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售后的第10天,《黑神话:悟空》的销量就突破了1700万份,这部承载无数国内玩家希冀的首个国产3A,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了今年的现象级游戏。但有人欢喜也有人愁,在游戏科学这样一家过去只做了两款手游的小厂一鸣惊人的情况下,另一家在游戏圈成名已久的巨擘,却几乎在同一时间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滑铁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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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4日,索尼互动娱乐(SIE)宣布在线射击游戏《星鸣特攻》(Concord) 自即日起从各平台下架,并于9月6号关闭服务器,已购买的玩家可获得全额退款。“上线即暴毙”这件事其实在游戏行业并不鲜见,即便不提各式各样的换皮手游,就连BioWare都曾有过《圣歌》这种“黑历史”。

但不同于《圣歌》,《星鸣特攻》这次实在是过于特别。此前《圣歌》的失败相当典型,Bioware开发这款游戏的时间只有短短18个月,以至于其上线时就充满了赶工的痕迹,完全是个半成品,这一点与《无人深空》、《赛博朋克:2077》当时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只是作为“全美最差公司”的EA,没有Hello Games、CD PROJEKT的耐心,根本就没有给Bioware补全《圣歌》的机会,使得其上线一年后就被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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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星鸣特攻》的失败则堪称是灾难级的事故,更创造了一个前无古人的成绩,这款耗资3亿美元、历时8年打造的大作,上线14天即停服,用丢人现眼可能都不足以形成这次SIE出的洋相。在《黑神话:悟空》创造了Steam单机游戏同时在线纪录的时候,《星鸣特攻》甚至冷门到在Steam上的最高同时在线玩家只有2388人、最低仅6人,连开一局游戏都做不到。

为什么《星鸣特攻》会失败得如此惨烈,就得从这款游戏的萌芽期说起了。根据开发商Firewalk Studios的开发者在社交平台透露的信息,打造《星鸣特攻》的这个想法诞生于8年前,他们在2016年看到了暴雪的《守望先锋》席卷全球,由此就萌发了开发一款5v5第一人称射击游戏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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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这一时期手游的崛起让“Free to Play”这个商业模式大行其道。在传统单机游戏汲取了手游的经验后,充斥着微交易元素的服务型游戏(GaaS)成为了潮流,同时传统游戏厂商也开始模仿国内网游厂商的策略,将3A大作从一锤子买卖变成了细水长流的生意。

这时候,Firewalk Studios模仿《守望先锋》打造的《星鸣特攻》,就进入了希望打造GaaS业务的SIE的视野。随后在2018年,SIE收购Firewalk Studios,并提供资金支持以帮助《星鸣特攻》的开发。后续《守望先锋》、《APEX》,乃至《使命召唤:战区》的成功,都证明了多人在线PVP服务型游戏的商业潜力,所以SIE看好《星鸣特攻》作为自家GaaS战略的代表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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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星鸣特攻》再加一道保险,Firewalk Studios还加入了政治正确的元素。以至于打开这款游戏后,玩家就会被无处不在的相关元素包裹,更能感受到开发者非常迫切地告诉所有玩家,“我们是一款政治正确的游戏。”

只是“超量的政治正确”以至于角色设计不讨喜,其实只是《星鸣特攻》失败的表象,真的原因在于这款游戏并不好玩。此前在新华社对游戏科学首席执行官冯骥的专访中,有一句话就道出了《黑神话:悟空》成功的本质,“一个游戏好不好,是不能跟这些维度(3A)真的划等号,最重要的是它得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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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观上讲,《星鸣特攻》作为一款轻量级的FPS游戏,在完成度上是合格的,只可惜玩法过于老旧,Firewalk Studios真的是刻舟求剑般做了个政治正确版的《守望先锋》。可是在这漫长的8年时间里,大逃杀模式的《PUBG》、《APEX》出现了,战术射击游戏《无畏契约》冒头,Valve的新作《Deadlock》更是融合了塔防、MOBA,甚至就连《守望先锋》都有了第二部。

如果《星鸣特攻》是在2017年问世,趁着《守望先锋》的余波可能尚有一战之力,可现在都已经2024年了。

所以问题就来了,SIE难道就看不出《星鸣特攻》的这些问题吗?事实上,《星鸣特攻》的上线恰恰是SIE越来越注重财务报表的结果,他们的战略投资部门在每个时间点都根据手上的信息,做了当时最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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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E要做GaaS,所以才有了《星鸣特攻》。可是对于SIE而言它更像是“糖衣炮弹”,毕竟做GaaS游戏和传统买断制单机游戏背后,所代表的企业文化完全不同,这可不是招几个人、买几个工作室就能解决的事情。从游戏的立项、研发,再到发行,做GaaS游戏的逻辑都与做买断制单机游戏有着极大的差异。

比如,以《守望先锋》、《APEX》为代表的Team Based Game游戏是典型的强社区属性产品,SIE要做好《星鸣特攻》,也需要有强悍的运营能力。然而遗憾的是,做主机游戏起家,以电影化叙事闻名的SIE,恰恰并不擅长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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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典型的例证,就是《星鸣特攻》在上线前除了例行的媒体评测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有效的宣发,游戏发售后甚至依旧是以线下作为重点。以至于大量海外玩家知道《星鸣特攻》这款游戏,是因为社交平台上有游戏创作者在谈论SIE推出了一款“上线即暴毙”的游戏。

作为失败者而被大众熟知的情况下,《星鸣特攻》自然也就回天乏术了。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