渡河。

第一条是大路,第二条是小路,如果你是红军,你怎么选?

你肯定会想:大路上国民党军队一定会部署重兵,不如走小路。

是的,当年石达开也是这么想的,结果把自己和四万太平军的小命全交代了。

事实证明,这是一道送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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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达开把自己埋葬在这块三角地带

这是因为冕宁到安顺场是彝族的地盘,由于明清以来四川地方官僚“分而治之”的策略,彝族与汉族长年相互敌视,矛盾很深。

小路上都是深山老林、悬崖峭壁,一旦彝人据险埋伏,任何人都是有去无回,而穷苦的彝人也总是这么干的,因为他们所需的生活物资没有着落,只有打劫来往的队伍才能补充。

当年石达开为了安全走小路,不惜拿出重金贿赂当地的彝人头领,但彝人头领却在收到清朝政府更多的钱之后变卦,与清军夹击太平军。

至于红军能拿出买路钱什么的,蒋介石根本不担心,因为当时的中央红军转战中国大半年,辎重全扔在湘江,早就穷得叮当响,能有条裤子穿就不错了。

所以蒋介石认为红军一定会走大路,基于这一判断,他命令四川军阀杨森以其21军主力4个旅与刘文辉4个旅沿着大树堡对面的大渡河北岸密集布防,把这一片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你觉得蒋介石厉不厉害?别说石达开了,就算是徐达再世、常遇春复生,如果要以3万疲惫之师突出重围,冲开几十万人堆成的防线恐怕也玩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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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在大渡河对面堆兵无数,挤都能把红军挤下河

只可惜,蒋介石面对的是毛主席,而毛主席一开始就没想做这个选择题。

他决定红军先遣部队兵分两路,一路由左权、刘亚楼率领走大路,一路由刘伯承、聂荣臻率领走小路。

很快左权和刘亚楼就发现:大路对面全是国民党军,大渡河以北堡垒和工事修得满满当当,根本就别想过去。

大路走不了,那就只能走小路。

毛主席却说:不对,大路和小路都要走!只不过走大路的部队是伪装主力迷惑敌人,走小路的才是真主力。

很快对岸的刘文辉得到消息,越西被红军攻占,大树堡渡口已被红军占领,而且南岸的红军又是砍树又是造船,干得热火朝天,显然马上就要渡河了。

刘文辉十分紧张,赶紧往大树堡方向增派兵力,唯恐红军成功渡河杀进雅安城,摘了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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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辉:情况似乎有点不对

兵法就是讲究虚虚实实,就以刘文辉的水平而论,跟毛主席比还是差远了。如果刘文辉有那么几成火候,就不会被大侄子刘湘打得兵败如山倒,差点连老家都保不住。

当年刘文辉势力最大时曾拥有二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两万多人,其中有一半还被红军堵在西昌城里不敢出门。

至于蒋介石,当真是把天时地利人和都考虑得一清二楚,只可惜他却没有考虑到一个非常偶然的变数:

刘伯承。

红军这个挂真的是只能用“离大谱”来形容。毛主席在关键时刻让本来担任总参谋长的刘伯承出任红军先遣支队司令员,自然有他独到的考虑。

1926年刘伯承就已经是“国民革命军川军各路总指挥”,资历与“川军五名”之一的刘文辉相差无几,知交故旧遍布川军,如今川军的师长、旅长基本都算是他的晚辈。

红军北上西昌,川军将领许剑霜带一个旅防守西昌大门德昌,刘伯承只给许写了一封信就让许乖乖让出了德昌城和大批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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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时期的刘伯承(中)

原因不仅仅是“刘伯承是我的老长官”,更因为许剑霜非常清楚刘伯承的厉害,真要打起来自己绝非“老长官”三合之敌。

这次过彝区,刘帅给部队下达的死命令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算彝人向我们开枪,我们也绝对不能开枪还击。

要说红军的纪律真是没话说,先遣支队打头的工兵连被彝族人抢得连裤衩都没剩,多少人被打得皮开肉绽,愣是一枪没开,光着屁股回来了。

彝族头领小叶丹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部队:明明手里有枪有炮,居然平白让带着大刀长矛的手下给抢得精光。

一开始他十分诧异,但遇见刘伯承之后他明白了:这世界上有一种钱都买不来的东西,叫做真心。

红军是仁义之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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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承与小叶丹彝海结盟(影视照片)

蒋介石如果知道自己苦心设下的毒计就这样被刘伯承轻而易举地化解,估计要吐血三升,大叫“娘希匹”。

5月24日,红军走出彝区,开始向大渡河前进。刘伯承、聂荣臻指挥红1师第1团冒着瓢泼大雨直扑安顺场。

刘伯承非常清楚:彝区只是开始,最大的问题还在后面。

不同于5月初枯水季节的金沙江,现在已是汛期,大渡河河面暴涨,而且水流汹涌,打在乱石上又激起无数旋涡,木船渡河稍不留神就会被卷入河底砸成粉碎。

当年石达开有船依然强渡失败,绝不是因为翼王无能,太平军无勇,而是因为人力有时而尽,终不能抵抗磅礴的自然之力。

四天后杨森的一个军将会赶到安顺场对岸,那时渡河就更不可能了。但按照现在的水势别说四天,就算八天也不可能把几万红军都渡过去。

八天后薛岳的十万大军将赶到安顺场,红军就算不想当石达开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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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顺场

还是别想那么多,先把渡口拿下来再说!

首先,河对面的川军有一个营,就算他们是战五渣你也得首先打过去,而你想打过去得有船。

船是有的,但只有一只。

说起这船,还是一个川军营长留下来的,因为这个营长在安顺场有很多土地,他舍不得自己的财产所以没有去北岸,就留了这么一只船以备红军真的打过来的时候再开溜。

月初过金沙江土豪劣绅送了六只船,今天过大渡河,又是土豪送了唯一的一只船。

所以你有时候不得不信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个东西是真的没办法。

三、大渡桥横铁索寒

一只船只能装最多19个人,除掉船工也就18个人,对岸的川军起码三四百人,还修了碉堡,这仗没法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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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时期的杨得志

但1团长杨得志却不这么想,他找来1营长孙继先,让他从团里挑17名勇士去完成占领北岸渡口的任务。

孙继先,1团著名猛人,大于天王老子,别说是大渡河,就算是阎王殿、鬼门关他也敢去闯一闯。

25日凌晨,孙继先带着17个人上了唯一的木船,从上游向川军阵地直冲过去。

川军开始向木船集火射击,而南岸的红军也在向北岸的川军阵地射击,半空中无数火蛇如赤练飞窜,水柱翻腾,大渡河一下子像开了锅一样热闹。

好家伙,这阵势除了红军战士,等闲人遇到恐怕早就被吓得半死。

眼看我军火力压制不住敌人,杨得志找到炮连长赵章成,要他开炮压制敌人机枪。

赵章成有些犹豫:“团长,我这只有五发炮弹,打光了可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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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炮手赵章成

杨得志大喊:“要你打你就打,现在不打就全完了,哪还有什么以后!”

赵章成用没有炮架的82迫击炮向对岸川军碉堡射击,四发三中,把对方的碉堡炸得烟火升腾,机枪全哑了火,川军以为红军来了主力部队,顿时大乱。

在迫击炮掩护下,孙继先带17个战士硬生生打垮了川军一个营,把北岸渡口夺了下来,这样的勇猛,就算是古代的典韦、张辽,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多年后已经是开国中将的孙继先带队伍硬是在不毛之地上建起酒泉卫星发射基地,也全靠着这股不服输的猛劲。

渡口拿下来之后,红军找遍了四下里也只找到两条不能用的破船,光修补就要半天,而且修好也不知道能用多久。

红军工兵用尽了办法:架浮桥根本不可能,像这样湍急的水流竹筏子拉到河里马上就会被冲走,后来他们试着用大缆绳连接竹筏,可连缆绳都给冲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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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渡河汛期水流湍急

刘伯承算了一下,只靠一艘船一天24小时不停也只能渡过去700人,而且晚上行不了船,要想红军三天全部过河,起码要20条船,现在别说是船,连船工都凑不到20个。

当毛主席26日来到安顺场时,前来迎接他的刘伯承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毛主席却似乎没有看到刘伯承的忧虑,他端起大碗米酒高兴地说:“祝贺先遣司令和干部战士们!”

然后又幽默地问道:“诸葛亮七擒七纵才使孟获心服。你怎么一下子就说服了小叶丹呢?”

刘伯承勉强笑笑说:“主要是我们严格执行了党的民族政策。”

但毛主席似乎意犹未尽,又问道:“你跟小叶丹结拜真的跪在地上起誓吗?”

刘伯承说:“那当然,彝人最讲义气,他看我们是诚心诚意,才信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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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的毛主席

毛主席又问道:“那彝人下跪是先跪左腿呢,还是先跪右腿呢?”

这可真把刘伯承问住了,只不过他想不通的是:都已经到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了,毛主席怎么还有心情问这问那?

毛主席见刘伯承哑然无言,便也不再开玩笑了,他放下酒碗对大家说:虽然红军要从这里过河十分困难,但距离安顺场上游320里有一座泸定桥。

这一句话顿时点亮了刘伯承心头的一盏灯,让他连眼神都亮了起来,毛主席就是这样,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变不可能为可能!

毛主席随即制定了新计划:

一、以林彪指挥红军主力部队为左纵队,从安顺场急行军320里直取泸定桥,占桥后左纵队迅速渡河;

二、以刘伯承、聂荣臻指挥红1军团第1师和干部团为右纵队继续在安顺场渡河,渡完后同样奔袭泸定桥,协助左纵队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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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的方案:左右两路夹河而上

三、左权、刘亚楼在大树堡再伪装主力1天,27日立即西去泸定桥。

这是一道死命令:左纵队必须在三天内,右纵队必须在两天半内赶到泸定桥。

石达开为什么会失败?那些说他优柔寡断、坐失战机的都是扯淡,其主要原因是他在渡河受挫根本没想到走泸定桥,但红军是红军,不是石达开!

一切布置完毕,毛主席又严肃地对刘伯承说:最坏的打算就是我们过不了泸定桥,到时候你和荣臻就带着部队到川西打游击,想办法建立革命根据地。

红1师1团、干部团,那都是红军血统最纯正的种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5月28日早上,红2师4团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带部队刚刚走了80里,打垮川军一个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接到了林彪送来的命令:

王、杨:限左路军于明天夺取泸定桥。你们要用最高速度的行军力和坚决机动的手段,来完成这一光荣伟大的任务……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完成此一任务的。我们准备祝贺你们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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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时期的杨成武

毛主席还给了林彪3天,林彪更绝,直接给了4团1天半!

这是因为林彪也得到了最新情报:蒋介石已经知道了红军要走泸定桥,并且要求刘文辉立即带领全军赶往泸定,并且把泸定桥炸毁。

注意老蒋的命令是炸桥,不是拆桥。

一旦川军毁掉泸定桥那就全完了,所以走在最前面的红4团实际上是在给整个红军,给中国革命争取一线生机!

红军是全力以赴,志在必得,但刘文辉这里却是连拖带拉,层层打折。

老蒋要刘文辉带24军去泸定桥,刘文辉在大渡河北岸至少还有一个师,结果却只派了距离泸定最近的一个旅,一口气给打了三折。

刘文辉手下的旅长袁国瑞接到军长命令后自己又没有动,而只派了一个团去泸定,而且还交代团长:把桥上的木板拆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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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定桥

这是因为袁国瑞知道,泸定桥是川西咽喉,所有商旅过大渡河的必经之路,如果把桥炸了将会导致刘文辉赖以为生的大烟生意彻底泡汤,那样的话刘文辉不把自己扔到大渡河里喂鱼才怪。

于是刘文辉的命令在袁国瑞这里打三折再打对折,直接给干到了一折半。

袁国瑞手下的团长李全山见天色已晚,又不想连夜走山路,于是只派了一个排去泸定传达拆桥的命令,自己带着全团慢吞吞地出发。

这个折已经打得没边了!

李全山命令全团出发之后没多久,只见对面的大渡河畔也出现了一队点着火把的人马赶了上来,他命令手下喊话问对方是哪个部分的,结果对方用标准川西话答:我们是24军肖绍成团的!

是,他是肖绍成团的,但其他人全是红2师4团的。

这时的4团在杨成武、王开湘指挥下已经一日一夜走了近200里山路,接连击溃川军3个营,全团战士一顿饭没吃,饿得狠了就喝点凉水,拿一把生大米在嘴里“嘎嘣嘎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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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兵分两路北进

大家一分钟都没停,就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样狂奔,不少人穿的草鞋都破了,然后脚也磨破了,从安顺场通往泸定的山路上全是血脚印。

这就是英雄的红军!

李全山一听对面是自己人顿时放心了,索性让全团停下来:走了二十里山路实在是累了,他们要休息。

29日凌晨6点,红4团抵达泸定桥西,22名勇士随即攀爬着光溜溜的铁索向对面的敌军发起冲击。

这是关系整个红军生死存亡的一战,红4团豁出去了,全团近百挺机枪一起开火,子弹打得跟泼水一样,对面的川军彻底吓傻:这还是红军吗?怎么火力这么猛?

同样被吓傻的还有李全山,他慌忙打电话给旅长请求增援,可电话里却传来密集的枪炮声和爆炸声,袁国瑞气急败坏地说:“我这里也打起来了!”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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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飞夺”泸定桥

原来刘伯承、聂荣臻指挥的右纵队已经赶到,并且老实不客气地从袁国瑞的背后打过来,直接端掉他的旅部。

李全山不傻,他挂了电话之后就开溜了,留下了一个营长并要求他“死守”。

可营长也不傻,团长前脚走他后脚跟上,把“死守”的任务交给了一个连长。

连长懵了:这我哪顶得住啊,索性一齐撤了吧!

早上8点不到,红4团已完全控制泸定桥,此时朝阳已经高高升起,照得大渡河两岸一片紫气红光。

蒋介石的国民党看似强大,其实从上到下不过是人各为己的一盘散沙,而毛主席统率的红军当时的力量虽然远不如国民党,但却是团结一致、齐心协力的一个拳头。

用一个拳头打一盘散沙,结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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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

把几万人、几百万人、几亿人团结起来,正是毛主席有别于自古以来所有帝王将相的伟大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