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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我被众人非议,【和离大会】成了人人热议之事,百姓也对开明耳的皇室满意度大增。

下一次昭告前,主事者特意与我商议,要我再助一臂之力,博得更多关注。

「江姑娘,咱们接下来要在御花园湖畔进行默契考验,默契最差的一对儿要接受惩罚。」

「您若是能应允被荷叶打,那再好不过。您是青楼歌姬,看客们最爱看您难堪的样子。」

「您大可放心,奴才特意遣人采了新鲜嫩叶,保准不会太疼。」

鬓发花白的主事者对我恭敬有加,我爽快地应允了。

我这人就是如此,无论做什么都要全力以赴,我并不觉得有何委屈。

比试正式开始,先由男方说出女方最爱吃的五样小食,女子再将答案写于纸上。

贺郁川抢先答道,他生有一副好身材,四肢修长。我全然不慌,他又怎会知晓我的口味。

「玉兰香蒸芙蓉虾、玫瑰露浸晶莹藕、茉莉清蒸美人鱼、香橙爽口桂花蚌、榴花香酥兔肉卷。」

完了。

我慌忙要改答案,被两位姐姐当场抓获。

细细想来,他所言分毫不差,连顺序都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巧合!

更不凑巧的是,往后每一个问题贺郁川都对得分毫不差,而我却只能错打错撞蒙对两个。

这个贺郁川,怎么会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

李氏笑道:「冥冥之中,你们二人夫妻默契天作之合。妹妹啊,我瞧着齐王待你甚好,切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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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者闻言脸色铁青。

最终要受罚的是李氏夫妇。

主事者在一旁高声议论,「李夫人今日身子抱恙,可有哪位愿意代为受罚?」

我挺身而出,站在湖畔亭下。

有人从身后拉住我,不消说,定是贺郁川无疑。

「罢了,咱们就这般不明不白也不是个事。若这番昭告下来,你我二人反目成仇,对彼此都有好处。」

话音未落,藤条便抽到我的身上,一条血印透过衣服在我背后出现。

这哪里是什么嫩叶荷花,分明就是惩治重犯的藤条。

贺郁川立刻上前来查看我的伤势。

“连我都不舍对她动手,你的胆子好大啊。给我拖出去,斩了。”

贺郁川的声音冰冷无比。

主事者连连跪地求饶,“王爷饶命啊,这都是郡主的注意。”

原来郡主一直爱慕贺郁川,也不相信贺郁川会为了我而出手,便暗中安排主事者教训我一下,但却没想到贺郁川竟然会大发雷霆,还上告了皇上。

据说,皇上重罚了搞小动作的众人,和离大会也暂时取消了。

我则直接被贺郁川接到了齐王府,在这里养伤。

9

这日贺郁川身着一袭白衣来见我,「江怡,我有一个法子。不如咱们就成亲,或许顺应天意,孩子便能回去了。」

他发髻一丝不苟,英挺的鼻梁和俊朗的面容分外庄重。

我不住打量于他,「此言当真?你没拿我寻开心?」

他执起我的手往祠堂而去,耳根染上绯红。我又闻到他身上淡雅的檀香。

初次去祠堂,难免紧张。贺郁川竟也面露赧色。

轿中我坐立不安,以后该如何唤他,夫君?官人?郎君?我一时竟叫不出口。

迈入洞房,却不见女儿伶俐的身影,遍寻不得。

原来成亲竟如此简单,只需拜过天地,夫妻二人便可偕老。

轩轩果真离去了。此番心愿已了,我与贺郁川又该如何自处?难道又要和离?我俩结发才不过一个时辰啊。

「贺郁川,你所言不虚,女儿果真不见了。早知今日一别,我本该多与她说上几句话。如今我们又该怎么办?拜堂才一个时辰就要和离,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吧?」

贺郁川欲言又止,「和离哪有这般容易,依我看,除非几十年后再议离婚。」

「当真如此?你可莫要骗我!」

我与贺郁川面面相觑。

房门吱呀一声,「爹爹,娘亲,女儿回来了!」

「孩子你不是走了么!」

我直挺挺跌坐在榻上,还好女儿尚在。但这同居的生活究竟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啊!

关键时刻轩轩打破沉默,「爹爹娘亲,你们多久没亲热了?在女儿记忆里,你们可是天天如胶似漆的。」

我端坐榻上,连忙高声吟诵诗赋,盼能盖过轩轩的话音。

「孩子他娘……」贺郁川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

我清了清嗓子,「我不应。」

入夜歇息时,贺郁川非要我睡在中央,轩轩睡在里侧,他睡在外沿。轩轩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娘亲,您就依了爹爹吧。」

我总觉这对父女是串通一气来作弄我的。

待轩轩呼吸渐匀,而贺郁川也无什动静,我便悄悄起身想与轩轩换个位置。

「江怡,孩子睡下了,你别去扰她。就在我身旁歇着吧。」

「府上房舍众多,孩子自有她的闺房,你怎好非要她与咱们挤在一处!」

轩轩翻了个身,嘴里呓语几句,吓得我连忙缩回手去。

「说来也怪,平白无故多了个大女儿,想送她离去却又舍不得。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往日光景啊。为人父母当真不易,孑然一身反倒逍遥自在。」

半晌过后,我才听到贺郁川的回应,「从前虽好,可我总觉你心里厌恶我。如今这般,我倒更喜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