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孙武著成《孙子兵法》,其中有这么一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没成想,时间过了上千年,历史再次重演,在珍宝岛危急一战的时刻,有一个人坚守并实践了此话,他便是珍宝岛一战中的前线总指挥,肖全夫。
历史遗留 矛盾再起
事情的爆发不是偶然的,它是经过时间的发酵,长期问题的积累,各种因素的影响,而后因一个“导火线”猛的爆发起来的。珍宝岛一战就是源于中苏边境领土的长期纠纷。
20世纪60年代以前,中苏关系友好,但对于中苏边境部分地区的归属仍然存在着分歧,边境的两边军民也曾发生过一些冲突,只不过受国家大局和政府控制的影响,冲突并没有得到“养分”支持,无法扩大和恶化。可这并不意味着矛盾的消失。
20世纪60年代以后,中苏关系恶化,曾经潜藏的矛盾便开始暴露出来,没有了政府控制,中苏边境的冲突便越来越多,程度也越来越剧烈。中国看到此等情况,并不希望中苏关系因边界问题再次恶化,便积极主动联系苏联,就这个问题进行谈判,解决。
1964年2月,中国联系苏联在北京举行边界谈判,但并没有谈拢。此后好几个月里,中苏两方也因此进行了多次约谈。
在谈判过程中,关于界河岛屿的归属,中苏出现了严重的分歧。苏联坚持要遵守《中俄北京条约》。关于这个条约,具体可以追溯到清朝末期,发生的第二次鸦片战争。
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法两国攻占北京,清朝屈辱的签订了《北京条约》,沙俄借此侵占我国土地,与清朝签订了《中俄北京条约》。条约界定了中俄边境线划分,其中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划归俄罗斯,原住这一地区的大清国人,仍准留住……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京逐渐从春季慢慢的走向了夏季,天气也越来越炎热,阳光像个调皮的小孩子,偷偷的穿过窗户,溜进了一间会议室里。只见这间会议室里一边坐着洋人,一边坐着中国人,两方对峙不说话,气氛很是凝滞。
在谈判桌上,正摆放着《中俄北京条约》的附图,只见这张附图上粗略的画了一条分界线,看来十分贴近中国江岸。可仔细一看,这张地图十分粗糙,连江心岛几乎都没有标出,图上的红线并不能表明边界线在江中的位置。
过了一会,凝滞的气氛被打破了。只见一位苏联代表站了起来,他指着图上的红线,表示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的面积约1000平方公里的600多个岛屿应划归苏联所有。这其中就包括珍宝岛。
此话一出,中国代表眼神坚定的表示不可能,根据国际通行的规则,界河中的岛屿归属应以主航道中心线为准,那是属于中国的国土,绝不可能归属苏联。而且关于《中俄北京条约》,那是清朝留下的不平等的条约,并不能作为根据。
在双方争执不下时候,有苏联代表收到赫鲁晓夫的指示,表示不承认《中俄北京条约》是不平等的条约,并提出了一项不分是非的岛屿交换方案,就是这里加上一块地方,那里减去一块地方,加加减减,至于争议的地区,就干脆把它一分为二。
中国代表听着苏联代表的发言,只觉得荒唐和可笑。对于这个方案和苏联代表对《中俄北京条约》的不承认,中国代表坚持原则问题,不肯让步。双方彻底谈崩,谈判破裂。
谈判破裂后,苏联领导人开始借着要“夺回”过去失去的领土的借口,开始向中苏边界增兵,并把珍宝岛视为已有。而珍宝岛位于黑龙江,在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
面对国土被觊觎,苏联人的挑衅,中国人是不可能逆来顺受的。于是各种摩擦和反击开始出现。1964年10月15日到1969年3月15日,苏联挑起边界事件便有4189起……
其中在1967年的夏天,苏联边防军登上了属于中国的吴八老岛,殴打和驱赶一直在岛上耕种和生活的中国边民……最终被当地百姓和民兵赶出了岛上。
1968年冬,随着时间和矛盾的发酵,江上有争议的珍宝岛成为双方斗争的焦点。珍宝岛一战一触即发。
临危受命 躬身入局
1969年1月以后,苏军在珍宝岛上一再使用武力,中国见此,决定开始考虑采取自卫反击措施。
1月25日黑龙江省军区提出了在珍宝岛地区反干涉斗争的方案,设想以三个连兵力参加,以一部兵力上岛潜伏,如苏方以武力强行干涉我方巡逻分队执行任务,潜伏分队将视情况支援。沈阳军区基本同意这个方案,只是认为现在岛上气候严寒,潜伏时机还需再等等。
1969年2月,东北中苏边界形势日趋紧张,时任沈阳军区副司令兼参谋长的肖全夫受军区党委所托,将苏军对我方进行武装挑衅的情况整理了一份材料,上报给了中央军委,并直接到北京向中央请缨。
副总参谋长温玉成坐在办公室里,认真的听着肖全夫的汇报。
“如果反击,你们准备选择在什么地段?”
听到温玉成的询问,肖全夫胸有成竹的答道:“珍宝岛。”接着又说道:“目前,我们边防站的兵力单薄,除了已经把各军的侦查连调上去以外,还准备动用一些部队作为二线的预备队。我们立足于小打,也防备苏方狗急跳墙。”
“你们呈送军委的报告这边已经仔细研究过了,有关情况也直接向周总理和毛主席做了汇报。中央同意你们的意见,对苏修的武装挑衅,要坚决予以反击,只不过,要尽量控制好规模范围,这只是一场局部的边界冲突。”温玉成点了点头的说道。
得到指示后,肖全夫紧忙回到沈阳军区,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遵照中央军委、总参指示的斗争原则,沈阳军区在靠近珍宝岛附近成立了“公司临时指挥所”,并成立虎饶前指,任命肖全夫为前线总指挥。
1969年3月2日,肖全夫决定再次派出部队登上珍宝岛巡逻,并派出了两个步兵连、四个侦查排、一个无后坐立炮排和一个重机枪排,秘密掩护巡逻分队。
上午八时,太阳已经出来很久了,但大地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天气依旧寒冷,温度甚至达到了零下27摄氏度。即便如此,依旧阻挡不住中国军人的步伐。
边防站接收到肖全夫的指示,便派出30人分两组到珍宝岛巡逻。第一巡逻组由边防站站长孙玉国带领,他们上岛没多久,便被对面的苏军发现了。
时间滴滴答答的在游走,仅仅十分钟,苏军便在下米海洛夫克、库列比亚克依内两个边防哨所派出70余人,分乘两辆装甲车、一辆敞篷卡车以及一辆指挥车向珍宝岛驶来,逐渐逼近中国巡逻组,企图对其形成合围之势。
苏军上岛后便摆出战斗的姿态,阻止中国边防人员巡逻,并要求巡逻组退回。孙玉国等巡逻组人员坚决遵守上级指令和精神,丝毫不退让的表示,这是中国的领土,该退回的是你们!
苏军不理会孙玉国等人的发言,继续向前逼近,双方拿着荷枪实弹开始对峙了起来。
就在这气氛危险,双方僵持的情况下,中国边防分队第二巡逻小组从侧翼穿插出现,挡住了苏军的迂回分队。苏军见此有些慌乱,在仓促间打出了第一枪。就这样,在9时17分,珍宝岛战斗打响。
只听见,枪声不断地响起,像密集落下的小雨滴一样,没个停歇,看见,冰天雪地里,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红花,士兵们一个又一个倒下。
由于虎饶前指的提前部署,有秘密掩护巡逻分队的战士们在,很快中国边防军便击毁了苏军的装甲车、指挥车......历时90分钟,我军牺牲了20人。苏军战亡40余人,伤30余人。
此后好多天,苏军装甲车辆不断进入珍宝岛活动,中国边防也进入了防备和时刻准备战斗阶段。
在苏军小动作不断地同时,肖全夫也脚步不停的做着准备,他把前指设在了离珍宝岛不足10公里的五林洞里,并调动了1个步兵团、3个炮兵营、1个通信营......进驻牡丹江市。
另一边,在北京参加党的九大筹备工作的陈锡联遇到了周总理。两人便交谈了起来。
“谁是前线指挥员?”周总理问。
“肖全夫。”
“那这回,苏军可算是遇到对手了。”
陈锡联听到周总理的话,有些不解。
周总理看着陈锡联不解的表情,又笑着解释道:“这个肖全夫曾是南京军事学院的高材生,跟苏联教官学过,苏军作战的那一套,肖全夫清楚的很。”
相信判断,违抗军令
3月13日,苏军终于露出了试探的“獠牙”,明目张胆的派遣3辆T-62坦克,开进我方境内。肖全夫听到此消息后,便立即向陈锡联汇报此情况。
陈锡联听此,便下令表示务必击毁这3辆坦克。
听到此命令的肖全夫并没有立即执行,而是强烈的表示反对,此次苏军派遣这3辆坦克一定另有目的,很大可能是为了试探我军的部署情况。
陈锡联收到肖全夫并不打算执行命令的消息很是生气,对肖全夫发去质问,你是要违抗军令吗?
肖全夫坚定的表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他是前线指挥,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必须对此战负责。肖全夫虽然反对派兵击毁这3辆坦克,但也不是对此没有丝毫行动。
很快,他便想了一个万全之策,命令部队用迫击炮向苏军坦克轰几炮,在炮弹不断轰击下,苏军坦克无奈只能撤退,这样才使得我军的火力配置和战斗意图不至于暴露,保证了接下来战斗可以达到的预期效果。
3月15日4时,天空还未大亮,苏军步兵60余人在六辆装甲车和夜色的掩护下,开始进入珍宝岛北端,潜伏在丛林中。但这一切都逃不过中国边防战士们的“火眼金睛”。
在他们进入珍宝岛的时候,中国边防战士们便发现了,并及时上报给了上级。得到消息的肖全夫,很快便对此做出了相关安排。
清晨的阳光照在珍宝岛上面,安静祥和的气息终将被打断。第23军第73师217团一营营长冷鹏飞很快便接到了肖全夫所在虎饶前指的指令,率领一个排与孙玉国率领的一个班集合,一起于7时40分登上珍宝岛。8时2分,他们便与苏军潜伏人员发生了火力接触。
一个小时后,苏军的装甲车和步兵撤回对岸,第一次战斗结束......没过多久,苏军又发起了第二次进攻、第三次进攻,但都被中国边防战士给打退了,苏T-62坦克也被我军炸断了履带。
3月17日凌晨,苏军不断发动炮击,出动坦克、装甲,步兵入侵珍宝岛并在岛上敷设地雷,企图想把被炸断履带的坦克拖回去,但被我军炮火阻拦,苏军无奈放出烟幕弹掩护撤退。
后来,苏军一直想将坦克拖回或者炸毁,但都没有成功。最终这辆坦克被我军捞到,并转送到了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
此次战果汇报很快便传到了中央军委。周总理听到汇报,面对危急战况,肖全夫违抗军令并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在他的指挥下,击毁了苏军坦克4辆,装甲车7辆.......不禁称赞道:“真高明,这个肖全夫,打得不错嘛!”
余波不断,终有完结
此次珍宝岛自卫反击战,中国获得胜利,但关于珍宝岛,中苏边界问题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
此后余波不断,边界冲突依旧不断发生,经过多年外交谈判,到2005年5月20日,俄罗斯国家杜马表决批准《中俄国界东段的补充协定》,该协议承认珍宝岛属于中国领土,此事才完结。
参考资料:
中华网·珍宝岛事件始末:苏联没料到中国如此强硬不屈服
金寨县党史方志档案网·“飞虎将军”肖全夫
陈锡联回忆录·第16章 在沈阳军区(下)
共和国重大事件写真·中苏边界的炮声——珍宝岛反击战的前前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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