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大山,今年已经71岁了。此刻,我正蜷缩在老家那间破旧的屋子里,看着发霉的墙壁和空荡荡的房间,忍不住抱头痛哭。我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滚出去!永远别再踏进我家门半步!”女儿李月的怒吼还在我耳边回响。

就在一个月前,我还住在女儿家里,享受着她和女婿的照顾。可如今,我却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被赶回了这个几十年没有人住的老房子。

回想起那天的情形,我依然心有余悸。我刚送走来看我的二舅,回到家就发现自己的行李被扔在了门外。李月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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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没点数吗?”李月咬牙切齿地说,“你在外人面前是怎么说我的,我都听到了。既然你觉得我这个女儿这么不孝顺,那你还是回你亲儿子家去吧!”

我慌了神,连忙解释:“月月,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李月根本不给我辩解的机会,“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一句话。这十年来,我和你女婿任劳任怨地照顾你,你却从来没有感恩过。你只会在外人面前夸你那个十年才来看你几次的儿子,说我们不孝顺。既然如此,你还是回去找你的好儿子吧!”

说完,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任凭我如何敲门哀求,都不再理会。

无奈之下,我只好拖着行李去找儿子李睿。可是,等待我的却是更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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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和媳妇工作都很忙,实在没时间照顾你。”李睿站在门口,甚至都没让我进门,“再说了,这些年不是一直都是姐在照顾你吗?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我苦笑着解释:“你姐不要我了,把我赶出来了。”

李睿听完,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爸,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事惹姐生气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要好好珍惜姐对你的照顾。现在好了,把姐也得罪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看着儿子不耐烦的表情,我突然感到一阵心寒。曾几何时,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可如今,他却连让我进门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在我的再三恳求下,李睿勉强答应送我回老家。一路上,他都没跟我说一句话,把我和行李放下后就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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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叫李大山,1953年出生在湖南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我有一个姐姐李芳,比我大三岁,还有一个妹妹李娟,比我小两岁。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从小我就备受重视。我清楚地记得,每次分饭时,爸妈总是把最好的食物夹到我碗里,而姐姐和妹妹只能吃些菜叶子。

“大山啊,你可要好好读书,将来光宗耀祖啊!”这是我爸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在那个年代,读书是很奢侈的事。我们村里很多孩子连小学都没上过,但我爸妈省吃俭用,硬是把我送进了学校。每天清晨,我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去镇上的小学上课。

上学的路上,我常常能看到姐姐在田里干活的身影。她早早就辍学了,整天在地里帮爸妈种田。每次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但又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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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啥?还不如在家帮忙干活。”这是村里人常说的话。

1969年,我初中毕业,学习成绩一般般的我不得不回老家谋生。那几年,我跟着爸爸学会了耕田、插秧、收割,也学会了修理农具。

1972年,经过媒人介绍,我认识了我的妻子王淑芳。说实话,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

她长得不算漂亮,个子也不高,但是看起来身体结实,应该能生养。在那个年代,找媳妇最看重的就是能不能生儿子。

我们很快就订婚了。订婚那天,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我清楚地记得,我爸拉着王淑芳的手说:“闺女啊,你要赶紧给大山生个大胖小子,让我们李家有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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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春节过后,我和王淑芳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婚后,我们住在镇上一间小平房里。房子虽小,但比起村里的土坯房已经好多了。

结婚后不久,王淑芳就怀孕了。整个怀孕期间,我们全家人都盼着是个男孩。每次王淑芳去产检,我妈都要跟着去,就期待生说漏了嘴是男是女。

1977年8月15日,我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当产婆宣布“是个女孩”时,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爸叹了口气,我妈失望地摇了摇头。我强颜欢笑地对王淑芳说:“没事,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我们给女儿取名叫李月。虽然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但看着那个小生命,我还是感到了一丝欣喜。可惜,这种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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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刚满月,我妈就开始催我们要二胎。

“这次一定要个儿子啊!”她总是这么说。在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我和王淑芳也不例外。

1980年3月10日,我们终于盼来了儿子李睿的诞生。那天,我激动得手都在发抖。我爸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跑遍了全村散烟。

“李家终于有后了!”他高兴地对每个人说。

从那时起,我和王淑芳对两个孩子的态度就有了明显的区别。所有的疼爱都给了李睿,而对李月,却总是忽视。

李月六岁的时候,我们把她送到了村里的小学。而李睿五岁就被我送到了镇上最好的幼儿园。每次开家长会,我都只参加李睿的,从来没去过李月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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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李月小学毕业了。我和王淑芳商量后,决定让她初中也不读了,在家帮忙干活。我们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也没用,还不如早点学些家务活。

“爸,我想继续读书。”李月怯生生地对我说。

我瞪了她一眼:“读什么书?你看看村里哪个女孩子读到初中了?在家帮你妈干活不好吗?”

就这样,李月被迫辍学在家。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她就要起来做饭、喂猪。而李睿,我们却倾其所有供他读书。我们不惜花重金给他请家教,买最好的学习资料。

1995年,李睿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我和王淑芳高兴得好几天睡不着觉。我跑遍了全村,向每个人炫耀:“我儿子考上重点高中了!”

那年冬天,李月提出想去镇上的服装厂工作。我勉强同意了,但要求她每个月必须上交大部分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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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还在读书,家里不容易。”我是这么跟她说的。

1998年,李睿参加高考,却落榜了,不愿意继续读书,打算外出打工,我与老婆东拼西凑,把李月给家里的工资全部拿了出去,把儿子送到了省城。

同年,李月也谈了个对象,是隔壁村的小伙子张明。他在镇上开了家小卖部,生意还不错。

“爸,我想结婚了。”李月怯生生地对我说。

我皱了皱眉:“结婚可以,但是你得给家里彩礼钱。你弟弟还没结婚呢,家里总得给他准备些钱吧?”

李月咬着嘴唇,眼里噙着泪水,但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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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李月结婚了。我们没给她准备任何嫁妆,反而留下了全部彩礼钱。婚礼很简单,甚至连酒席都没有好好办。李睿因为工作忙,连婚礼都没回来参加。

2005年,李睿也结婚了。我和王淑芳倾其所有,给他在省城买了套小户型的房子。

两年后,李睿的儿子出生了。我和王淑芳兴冲冲地赶到省城,带了一大堆礼物和红包。我们在那里一住就是一个月,每天变着花样给孩子炖汤。

没成想,天有不测风云,10年前,老婆王淑芳突然倒下了。送到医院一查,是脑溢血。尽管经过抢救,但还是没能挽回她的生命。

在王淑芳的葬礼上,李月哭得撕心裂肺。而李睿,因为工作忙,只匆匆回来待了一天就走了。

望着王淑芳的遗像,我突然感到一阵茫然。没有了她,我该怎么生活下去?

我想去儿子家住,可李睿和儿媳妇却说他们工作忙,没时间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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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还是去姐姐家吧。”李睿提议道,“现在都流行把财产留给儿子,让女儿养老。你看,这样多合理。”

我觉得有道理,就跑到李月家,又哭又闹了一个星期,李月终于松口让我住了进去。

在李月家的这十年,说实话,李月和女婿对我还算不错。他们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可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舒坦,总觉得李月当初没有第一时间同意我住进来,是对我的大不孝。

每次亲戚朋友来看我,我都会夸李睿多么孝顺,却对李月的付出只字不提。虽然这十年来李睿只来看过我五六次,可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最好的儿子。

直到一个月前,我又一次在亲戚面前说了李月的坏话,还扬言要把所有财产都留给李睿。我没想到,这次李月听到了我的话,终于爆发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坐在这间破旧的老房子里,我不禁想起了那些被我忽视的细节:李月每天早起给我熬的粥,女婿下班后陪我下棋的时光,外孙女给我捶背时的笑脸……

可我呢?我是怎么回报他们的?我只会一味地责怪,从不懂得感恩。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抬头一看,是邻居老王。

“大山啊,你怎么回来了?”老王疑惑地问道。

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唉,说来话长。”

老王听完我的遭遇后,摇了摇头:“大山啊,你这是咎由自取啊。你女儿孝顺了你十年,你不但不感恩,反而还在外人面前说她坏话。换了谁能受得了?”

我不服气地反驳:“可是……”

老王打断了我:“别可是了。你儿子十年才来看你几次,你却一个劲地夸他。你女儿照顾你十年,你却觉得理所当然。大山,你这心偏的,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听了老王的话,我突然感到一阵心酸。是啊,我错得太离谱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老王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大山,好好想想吧。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别人又怎么会原谅你呢?”

望着老王远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很累。是啊,我错了,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我只能蜷缩在这个破旧的老屋里,任由悔恨的泪水肆意流淌。

也许,这就是我应得的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