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1月8日,毛主席提出:“以 3 个团去打敌人 3 个军,后援不继,全部被敌歼灭,这是解放战争 3 年多以来第一次不应有的损失。”

这次损失就是解放军第一次进攻金门岛。

金门岛战役的作战计划

1949年10月,10兵团在迅速攻占了厦门之后,正处于兵胜气壮的时候,厦门之战的胜利给了10兵团巨大的鼓舞。

按照原本的计划,还是28军进攻金门,叶飞则是被繁杂的地方工作牵制了大部分的精力,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亲自分析、检查、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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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之战的胜利让叶飞有些自大了,他没有重视敌人,对来劝说自己的韦国清政委说道:

“你太多虑了,我的大政委,厦门是敌人有永久性设防工事的要塞,守军是号称‘小白崇禧’的汤恩伯集团,兵力充足,有海空军支援,已被我军攻克;而金门岛弹丸之地,又没有什么坚固工事,守军名义上是一个兵团,实际上不过 20000 残兵败将,说实话,要不是蒋介石严令固守,李良荣早在我军攻克厦门之际就弃岛南逃了。我用一个主力军加 29 军的两个主力团攻金,已是富富有余了。再说原作战部署本来就是由28 军攻金的嘛,没有必要再改变部署。我还是那句话:此役必胜!”

然而这次叶飞失利了,这对于一直以来善于打胜仗,打硬仗的叶飞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惨败。

进攻进攻金门的任务原本由28军的82师全部,84师251团,29军85师的253团,以及87师259团,总共六个主力团担任。

6个团分成两个梯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直插小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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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军是从山东渤海军区地方武装建立起来的,原先是华野第10纵队,在解放战争时期以善守著称。

29军则是由原先新四军苏中地方武装组建而成的华野11纵队。29军缺乏打大仗的锻炼,但是2支部队都具备攻坚作战的能力。不过两支部队都没有经过两栖作战的训练,对两栖作战的困难也没有进行充分的了解,更是被厦门之战的胜利冲昏了脑袋。

10兵团的计划上报之后,粟裕司令员曾经特别强调了三点:

(1)以原敌 25 军 108 师 12000 人计算,只要增敌 1 个团也不打;

(2)没有一次载运 6 个团的船只不打;

(3)要求苏北或山东沿海挑选 6000 名久经考验的船工,船工不到不打。

然而,10兵团并没有充分执行粟裕的命令,对于敌人的兵力没有充分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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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3个命令,10兵团都没有达到

一,国民党兵力增加,远超原先预计。

原本驻守在金门岛的国民党部队是22兵团的第5军和第25军以及刚刚从台湾调来的201师,总计2万多人。

其中第五军原是国民党的五大主力军之一,但是原先的第5军已经在淮海战役中被叶飞所部歼灭,现在的第五军是原第五军的残部重新组建而成,166师在厦门战役中被歼灭,剩下的逃到了金门岛。

25军则是一个屡战屡败的部队,淮海战役第一阶段已经被歼灭,现在的25军是在福建重建的,又在福州战役中基本被歼灭,剩下的逃到了金门缩成了一团。后来又加入了部队重新组建了25军。

201师则是原青年军部队,是抗日战争末期蒋介石以“十万青年十万军”为口号组织起来的,其待遇、装备均较其他部队优越,是蒋介石的心腹嫡系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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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国民党还有一支装甲部队,是原先国民党战车第3团第1营,拥有重 15 吨、配置一门 37 毫米炮的美制 M5A1 坦克 21 辆,是反登陆作战的强有力的力量。

国民党并不只是有这些部队,在厦门之战结束的时候,金门守军已经得到了胡琏兵团 18 军的增援,岛上的兵力已经到达了30000人。

不仅如此,国民党还不断地派兵增援。

二,没有一次载运 6 个团的船只。

28军受命开始了渡海攻岛作战准备。但是由于国民党撤退的时候,对渔民的船只进行了大规模地破坏了掠夺,所以整个沿海都没有多少船只。

这给28军增加了非常多的困难,直到10月24,解放军才搜集到了一次可以运输3个团8000人的船只,这离下达进攻金门岛命令的时间已经推迟4天了。

这些船只直到进攻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完成集结。

三,船员大都是外地人,对当地的航道和水纹和水情都不熟悉,又没有经过统一的训练,指挥调度也非常困难,更加没有考虑敌人海军和空军强大的作战能力。

面对着如此不利的情况,10兵团和28军的领导却认为只要能在敌人大规模增援还没有站稳脚跟之前攻占小金门岛,就能赢得战役的胜利,却不知道敌人增援的兵力已经抵达了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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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在没有严格审查28军的情况下就仓促批准了28军的作战计划。

10月24日晚上,28军第一梯队在准备好了之后,曾经有过犹豫,再次向兵团请示:是否按原计划行动?

这个时候的兵团领导,急切地希望取得战争的胜利,于是毫不犹豫:决定不变!

就是这个决定葬送了登陆部队!

晚上7点,244团、251团、253团组成的第一梯队分别从莲河、大橙岛、后村等地启航开始登陆作战。

渡海之前各个部队之间没有进行协同作战,船队一离开码头,就和上级失去了联系,再加上国民党炮火的拦截,很多船只在途中被打散了。

25日凌晨2点,登陆部队已经登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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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梯队很快突破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但是各个部队之间没有统一的指挥,分散开朝着敌人第二道防线进攻。

在临行前,28军副军长拉着随军参谋的手说道:“你们别无其他任务,你们的任务就是组织和督促船队抵滩登陆后迅速返航,切记!切记!一定要迅速返航!”

然而,登陆部队登陆之后,却没有返航,因为这个时候是涨潮的最高峰,海滩上还有很多敌人的障碍物都被海水覆盖,许多船只都被挂在了这些障碍物上面,船只没法动弹。

这个时候又是战斗激烈的时候,船工们都分散了,参谋们的声音没有传出去,只能等占领滩头阵地的时候才能叫回船工返航。

结果还没有等站稳脚跟,已经开始退潮了,这些船只离开金门岛的时候,又遭到了敌人炮火的袭击,很多船只都被击沉了。

从古宁头返航的船队又莫名其妙地从闯入了敌人军舰的潜伏区,结果被我军情报船误认为国民党增援船队,结果竟然被我军安排在厦门湾一线的远程炮群给击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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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日上午6点,天已经亮了,可是却没有船回来,指战员们只能隔海看到在敌军轰炸和炮击中燃烧的船只,原定运送 11000 人登岛作战的第二、第三梯队计划已经难以实施。

28军向兵团请求支援,可是此时那里还有船只支援。

我们没有增援,可是国民党方面却有着大量增援。

为了给台湾留下屏障,蒋介石下了死命令,必须死守金门。在25日凌晨4点的时候,已经有很多敌人军舰增援到了,同时封锁了整个的海面,切断了解放军后撤的退路。

第一批入岛的官兵陷入了绝境,244团团长邢永生带领全团战友一直顽强战斗到 25 日中午 12点,部队伤亡非常大。251团战斗到了3点,才突出重围到了古宁头。

撤退到古宁头的三个团剩余部队坚持与敌人激战,整整一天一夜,官兵们滴水未进,面对的还是数倍的敌人的轮番进攻。到了黄昏的时候三个团已经伤亡过半。

25日,夜间,解放军只凑集到了可以运载4个连兵力的船只,28军打算用这些船只撤回部队,不过兵团依旧想着打胜仗,最后28军将这些兵力都派去增援了,再一次的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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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团团长孙玉秀率领4个连的兵力突破了国民党的层层阻挠,最后登陆成功。增援的部队经过艰苦的战斗,打退了国民党部队一次次的进攻。

最后剩下的所有部队统一归孙玉秀指挥,不过由于第二梯队增援人数实在太少,众寡悬殊且四面受敌而无法改变战局。

26日,是进攻金门岛最悲壮的一天。天亮了以后,岛上的情况变得非常的艰难,经过修休整的国民党驻主力部队又一次在海军和空军的掩护下,向解放军的阵地猛扑。

此时,251团和253团已经剩下不过数百人了,但是依旧牢牢守住了阵地。眼见对阵地久攻不下,汤恩伯等人要求台湾派遣飞机对解放军的阵地进行了狂轰乱炸,再加上坦克炮和火箭炮的轰炸,解放军的阵地守的非常的艰难,战士们和敌人展开了巷战、肉搏战,在敌人三个师的兵力反复冲击下依旧坚持守住了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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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日深夜,此时早已弹尽粮绝的解放军战士们,已经伤亡5000多人,没有了完整的连和营。

于是决定将所有部队分成几股打游击。28军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电令通告登陆部队,为了保存最后一份力量,希望各个部队能够灵活地从岛上各个角落撤回大陆。

命令下达不久,28军的指挥部和登陆部队的联系也逐渐中断了。

253团的最后一次联系是在27日的凌晨,253团团长来电,大约还有220多人正在海边找船只,准备撤退。

251 团团长刘天祥最后一次同军前指通电说,我的生命不长了,为了革命没二话,祝首长好。新中国万岁!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刘团长的话还未说完,耳机内传来一阵爆炸声,刘团长光荣牺牲了。

登陆作战部队在边撤边打的过程中,人员逐步减少。

27日上午10点,金门战斗基本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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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部队依旧在山区坚持打游击战,246团团长孙玉秀带领部队在突围无望的情况下自尽,244 团团长邢永生负重伤后被国民党军队包围,被俘后不久即牺牲。 251 团团长刘天祥牺牲后,政委田志春率领 50 人打游击,终因弹尽粮绝被俘。 253 团政委陈立华在打游击中被包围,战至最后牺牲。253 团团长徐博隐蔽在山洞一个多月,最后被国民党搜山被俘。

最后,整个登陆部队共计9086人,无一投降,除了部分被俘虏以外,大都牺牲。

金门之战的失利,震惊了全国!这次失利是我军历史上极其罕见的,以前虽然有过失败,但是却没有一次全军覆没,而这一次,却损失了全部投入作战的3个团9000多人,是少有的成建制覆灭。

第二天,28军副军长萧锋和政治部主任李曼村哭着向叶飞承认错误。叶飞却沉默地对他们说:“哭什么,哭解决不了问题,现在你们应该鼓励士气,准备再攻金门。这次失利,我身为兵团司令员,由我负责,你们回去吧。”

他们刚刚离开,叶飞就受到了三野的批评:“查此次损失为解放战争以来最大者,其主要原因是因为轻敌和急躁所致。将此次的经验教训深入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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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后总结会议上,28军萧锋第一个发言:“金门战斗的失利,是领导判断失误,指挥也有失误,是骄傲轻敌的结果,是违背了毛主席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指示,也违背了粟裕首长指示的三个条件。这次失利是我对福建人民犯了个极大的错误,请求 10兵团党委、3 野前委给我应得的处分。”

叶飞没有认同他的话,反而接过来,说道:“金门战斗的失利,主要责任在我,我是兵团司令员、兵团党委第一书记,不能推给萧锋,他有不同意见,我因轻敌听不进,临开船时,在电话上我还坚持只要上去两个营,萧锋掌握好第二梯队,战斗胜利是有希望的。是我造成的损失。请前委、党中央给严厉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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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总结教训,上报陈毅司令员和中央,请求处分,毛主席则表示:“金门失利,不是处分的问题,而是要接受教训的问题。”

8日又提出:“以 3 个团去打敌人 3 个军,后援不继,全部被敌歼灭,这是解放战争 3 年多以来第一次不应有的损失。

中央军委同时又命令叶飞总结经验教训,准备再次进攻金门岛。

但是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党中央决定停止解放金门的任务,集中全力剿匪。叶飞和10兵团也失去了立功赎罪的机会。

如今看来这真是一场憋屈的战役,站在大陆这边的指战员们只能看着自己的战士们一个个地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900人牺牲,那是何等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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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憋屈,后人应该从中看到缺点,从中吸取教训,不再犯当时的错误!

当时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没有船只,对于敌情认识不足。如果当时拥有多一点的船只,那么,金门就不再是问题,可以轻松解决的!

如今我们对台湾已经有了绝对的优势,但是我们更应该细心,要在损失最少的情况下统一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