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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官不忧百姓无忧

何民

当前,全市上下正按照《中共成都市委关于高质量推进新时代清廉蓉城建设的意见》部署要求,深入实施清廉蓉城建设“七大行动”,旨在不断擦亮公园城市“濯缨锦江、清流万里”的清朗底色。

为持续营造崇廉尚德的社会风尚,本报联合成都市纪委监委,持续推出“天下成都·濯锦”廉洁文化副刊,深化打造“濯锦”廉洁文化建设品牌栏目。

成都,人文炳蔚之地,历史文化底蕴丰润。本栏目将着重介绍成都历史上的廉洁人物和文化点位,从中挖掘务实建功、为民立德、清廉树品的历史故事,通过寻迹成都历史文脉,传承中华优秀文化,进一步提升廉洁文化的浸润感,对廉洁文化工作实践提供有益借鉴。今日推出第十九期。

赵不忧(1121年—1187年),字仁仲,赵氏皇室宗亲,宋太宗六世孙,嗣濮王赵宗晖曾孙。南宋绍兴二十七年(1157年),赵不忧进士及第,并先后任金华县丞、永州通判、知开州府、成都路转运判官等职务。孝宗淳熙六年(1179年),他入朝为官,权知大宗正司,管理皇家事务。淳熙十四年(1187年)去世,谥宣简,封崇国公。

都江堰堰功道旁的赵不忧塑像

《宋史》卷二百四十七注有赵不忧传,记录下了他一生中许多的嘉言懿行。每到一方任职,他常怀爱民之心,为官施政处处为百姓着想——初任金华县丞时,赵不忧虽官微权小,但敢于惩治豪强,保护百姓;任永州通判时,见老百姓赋税太重,他直言上司,请求减轻粮税;后来在靖州管理监狱时,他又秉公执法详查案情,为近百人平反冤案。不仅如此,赵不忧还曾在四川为官多年,秉持清廉、政声卓著,在成都路转运判官任上,有过借钱买米、平抑物价、严惩贪官以及整修都江堰等诸多勤政为民之举,百姓因此感其恩德,在离任时为他送行。

赵不忧离任时乡民纷纷送别(张法绘)

严管厚爱

训勉宗室子弟

宋代,大批饱学之士云集朝堂,文人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升,宋朝也一度出现“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的盛景。北宋熙宁三年(1070年),宋神宗改革宗族选官制度,颁布圣旨,停止给皇室宗亲及亲属颁授官名,但准许他们参加科举考试,鼓励皇亲子弟和普通百姓一样通过科举考取功名,开启仕途。在这样的宗室之规传承影响下,赵不忧从小就刻苦读书,立志报国。

靖康之变后,赵不忧的父亲及一大批皇亲被囚于金国,年少的他在母亲的抚养和教育下成长,赵母常用家训教导赵不忧做人当站得端行得正,做官要勤政清廉。赵不忧作为皇室宗亲,却并没有沾染骄奢淫逸、作威作福的恶习,无论是在地方任职还是入朝为官,从不以皇亲自居,这也是因为他从小就受到良好家训的影响与感染。

因为在地方做官时政绩突出,口碑极佳,赵不忧于淳熙六年(1179年)入朝,权知大宗正司,这个职位是宋朝专门设立,负责管理皇室宗亲的部门,权力很大。身处要职,赵不忧深知皇族子弟若不好好学习,未加严格约束,便容易成为纨绔,贻害社会。因此,他上书建议在宗正司设立新学堂,增加入学人数,通过教授文化,时时以勤廉家训和道德学问训勉族人。皇族中有学习优秀且品行优良的,他便不遗余力地推荐,让这些优秀子弟能够为国家和社会作出贡献。

对于那些不好学上进,经常犯错的子弟,赵不忧严管厚爱,既及时惩戒,也不忘关怀教育,通过设立“自讼斋”,让有过失的人在此地一边读书一边自省。正是在这样的严格管教下,南宋皇室出现了不少杰出人物,如坚决不和权相秦桧同流合污的泉州知州赵令衿,面对金人围城宁死不降、全家投井自尽的相州知州赵不试等。

百姓堵门

不放好官离任

南宋绍兴年间,四川开州(今重庆市开州区)发生了一件轰动朝野的“大事”,数千开州老百姓围住城门,不让将赴夔州(今重庆市奉节县)任转运判官的赵不忧出城赴任。消息传到都城,朝廷责成吏部和宗正寺查证此事。经过调查,吏部和宗正寺从老百姓的反馈中得知,赵不忧在开州政绩突出,品行优良,老百姓舍不得其离开,因此才出现“开人数千遮城门,不得行”的场景。

开州地处川边,南宋时期,当地经济落后,民风粗犷、甚至还存在虐待遗弃老人的不孝行为,偷窃、械斗也屡见不鲜,治安状况并不好。待到赵不忧知开州时,他着力教化民众,注重发展经济,从十分吃紧的府库中挤出资金,又带头捐出俸银,举办学堂,教育民众要尊老爱幼,提倡孝道和忠义。

一系列举措让开州民风为之一新,百姓自然希望赵不忧继续留任。吏部和宗正寺在掌握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认为赵不忧这样的好官,应当给予重任,于是将他改任成都路转运判官。

借钱买粮

平物价为民生

赵不忧到成都赴任时,恰逢连年受灾导致物价飞涨的特殊时期,更有不法粮商为了牟取暴利,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这让老百姓苦不堪言。身为转运判官的赵不忧明白,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以解百姓之困。

想要平抑物价,需从外地购买粮食,再投放市场,可府库无钱,拿什么买粮?若向朝廷申请款项,就算能批,一来二往的公文程序不知要耽搁多少时日,老百姓等不起。思前想后,赵不忧决定自筹银两,他凭借自己的人脉,到泸南官府借了五万缗钱,派干吏分头到各产粮区去购买粮食。粮食一运到,赵不忧即令府衙贴出告示,公告全城。

据记载,成都有个姓朱的粮商囤积了大量的粮食,为抬高粮价而不按官府要求开门售粮,有饥民怒而砸开朱老板的仓门自取大米。对此,赵不忧先下令没收朱老板囤积的粮食,并平价出售给百姓,同时又对擅自砸仓抢米的人进行惩处,做到了秉公执法。见此状,那些原本想哄抬物价而闭门不开的粮商纷纷开门营业,粮价逐步恢复至正常水平,民心逐渐稳定,百姓交口称赞。

整修堰堤

严惩贪官污吏

粮价恢复了正常,赵不忧又有了更深层的思考——成都号称天府之国,为什么会出现粮荒?赵不忧准备调研一番。

赵不忧为都江堰岁修做了许多好事实事

僚属告诉赵不忧,自李冰修建都江堰后,成都平原就是“水旱从人,不知饥馑”的膏腴之地,但近年来“堰不固而圮,田失水,故岁屡饥。”“都江堰不是年年都要岁修吗?朝廷每年都拨付银两进行岁修,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带着这样的疑问,赵不忧决定亲赴都江堰。到了都江堰,赵不忧依次前往鱼嘴、金刚堤、飞沙堰、宝瓶口等处察看,但他看到的是堰堤坍塌、偷工减料、弄虚作假,致使堰堤在洪水面前形同虚设,导致灾情时有发生。经过彻查,赵不忧严惩了此前贪污款项、中饱私囊、以次充好的官员,并在之后的岁修工程中,亲自到工地监督,此举受到了百姓的赞誉,史书有载:“不忧躬视,操板筑,绳吏以法。”到了今天,都江堰离堆公园堰功大道上,赵不忧和诸葛亮、文翁、丁宝桢等治水功臣并肩而立,受到后人的缅怀与敬仰。

堰功道上承载了许多廉洁治蜀的故事

赵不忧轶事

严惩豪强

赵不忧在绍兴二十七年考中进士,初任金华县丞。虽然官微权小,但赵不忧却在任上干出一件令金华百姓信服的事。金华有个豪强叫何汝翼,财多势大,经常仗势欺压乡邻,欺男霸女,无人敢惹,就连县府一众官员都畏惧三分。赵不忧上任就将何汝翼捉拿归案。何汝翼狂妄叫嚣:“在金华,还没哪个敢办我,不出三天,就得乖乖把我放了。”赵不忧闻言大怒,以枷锁之,送到别的州府监狱关押。史载:邑人慑服。

直言敢谏

赵不忧在地方任上干得有声有色,到朝廷为官,也是敢说敢为,直言敢谏。彼时,孝宗皇帝面对普通百姓的上书,但凡不合己意,动辄以犯上治罪。朝中大臣多畏惧皇威,不敢劝谏,赵不忧却无所畏惧。他对孝宗皇帝说,太祖太宗皇帝在开国时就立下许多规矩,要广开言路,不得因言获罪,更告诫赵氏子孙永远不得对文人施以死刑。历经数年,南宋不光人口、经济得到了很大的发展,文化也出现了繁荣景象。“今皇上罪罚进言者,以后还有谁敢在皇上面前说真话?”赵不忧的这番话让孝宗折服,他感慨地说:“卿敢说真话,朕允了。”史载:“帝可之。”此后,孝宗还多次在皇太子面前称赞赵不忧:“这是贤德之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