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界很多大师一生的追求就是能“直入魏晋”“得魏晋风采”,米芾就说“草书不入晋人格,终为野道”。不仅仅是草,楷、行也是如此,连大家平时使用最为广泛的小楷,都是在这一时期发展成熟的。
我们学习小楷,会选择文徵明、赵孟頫、钟绍京等人的法帖,把基础打牢后,再去临摹钟繇、王羲之、王献之的作品。学界认为,小楷书有两大体系,一是由钟繇开创的“朴拙高古”派,体势扁方,未脱尽隶意,继承者有颜真卿、苏轼、王宠等;另一派则是王献之的“妍美派”,成熟妍美,钟绍京、赵孟頫、文徵明都学它。
不过,除了钟、王,魏晋还有四位书法家极善小楷,他们的水平登峰造极,丝毫不逊于二王,值得我们好好了解一下。第一位是简文帝司马昱,字道万,东晋第八位皇帝。他历仕元、明、成、康、穆、哀、废帝七朝,于太和六年十一月(372年)被桓温立为帝。但在位仅八个月后,便因忧愤而崩。
司马昱酷爱清谈与书法,对政事无甚兴趣。史籍记载他经常终日无所事事,只知道说一些玄言和写书法。陈思《书小史》称赞他“工行草书”,亦善小楷。他的字秀润清雅,笔画圆润,锋芒内敛,骨力暗含。结字相比于钟繇更为中正。《淳化阁帖》还收录了他的《庆赐帖》。
第二位是王廙。他也是王羲之的老师之一。王廙,字世将,出身琅琊王氏,是王羲之的叔父,他培养出了羲之和晋明帝司马绍两位书法大师,时人称他音乐、诗文、书画皆为“江左第一”。他的字取法张芝、卫灌、钟繇笔意,小楷尤其精妙。
王廙的小楷《祥除帖》明显受钟繇“三表”影响,逆锋起笔,按压回弹收笔,敛尽锋芒,行笔中锋,笔画饱满后世,珠圆玉润。转折处方圆并用。结字中宫紧实,以横取势,稍扁而平,能看得出来对王羲之小楷的影响。
第三位是谢安。谢家与王家有姻亲关系,谢安是王羲之的至交,小楷方面也受到了他的影响。基本脱离了隶书风格,用笔成熟精巧,楷中有行书笔意。笔画锋芒时藏时露,遒劲有力,字与字呼应有序。结字因字赋形,欹正交杂,《六月帖》是谢氏小楷佳作。
第四位是山涛。山涛,字巨源,“竹林七贤”之一。他与嵇康、阮籍等交游,以才华横溢被征召为官。他的小楷《侍中帖》风格从容简雅,开“魏晋书风”之先河。笔画结字有明显的隶书笔意,但非常协调自然,融合高古与精致,深刻影响了卫夫人、王羲之等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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