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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远在北平的戴笠收到属下发来的批捕申请,上面赫然写着:

“李时雨有‘共党’之嫌,请批准逮捕。”

按理说,军统对共产党人恨之入骨,宁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可这一次,戴笠却回电道:

“此人对党国有功,不可逮捕。”

可惜自诩算无遗策的他这次是真的失算了。

因为李时雨确实是被称为“窃听器”的红色特工。

而且戴笠也不是唯一一个为其担保的人。

他曾辗转于汪精卫、蒋介石两大魔窟之间,一路官升至国民党少将,官大到连自己都惶恐。

潜伏十八年,李时雨从未真正暴露过,戴笠到死都不信他是共产党。

刘少奇更是连连赞他:

“一个人能顶三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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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雨

今天,就让我们走进红色特工李时雨的传奇人生。

潜入暗夜,初心不改

“九一八”事变之后,我党便开始着手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工作。

但当时各路势力正忙着中原大战,在国内争权夺利,并不将势微的红军放在眼里。

直到1934年,任蒋军“剿总”副司令的张学良与和红军交手连连受挫,被徐海东的红十五军打了个落花流水,才逐渐认识到红军实力。

再加之日军侵占东北后,对华北的野心愈发明显,张学良以为日军不会侵占全中国的侥幸心理被打破。

他逐渐起了联共抗日的心思,并且开始主动联系共产党。

作为军事实力最强的地方军,张学良的东北军是一直以来都是我党极力团结的对象。

但彼时,他尚在蒋介石的麾下。

站在我党的对立面,其真实意图尚不明晰。

因此,党组织决定先派人打入其内部,探清实情再做打算。

而这个任务落到了北大法学院的学生李时雨身上。

之所以挑中他,一是因为其出身比较容易打入军阀,二是他有一故友会成为此次行动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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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

李时雨出生于黑龙江巴彦的一个大地主家庭,8岁便开始上私塾。

但李家虽家境富裕,却不愿意让子女外出求学,一心只想将其留在家中,继承家业。

所以自其祖父去世后,李时雨便被迫辍学在家。

他为此与家庭抗争许久,但始终无法说服双亲。

最终还是在乡绅“张二爷”的劝说下,他才得以重返学堂,并与张二爷之子张学孟一同考上了齐齐哈尔省立一中。

而这个张学孟就是此次党派李时雨负责此次行动的关键所在。

两人既是同乡,又是同窗,交情匪浅,只不过最终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张学孟加入到“东北王”张作霖的麾下。

而李时雨则拒绝了好友的邀请,选择继续求学。

因为在一中时,他亲历了那场震惊中外的“五卅运动”。

1925年5月30日,上海和青岛的日本纱厂工人举行罢工斗争,以争取合理的休息权和劳动报酬,但却遭到日军和北洋军阀的镇压,十多名工人被当场杀害。

这一屠杀事件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公愤。

许多城市就此掀起罢工、罢课、罢市的运动,李时雨所在的一中也在其中。

在这场爱国运动中,他亲眼见证了日本人与军阀相互勾结,残害无辜百姓。

自然,李时雨不愿同好友一起加入军阀。

但同时,他也见识到了无产阶级团结的力量之强大。

在齐齐哈尔上了一年学之后,李时雨便转入天津南开中学。

在那里,他结识了很多进步青年。

其中有一位叫林枫的中共地下党员给他介绍了马克思主义。

但真正让其决心跟着党走的是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

当时李时雨已经是“北大法学院”三年级的学生。

在破碎的山河中,各路军阀舞刀弄枪,自相残杀以抢占地盘。

但遇上侵略者,他们却又贪生怕死。

李时雨深深感受到只有跟着共产党,才能救中国。

最终,他于次年12月,在共产党员夏尚志的介绍下,加入中国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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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事变纪念碑

在入党之初的三年,李时雨先后担任过北平学生大示威的总指挥、黑龙江人民抗日义勇军第三路军副司令,还曾假扮李氏晚辈参与李大钊先生的安葬活动。

1933年,李时雨完成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与孙静云结为连理。

而就在这时,他的同乡张学孟已经成了张学良公馆警卫室主任。

因此,他是我党打入东北军最好的突破口。

次年,刚从北大法学院毕业的李时雨假借找工作之名,请老同学介绍自己进东北军。

张学孟自以为对他“知根知底”,二话没说便应下了。

再加上高学历的加持,李时雨很快就进入西北“剿总”第四处,任中尉办事员。

自此,他开始了漫长的隐秘作战生涯。

作为警卫办公室主任的挚友,李时雨出入金家巷5号的张公馆,犹入无人之地。

而后,他利用这个便利与公馆的警卫人员打成一片,并利用闲聊的功夫,向他们宣传积极抗日和民族统一战线。

同时,李时雨还试图套取张学良对共产党的真实态度,再设法将情报传送给党组织。

1936年12月,随着西安事变爆发,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结成,他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个特工使命。

只是其还未享受这份成功的喜悦,便立刻动身前往下一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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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公馆旧址

有趣的是,从这之后,李时雨的特工之路如有神助,一路开绿灯,顺利得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

甘做“汉奸”,精忠报国

西安事变之后,李时雨便准备与妻子一起前往北平,找“东北救亡总会”。

不料,在抵达天津的第三天便发生了七七事变,北平被占。

他只能留在天津,相机行事。

1937年8月1日,天津市成立了一个由日本扶植的治安维持会。

而该会的总务科科长吴光弼曾在张公馆工作过,与李时雨是旧相识。

经组织同意,他抓住机会,又请吴光弼给他介绍工作。

最后凭借北大法学院毕业的文凭,李时雨当上了天津高等法院的检察官,还得到日本特务机关签发的“派司”(通行证)。

因而,他得以畅通无阻地来往京津之间,为党传递消息。

一次,为了对敌战争需要,党组织在天津购置了一些电台机械和马达放在李时雨家中,由他的爱人孙静云代为保管。

后上级命他将这批物资运往河北的一个转运站。

李时雨思来想去,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他以要进租界办事为由,大大方方地找伪法院借车运物资。

而后,他便开着日伪的汽车,拿着日伪发的通行证轻松过了路口关卡,将电台机械放到了指定地点。

然而没过多久,我党的地下工作者冯骥被捕入狱,党组织便命李时雨营救。

而此时的他刚因工作能力出色升了职,被任命为天津高级法院书记长兼地方法院书记长。

李时雨就借着检查书记官的工作之名,趁保管冯骥资料的康姓书记官不注意,顺手拿走了有关冯骥所有的卷宗,然后付之一炬。

后来,康姓书记官发现卷宗丢了,害怕担责,便慌慌张张跑来跟他报告。

李时雨佯装生气,瞪着眼睛训斥了几句,再慢慢抿了口茶,貌似不经意地提示道:

“是不是日机轰炸时给毁掉了?”

闻言,康书记官眼珠一转,捡到了宝似地连忙点头,还特地在登记簿上写上了这条理由。

处理完证据之后,李时雨又以检查监狱的名义进入看守所,悄悄交代冯骥:

“法院已经没有你的卷宗,你只需要一口咬定是与人打架,是被诬陷的即可。”

最后,他利用自己在天津司法界的人脉,打通了各个环节,成功让冯骥被无罪释放。

送走冯骥不久后,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李时雨有了深入魔窟作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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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

1939年,为筹划伪政权,汪精卫计划于8月在上海召开所谓的国民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

但自他公然与日本签下《何梅协定》、《秦士协定》,把华北主权拱手让给日本人开始,就已经声名狼藉。

此时的汪精卫也再不是那个豪言“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热血青年,而是成了人人唾骂的头号汉奸。

可想而知,当时根本没有志士愿意参加他主持的“代表大会”。

因此,他只能派人前往各地网罗出席会议的代表。

其中一个叫朱晶华的代表来天津找到李时雨,请他冒充国民党的北方代表。

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此时应下,李时雨就能顺势成为汪伪政府的“开国之臣”,借此进入日伪政权中心,接触到更为关键的情报。

李时雨赶紧将这一重要消息上报给他的直接领导何松亭。

没过几天,他便收到了回复:

“批准参会,打入汪伪内部,趁机搜集情报。”

至此,李时雨正式进入下一个战场——汪伪政府。

会后,作为“开国之臣”的他果然得到重用,被任命为天津市党部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

1940年1月,李时雨与河北、北平的13名代表被调往南京,受到汪精卫的亲自接见。

为了方便回北方给党组织作报告,他特地让妻子孙静云留在北方,之后好借探亲之故。

而后,伪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召开第一次会议,确立了一个50人的立法委员会。

北大法学院出身的李时雨也被列入其中。

他终于一步一步进入了敌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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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博

进入立法委员会后,李时雨得以多次与立法院长,也就是汪精卫的左右手陈公博接触。

他对这位老奸巨猾的政治老手早有耳闻。

此人蛇叔两端,最是虚伪,一面做汉奸捞好处,另一面又想搏个任人唯贤、通情达理的好名声。

初次见面,李时雨便对症下药。

他始终微微欠着身子,但一脸正色,毫无谄媚之意,也不主动搭话,只会规规矩矩地回答陈公博的提问。

俨然一个沉稳持重,少年老成的青年。

不出所料,陈公博看他的神色越加慈爱,语气也逐渐温和: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之前在哪当职?”

李时雨不卑不亢地回道:

“国立北京政法大学,之前在天津高法工作。”

听了这话,陈公博连连称“好”,他身边最需要这样真才实学的青年。

就这样,李时雨靠着恰到好处的“迎合”,成功获取了陈公博的“信任”和“重用”。

打通陈公博这一关键环节,之后的行动也变得顺利许多。

因为汪伪政府的人个个都是看碟下菜的好手。

见他与陈公博走得这样近,便将其视作其亲信,都不用李时雨主动出手,就有许多人自发来跟他套近乎。

仅三个多月,李时雨就打开局面,把汪伪政府的人事组织及其罪恶活动了解得清清楚楚。

可这样一来,作为汪伪政府的红人,李时雨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

如果彼时再经常回北方探亲,势必会引起敌人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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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雨与孙静云

为此,党组织命他的妻子汪静云来到南京,负责机要和交通工作。

这样一来,夫妻俩结成一个小队,协力为党的情报工作卖命。

1941年,陈公博被任命为上海市市长,李时雨也跟着到上海兼任保安部秘书处处长。

不久之后,原军法处处长单钰因积压案件、关押犯人久不处理等问题被革职,陈公博顺势命李时雨取而代之。

孙静云回党组织汇报此事时,还有些惴惴不安,担心丈夫在敌营中官做得太大,违反党组织的规定。

听闻,何松亭哈哈大笑,朗声说道:

“你让他只管往上爬,对伪组织不管什么部门,应广泛打人。”

李时雨也果然不负众望,在汪伪政府一路高升,最终官至为警察局司法处处长。

至1942年5月,他被授予少将军衔,肩带金星,身兼汪伪政府秘书处长、军法处长、司法处长,大权在握。

作为全国的政治、经济中心,上海一直以来就是情报工作者的天堂。

有了这尊贵身份的加持,李时雨在此地如鱼得水。

一个个叛徒、汉奸、特务都被这个他不动声色地巧妙处死。

除了利用职务对抗汉奸、完成党的任务之外,李时雨更是借此光明正大维护百姓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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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雨

他利用陈公博提倡“廉洁政治”的机会,整顿治安,禁烟、禁毒、禁止敲诈勒索,禁止流氓扰民,对侵犯百姓利益者更是毫不手软。

陈公博以为这个后生是在为自己扬名,欣喜不已。

就连上海保安司令部日本联络官五十岚和池田也都夸他“执法如山”。

但李时雨伪装的本领再高超,也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旭日东升,险脱虎口

1944年4月的一个深夜,熟睡中的李时雨夫妇被一声巨响惊醒,紧接着又传来仆人的尖叫。

听到这个动静,李时雨让妻子留在主卧,独自下楼查看。

只见三个日本宪兵正拿着刺刀将客厅翻了个底朝天,他们自称是从北平来的。

听到这,他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多半是孙静云回北方汇报工作时,被发现了。

李时雨心里翻江倒海,表面却神色不动,直直盯着为首的日本宪兵,大声质问:

“你们干什么?敢在这里撒野!”

日本宪兵厉声反问:

“你的太太在哪里?她有共党嫌疑,我们要带她回去调查。”

说话间,众人作势就要冲向二楼。

就在这时,孙静云已经穿戴整齐主动走下楼来,接过日本人的话头:

“好,我跟你们走。”

说完,她深深看了眼丈夫,紧了紧他的手。

作为爱人,无需多言,李时雨便能明白她的意思。

而作为革命者战士,他们随时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所幸日本人将李家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因此,他们还不敢轻易动汪伪政府的官员李时雨。

眼看着凶神恶煞的日本兵走远,他才瘫坐在沙发上。

李时雨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当下的情形。

日本兵既然在家里没有搜到证据 ,也不敢带走他,就说明他们手里还没有铁证,只是怀疑。

既然这样,事情就还有转机,不必麻烦组织,他必须自己想办法救出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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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华日军旧照

于是,李时雨趁着夜色来到陈公博家中,向“上司”申诉日本人的所作所为。

听清事情的原委,陈公博火冒三丈,将手里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怒吼道:

“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简直无法无天!”

两周后,上海日本宪兵司令部派宪兵少尉中村亲自去北平将孙静云接回上海。

李时雨心疼地抱过妻子,发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布满了伤痕,没有一块好皮。

中村挂着虚伪的笑,上前道歉:

“时雨君,误会已经解开,望你与夫人见谅。”

而这次“误会”能成功解开,陈公博的干预只是给了日本人一个台阶。

真正起到关键性作用的是孙静云的革命意志。

整整两周的酷刑折磨,她生生挨过了日本人的辣椒水、老虎凳,还有盐水皮鞭,硬是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经过此事,夫妻二人的革命决心也并没有被敌人的残酷吓退。

1944年5月,李时雨随着上海市伪警察局赴日考察。

这次东洋之行让他知悉了敌人的真实情况,也为党的决策提供了重要依据。

在日本,他注意到商店里面的货物很少,还有饭店里的蔬菜肉类都少得可怜。

由此可见,日本的资源也已经耗得所剩无几。

再者,火车站、机场等各大公共场所的工作人员几乎全是女性。

面对种种细节,李时雨判断日本可用兵力估计全都耗在了战场上。

回国后,他立刻将所见的情况形成报告,上报给党组织。

几天后,李时雨接到了回复:

日本人已经穷途末路,蒋介石谋求夺取战争胜利果实之图谋已经愈加明显,他要准备前往下一个战场——军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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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

经过熟人余祥琴的介绍,李时雨开始表面与军统合作,将汪伪的消息透露给他们。

因为自太平洋战争后,美国加入二战,蒋介石才相信日本注定兵败,开始“积极”抗日,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李时雨在汪伪获得的情报对他们来说也十分关键。

果不其然,如党组织所料,日本投降之后,蒋介石便发起内战。

而此时,李时雨已经顺利成章地进入军统,成为军统上海区第二站站长。

军统头子戴笠第一次见到他,便赞不绝口:

“你能在陈公博身边工作,还没有被‘76’(汪伪特工部)发现,能混下来,就算有办法,不容易啊。”

李时雨依旧保持谦虚之态,马上表示:

“那是托戴局长的福,是您领导得好。”

作为多年老特工,他太清楚这些人真实的嘴脸。

他们无非是想做人上人,你越表现得真心臣服,他越会高看你一眼。

但军统的内斗很严重,谁越招戴笠喜欢,眼红的人就越多。

1943年,军统大特务沈维翰便查到孙静云曾有过共党嫌疑。

他揪住这一点,立刻申请逮捕李时雨。

戴笠因十分欣赏李时雨,而且其提供的汪伪情报确实起到很大的作用,因此不愿相信他是共党。

思索半响,他致电警备司令部稽查处督察长李国章,向其打听李时雨。

可他哪里知道,李国章也是中共地下工作者,当然不会说李时雨半点不好。

随后,戴笠在给沈维翰的电文中写道:

“李时雨过去打入敌人内部有功,工作很出色,我很了解,他参加本局工作成果如何?须详查再核,不可逮捕也。”

在他的力保下,李时雨得以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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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雨

1946年3月上旬,戴笠因飞机失事坠亡,到死都没能得知真相。

但他死后,军统内部夺权,几方势力趁机铲除异己,李时雨的处境又变得岌岌可危。

党组织得知后,便立刻安排他撤退。

但军统这次快了一步。

同年9月19日,刚买到机票的李时雨正准备离开,忽然接到余祥琴的电话:

“你...你来一趟市政府。”

从对方支支吾吾的语气中,李时雨心里有了数。

进市政大楼前,他神情凝重地对司机阿根说:

“这辆车送你,一个小时若我出不来,你就回我家呆两三天,但凡是来我家的客人,你都要告诉他们,我被捕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而后,李时雨在军统的看守所被折磨了一个月,但始终没有开口。

好在军统手里并没有实证,也不敢轻易处置国民党少将。

这件事就这样一直耗到1949年。

那年5月,解放军进入上海后,国民党残部落荒而逃,李时雨也得以无罪释放。

而后在北京,中共中央负责人刘少奇专程接见了他,并对他说:

“你一个人顶三个师啊,今日得以凯旋,我看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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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大典

1949年10月1日,长安街上人潮如织,漫天的红旗海洋激荡人心。

主席台前,毛主席庄严宣布: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而此时,站在他身后的李时雨抬手抚了抚身上的军装,双眼通红。

他干了近二十年革命,却穿了十五年敌人的军装。

如今得成大业,李时雨终于结束了双面人生,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后记

在艰苦卓绝的革命历史中,还有太多如李时雨一样在隐蔽战线奋斗的英雄。

他们中的许多人还来不及被记住,就牺牲在了不为人知的战场。

我们当铭记这些英雄的功绩,永怀感恩之心,珍惜今日来之不易的和平。

参考文献

党史纵览:《敌营搏斗15年的李时雨》

党史文苑:《李时雨:虎穴龙潭建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