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讲王阳明心学《传习录》,马子莘问王阳明:“朱熹认为《中庸》里的修道之谓教,是圣人按照我们人性中固有的道,做出评价和规定,以此让天下人效仿,就像礼、乐、刑、政等。这样认识对吗?”
王阳明回答说:“道即是性,即是命。原本就是完完整整,不能够有所增减,也不假修饰的。何须圣人来评价和规定?只有那些不完整的事物才需要评价和规定。礼、乐、刑、政是治理天下的法则,固然也可以叫作教,但并非子思所说的本意。按照朱熹先生的说法,那些中下资质的人,如果可以通过教化领悟圣道,那《中庸》后面为何又要另外说出一段‘戒慎恐惧’的功夫来,反而舍弃了圣人的礼、乐、刑、政等教化?难道只是把圣人的教化当作一种摆设了吗?”
这就是很多儒家学者走偏的地方,认为学习圣人制定的那些“礼、乐、刑、政”,就能悟道了。
认为那些东西,都是圣人根据我们的人性所制定的,所以认为学那些东西就能悟道,这样理解就错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些学富五车,精通“礼、乐、刑、政”的人,不应该早就悟道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子思为何要在中庸的后面,说出‘戒慎恐惧’的功夫呢?不应该直接告诉我们学好“礼、乐、刑、政”就行了吗?岂不多此一举?
所以王阳明才说,这不是子思所言“修道之谓教”的意思。
仅仅学习那些“礼、乐、刑、政”是无法悟道的,还得切实的格物致知,戒慎恐惧,才有可能证道。
我们可以把“礼、乐、刑、政”,看作是名言之教,儒家治理世间是重视名言之教的。
而道家恰恰相反,所以《道德经》里提倡“不言之教”。但是大家要搞清楚状况,《道德经》所讲的是上古圣人的无为之治。
那个时候人人依道而行,人人良知都是彰显的状态。这个时候你还需要立什么名言之教呢?都是多此一举。
就好比一个原本就不会迟到的人,你给他制定一个上班不能迟到的定制,这又有什么必要呢?
而到了孔子那个时代,礼崩乐坏,人人良知被自己的私欲遮蔽,人人只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对父不知孝,对君不知忠,对友不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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