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28日,河南省鲁山县程西村的大街上,突然传出一阵凄惨的小孩哭喊声。

村民们听到后,纷纷跑出家门观看,他们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一只黑色的大狗扑在一个幼童身上,张开血盆大口,正在用锋利的牙齿撕咬孩子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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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徐刚(化名)家的孩子徐霞村吗?”村民见那大狗凶残无比,不敢上前驱赶,急忙呼喊被咬孩子的父亲。孩子父亲徐刚随即抄起一把铁锹冲出家门,冲着那只大狗猛砸下去。

那只大狗见到人不但不怕,反而调转身子,向徐刚猛扑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中年男子跑了过来,厉声喝住了那只大狗。

此人是本村村民张三(化名),而那只凶犬,是他饲养的藏獒。

张三控制住藏獒之后,徐刚急忙回家推出摩托车,妻子抱起血肉模糊的儿子村村,赶去县医院抢救。

急诊室的医生诊断之后,表情凝重地告诉徐刚夫妇:“孩子喉管几乎被咬断,我们医疗条件有限,赶紧到省城去吧,不然有生命危险。”

徐刚夫妇听了大惊失色,只好让医生联系郑大一附院,将孩子拉走抢救。

这所医院是亚洲名列前茅的医院,医疗水平是一流的,但是专家们看了孩子的伤情也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见过被藏獒咬伤的孩子,但是如此严重的情形,还是第一次见到,可以说当时孩子父亲晚出去两秒钟,孩子的命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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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上了措施,孩子也是命悬一线,能否抢救过来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徐刚在免责协议上签字之后,专家迅速展开手术。之后的两周内,专家对村村进行了四场手术,村村的伤势才得到缓解。

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村村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喉管恢复功能尚需时日,孩子不能吃饭,也不能说话,表情十分痛苦。

小村村刚刚才过完三岁生日,却遭遇到这样一场飞来横祸。看到这样的场景,不仅孩子的父母,就是医院的医护人员看了都掉眼泪,大家议论纷纷:

“孩子这么小,就受这样大的罪,真是可怜呐。”

“谁家的狗咬的,应该让他赔偿。”

“就是,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见狗主人来看望孩子?”

是啊,狗主人哪里去了?为什么不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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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主人张三在城里住,平时很少来家,当时是星期天,他回家办事,带着藏獒回家“以壮声威”,不曾想一到家就出了这事。

看到小村村差点被咬死,孩子的叔叔婶婶当时就不愿意了,闯进张三家讨说法。张三当时也不知道村村的伤情如何,还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对方无非是想获得更多的赔偿金,他估摸着自己这次难免要破费了,少了万儿八千块钱是下不来。

态还是要表的,他大包大揽地说道:“放心吧,我的狗咬人了,给孩子看病是天经地义,花多少钱,我拿就是。”

他当即从钱包里拿出两万元现金,交给了村村的婶婶:“这钱你先拿着,不够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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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来到村里,邻居大爷告诉他,村村病情严重,已经转院到省城郑州了。“这次你的钱有地方花了,遇到了无底洞了。”因为张三平时喜欢炫富,看不起穷人,邻居大爷幸灾乐祸地说。

张三听后脸色大变,他垂头丧气地上了汽车,发动引擎,一踩油门,扬长而去,回了城里,再也不敢露面,连医院都没有去一次。

这边徐刚在医院花钱跟流水一样,缴的两万块钱几天就用没了,真应了那句话,钱到医院就变成了纸。

第一次手术之后,孩子只能说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要让孩子气管恢复正常,还要做多次手术。但这一次手术就让徐刚花光了所有积蓄,还负债累累,这时候的家庭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在第一次出院后,因为没钱医治,徐刚只好带着儿子在村里的诊所里挂点滴消炎。

村村的奶奶回忆说,由于孙子伤情严重,不能正常吞咽进食,她每天给孙子用针管喂奶和流食,一喂就是一年。

奶奶哭诉:“孩子一年里就没有吃过一顿好饭,顿顿靠注射,消炎的盐水不停滴。一到吃饭的时候孩子就哭,看着孩子难受的样子,我们大人也心疼得要死。”

可是狗主人张三没有去过一次,也再没有拿出过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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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村村又做了两次手术,直到2017年2月,徐刚带着儿子徐霞村(村村)再次来到郑大一附院咽喉头颈外科病区,通过手术拔掉了脖子上的临时气管套管,村村气管的功能才部分恢复。

医生说,要想恢复正常,只能更换人造气管,还要做两次手术,费用保守估计要10万元。

10多万元对于有钱人来说,那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靠种地生活的徐刚来说,堪称是一笔巨款。

无奈之下,徐刚让弟弟去城里找张三说事,张三还是貌似非常慷慨:“我的钱目前还不凑手呢,两天后才会到账,你们先回去,钱来了给你们送过去。”

徐刚左等右等,一周过去了,张三也没有送钱过来。

村村的叔叔拨打张三的电话,提示“无法接通”,到城里去找他,大门紧锁。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狗主人张三,人间蒸发了。

后来,村村叔叔让中间人捎信过去,没料到张三态度大变,开始不认账了:“我的狗是有过错,可是我咨询过律师,说你们作为监护人,也有责任,这钱我不能全拿。”

中间人说:“孩子住院已经花了十几万,你不拿钱说不过去吧?”

张三一听反而火了:“我该拿多少钱,他们说了不算,不行他们可以报警,或者上法院,判我拿多少就多少。”

徐刚听了张三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这人太不讲理了,我找他去。”话虽这么说,但徐刚祖祖辈辈都是老实人,不会跟谁耍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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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心想,乡里乡亲的,对簿公堂,那不是彻底闹翻了吗?关系弄僵了,岂不是更不好要到村村的医疗费了?

想来想去,还是以和为贵的好,把事情私下了断,才是最佳方案。他们先后让中间人前去说和,希望跟狗主人张三达成协议。

为了能私了,他们做了极大让步,不要误工费、不要营养费,也不要精神损失费,只要张家把小村村的药费拿出来就可以。

张三那边却依旧是说三道四,扯东扯西,不是说没钱,就是说自己不该拿那么多钱。

徐刚无奈,只好又一次降低自己的诉求,就像到菜市场上卖菜那样,开始一次次降低价码。从负担全部医疗费,到负担百分之九十,然后再降到百分之八十,直至降到百分之六十。

张三看到对方一次次做让步,心里非但没有感激,反而觉得这一家人老实无能,软弱可欺,心中暗喜,采取了“拖字诀”。反正我就是不给,看你们能怎么办,时间长了,你们也就没有耐心了,还会降低价码,直至放弃索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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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对方如此不厚道,徐刚失去了耐心,既然对方不看同村乡亲的面子,自己被逼无奈,只能走法律程序。

此事的是非曲折其实是明摆着,张三家的恶狗伤人,就该负全责,法院也的确就是这么判的。可是判决下来之后,张三拒不履行判决,因为在被起诉之前,他做了一笔生意,赔得很惨,血本无归,也的确是手头很紧,拿不出钱来。

面对法院判决,张三当起老赖,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随便你。

既然是赔不起,那就只有选择不去面对。

村里人说,张三这样的德行,做生意不亏钱才怪,遇事毫无担当,实在是道德沦丧,丢人现眼。

话虽这么说,但是村村的手术必须要做,没有钱寸步难行。因为孩子的手术,徐刚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一贫如洗,亲戚朋友那里也借遍了,债台高筑,连电费都交不起了,晚上点煤油灯过夜。

徐霞村的奶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最疼孙子的她把脸一拉,带着一个小罐子,弄了个写着“孙子手术没钱,请大家可怜”的牌子,跑到城里大街上当乞丐,为孙子凑手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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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干部进城时看到这一幕,心里发酸,他回到村里就发起了募捐,号召全体村民给村村集资。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中国人的美德,大家日子虽然不富裕,但还是慷慨解囊,东家十块,西家五块,张家一百,李家两百,开始捐款。

村里的低保户王大爷,每月只有一百多元的低保费,听说这事之后,也拿出一百元钱。

得知徐霞村手术的消息,河南省慈善总会开启了“绿色通道”,从贫困儿童大病救助项目拿出2万元救助,鲁山县慈善协会也救助徐霞村家1万元,还有不少爱心人士也纷纷主动捐款。

这样一来,手术费总算是勉强凑齐了。

看到乡亲们东拼西凑的“百家钱”,徐刚一家热泪盈眶,他们在表示感激的同时,也表示以后哪怕砸锅卖铁,也要把钱还上,毕竟大家的日子也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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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份,徐霞村终于在郑大一附院做了气管移植手术,气管功能恢复正常,不再需要注射流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自己吃饭了。

2019年5月8日,河南电视台民生频道的摄影师得知爆料之后,特地去河南鲁山县程西村采访此事,并看望了徐霞村。

徐霞村这时已经9岁了,已经上小学二年级,孩子吃饭已经不成问题,但还要小心翼翼,不能吃硬东西,吃东西要细嚼慢咽。不管怎么说,孩子毕竟开始能过正常人的日子,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面对记者的镜头,徐霞村的奶奶和妈妈心情已经平静多了。对于狗主人的逃避,她们不愿意再提起,村村的妈妈说:“对方一直不履行协议,我们早已死心了,只要他们心安,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奶奶只字不提这事,反而一个劲地感谢乡亲们,念念不忘要还上乡亲们的钱。

提起孙子,她充满自豪、赞不绝口:“俺孙子在学校可听老师的话,在学校学习可好,期末考试他考了97分,还在因为没有考到双百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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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又来到了狗主人张三家,没想到这里大门紧闭,门口布满蜘蛛网。原来自从藏獒咬人事件发生后,张三再也没敢回到过老家。

藏獒咬人这个事情,是人性的试金石。身为藏獒主人的张三,虽说生意不景气赔了钱,但是据知情人说,他在城里仍然有几处豪宅,不过都在女儿的名下,家里也有几部汽车,写的是儿子的名字。

换句话说,张三日子再紧巴,混得再惨,生活水平也比徐家要好得多,比村里的乡亲们日子要滋润许多,只要有想承担责任的意识,无论如何还是能凑出一些费用的。你的狗无缘无故在大街上咬了人家的孩子,给徐霞村造成了如此大的劫难,给他的家庭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却只拿了两万元,于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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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村里的乡亲们,却都在慷慨解囊为徐霞村募捐,而徐家人哪怕是再穷困潦倒,也还记得乡亲们的恩情,无时无刻不在打算着一有钱了就偿还欠款。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相较之下,狗主人张三的觉悟显得太过不堪。

其实人的穷富和精神境界并不必然成正比,生活中恶狗伤人的现象屡见不鲜。能养得起藏獒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即便不是土豪,经济条件都说得过去。

但是在恶狗伤人后,不少人都选择了不负责任,推诿耍赖,其行为令人吃惊。

在网上,类似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2009年7月13日,河南省巩义市北侯村村民李某(女)和3岁的儿子在家门口被邻居家两只藏獒咬成重伤。目击者说,如果狗主人晚来半分钟的话,这母子俩就会被恶狗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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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月霞称,出院后她向狗主人席某索要剩余医药费时,对方却大打出手,将其打成耳膜穿孔。

2017年,家住四川德阳罗江区慧觉镇的幼童湘湘(化名)在亲戚家玩耍,同样是隔壁邻居家的藏獒,意外挣脱了链子扑向孩子,湘湘被藏獒扑倒在地撕咬十几秒,幸亏亲戚发现得早,没有发生不幸。但是孩子头部和脸部被咬得血肉模糊,伤痕累累,伤口最长达6厘米,整整缝了38针。

在医生抢救下,湘湘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狗主人拒不到场,昂贵的医药费用没有着落。

去年9月,河南安阳王女士年近八旬的母亲,在小区遛弯时被两条大狗咬伤,小区监控显示当时狗主人就在现场,然而,狗主人拒不承认,当记者到来的时候,还有警棍迎接,把前去采访的记者都差点给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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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纵犬伤人的有钱人的拙劣表现,着实不敢让人恭维。平心而论,为富者未必不仁,好人还是占据大多数,有社会责任感的富人也是比比皆是,但个别人的低下素质,却给社会上造成了“为富不仁”的刻板印象,他们难辞其咎,纯属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