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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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和姐姐一起嫁进隔壁村。
她嫁给前途光明的青年军官,我嫁给村东头好吃懒做的二流子。
后来,军人因伤退伍,姐姐的军官太太梦彻底破碎。
二流子却趁着改革开放做起生意,一跃成为省里的首富。
大年初二回娘家时,我被姐姐灌下老鼠药毒死。
一睁眼,我回到了出嫁前夕。
姐姐吵着闹着要嫁二流子。
爸妈没法,劝我体谅姐姐互换亲事。
我顺从答应,心里却止不住冷笑。
想当首富夫人?
前提是二流子得当上首富!
……
“我不管,我就要嫁给李天明!”
“他好吃懒做又有什么关系?男人结了婚就知道好好干活养家了。”
“那个季晏川有什么好的,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嫁给他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堂屋里,姐姐昂着头,理直气壮地要求爸妈将她和我的婚事互换。
我爸坐在椅子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一言不发,脸上阴云密布。
我妈轻轻戳了戳姐姐的额头,恨铁不成钢。
“季晏川有什么不好?当兵的工资高,家里人口简单,你嫁过去就能享福。”
“李天明上面三个哥哥,他那些嫂子哪个是好相处的?就你这性子,以后勾心斗角有你受的!”
肝肠寸断的疼痛仿佛是一场幻梦。
我沉默地坐在角落里,捂着肚子冷笑。
原来,姐姐也重生了。
上辈子,我妈同时替我和姐姐说亲。
本来我才十七岁,还不到结婚的年纪。
但家里太穷了,大哥二十二岁了还没娶到媳妇。
眼看二哥也到了结婚的年纪,小弟一天天长大,以后也要娶媳妇。
到处都要用钱。
爸妈一合计,干脆先把我和姐姐嫁出去。
用我们的彩礼娶儿媳妇。
姐姐和二哥是龙凤胎。
毕竟是第一个女儿,爸妈还稀罕几分。
因此我妈费心托人给姐姐说了季家的亲事。
我是家里的老四,上有兄姐下有弟弟。
我妈生我的时候痛了一天一夜,让她吃了好大的苦头。
再加上我性格内向,所以她不喜欢我。
李家看中我的脸托人上门说亲时,我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毕竟谁能拒绝两百八十八块的天价彩礼呢?
就这样,我被“卖”给了李家。
姐姐兴高采烈地嫁给季晏川,梦想成为军官太太,当人上人。
没想到季晏川因伤退伍,意志消沉。
美梦破碎,姐姐离家出走去了城里。
第二年挺着肚子回来和季晏川离婚,说自己傍上了大老板,才不要守着一个废人。
她顺利离婚跑去找大老板,没想到人去楼空,怎么都找不到人。
她灰溜溜地回了家,被爸妈拖去打胎。
因为过过挥金如土的日子,姐姐拒绝嫁给农村汉子过苦日子。
后来李天明成了省里的首富。
大年初二回娘家时,姐姐给我灌下老鼠药。
临死前我看见她癫狂嫉妒的脸。
“凭什么你当上首富夫人风风光光,我却被人抛弃只能在娘家看嫂子的脸色过活?”
没想到重来一次,姐姐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嫁给李天明。
她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
“啊啊啊,我就要嫁给李天明,你们不让我嫁,我就去死!”
我妈劝得嘴皮都要磨破了,听到这话更是火上心头,唾沫横飞。
“你有种去死一个给我看看。”
姐姐哽住,一气之下跑出家门。
“你们别后悔!”
我妈捂着胸口坐到椅子上,抱怨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不省心的女儿。
我爸熄灭了烟枪。
“你别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小欣一时没转过弯来,等她想通就好了。”
我妈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转头看见角落的我,狐疑道。
“沈禾,你是不是也想嫁进季家,就在她面前说李天明的好处,想互换亲事?”
呵。
从小到大,家里什么事都怪我,什么事都能骂我一句。
粮食吃完了要骂我。
和别的婶子吵架输了要骂我。
姐姐带着小弟偷吃白糖还骂我。
“你个讨债鬼,老娘真是欠你的!”
明明是姐姐重活一次想当首富夫人才闹着要换亲事。
我妈却觉得是我心有不甘蛊惑了她。
都是她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偏心?
我握紧了拳头,面上一片无辜。
“我没见过李天明,也不知道他家的情况,怎么说服姐姐嫁给他?”
我妈想想有些道理,陷入了沉思。
午饭上桌时,姐姐还没回家。
我妈忍不住摔筷子骂人。
“死丫头真倔,饭都不回来吃。”
话音刚落,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气喘吁吁地跑来我家报信。
“不好啦不好啦,沈欣姐姐跳河了!”
2
我们到时,姐姐已经被人救上来了。
她躺在河边,浑身湿透,脸色惨白。
我妈把她抱进怀里,心疼又生气。
“你个死丫头气性这么大,也不怕被河水冲走。你要是有个好歹,不是让我和你爸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姐姐咳嗽几声,沙哑着嗓子问。
“那,那件事妈答不答应?”
我妈没好气道:“你要死要活的我能怎么办?你以后别后悔就行。”
目的达成,姐姐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得意和骄傲。
仿佛她已经当上了首富夫人。
我垂下眼睛,努力抑制住嘴角的幸灾乐祸。
我的好姐姐,李家有好多惊喜在等你呢。
姐姐以死相逼得到了满意的婚事。
我妈心疼女儿答应了这桩临时换亲的荒唐事。
但没人问我愿不愿意。
只需要事后通知我。
就像现在这样。
明明我才是苦主,他们却劝我体谅姐姐,不要和她争。
我爸:“你也看到了,你姐姐非要嫁李天明,你懂事,跟她换换。”
我妈:“季家条件好,你姐眼瞎看不上,便宜你了。”
大哥:“小妹,嫁谁不是嫁,你忍心看大哥一把年纪还娶不上媳妇吗?”
我沉默不语,脾气急躁的二哥却忍不住了。
他和姐姐是龙凤胎,从小无条件偏心她。
“我说沈禾你别给脸不要脸,季家那么好的条件你还看不上,真以为自己是天仙能嫁玉皇大帝呢?”
姐姐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手里的红糖鸡蛋馋得小弟直流口水。
她三两口吃完鸡蛋,随手把剩的红糖水递给小弟。
“就是啊沈禾,你和李天明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有感情了,嫁谁不是嫁?全家一起劝你已经够给你面子了,难不成非要爸妈跪下来求你吗?”
此话一出,爸妈看向我的目光更加不满。
我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
“我愿意换。”
在他们彻底松口气之前,我补上一句,“但我要一百块钱当嫁妆。”
“什么?”
姐姐惊叫一声,似乎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竟敢提这种要求。
她自认为受宠,也不敢要一百块嫁妆呢!
我妈也维持不住淡定的表情。
“一百块嫁妆钱,你还真敢说!我给你姐的嫁妆也才二十块钱。”
我气定神闲。
“李家给了二八八,一百块不算多。”
“更何况李家看中的就是我这张脸。”我顿了顿,目光在姐姐脸上转了一圈,玩味道,“凭姐姐的脸,可值不了二八八。”
姐姐气得牙痒痒。
因为事实让人心碎。
我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却挑了爸妈的优点长,好看得像是捡来的。
过年走亲戚,谁见了我都要夸一句:“这孩子长得真俊!”
对姐姐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懂事的。”
姐姐知道自己没我好看。
就用爸妈和哥哥们的偏心宠爱压我一头。
秋风起,寒意深。
我紧了紧袖子,向他们阐明利害关系。
“你们要是不给我钱,我可说不准会去外面说点儿什么。到时候李家找上门来退亲要回彩礼,你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妈不甘心,企图道德绑架我:“你就忍心看你大哥打光棍?让我和你爸抱不上大孙子?”
我无奈摊手。
“忍心啊,又不是给我生孙子。”
“你……”
我妈气急。
我哥急得在一边猛拉她的袖子。
他都二十二了。
好不容易两个妹妹嫁出去收了一大笔彩礼,眼看就要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妈感受到儿子的乞求,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一百不行,给你六十六,不能再多了。”
“成交!”
我爽快答应。
3
家里穷,我妈又对我抠得不行,能有六十六已经很好了。
我上辈子出嫁只做了一件新衣服,二八八的彩礼跟我毫不相干。
重活一次,我知道钱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靠得住。
希望这六十六块钱是一个好的开端。
姐姐眼热我的嫁妆,立刻撒娇:“妈,我也要多带些嫁妆钱。”
我妈虎着脸骂她:“你还好意思要钱?要不是你折腾这一遭,我用得着给沈禾六十六吗?你的嫁妆就二十块,爱要不要!”
姐姐嘟着嘴:“季家还给了一六六呢,怎么就不能多给我点儿?”
我妈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指着三个儿子说。
“你两个哥哥和小弟都要娶媳妇,你俩的彩礼加起来都够呛,更别说还要给你们做衣服出嫁妆钱。你好好给我等着出嫁,不许再闹幺蛾子!”
我妈一脸凶相,姐姐缩着肩膀不敢多话。
李家没分家,给我的彩礼是从公中出的钱。
妯娌们本就对此不满,没想到我一分钱都没带回去,经常拿这事笑话我、为难我。
姐姐的二十块跟二八八比起来不值一提。
我躺在床上,悠闲地想象她被为难的场景。
“你别得意,”黑暗里,姐姐的声音隔着破烂床单传过来,不用看都知道她有多自得,“六十六块钱算什么?李天明有大本事,以后挣到的钱数都数不完。”
李天明离首富的位置还有十万八千里,她就做上首富夫人的美梦了?
想当首富夫人,前提是李天明还能成为首富。
就凭他?
我无声轻笑,淡淡道:“祝姐姐心想事成。”
姐姐哼了一声,翻身睡下。
日月交替两次,转眼就到了我和姐姐出嫁这天。
一天嫁两女,也算是个热闹事,村里好多人跑来凑热闹。
阳光正好时,季晏川和李天明先后到达。
季晏川骑着自行车来。
他穿着一身板正的军装,身高腿长,面容坚毅。
看起来有些不好接近。
李天明坐着拖拉机来,老远就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车头上绑了朵喜庆的大红花。
拖拉机让姐姐觉得脸上有光。
她扬着下巴炫耀:“看吧,我就说李天明是个有本事的,不仅能借来拖拉机迎亲,还有那么多朋友捧场。哪像季晏川那边,稀稀拉拉几个人,寒碜谁呢!”
我不轻不重地顶回去:“可李天明是来接我的。朋友么,在精不在多,交些狐朋狗友有什么意思?”
姐姐咬唇跺脚:“你就是嫉妒我!”
为了瞒天过海,我和姐姐盖着红盖头被爸妈分别交给季晏川和李天明。
拖拉机热热闹闹地走了。
季晏川牵着我坐上自行车后座。
农村的土路凹凸不平,偶尔还会压过小石子。
我在后座上摇摇晃晃。
察觉到我的不安,季晏川建议道。
“路面不太平整,你搂住我的腰,小心别摔下去。”
我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把手环上去。
男人腰身劲瘦,后背宽厚有力。
我的脸贴在他的背上,感到无比安心。
他应该会是位好丈夫吧。
到了季家,我被送进新房。
热闹过后,有人带着酒气推开房门。
头上一轻,红盖头被掀开。
借着煤油灯昏暗的光线,季晏川看清了他的新婚妻子。
身材清瘦,一张脸好看得惊人。
只是看起来年纪尚小,像是还没完全开放的月季花。
不对。
听说沈欣今年已经年满二十岁,怎么会一脸稚气?
酒气上头,季晏川觉得更头疼了。
他伸手捏捏眉心,再睁眼时目光锐利。
“你不是沈欣。”
4
男人笃定的语气让我彻底放下心来。
从他进屋开始,我就感觉到他打量的眼光落在我身上。
假的真不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算了,我也没打算能瞒过他。
我抬起头,脸上浮现出几分可怜。
“我是沈欣的妹妹沈禾,这次和姐姐一起出嫁。本来家里给姐姐定了季家的亲事,给我定了李家。可出嫁前姐姐突然反悔,以死相逼非要嫁去李家。”
“爸妈没办法,只能同意了姐姐的无理要求。”
我以为季晏川会对我们的欺骗感到生气,没想到他问了我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所以你几岁了?”
“十七,”我抠着手指,见他脸色不好立马补充,“不过还有三个月我就满十八了。”
季晏川叹了口气,转身拉过椅子坐下,认真看向我。
“既然是沈欣强行和你换了亲事,想来你是不愿意嫁给我的。如果你不愿意,我……”
我连忙打断他。
“我愿意!你是军人,保家卫国一身正气,我相信你会对我好。况且家里急着把我嫁人,就是为了收彩礼给哥哥们娶媳妇。不嫁给你,我也会被爸妈嫁给别人。”
“你别赶我走,我很能干的,洗衣服做饭样样做得来,我会当一个好妻子。”
小姑娘红着眼,好不可怜,让人心生怜惜。
他竟有些可耻的心动。
“季晏川,你可真是个畜生!”
一个声音唾弃自己。
另一道声音努力说服他。
“上错花轿嫁对郎嘛,你们办过酒席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对妻子心动有什么可耻的?”
季晏川在心里天人交战。
终于还是感性打败了理智。
他很少想要什么,今天竟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姑娘心生渴求。
看她泪眼盈盈柔弱可欺,就想保护她、照顾她,和她过一辈子。
其实就是男人那点儿本性。
见色起意。
罢了,既然已经认定了她,以后好好待她就是了。
我见季晏川沉默许久,越来越不安。
于是试探着问他。
“我能留下来吗?”
季晏川眉间愁绪散去,转而露出一个微笑。
“你既嫁给了我,从今往后季家也是你的家。假期结束我就回部队打结婚报告,等你满十八岁我们再去领证。”
“我知道你很能干,但我娶你不是让你来干活的,以后我们一起分担家务。”
我赌对了,季晏川果然是个很好的人。
他说我还没成年,夫妻之事可以缓一缓。
随后和衣睡下,还放了一床被子作分界线。
黑夜里,思绪也跟着飘散。
我想起上辈子嫁给李天明的情形。
他醉醺醺地进了房间,一把将我扑倒。
举止粗鲁、手段暴力,让我对这事心生恐惧。
我被折腾得筋疲力尽,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李家的三个嫂子对我冷嘲热讽,一起把活丢给我干。
李天明只顾着在外面潇洒,从不维护我。
我向他诉苦,他却一脸不耐烦。
“谁家儿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嫂子们刚嫁进来的时候也没少被我妈立规矩,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今天看来,季晏川和他不一样。
能养出季晏川这样的人的家庭,一定会比李家好上千百倍吧?
我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没看见黑夜里男人宠溺的眼神。
我妈说得没错,嫁进季家就是来享福的。
季父季母都是厚道人,知道我家调换新娘也没有对我产生不满。
季宴清是小妹,今年十四岁,活泼懂事,昨天是她给我送了晚饭。
多亏了她,我才没被饿得睡不着。
三天回门,季母准备了丰厚的回门礼。
三斤五花肉、一条草鱼、两斤红糖和一斤鸡蛋糕。
我推拒:“妈,我拿一斤鸡蛋糕就行了,好东西给他们也是白费,不如留着咱们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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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母嗔我一眼,手上动作不停,把东西放进背篓里。
“你第一次回门,只带鸡蛋糕像什么话?再说你姐姐今天也要回娘家,要是被她比下去,亲家母给你脸色看就不好了。”
我想起上辈子回门的情形。
李家父母觉得他们彩礼出得高,我已经算是“卖”给他们家了,完全没必要准备像样的回门礼和我娘家打好关系。
所以只让我带了十斤红薯回家。
在姐姐丰厚的回门礼的对比下,我妈没给我好脸色。
骂我一如既往的笨,不知道从婆家扒拉东西帮衬家里。
我妈收了那么高的彩礼还不满足,还要算计我能给家里带来多少好处,完全没想过我在李家的处境。
上辈子我被姐姐毒死后,她为了替姐姐脱罪,趁夜色把我的尸体丢进河里。
又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远走他乡,逃脱法律的制裁。
我早该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两百八十八块彩礼算是我回报父母的生养之恩。
从今往后,他们别想占我一分便宜!
季母放好东西,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
“你一个人回门已经够委屈你了,这些东西也是宴川让我准备的,说要给你撑场面。”
新婚第一天,季晏川接到部队电话,召他回去执行紧急任务。
我送他去县里的汽车站,依依惜别。
想到前世他出任务受伤不得不脱下军装,心中担忧。
“你执行任务一定要小心,尽量别受伤,名利都是浮云,我们只盼着你平安。”
季晏川把我揽进怀里,沉声保证。
“我还没和你成为法律保护的夫妻呢,一定平安回来。”
想到季晏川,像有一股暖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全身暖洋洋的。
最后我和季母各退一步。
我带着草鱼和鸡蛋糕回门。
那条草鱼看着有四五斤呢,真是便宜我家那些人了。
我到家时姐姐正坐在堂屋嗑南瓜子。
一看见我,她笑盈盈地扬声道。
“妹妹回来了?都带了什么好东西啊?”
我妈兴冲冲地跑过来查看,看清我手里的东西蓦地沉下脸。
她不死心地朝我身后张望。
“就你一个人?就这点儿东西?”
我点点头。
“晏川有紧急任务,结婚第二天就回了部队。妈你要是看不上我的东西,我等会儿拎回去也行。”
我妈瞪我一眼,连忙接过草鱼和鸡蛋糕,勉强满意。
“这条鱼还算肥,你去做了,待会儿媒人要来咱家吃饭,我得好好招待她,让她给你大哥找个好媳妇。”
卖了我还不算,还要我去做饭?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一把南瓜子也开始磕起来。
“以前我在家做饭就算了,今天回门哪有让女儿做饭的道理?我提了这么些东西回来,也该妈做些好吃的招待我了。”
使唤不动我,她转头使唤姐姐。
“沈欣你去做饭。”
“沈禾怎么不去,凭什么叫我啊?”
姐姐不满。
我妈一把抢走她手里的南瓜子。
“就凭你今天回门只带了十斤红薯!我好好的女儿嫁给李家,居然只给带十斤红薯,瞧不起谁呢?待会儿你还要带东西回去,要是不想让婆家看不起你,现在就起来给我做饭!”
卖女儿的人家,还指望别人瞧得起你?
既要又要,做人不能太贪心。
想到回礼,姐姐不情不愿地进了厨房。
她只能妥协。
妯娌们因为彩礼横竖看她不顺眼,要是再没有像样的回礼,她可真要被她们笑话一辈子了。
我妈看不得我空闲,让我去后院的自留地拔菜。
拔完菜往回走时,遇到四处闲逛的李天明。
他看见我的脸,眼前一亮,粘腻的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打转。
“你就是沈禾吧?比你姐长得好看多了。可惜上错车嫁错人,不然这么漂亮的媳妇就是我的了。”
我想绕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看你的样子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听说妹夫结婚第二天就走了,长夜漫漫空虚寂寞,让我……”
话没说完,灶房门口响起一道怒吼。
“沈禾你敢勾引我男人!”
6
姐姐冲过来拉过李天明挡在身后,一脸防备地看着我。
李天明不咸不淡地开口解释。
“就是说几句话,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姐姐不敢怪李天明,就把矛头对准我。
“你知道什么?沈禾从小就仗着她那张脸勾引人!”
姐姐十五岁时春心萌动,喜欢上了村里的一个男生。
鼓起勇气表白却惨遭拒绝,直言自己喜欢我。
她跑回来喊二哥制住我不让我反抗,一巴掌一巴掌地扇我耳光。
等她出了气,我的脸早就红肿得不能见人。
那时我无力反抗,但现在不一样了。
啪——
我抬手扇在姐姐脸上,脸上一片森寒,不屑嘲讽。
“季晏川相貌堂堂,在部队里前途光明,我是眼瞎了才看得上李天明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还有,我现在是一名光荣的军嫂,请你不要胡言乱语,否则我完全可以告你破坏军婚,送你去吃牢饭!”
说起吃牢饭,姐姐面色一白。
她想起上辈子一时冲动杀了妹妹,又不得不背井离乡东躲西藏的日子。
那时候她看到路过的警察就害怕,生怕是来抓自己的。
整天提心吊胆,手里的钱也用完了。
走投无路时,一个好心的大姐说要给她介绍工作。
没想到被骗到南方当小姐。
这活来钱快,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她屈服了,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几年,染上脏病死在他乡。
再次睁眼,她回到了出嫁前夕。
想到上辈子的悲惨遭遇和妹妹当上首富夫人的风光。
她决定了,这辈子首富夫人她来当。
不行,她还没当上首富夫人,怎么能被送进去?
但在我面前输人不输阵,她结结巴巴地解释。
“谁叫你长得不安分,我只是担心天明被你迷惑,没想破坏军婚,你别想给我乱扣帽子!”
“军嫂怎么了?军嫂就可以随便冤枉人吗?”
我和姐姐争执时,李天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站在姐姐身后看热闹。
一副万事不管没担当的样子。
我撇撇嘴,懒得继续跟姐姐纠缠。
“是啊,军嫂不能随便冤枉人。你就能吗?明明是他在纠缠我!管好你男人,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出了这档子事,我没心情留下来吃午饭。
没跟任何人说,我自顾回了季家。
季母见我早早回来,没有多问,笑着招呼我一起吃饭。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这么好的家人。
之后的日子平淡又幸福。
一日三餐,每半个月就能收到远方的来信。
信里,季晏川问我在季家的生活是否习惯,嘱咐我天凉加衣、好好吃饭。
又说起高原上白雪纷飞的风光,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去看看。
我回了信,连同信封一起寄出去的还有我亲手做的腊肉香肠和肉酱。
想到高原气候严寒,我又打了两件毛衣,买了两盒蛤蜊油。
虽说部队会发生活用品,但亲手做的总是我一番心意。
进了腊月,村里今年养的猪长得好,两头交了任务,一头留着杀了分给村民。
天寒地冻,季父季母上了年纪,我自告奋勇去领猪肉。
排队时遇见了姐姐。
她看着我身上厚实的棉袄,眼里闪过嫉妒。
很快又扬起一抹幸灾乐祸。
“哟,季晏川过年都不回来呀?怕不是出任务受伤了吧?我说当兵有什么好的,枪林弹雨,说不定哪天就缺胳膊少腿了。光荣是光荣,可就苦了媳妇家人啦。”
我心里一沉。
想起最近寄出去的信杳无音信。
当兵是季晏川的梦想,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我无法阻止他出任务,也不能说服他退伍。
只能在信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注意安全。
保家卫国的军人容不得她这样诅咒!
我毫不犹豫地扇了她一耳光。
姐姐捂脸大叫,引来众人好奇的目光。
“你疯了!”