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次日,一幅画像摔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画中元熙和拉着我的手,眼神暧昧。
就那么短短几瞬的会话,怎就被画了下来。
萧子辰抬眼,目光瞬间冷若冰霜。
而且明明我躲开了,为何画像会是这般模样?
我急忙解释:"元将军是来寻谢小姐的,恰逢您传信给谢小姐,他想拉我的手,我已躲开……"
虽不知为何要解释,但毕竟承蒙他每月五百贯的恩惠。
萧子辰面若寒霜:"我并未传信给琬玲!"
我愕然。
不可能!分明谢琬玲说去接您的信,难道……画像是谢琬玲刻意安排画师画的?
一时间,我哑口无言。
他眼中怒火中烧,拳头紧握。
怒吼道:"卫氏,难道我给你的银钱还不够多?你竟敢背叛我!"
"你明知元熙和与我势同水火,却仍与他眉来眼去,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我闭目咬牙,默默承受他的怒火。
这一次,他似乎动了真怒。
我痛得几近昏厥,朦胧中,他仍不忘羞辱我。
"你不过是我用来思念琬玲的影子、替身罢了!贱婢!"
"若非我,你母早已命丧黄泉,你姐姐还在那赌徒手下受苦!卫氏,这是你欠我的!"
我泣声哀求:"大人,求您开恩,放过我吧,去寻您的琬玲……"
他愈发蛮横无理。
"卫氏,我能碰你,是你的福分!"
我痛不欲生,恨意充斥胸膛。
既然你觉得我背叛了你,那我就背叛得彻底些吧。
10
次日,我托人传信给那个人,他曾言可助我脱离萧子辰的掌控。
不多时,暗号回复。
"需要在下相助?"
我环顾这座华丽的囚笼,毫不犹豫地在纸上写下:
"愿随君远走高飞。"
谢琬玲终于不用在别院中静养。
然而,萧子辰却未现身。按他往常的性子,纵使朝中有要事,也会抽身前来。
谢琬玲坐在轿中,不肯移步:"郎君何在?为何不来迎我?"
我立于轿侧,不知如何作答。
"想必是朝中事务繁忙吧。谢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我刚欲示意轿夫起轿,一盏热茶泼来,滚烫的茶水顺着我的发丝流到脸上。
谢琬玲掩口轻笑:"卫氏,失礼了,我手滑了呢。"
我看向铜镜,只见她一脸得意。
我咬紧牙关,默默取过绢帕擦拭。
虽说如今的谢琬玲已不似从前那般在萧子辰心中举足轻重,但他仍将她视若珍宝。
我能做的,唯有忍耐。
恰如元熙和一般,他已经忍耐多年。
他对谢琬玲无爱,却也不择手段,想要将其翅膀折断,当一只无法展翅,却依旧美丽的笼中鸟。
路上,谢琬玲不断向我炫耀萧子辰如何优秀,他们感情何等深厚,时不时还要提及元熙和。
在她眼中,仿佛这两个男人会为她赴汤蹈火。
萧子辰我不敢妄言。
但元熙和断不会如此愚蠢。
被人当做棋子还甘之如饴。
夜幕降临,我们如约回府。
我亲自准备了晚膳。
萧子辰与谢琬玲并肩而坐,我则坐在对面。
“正室”与妾室共进晚餐,何其讽刺。
谢琬玲尝了一口,随即将口中食物吐在地上:"如此粗劣之物,你是如何做出来的?贱民就是贱民,终生也尝不出精致美味!"
我正欲反驳,萧子辰开口了。
"琬玲,莫要胡闹。"
萧子辰眉宇间透着疲惫,目光呆滞。
谢琬玲听罢更加闹腾:"郎君,你凶我?我不过是不习惯这等粗食罢了……呜呜呜……"
不得不说,谢琬玲的演技着实了得。
一哭便是泪如雨下。
我原以为萧子辰会责怪于我,转而安抚谢琬玲。
谁知萧子辰满脸不耐,瞪视谢琬玲。
"谢琬玲,你何必如此?我真是过于纵容你了!礼仪都忘了吗?"
我心中惊诧不已。
谢琬玲顿时愣住,平日里她任性妄为,萧子辰都会宠溺有加,如今却判若两人。
"郎君……"
她哭喊着。
萧子辰却将目光投向我。
"向卫氏道歉!"
我和谢琬玲皆是震惊,难以置信这样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
萧子辰神色严厉,谢琬玲抽噎不止,瞪了我一眼,才不情不愿地道歉。
他转头看我一眼,面色难得温和。
"玉书,莫要与她计较,妹妹不懂事。"
我目瞪口呆。
妹妹?
一旁的谢琬玲听到这话,哭得更加凄厉。
我心中暗笑,好一个谢妹妹。
11
次日,元熙和为我谋得一个差事,每月俸禄五十两。他还赠我一处小院,可安置家人。
我还未及推辞,他便道:
"我欲扳倒萧子辰,而你想逃离他。据我所知,你欠他的恩情早已还清了吧?"
我婉言谢绝:
"虽然我也有此意,但还是想靠自己的力量。"
元熙和不以为意,带我去了一家绸缎庄。他随手取下一件华服。
"你看,这件衣裳可抵你数年俸禄。"
我低头沉思,确实如此。
或许这些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寻常衣物,但对我而言却是救命的银两。我母亲靠它们求医问药,姐姐的孩子靠它们求学,姐姐靠它们还债。
元熙和道:"你莫要多想,就当是我借你的。"
"你也知道萧子辰对你并无真情,不过是因你与谢琬玲相似罢了。"
"你要做的就是脱离这萧子辰为你打造的虚幻繁华,莫要陷得太深。"
"你家中之事,我自会照料。"
我抬头看他,不知他为何要帮我。
是否如谢琬玲一般,将我当做棋子,用完便弃?
扳倒萧子辰?
我闭目思索,脑海中浮现萧子辰对我的种种羞辱。
最终,我点了点头。
我欲摆脱侍妾之位时,萧子辰正在朝堂议事。
我托人传去口信。
却见谢琬玲前来,身着一袭白色锦缎长裙,立于我房门槛,冷言嘲讽:"总算守信,把你的东西都带走吧,我看了就觉得晦气!"
听闻此言,我不禁莞尔。
昔日我处处忍让,只因身不由己。
如今我终得解脱!
我冷笑道:"晦气的不是我,是你。表面看似天真烂漫,实则心机深沉。你就守着你的萧郎君吧,我倒觉得恶心!"
谢琬玲脸色瞬间苍白,双目圆睁。
我轻笑,想起她曾诬陷我的种种:"其实萧子辰早已知晓你与他人有染,他仍选择宠爱你。但如今,他似乎已生厌倦,毕竟谁愿戴绿帽呢?"
谢琬玲被我道破真相,勃然大怒。
她随手抄起案几上的茶盏,朝我掷来:"卫玉书,你算什么东西?贱婢,去死吧你!"
"谢琬玲!"
"够了!"
一声怒喝响起,伴随着瓷器碎裂之声。
萧子辰立于门口,夺过她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
谢琬玲惊愕:"郎君……"
"啪"的一声,萧子辰一记耳光重重落在谢琬玲脸上。
谢琬玲显然震惊不已,捂着脸颊看向萧子辰。
"郎君,你…打我?"
萧子辰目光在我和谢琬玲之间游移,满脸不耐烦。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府上的人!"
"郎君,你不是说要永远宠爱我的吗?我们还说好要一起挑选婚服……"
谢琬玲急切地哀求。
元熙和早已将她抛弃,如今她只剩下萧子辰了。
萧子辰一把推开她,如同当初推开我一般。
"我嫌你恶心!"
"谢琬玲,你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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