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长期来是法兰西王国首都所在地,一直占有至关重要的地位。路易十四时代法国最著名的军事工程师和建筑师塞巴斯蒂安·勒普雷斯特雷·德·沃邦早年就在其《巴黎法国的重要地位》中如是写道:“如果说,正如脑袋是身体的头,君主就是国家的脑袋,我们就可以说这个国家的首都就等于这个国家实体的心脏。”也正因为如此,巴黎在历朝历代中均能获得较为充分的发展机会。

一、知识之都——巴黎

在11世纪和12世纪,巴黎就因为兼有内河航运的便利和农贸集市的增多等诸多有利因素,得以商业气息浓厚,经济稳步增长。而巴黎大学在13世纪的诞生和它所放射出来的光芒,则使得巴黎变成了西欧真正的知识之都。

当时有位名叫巴泰勒米的英国人在其约写于1230年至1240年间的《论政体的特征》已对此作出了证实。他在涉及巴黎时这样写道:“尽管法国有那么多雄伟的、名声响亮的城池,但巴黎理所当然地乃是最重要的,因为就像从前希腊的雅典是七艺和科学的、哲学家们的乳母一样,巴黎则成了我们时代里整个法国和基督教国家在科学、风俗和荣誉方面最令人仰慕的一座城市;因为巴黎也同智慧之母那样接待从世界各地来的一切人,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他所需要的东西,它沉稳地管理着这些人,犹如真理的使者似的给所有的智者和大众提供了学说和精神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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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当时基督教世界中最大的城市之一,巴黎在1328年的人口统计户数为61098,这表明其人口总数或许已经超过了20万,甚至达到了25万。诚如有学者已经指出的那样,“当时法兰西没有哪一座城市人口达到5万以上,欧洲的其他几个可有一比的城市,佛兰德、热那亚、威尼斯等,也只勉强达到了6位数。除佛兰德之外,欧洲任何其他地区人口密度都没有法兰西岛密度大。城墙内积聚的财富与城市的规模一样巨大,不仅荟萃了各种行业,城西还聚集了一大批富裕的消费者。

巴黎在学术上也居当时欧洲的首位。大学的声望名扬全欧洲,因此任何自称拥有学识的人如果未曾在巴黎学习过都会为此感到羞愧。”还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还有一大批哥特式建筑,尤其是以巴黎圣母院为代表的哥特式教堂亦在巴黎拔地而起。这类哥特式教堂无疑体现了文艺复兴前法国建筑艺术的最高成就,而至今仍留存于西岱岛上的拥有高达38米中堂的巴黎圣母院,则更是它们当中的典范之作。

二、王权更迭中的巴黎

然而,由于在“百年战争”期间曾被英军占领,巴黎被迫一度停下其发展的步伐。不过,在法方取得百年战争最终胜利之后,这座城市很快又重新获得了新的大发展机会。特别是始自15世纪末年,伴随着法国王权日益增强,尤其是在刚刚兴起的文艺复兴运动推动下,在巴黎兴建了一批既气势恢弘且又工艺精美的建筑和园林,为这座城市增添了更多的魅力。与此同时,国王也不再住在西岱岛上小小的哥特式城堡中,而是迁到塞纳河右岸的卢浮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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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持续了30多年的胡格诺战争末期,波旁王朝开创者亨利四世,这位刚登基不久的胡格诺派君主为让自己能够真正君临天主教徒占人口总数90%的法国,面对屡攻不克的巴黎不惜下决心改宗旧教,并由此在当时说了一句日后被世代相传的名言:“为了巴黎而做弥散是值得的。”巴黎的地位之重要,由此可见一斑。

路易十四当政时期,这位法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国王为了体现王权的尊严和国王的荣耀,也对巴黎进行了一些改建和扩建,包括命人相继建筑了两个凯旋门,其一是圣德尼凯旋门,其二是圣马丁凯旋门。在建造第二个凯旋门的同时,还在杜伊勒里花园入口处建了两个有翅膀的飞马像。此外,路易十四还在1670年2月下令兴建了荣军院。

不过,为了能很好地彰显“太阳王”的威严,使宫廷真正成为国家的政治中心,他当时的最大手笔是斥巨资在巴黎西南郊兴建了凡尔赛宫。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的落成,更是为首都增色不少。在旧制度末期,巴黎市内又增添了多处令人叹为观止的大型建筑物,例如波旁宫、先贤祠、卢浮宫柱廊;与此同时,还兴建了一些著名的广场,其中包括著名的路易十五广场和旺多姆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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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拿破仑一世创建和统治第一帝国时期,他不仅宣称“要把巴黎打造成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而且在对外征战间隙始终没有忽视对首都的建设,希冀在这方面有所作为。拿破仑一世甚至宣称,“巴黎不应该成为一个大工厂或一个大银行,而应成为一座宫殿之城,一座世界的博物馆。”为了更好地让自己青史留名,同时也是出于展示帝国气势和雄威的需要,拿破仑一世不仅让手下在巴黎拓展和新建了部分街道,更让人在巴黎着手设置一些能有利于其威名远扬的纪念性建筑。

需要强调的是,在上述各个不同历史时期里,巴黎在经济方面也依旧一直具有不容低估的重要性和吸引力。惟其如此,作为法国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巴黎年复一年地不断吸引着来自外省的移民。

三、城市人口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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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恩格斯曾称在巴黎“欧洲的文明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那样,对于许多欧洲人,尤其是法国人来说,巴黎堪称是一座充满神奇魅力的城市。不过,毋庸讳言,在19世纪初,甚至一直到法兰西第一帝国末期,这座充满神奇魅力的城市却仍保留着中世纪的城市形态。虽然拥有一些纪念性建筑的市中心看上去还算光鲜,但稍微偏僻一点的街区即让人感到拥挤狭窄。之所以如此,很大程度上得归因于巴黎占地面积依旧相当有限。整个城区显得极为局促偪仄。城外被大片的农田和牧场所环绕,而城内则是街道拥挤,脏乱不堪。这一切表明,巴黎要想获得新的大发展乃至实现现代转型,尚有待于工业化进程的带动。

起步时间并不晚的法国工业化进程因大革命爆发后出现的动荡和战乱而一度停顿。不过,在动荡与战乱告一段落之后,尤其是从复辟王朝时期开始,这一状况明显开始改变。由此,法国城市化进程也出现了相应变化,亦即城市规模明显扩大,城市人口迅速增长。其中,又以巴黎在这方面的表现最为突出。

具体而言,随着作为政治、文化中心同时亦充当法国经济中心之一的巴黎的发展,这座城市吸纳的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对此,下列巴黎人口增长的数据可做佐证:1801年,54.7万;1811年,62.3万;1817年,71.4万;1831年,78.6万;1846年,105.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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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另有数据也表明,除了在大革命时期和第一帝国时期巴黎的人口增长有所波动之外,巴黎人口一直呈稳定增长态势。例如,仅就19世纪而言,该城市人口在1801年从原来的55万增长到60万,1817年又增长到70万,1831年达到80万,到了19世纪中期,则超过了100万。这说明,巴黎人口在50年内翻了一番。在此还有一点需要格外注意,即巴黎人口的男女比例也在这一时期出现了重大逆转,女性明显偏少。这一现象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这一时期巴黎市增长的人口多为前来寻求就业机会的外来男性移民。

诚然,巴黎的大规模发展已成为法国乃至欧洲的重要现象,其中,人口规模的快速扩张为巴黎经济的持续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新劳力,这对于经济繁荣非但不可缺少,而且还弥足珍贵。不过,毋庸讳言,在当时情况下,众多移民的不断涌入也会给巴黎带来令其困扰的问题。概而言之,他们的到来在给这座城市带来源源不断新劳力的同时,不仅会对城市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水平带来严峻的挑战,同时还难免会因此而带来众多诸如非正常死亡、犯罪、暴力之类的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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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

曾有学者甚至指出:“城市对这些新居民的挑战是各种各样的,但与移民所带来人口灾难相比,这些又无关紧要了。由于人们一窝蜂地挤进城市,人口密度大增,死亡率也随之飙升。……城市和乡村的死亡率最骇人听闻的差别在于婴儿死亡率,因为城市不足一岁的婴儿受感染的几率相对很高。工业城市嘈杂混乱、肮脏不堪,各种疾病在此滋生蔓延。污染的水源将伤寒、腹泻病毒四处传播。食物掺假、变质没有得到有效监管。阴暗潮湿的公寓和过度拥挤的环境让通过空气传播的肺结核、流感和肺炎毫无阻拦地肆虐嚣张。于是,年龄幼小的人更易受到伤害。”这一切,令这座在充满神奇魅力的同时尚保留着中世纪城市形态的名城饱受困扰,亟待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