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金梅,出生在68年,我们村子座落在维河岸边,风景秀丽,气候宜人。
父母生了我们姐弟3人,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数我最小。
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勤劳的父亲和一个慈祥的母亲。
那时是生产队,大集体,父亲和母亲每天都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我们姐弟3个就去学校上学。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虽然那时候大家的日子过的不富裕,可由于父母勤劳肯干,过日子有谱,我们也能吃饱穿暖。
父亲和母亲都很疼爱我们,我们也很听父母的话,日子过的和谐温暖,家里时不时的就会传出欢笑声。
可在我8岁那年的一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父亲突然心口难受,还疼的厉害。
母亲和我们都赶紧起来,我就看见黄豆大小的汗珠从父亲脸上流下来。
父亲就用手捂着心口那地方,不停的翻来覆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都慌了,不知所措。
这时母亲好像想到了什么,拔腿就往外跑,过了一会又回来了。
然后把父亲扶起来,在我们的帮助下,给父亲穿好衣服。
过了不多一会,邻居王大伯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手电筒,啥话也没顾上说,背起父亲就出了门。
我们也都跟出来了,看见大门口有辆马车,(王大伯在生产队里赶马车)。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原来母亲刚才跑出去是去找王大伯了,王大伯去生产队的场院里,套上马车,就赶过来了。
王大伯把父亲放在马车上,让母亲也上了车,扶着父亲,然后赶着车就走了。
我们姐弟3个回到家里,心里很害怕,谁也没说话,我在心里祈祷,父亲一定要平安。
可过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听到大门囗有动静,好像是喊牲口的声音。
我和哥哥姐姐赶紧出去,看见母亲在马车上抱着父亲,父亲一动也不动了。
大伯帮着我们把父亲抬进屋里,放在炕上。
母亲看着站在一边的我们,说了一句,你们再也没有父亲了,然后放声大哭。
这时,整个屋子,传出了一片哭声。
那年,我8岁,哥哥10岁,姐姐只有13岁,刚上初中。
给父亲料理完后事以后,母亲也病倒了,不吃不喝,几天的时间,母亲整个人瘦了一圈。
王大伯的老伴王大娘就来我们家劝母亲,有时在家煮碗面条也端着送过来,劝母亲多少吃点。
这次父亲去世,大伯和大娘都帮了我们不少忙,为此,母亲及我们全家人都很感激他们。
父亲去世后,日子虽难,那也得过。
就这样过了一年以后,一天,和我们家不怎么来往的二婶突然来我们家了。
其实父亲有兄弟两个,还有个弟弟,也就是我的二叔。
这些年,我们和二叔家不怎么来往,原因是当年分家的时候产生的矛盾。
因为爷爷去世的早,奶奶带着父亲和二叔,日子过好很艰苦。
父亲和母亲结婚的时候,只有3间老房子,而且房顶还是用麦桔杆插的,甚至下雨的时候还漏雨水。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二叔只比父亲小两岁,由于长的帅,一米七五的大高个,被同生产队的二婶看上。
当时二婶她娘家人都不同意,原因就是我们家太穷了。
可二婶非二叔不嫁,最后弄了个奉子成婚。
因为只有3间房子,父亲和母亲就只能把他们住的房间让了出来,给二叔当婚房,而他们住进了院子西边的一间小西屋里,那时就有大姐了。
父亲和母亲在小西屋里一住就是两年,这两年当中,有了哥哥,二婶也生了一个儿子。
第三年上,家里攒了点钱,又盖了一套房子,虽然不是很好,但比老房子强多了。
房子盖好了,奶奶说让父亲和二叔抓阄,可二婶不干,二婶说,她一定要住新房子。
母亲自然是不愿意,觉得抓阄最公平,父亲也建议抓阄。
二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还把他娘家的两个哥哥找了来,対奶奶施加压力。
奶奶左右为难,愁的掉眼泪,母亲看到奶奶愁成那个样子,于心不忍,脱协了,答应了二婶的要求。
可奶奶说,两个儿子都是我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说什么我也不能太亏了我大儿子。
于是奶奶提出说,二叔住新房子可以,但是,等我父亲盖房子的时候,二叔必须要给父亲200块钱。
二叔和二婶当时都答应了,可等前几年我们家盖房子的时候,二婶却一分钱也不给。
起初二叔还说句好话,因为怕老婆,后来被二婶策反了,也跟着胡搅蛮缠,不讲道理,还说当初跟本就没有给钱这回事。
母亲跟他们理论,可他们竟然跟母亲要字据,唯一的证明人是奶奶,可奶奶去世了,母亲气的没办法,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从此以后,我们两家就不再来往了。
这次父亲去世,王大伯说,毕竟是亲兄弟,不叫二叔来说不过去,然后王大伯打发人去叫的二叔。
这天二婶来我们家,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满脸堆笑的跟母亲说,嫂子,我大哥已经过世一年多了,你一个人拉扯着3个孩子太难了。
母亲听了以后,平静的说,这就是我的命,再苦再难,我也会把3个孩子拉扯大。
二婶却假装慈悲的说,你一个人拉扯3个孩子,谈何容易,太难了,倒不如你往前迈一步,再找个人过来帮帮你。
还没等母亲说话,二婶又接着说,我娘家二哥你是知道的,既勤劳又能干,还会心疼人,这些年也攒了点家底,要不我去给你说合说合。
其实二婶他二哥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40多岁了也没有娶到媳妇,一年到头,粮食都不够吃的,二婶还得经常接济他。
母亲听到这里,把正在洗的衣服用力一摔,对二婶说,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你就快走,我没有闲工功听你胡扯。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二婶吃了闭门羹,只好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说,狗咬吕洞宾,母亲端起一盆水照着他她就泼了过去。
从此以后,二叔和二婶跟我们家又结下了一层恩怨。
家里没有了父亲,母亲就得受累,尤其是生产队里分粮食、分草的时候,母亲都是一个人肩挑背扛。
当时二叔是在生产队里推小车,常言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每次分东西,二叔都是用队里的独轮车往家推。
自己家推完以后,二婶宁可把小车给别人用,也不给我们家用。
母亲也是个要强的人,宁愿自己吃苦受累,也不会去低三下四的求别人。
那些年,也只有王大伯和王大娘经常帮助我们家。
几年以后,村里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我们家分了5亩多地。
分地的时候,我们家是和王大伯家一个阄分的,两家的地都挨着。
那时,姐姐初中毕业了,为了帮母亲供我和哥哥上学,姐没上高中,回家务农。
春种秋收的,我们都是和王大伯家合伙干,王大伯家养了一头牛,拉庄稼种地也都是用大伯家的牛。
王大伯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王志强,比我姐大一岁,也不上学了,在家帮着种地,二儿子比我大两岁,还在上学。
我们两家的关系非常好,母亲和大娘处的像亲姐妹,到了农忙的季节,两家人甚至都在一起吃饭。
我们家不管有什么事,打头阵的都是志强哥,我们把志强哥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看待。
姐姐和志强哥因为经常在一起干活,彼此之间产生了感情,两个人形影不离。
村里放电影,志强哥就来我们家约姐姐一起去看,外村放电影他们也是一起去看。
他们两个成双入对的,母亲看在了眼里,喜在心里,毕竟志强哥的人品和长相是村里数一数二的。
后来是王大娘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跟母亲一商量,决定给他的两个人定婚。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巴掌大的村子,针头线脑的事也就都知道了,姐和志强哥要定亲的事人尽皆知。
就在姐要定亲的前几天晚上,好几年不登门的二叔来我们家了。
进门后就问母亲说,大妮和王家的大小子要定亲的事是不是真的?
母亲说,真的,怎么了?
二叔却说,这事我不同意。
然后接着说,我们老张家和他们老王家,老辈上有恩怨,咱爷爷那辈上,两家都不来往,现在你却要把女儿嫁给他们家。
母亲听了以后,说,我不管你们上辈子、上上辈子有什么怨,我只知道这辈子王大哥和王大嫂对我们家有恩
这事只要妮愿意,我愿意,你没有资格说三道四,更没有资格站出来阻止,你也阻止不了。
二叔被母亲一顿数落,没话说了,低头耷脑的走了。
在姐姐23岁那年,姐和志强哥结婚了,也就在那年,我哥考上了大学。
两年以后,我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
为了庆祝,母亲炒了一大桌子的菜,把王大娘和王大爷一家请到家里来喝酒吃饭。
那天晚上,母亲破天荒的第一次喝酒,只见她端起一杯酒,感谢了王大娘和王大爷这些年对我们家的帮助,然后一饮而进,随之那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们都知道,母亲的眼泪中,有委屈,有心酸,更多的是高兴。
几年以后,我和哥哥都大学毕业了,也结婚成家了,我们把家里的老房了翻盖成了崭新的大瓦房,宽敞明亮。
只要有时间我们就回家看母亲,母次回去,都是买上礼品去看看王大娘和王大爷。
有一次春节我们回去,碰见二婶,二婶看见我后,本想躲着我走开,可我却叫了一声二婶。
二婶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的答应了一声,我发现二婶没有了当年的盛气凌人,而且苍老了很多。
我回家跟母亲说,母亲说,二叔和二婶这几年过的并不好。
因为二婶太强势,和儿子媳妇没搞好关系,被她儿媳妇撵出来了,现在就住在原来生产队的场院屋子里。
我问母亲说,你还恨他们吗?母亲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你二叔和你二婶做的那些事,要说让我全忘了,那是不可能的,我也做不到。
可转念一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毕竟是你父亲的亲弟弟,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再说,他们现在的处境也不好。
母亲停顿了一会,接着说,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跟你们这些小辈的没关系,你们想去看看他们就去看看他们,怎么说他们也是你们的二叔二婶。
第二天,我们家3口和哥哥一家3口,买上礼物,去了二叔家。
二叔和二婶看见我们以后,二婶忙着倒水,二叔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一个劲的让着我们吃糖果,气氛有点不自然。
从此以后,每年的过年,我们姐弟3个,都是去看看二叔和二婶,应了母亲那句话,二叔毕竟是我父亲的亲弟弟,是我们的长辈,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